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137.嬌妻或劍魔?死亡倒計時(7900字-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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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

    雌劍被挑飛。

    幾乎沒有半點間隔,再響起一聲金屬脆鳴。

    雄劍也被挑飛了。

    此時,芥子世界裏樹妖已是極多了,各色都有,花妖自然也有。

    看到劍被挑飛,小花妖們帶著可愛的表情,笑嘻嘻地飛射過去,抓著半空的劍,又交還到了那白袍道姑的手上。

    虞清竹伸手接過,同時好奇地看著這些小花妖。

    小花妖陽光自信地露出更大的笑容,以及一口的細密鋸齒般的瓜子獠牙。

    虞清竹如觸電般接回了雌雄雙劍,往後警惕地倒退幾步。

    這個地方太詭異了。

    小花妖們不以為意,鳳雛姑娘曾告訴她們“老爹說:不要活在別人的目光裏,你是誰你自己說了才算”,小花妖們從來都認為自己善良和美麗的,所以才不會因為這“退幾步”的動作而受傷呢。

    她們撲朔著羽翼,如蹁躚的蝴蝶,笑著圍繞在那魁梧而安靜的身影周邊。

    “還來嗎?”

    嘶啞而平靜的聲音從那男人口中吐出。

    虞清竹垂下頭,將雌雄雙劍插在地麵,她已經幾乎被榨幹了所有力氣,。

    夏極瞥了她一眼,也不安慰,隨手丟開硬木樹枝,從懷裏抓出大部頭古書,背靠在這參雲的古樹下看了起來。

    他在看的是“物質解析”類的部分。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

    任何存在隻要不小心都可能被抹殺。

    而他想做的,就是通過建立一個又一個項目,進行一次又一次研究,來加深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隻有這樣,他才能保護住珍視的人。

    否則

    武當會滅。

    生母養母都會死。

    他誰都保護不了。

    認為熱血爆種就可以拯救一切,實在是孩子的想法。

    他,蛻變之後,仔細思索了禁忌的存在

    所以,在他捧著的大部頭古書上,他親手添加了一句話:不可稱量,不可窺探,不知因果。

    這是禁忌的屬性,今後也是他的。

    刷

    書頁翻動。

    陽光從樹隙穿過,灑落在他身上。

    他看的很專注,眸子裏皆是思索之色。

    虞清竹雙拳捏緊,頭發淩亂,激烈的運動使得她雙頰潮紅,身為符修卻試圖運劍去破關,本就屬於被逼無奈。

    那個銀發小女孩的力量太強了。

    所以,她才存了從這裏突破的念頭。

    可是,這一位的變態程度卻絲毫不遜色。

    事到如今,她也已經明白這位對她十有不存惡意,那麽究竟有什麽淵源?

    她深吸一口氣,邁著長腿走上前,可是才邁了兩步,卻發現腿已經發虛了,顫顫地抖著,伴隨著的是一種突起的抽搐感,肉一張一合著,緊緊收縮。

    她瞪大眼,身體好像不受自己控製了,往邊上摔倒。

    但是,她砸到地麵的觸感並未傳來。

    因為那男人提前站在她身側,伸手擔住她的身體。

    如猛獸捧住了嬌小的美人。

    然後放到地上。

    “你累了。”

    “你到底是誰?”

    “故人罷了。”

    “故人?”虞清竹好奇地看著這男人。

    可是,太上珍藏的人皮麵具太過精妙,即便如此近距離也無法看出作偽。

    虞清竹看了幾眼,隻能作罷。

    “我認識的故人裏,沒有沒有你這麽厲害的,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重要麽?重要的是你要變強,然後出去,不是麽?”小山般的身影溫和地說著話,“這裏靈氣充沛,修行起來,事半功倍。”

    虞清竹不說話了。

    這男人說的並非沒有道理。

    “我有急事要去皇都。”

    “皇都?”

    夏極停頓了下,“我來幫你傳信吧?”

