0055 團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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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從大島的傷口裏流了出來,迅速滲透他身上的衣服,在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的情況下,他被堀原抱住的腿不再掙紮,反而趁著後者揮刀殺向獨眼龍的時候,雙腿穿過他的腋下,用盡全力扣住了他的雙手和脖頸!
一串人被後方黑暗中的存在,繼續拖行!
“哈哈哈!我活不了了!你們也一塊死吧!”大島瘋了似得大笑,“不是同年同月生,卻是同年同日死,咱們兄弟幾個劇一塊下地獄好了!”
堀原的上半身都被製住,大島的那雙腿還扣住了他拿著刀的手臂,眼看就要被拖進黑暗當中,他當時就慌了,“大島!是你先對我動殺心,我才這麽做的!快放開我!我要是死了,良子母女倆可就沒人照顧了!你也不想看到她們無依無靠的樣子吧!”
“什麽!”大島神情中滿是難以置信,“良子的情人是你!?怎麽可能!良子怎麽可能喜歡你這種家夥!可惡啊!我不會再讓你碰良子一根頭發了!”
聞聽此言,堀原都快嚇尿了,他心底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說那種花了,沒想到大島平日裏萬事以良子為主,到了臨死的關頭卻爆發出自私的本性!
“把刀給我!”
就在他陷入絕望的時候,被大島抱住雙腿的渡邊急忙叫道“我先殺了大島,你再把獨眼龍殺了,大家都能跑了,兩全其美啊!”
兩個人現在被大島一前一後的牽製,利益的確是一致的。堀原這麽想著,立刻把刀扔向了渡邊,中間的大島目眥欲裂,想要伸手去夠,但刀子騰空的高度超過了他的臂長。
啪!
渡邊接住了刀子,眼神冰冷地向後看去,大島正想跟他談一下條件,卻赫然看到渡邊把刀子遞給了自己!
這一下,所有人都懵了。
給大島補刀,可是當前最要緊的事情啊!
察覺到眾人疑惑的渡邊陰瘮瘮地說道“堀原啊,去年十月,你和良子在旅店上床的時候,我可是冒著大雨捧著花,在她家樓下等了一整夜啊……明明是我先來的,為什麽會是你!我恨啊!”
大島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接過刀子,不顧傷口噴湧出來的鮮血,雙腿用盡全力將堀原的脖子扯直溜了,然後在後者無窮的恨意下,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可堀原也在最後一刻死死抱住了大島的雙腿。
“看來我也活不了了。”大島苦笑一聲。
渡邊說“我會好好照顧良子……”
他話沒說完,大島忽然一刀捅進了他的大腿上,“良子她,隻能是我的!就算我死了,也不允許你這垃圾碰她!”說著,他再次揮動刀子。
“狗屎!”渡邊疼得眼淚直流,還要一邊躲避大島的刺殺,好在後者因為流血過多,準頭不怎麽樣,沒有傷到要害。
可就在這時,被他抱住的那位腿上受傷的同伴,忽然用腿夾住了他的身體,嘴裏還惡狠狠地說“讓你拖累我!趕緊鬆開我去死吧!”
渡邊嚇得當時就要鬆開他,然而就這麽一瞬間的功夫,鋒利的刀刃便已經插入他的後背,身後的大島暢快地大笑兩聲後,便死抱著他的腿沒了動靜。
生命在快速流逝,渡邊自知命不久矣,看著前麵那張充滿譏諷笑意的臉,他一咬牙竟然拔出了背後的刀,接著便一刀砍去,“阪本——去死吧——!!”
可他傷得比大島重多了,頭暈眼花的甚至都出現重影,阪本見狀狂喜,擺動雙腳使勁掙紮。
“渡邊!把刀扔給我!我替你殺了他!”最前的麵的人忽然出聲叫道。
渡邊和阪本的臉色瞬間變得精彩起來!
“等等,森間!我放開你!你隻要扶我一下……”腿部受傷的阪本著急大吼。
“少吠話!”
