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我會親手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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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詭異的一幕,衝擊著每一個人的視線。

    鮮血如大紅色蜈蚣灑了一地,觸目驚心。

    這一刻,誦經殿裏道士雖多,但大多腦子都嗡嗡作響。

    這裏可是武當。

    這兩位可是俞師兄和莫師兄

    這是知根知底的存在,是雲遊時可靠的劍修。

    而俞師兄更已是受籙道士。

    虞清竹捂著左臂傷口,鮮血從指縫裏湧出,又溢到手背,一片血紅。

    她如是不知疼痛,隻是看著遠處的空曠。

    一小段時間後。

    哧,哧,哧

    包紮的聲音傳來,隨著一聲撕扯聲,宣告完畢。

    小道姑收回繃帶,道“師姑,好了。”

    虞清竹道“謝謝你,清霞。”

    小道姑露出可愛的笑容。

    此時,另一個聲音從旁傳來,“小清竹,放心吧,沒什麽大礙,隻是外傷有我秘製的外敷療傷藥,這點兒傷會很快恢複,而且不留疤痕哦。”

    虞清竹看向神醫,神醫俏臉存著風韻,姿儀婀娜,嬌軀充滿元氣,前凸後翹,雙腿繃緊而有力,完全看不出是和老道差不多大小的年齡。

    見她看來,神醫也側頭對她嘻嘻笑著

    “多謝前神醫。”

    “小清竹,別這麽冰冰冷冷的,韶華易逝,人隻活一次,這麽冷冰冰的,可是會失去很多東西。”

    “多謝神醫指點。”虞清竹還是冷冷清清,如是一座散發著刺骨嚴寒的冰山。

    程鏡心看了她一眼,就回過了頭,目光轉到了兩具無頭屍體上。

    她身為神醫,雖說無法比擬那種手法出神入化的仵作,但是一般的仵作卻也難以望其項背,至少武當上沒有人能比她更擅長檢驗屍體了。

    老道不知何時到了,他的到來就如一座鎮定人心的山,眾人頓時都不慌了。

    良久

    程鏡心起身,她的神色變得很認真。

    “師兄啊,什麽問題都沒有,至少他們的身體沒有任何中或者中過毒的跡象。”

    眾道士聽到神醫對老道的稱呼,都是愣了愣,畢竟這一層關係還是沒公開過的。

    而藥王鏡山的這位神醫可是道鄉鼎鼎有名的存在。

    便是一些大都市的權貴甚至天闕皇都的皇族,都會不遠萬裏來此尋她看病,她還愛理不理。

    醫生和患者,本就是一層特殊的關係。

    尤其是這麽一個無可取代的神醫,更是和那些位高權重的患者建立了良好的友誼。

    可以說,如同彭鏗九十九名妻子構建的勢力一樣,這位藥王鏡山的神醫的關係也足以一人形成一個勢力,而擁有很大的能量。

    而這樣的一個人,居然是自家掌教的師妹?

    程鏡心自踏上武當水土以來,就無意隱瞞這一點了。

    如今,這關係揭曉,也是在諸多弟子心中引起了一些震驚。

    但,神醫都說了沒中毒,那就是真的沒中毒了。

    可是

    沒有人會忘記剛剛那詭異恐怖的一幕。

    老道問“師妹啊,你見多識廣,可遇到過先例?”

    神醫負手抱胸,沉吟了下,詢問道“這兩名弟子近些日子,可有異常?”

    周邊弟子頓時竊竊私語起來,然後一個臉帶雀斑的白袍道姑走出道“神醫前輩,我和莫師兄相熟,就是今天早上還一起參加早課,誦讀經文,沒見師兄有任何異常。

    隻不過”

    她有些遲疑,似乎不知道這事有沒有聯係。

    虞清竹道“華姑子,說吧。”

    “是,師姑”,雀斑白袍道姑繼續道,“莫師兄曾向清竹師姑提過說要在太子洞外監視,等著靈露真人出洞,但是師姑沒同意。

    但就在前幾天,我看到他和俞師兄偷偷摸摸地去太子洞了,說是要在洞外等。”

    “靈露子?”神醫似乎被喚起了什麽回憶,“這老東西特討厭!每天都陰陰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一側頭道“師兄,去叫他出來唄,讓這個老東西把話說說清楚,為什麽這兩個小輩去找他,結果就出事了。”

    她等了半晌,卻沒等來回音,側過頭看去,隻見老道垂眉低眼,一言不發。

    “師兄?就算你和那老東西從小一起長大,但他和你不同,不是一條道上的人。”神醫叉著腰,很有些潑辣地道,“都死了兩個弟子啦,趕緊問問他,那老東西究竟要做什麽。他還小的時候,我就覺得他不是個好東西,哼!”

    她一口一個老東西,又如“刁蠻女友”般地質問著老道,把一種小輩諱莫如深的話題隨口就說了出來。

    眾人心底都感到古怪。

    畢竟,不少人都雲遊過,也聽過關於神醫的事跡,更是知道神醫的年齡應該是奶奶輩的。

    而她在措辭裏說“靈露真人還小的時候”,更是證明了這位風韻上佳的神醫絕對是奶奶輩的。

    這麽一個潑辣貌美的奶奶如此大鬧,可不古怪?

    老道佝僂著身子,看了看身手分離的兩名年輕道士,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然後終究變得堅定。

    他淡淡道“靈露真人不在太子洞裏

    明日一早啊,我就令人下山去刑部的六扇門,發布懸賞,

    我也會告知道鄉的道友去留意他的下落。

    若真是他所為,不論他身在何處,我定親手斬他,以祭亡魂,以正門規。”

    神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師兄,這才對嘛,你這麽厲害的人,早該讓那臭東西吃吃癟。”

    和神醫的活潑潑辣不同,老道如是一座不動的山。

    他問“還有嗎?”

    “沒了解鈴還須係鈴人,如果靈露子剛好消失,那麽此事必定與他有關,找到他,答案就出來了。另外呀,我還建議讓所有的武當弟子都排隊到我這邊來做個檢查,以免他們如同這兩位小道士。”

    老道側頭道“玉鶴子”

    大師兄頓時從人群裏跑出來,道“師父啊,我明白。”

    然後又側頭看向神醫道,“前輩,您盡管吩咐,今晚就可以開始。”

    “還沒吃晚飯呢,餓了,沒力氣,做不動呢。”神醫叉著腰,如泄氣的皮球吐出一口氣,全身上下充滿了沒有幹勁的感覺。

    也許是她死人看多了,別人看到這這詭異血腥的一幕別提吃飯了,就連站著都覺得如墜冰窟。

    但程鏡心卻沒有。

    見塵埃落定,

    老道悠悠轉身,彎腰負劍,向紫霄後宮走去。

    晚風吹起他的銀發。

    風暖暖的,是春風。

    春色無限好,隻是黃昏已過,光明已沉。

    虞清竹看了一眼門外的黑暗

    好似天地裏,就隻剩這燭火點著的光明了。

    在這樣的黑暗裏,連俞重山這樣的受籙道士都無法幸免,師弟師弟若是遇到,更是隻有死路一條。

    得讓師弟離開武當,讓他隨著那位生母去皇都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