    “這”虞清竹別過頭,似乎想起了什麽很悲傷的事,胸口微微起伏著,眸光和睫毛都低垂下來,淚痣如洗不掉的淚水,永遠地留在雙頰。

    “抱歉,讓你傷心了。”

    溫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虞清竹有些詫異地抬起頭,雪白的脖頸如高舒引項的天鵝,秋水般的眸子裏閃爍著好奇。

    她似乎沒想過這樣的一個男人,居然會說出這麽溫柔的話。

    她可不會覺得這男人會突然就喜歡她,那麽他的溫柔隻是一種習慣麽?

    夏極露出陽光般的笑容,“喝酒傷身,要喝茶嗎?”

    他的聲音帶著令人心靜的魔力。

    “不我想喝酒。”虞清竹堅持著,她想要去體驗過去他體驗的滋味。

    夏極道:“有什麽心事,能說給我聽嗎?說出來,總會好一些。”

    虞清竹用沉默做了拒絕。

    夏極不以為意地笑道:“遇到不明白的,盡管去請教那位銀發的前輩,她會教你的。”

    說著,他起身,捧著書繼續坐到了陽光下。

    虞清竹沉默良久,道:“那個可不可以幫我帶封信去皇都。”

    夏極放下書,托了托眼鏡,溫和道:“可以。”

    虞清竹道:“幫我告訴珍太妃,清泉子清泉子死在了武當,被妖魔殺了”

    她很艱難地說完這句話。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大滴大滴的淚水從眼眶裏搖落,泣不成聲。

    夏極愣了下,從懷裏掏出絲巾遞給她,然後問:“若是珍太妃問到傳信者是誰,我怎麽說呢?”

    虞清竹道:“我是他師姐師姑也是也是戀人。”

    她心底想著,人都死了,她這麽說也沒關係了。

    這段時間,她於黃粱一夢裏經曆所得的平靜已經徹底沒了。

    或許,她無法在清泉子活著的時候去坦誠。

    但,清泉子離去了,她自然也不會逃避這份感情。

    至少這麽說,能夠讓清泉子地下有知不那麽孤單吧?

    戀人?

    夏極再度愣了愣,他和小師姑什麽時候發生的這種關係?他怎麽不知道。

    於是,他溫和道:“我聽說那清泉子沒有戀人”

    虞清竹垂下眸子,輕聲歎了口氣。

    不知為何,她想對麵前這位自稱和她有著淵源的前輩來傾訴。

    將她黃粱一夢中所見的,以及她對那位師弟的一切感情,都告訴他,也算是在這世界上留下證據。

    “前輩能否聽我說一些往事。”

    夏極露出笑容:“樂意之至。”

    他泡好茶,停下看著的書,在樹下和這嬌美女子盤膝對坐。

    虞清竹道了聲謝,然後抬頭看向這芥子世界的天外浮雲,幽聲道:“其實,是我一個人的單戀

    我喜歡他。

    剛開始的時候,隻是因為我在最絕望的時候他拉了我一把。

    我在最傷心的時候他送了我果糖。

    我本身就不愛說話,也不喜歡人多,心裏能裝著的人就更少了。

    後來,我在黃粱一夢裏和他結成了夫妻,還生了孩子,很幸福。

    可是他身體虛弱,先我而去。

    我將他葬在了武當後山。

    然後我和孩子們說,等我死了也葬在他身邊。

    黃粱一夢的時候,我並不知道那是夢,醒來後卻發現已經過盡了一生。

    可讓我開心的事,我再回去時,他卻還是好好的,還是那副模樣。

    我想,這一世隻要能守護好他,守護好武當,那麽久知足了。”

    虞清竹說話都戴著蜜糖般的笑容。

    可是

    這些笑容越是甜蜜,之後的傷心就越是刻骨銘心。

    浩劫已至,誰都無法阻攔。

    過往的力量在這浩劫的冰山一角裏,就成了笑話。

    而她最心愛的男人也死在這浩劫之初。

    笑聲,終於變成了慟哭。

    這嬌美的道姑握緊雙拳,低著頭,咬著唇,淚水刷刷地留下,無力,倔強,可終究隻活了二十多年,又怎麽可能比肩那些禁忌裏的怪物呢?