森間冷笑著接住渡邊扔過來的刀子,翻身坐了起來,刀光閃爍間,已經獨斷了阪本的動脈,“居然還敢跟我提條件,真是白癡!”
血液流在地上,又被他的褲子蹭掉,看著阪本懷著怨恨咽氣,立刻甩動雙腿想要掙脫後者雙臂的鉗製,“嗬嗬,一群蠢貨!一個個平日裏囂張跋扈的,到頭來還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活下來!”
“砰!”
一顆子彈,打進了他的胸膛,而他們這幾個人中擁有槍械的隻有……獨眼龍!
“嗬嗬嗬嗬!大家都死了!我的腸子都掉出來了,也活不成!憑什麽隻有你一個人幸存!明明我才是你們的老大!明明活下來的應該是我!憑什麽……”
“憑我是全國飛刀大賽的冠軍!”森間怒吼一聲,甩出手中的刀子,飛過七八米,精準插入了獨眼龍大吼大叫的嘴巴裏,後者咳咳地噴出一些鮮血,渾身痙攣,手槍走火,帶走了森間的性命。
然後獨眼龍頭一歪,也死了。
當小胖子小吾把這串屍體拉回來的時候,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彎,心說我就是嚇嚇他們,拉腸子之類的事情也都是幻覺,嚇人的計劃還沒完全展開呢,怎麽就全都死逑了?
左右手兩根食指不安地繞著,小吾心底有些忐忑,李奧哥哥隻是讓我嚇跑他們而已,現在人都死了可怎麽辦呀?人家不會覺得我是個很壞的幽靈吧?
琢磨了兩分鍾,他覺得以自己的腦子肯定想不到什麽好主意,還是去問問小猿吧,她經常把腦袋取下來,給腦子按摩,肯定比我靈活多了!
……
一樓的幸存者岸邊,在離開廚房後,硬著頭皮乘電梯抵達了14樓,直覺告訴他守在大廳裏的那群精英多半已經遇害了,萬一凶手還留在那……
“還是找其他人問問先……”
思索一番後,岸邊轉而來到了鱷魚組組員休息的地方,他們通過各種手段弄來的年輕女性也被關在這裏,由三個人一把槍看在豪華的酒店房間當中。
不同於廚房中的嘈亂,這個地方很是安靜,兩個鱷魚組成員昏昏欲睡,躺在柔軟的沙發上,渾身都透著一股懶散的氣息。
“真輕鬆啊……”岸邊對他們頗為羨慕,看他們那褲腰帶都沒係好的模樣,就知道這是剛剛才跟客房中的那些女人大戰了一場。
他們這份工作不僅可以隨意發泄,享受帝王一樣的待遇,工作內容也十分輕鬆,別看客房中的女性起碼有上百個,可他們者腿軟基腳軟的三人往出口一站,就沒人敢興起反抗逃跑的念頭。
事實上,就算是沒人守在出口,有隻需要兩句狠話便能震懾住裏麵的女性,根本不需要警惕什麽,就算是躺在沙發上睡覺也沒關係。
“呦!岸邊你這家夥,不是一個小時前才下去嗎?這會又有精神了?”沙發上躺著的一個組員調侃道。
“呃……村田大哥不在嗎?”岸邊左顧右盼,“難道說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能發生什麽事情啊!”另一人扯出一個猥瑣的笑容,“村田大哥覺得守在這裏實在無聊……”他跳起大拇指指向客房的方向,“就去挨家挨戶的調教那些玩具了,說是要看看自己的極限在哪呢,哈哈哈哈!”
看來他們還不知道大廈裏發生的事情,那我幹脆繼續瞞著他們好了,這樣一來無所作為的就是他們了……岸邊思索一番,旋即隨便扯了個借口便離開了。
與此同時。
某個客房當中,一個身穿大尺度情趣內衣的年輕女人,正傻傻地盯著身前一個抱著腦袋的無頭小女孩,她那火爆的身體沒有半點生氣,微微顫抖起來的時候,像是一坨死肉捏成的美麗軀殼。
抱著腦袋的小女孩正是跑來嚇人的小猿,她雙手高高舉起自己的腦袋,一雙眼睛冒著鮮血滴溜溜地盯著身前的女人。下一秒,那女人突然緊緊地抱住了她。
哎?