    又怎麽有能力去挽回失去的愛人呢?

    恨!

    好恨!

    恨自己沒用。

    可最恨的是,即便知道,卻也無力改變。

    夏極聽完麵前女子的心思,無奈地撓了撓短發。

    要不要讓她知道真相呢?

    要不要擁抱她呢?

    正想著的時候,卻見虞清竹已經捏起了拳頭,滿含淚光的瞳孔裏射出堅毅的光芒。

    “所以,我一定能突破自己,然後走出這裏,我不想再失去了”

    “嗯。”

    夏極對她露出鼓勵的笑。

    午後,

    夏極來到芥子世界的東方區域,嚐試著以傀儡術中記載的“物質分析”之法,去解析黑龍鱗。

    本來黑龍鱗這種東西是堅不可摧的,但夏極擁有著超高溫的黑炎,就使得解析成為了可能。

    時間飛快,不覺一個下午就過去了。

    分析並不很順利,但卻也有進展。

    阿紫完成了記錄。

    而在分析實驗的同時,夏極的身體自動地運轉著炎魔焚域經。

    他開始逐漸了解這功法的作用了。

    簡而言之,從可能存在羅睺類異火的地方提取異火,並且收歸己用。

    之前,他從太陽裏提取了“羅睺吞日炎”,現在他又要從這芥子世界的神秘太陽裏提取新的火焰,從而往四境四階踏進了。

    入夜。

    夏極取出先天八卦鏡碎片,仔細凝視著。

    如今已近夏末,距離珍太妃出現並且死去,時間已經近了。

    算算時間,該試試這奪來的祭品了。

    如果是真的,

    那麽

    這個世界的危險程度,還真是要上升無數倍啊。

    因為,當他在預估著未來的同時,也會有旁人在預估未來。

    而之前,他的“先天八卦鏡”不過是一次性的,而在他觀測後,可以確定這個碎片是永久的。

    碎片浮空。

    夏極感到大量真元之力正被飛速吸取

    然後

    一重卦景才展現出來。

    自明的信息在他心底浮現:

    對於同一則信息隻能卦算一次,且卦算時間長度僅有兩三個月,而遠遠比不上完整的先天八卦鏡可以卦算的時長。

    這一次,他要救珍太妃。

    在黑龍泰山上,他已經完全確認了“珍太妃確是龍出手所殺”,起因則是“皇都秘使以這碎片為祭品,而要調查什麽肉蟠桃之事”。

    那麽

    “開始吧。”

    夏極很快進入了一種玄妙的狀態。

    他出現在卦景這徹底擬真的世界裏。

    一種驚歎感從他內心浮出。

    難怪秘使說這是最珍貴的寶物。

    隻是這麽看來,難不成自己所有簽到的物品其實都是這個世界真是存在的?

    自己隻不過獲得了某種一次性完整使用權?

    他看向遠處的阿紫,太上,還有另一邊的虞清竹。

    在這卦景裏,她們都完全是真的。

    這讓夏極忍不住覺得這是“平行宇宙”之類的想法。

    或者說,還是“先天八卦”太過強大了吧?

    既然是在卦景之中,

    他也沒什麽顧忌。

    遠遠看著虞清竹,他揭開了麵具,然後又壓縮了魁梧的體型,而恢複到原本的身形。

    他從後走近。

    虞清竹聽到腳步聲,回頭。

    兩人對上目光。

    虞清竹先是一愣,旋即壓下激動的情緒,警惕地看著他,一如之前在後山的霧氣裏見到他。

    夏極抬手摘下一片靈葉,閉目輕輕吹了起來。

    悠揚曲調散開。

    恰是那一首落定。

    虞清竹神色有些激動,可卻不敢徹底放下警惕。

    而夏極的周身已經開始顯出浩然正氣的光,然後用溫柔地聲音道:“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你願意聽麽?”

    虞清竹點點頭。

    許久之後

    陽光溫和。

    照耀著相擁的兩人。

    花妖們都害羞地捂住了眼。

    雖然她們的身體卻誠實地遵循著八卦的本能,而飛在半空,看著樹下的老爹和那個女人的纏綿。

    終於,她們被樹妖們伸出枝幹,給拖開了。

    阿紫瞪大眼,悄咪咪地看著。

    太上看著夏極的身形,隻覺好壯碩。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而在這相擁之中,虞清竹忘情地發泄著心底之前所有的情愫。

    一夜過後。

    美人如畫卷。

    她軟軟地躺在夏極懷裏,無力的長腿舒展開來,斜倚著茵茵靈草,臉頰貼在男人胸膛上,如沾染雨露的桃花,格外水潤嬌美,臉上猶然掛著滿足且疲倦的笑容。

    夏極揉著她的頭發。

    而她愣了下,低下頭,害羞地將臉埋在少年胸前,不敢看他。

    芥子世界裏,春色滿園。

    似乎是得到了滿足,這份感情某種程度上也近乎圓滿,虞清竹居然在芥子世界裏建造了小木屋,一副要長期居住這裏、不再外出的樣子。

    她臉上帶著幸福的神色,如新婚的嬌美新娘,每日都會在修行過後期盼夫君的回來,然後過著沒羞沒臊的夫妻生活。

    兩人既有夫妻之實,一切心思自也是坦誠,過往有關師姑師姐的回憶就成了可以調侃的過去。

    這過去調侃多了,就好似成了前世。

    虞清竹開始知道越來越多的有關夏極的秘密,也越來越放心夫君可同時伴生的還有一絲自卑。

    自卑的種子種在她心底。

    逐漸地,她對修煉沒那麽熱心了,因為她明白即便再怎麽修煉,也沒什麽用,幫不了夫君的忙,也無法對付浩劫裏的那些存在。

    所以她開始幫阿紫的忙,一是煮飯煮菜煲湯,二是協助進行實驗記錄,這些事倒還得心應手。

    看上去,一切都很圓滿。

    虞清竹沒有了武當掌教的身份,沒有了背負著的沉重擔子,而且還收獲了情郎,並且讓這份相思和癡情得以圓滿。

    從今往後,她隻需要如同一個小女人,生活在這芥子世界裏就好。

    她的生命裏隻要有夫君一個人,就足夠了。

    可是

    夏極的記憶裏,還有她在之前的某一次輪回裏成為“真武劍魔”的模樣。

    顯然,虞清竹的天賦非常高。

    而在成為“真武劍魔”的那個輪回之中,虞清竹背雌雄雙劍、帶真武金身、鎖妖塔,一人行走大江南北,於白骨妖魔滄桑人間裏,亦是無畏無懼,何等的驚才絕豔,何等的一步一瞥皆如驚鴻。

    換句話說,夏極甚至感受到那時候的虞清竹擁有了“異”,擁有了踏步通天之川的資格。

    那時候,她是真武劍魔,是一隻真正即將翱翔天宇的鳳凰,而不是一隻藏在男人懷裏撒嬌的貓咪。

    要知道,那一次輪回裏,虞清竹不過是花費了一年多的時間就達到了這樣的地步

    這足以說明她的隱藏天賦是何等恐怖,恐怖的離譜。

    也正是這個原因,夏極才做出將她帶來芥子世界,逼迫她提升的決定。

    感受著嬌柔美人在他臂彎裏再度疲倦地睡熟,夏極輕輕撫弄著她的頭發。

    看著這張美豔卻已經失去獨立靈魂的臉龐

    她就如一朵嬌豔的花,在過了人生的春天後,注定枯萎,注定看不到更高處的風景。

    這樣

    真的好嗎?