怎麽肥事?
現在的人都不怕鬼了麽?
不怕也就算了,抱得那麽結實讓我很沒麵子的好不好。
小猿懵住了,甚至都忘了自己可以隨時讓身體虛化,來避開女人的擁抱。
“孩子!我的孩子!你終於願意來見我了嗎?”女人的眼淚嘩啦啦地流下,把臉上的妝都弄花了。
小猿更懵了,自家父母就算還活著,那也得四五十歲了,怎麽可能是眼前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算起年紀來我都比你大啊!
忽地,她想到了適才穿牆進來的時候,貌似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個迷你的神龕……小猿拽著頭發讓腦袋轉了個圈,瞧見那個神龕上供著一個小嬰兒的神像。
心底有了些猜測。
“對不起!都怪我!都怪我太無能懦弱,不敢反抗那群畜生!你走了之後我一直在向天神祈禱,希望能再見你一麵,哪怕是在夢裏呢……”
女人放開小猿,眼神裏有無盡的愧疚和溫柔,甚至抬起手掌輕輕撫摸小猿手裏的腦袋,“你再我肚子裏呆了十個月一定很幸苦吧,好不容易來到這個世界,我卻沒能保護你,你一定很恨我吧……如果是索命的話,我一定配合你!隻是……隻是,我希望你能在最後叫我一聲媽媽……”
“我說姐姐,你認錯鬼了啊!我不是你女兒,看看我這六七歲的身體就知道了吧!”小猿見嚇不到她,把腦袋往脖子上一放,就想轉身離開。
誰知女人聽了這話一下子癱坐在地,彷佛所有的力氣全部被抽空,神情中都是痛苦和苦澀,“你不願意認我,我也能理解……”
“不,你不理解,我都說了,你認錯鬼啦!”
說完,小猿看她還是一副執迷不悟的樣子,小嘴一撇,轉身走向牆壁的方向,她準備穿牆到隔壁去嚇其他人。
“嘭!”
房門突然被人粗暴地從外麵撞開,女人回頭看去,不禁臉色一變,來人赫然是看守她們這些人的鱷魚組成員,隻見此人膀大腰圓,的上身鋪滿紋身,一手握著槍,一手提著腰帶散開的褲子,他身上還殘留著女人非常熟悉也非常厭惡的某種氣味。
“嘿!弄完你就是第五個了!”一臉的橫肉把他眼睛壓成了一條縫,肆無忌憚的目光從眼睛縫隙裏迸發出來,在女人每一寸肌膚上掃過。
女人火爆的身材讓他咽了口口水,提著褲子的手從兜裏摸出一片藍色藥丸,塞進嘴裏咽下,恰好在這個時候看到了女人哭花了妝的臉,他一愣,然後抬手將其抽翻。
“媽的!安排你住這麽好的房間,是為了讓你哭的嗎?”他把褲子脫下,罵罵咧咧來到女人身前,掰開她的腿就要欲行不軌,“別扭頭,老子看見你那張臉就反胃!”
手槍被他放下了。
在他看來這個女人乃至所有客房內的女人,連反抗的念頭都不敢有,霸王硬上弓的事情在她們身上本就屢見不鮮,除了一開始還會有點抗拒以外,其他時候的反抗都是應侵害者要求做出的情趣活動而已。
女人能夠感覺到握住自己腳踝的那雙大手,它們就好像以往那一個個惡魔,將她所珍視的一切都全部奪走、破壞。曾幾何時,她覺得自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還會嘲笑那些千方百計想要逃脫的人,譏諷地說她們無論如何都是徒勞無功而已……
可她現在卻是滿腔恨意的怒視著眼前想要侵犯自己的混蛋!
你在幹什麽!
強暴我?
當著我孩子的麵,強暴我!?
她瞄了一眼小猿,發現對方縮在角落裏(準備穿牆)被嚇得麵色蒼白(本來就白),憤怒在女人心底化作一座火山,驟然噴發,消融萬物!
你想給我的孩子看些什麽糟糕的東西啊!
女人當即扯下耳朵上的棱形耳墜,趁男人扒拉褲衩的時候,狠狠刺進他的眼珠子裏,某種液體從眼球濺射出來,男人慘叫著做到在地。
“你找死!”他捂著眼睛,去摸身邊的手槍。
不料,女人解放了的長腿向前一伸,用高跟鞋的鞋跟挑著手槍扳機,往上一擲,手槍高高升起,男人怒罵一聲,趕緊起身抬手去接。
女人見著破綻,沒去搶槍,反而用高跟鞋鞋尖重創男人襠部,後者立馬彎腰夾腿翻白眼,嗷嗷尖叫起來,空中的手槍則落在了女人手中。
男人滿臉怒氣,卻不屑道“臭女人!我就站在這裏,看你敢不敢開……”
“砰!”
“你……”
“砰砰砰!”
滿身橫肉的身體倒下,另外兩人聽到動靜後,立刻跑了過來,正好撞見男人倒地的景象,他們瞪大眼睛看著開槍的女人,愕然道“是你幹的?怎麽可能!”
女人把槍對準他們,一口氣把子彈打光,花了的妝仿佛退去了她的嬌弱,望著門口的兩具屍體,冷冷道“怎麽不可能?”
她走過去,用手槍瘋狂地砸著三人的屍體,“怎麽不可能!不是你們讓我為了保持身材天天鍛煉的嗎?不是你們讓我的身體更加柔軟而學習瑜伽的嗎?不是你們讓我見識了一次次的血腥場麵嗎?我宰了你們這群哪都軟的垃圾有什麽奇怪的!!”
其他房間裏的女人聽到槍聲後,紛紛探出頭來,當她們看到那匪夷所思的一幕時,心底的滋味萬般難言,過了半分鍾,她們陸續從房間裏走出,手裏拿著一些堅硬的東西,顫抖著身體走向了那三具屍體。
期間,女人回頭朝房間裏望去,小女孩的身影已經不見了蹤跡,隻不過那尊神龕中的嬰兒神像,表情從猙獰被硬生生捏成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
一樓的幸存岸邊來到了精英們留守的大廳裏,遍地橫屍,血流成河的景象差點把他嚇暈過去,到底是哪路神仙來了啊!這麽多人都留不下他嗎?看樣子都沒來得及出手啊!
強行邁著軟塌塌的雙腿穿過大廳,一推門就看到地上躺著一具穿著紅色和服的屍體,她手裏還握著一把斷道,大片的肌膚暴露出來,裹胸部也釋放了一片雪白,可岸邊卻是差點就鎖陽入腹了,這可是凶狠無比的害月巨頭啊!
她的賭場裏掛著的腦袋,可還新鮮著呢!
居然也死了!
岸邊猶豫了,可一想到組長的手段,他還是咬著牙繼續前進,路過電梯時,他看到了一坨肉,像是被敲過的蒜一樣,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他小心翼翼地繞過,乘坐電梯來到了36層。
當他抵達宴會廳時,卻見到一個組織裏的熟人站在門前一動不動……仔細一看也不是完全沒有動作,好像在劇烈的發抖,宛若光著身子呆在風雪中一般。
他上前打招呼,“你怎麽在這……”
最後一個音節卡在了喉嚨裏,因為他的視線穿過門口,看到了滿屋子一兩百人的屍體,這是真的流血流出一條血河了!
“你還活著啊……”那人手裏夾著根煙,有些詫異地對岸邊說。
“你不是去抓組長點名要的那個人了嗎?啥時候回來的?”他沒有回答。
對方也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的朝他開了一槍,“那我送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