    “夫君”

    昏暗的屋舍裏,輕柔的嚶嚀囈語傳來,頎長身形的美人拉了拉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側身擁著他,而繼續沉睡。

    次日。

    虞清竹穿著寬鬆睡衣,長發慵懶地耷拉著,鐵鍋裏正燉著清香的白米粥。

    她不時看看遠處那樹下正在看書的身影,露出滿足的笑容。

    飯時

    四人同時用餐。

    夏極忽地問:“清竹,你這樣過的開心嗎?”

    虞清竹臉紅了,嬌嗔地剜了他一眼,道:“現在還問這些幹什麽呀。”

    夏極想了想道:“若是我告訴你原本你可以達到更高更強的境界,甚至能夠匹敵妖魔的力量,你是否會後悔?”

    虞清竹愣了下,美目流轉著秋波,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家男人,柔聲道:“不會。”

    夏極道:“若是我能活千年萬年你卻頂多隻能活上凡人的兩百年呢?若是我百年後,依然容貌不變,你卻已經白發蒼蒼呢?”

    虞清竹:

    夏極道:“如果能夠重來,你想怎麽做呢?”

    虞清竹道:“我想陪你到天長地久。哪怕哪怕不能立刻在一起,哪怕這過程艱辛無比。”

    夏極溫和地看著她:“我知道你的心意了那麽,如果能夠重來,我等你。”

    “夫君”

    那天之後,虞清竹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開始努力提升實力。

    然而,失去了獨立和動力,她也失去了開啟那恐怖潛力的資格。

    無論她如何奮鬥,都無法再現之前“真武劍魔”的驚才絕豔。

    似乎隻有心中殘缺了,出劍才能圓滿。

    夏極則是利用這“額外增加的時間”著傀儡術,同時借助著太上的人際關係和對外投出樹妖,以了解著周邊的風吹草動。

    他掐算著時間,開始等到珍太妃那輛火車的到來。

    珍太妃注定會在初秋到來。

    然後,死在過山隧道裏。

    再過一個季度,她會出現在姑獲城,但那時她已經死了很久了。

    問題的根源在於“皇都秘使所傳遞的肉蟠桃丟失”的事件。

    出手的存在毫無疑問是龍,是否為龍親自出手夏極並不清楚,畢竟龍似乎在沉睡,否則之前那兩個神秘盜賊根本不可能逃出黑龍泰山。

    問題的指向則是珍太妃,而珍太妃的頭顱之所以會被割開,夏極猜測又可能與“提取記憶”類的能力有關。

    雖然他不知道有沒有這種能力,但見到的奇奇怪怪的事多了,思路自然開闊。

    那麽,解決問題也對應著三個辦法。

    第一,在路途之中擋住這必殺之局,但這意義不大,因為躲過一次,第二次呢?

    第二,讓龍不出手,或者讓皇都秘史再來一次,撤回請求,但這似乎都不可能。

    第三,讓珍太妃消失,珍太妃身為太妃,掌握了許多資源,也明白許多事,自己不過是她從未謀麵的兒子,根本沒有資格做出讓她消失的決定。

    這一次,他不過是為了解決“自己消失”而帶來的後遺症,使得事情能夠上正軌,能夠不帶來後續因為自己消失而導致的親人死亡。

    斬斷之後,一切就會回到他預設的正軌——返回武當簽到,或者更改至黃粱山福地。

    時間一天天過去。

    外圍的信息戰時刻在進行著,蘇太上控製的龐大勢力悄悄運轉著。

    樹妖們也被一棵棵種在了鐵軌旁的林子裏,天天睜著可愛大眼,日以繼夜地盯著鐵軌方向。

    黑龍泰山上祭品失竊一事,極度詭異地沒了後續。

    原因可能和夏極第四身的消失有關,但暫時無法證實。

    秦淮早就走出了泰山,然後坐著火車往東而去,看方向應該是返回藍海洋城去學校了。

    長腿美婦,陽傘少女等人也紛紛從泰山走出,相繼離開。

    隻不過,夏極注意到這些人在離開後,就變成了普通人,他甚至讓蘇太上的人刻意安排了衝突,但那些人的表現完完全全就是普通人,而根本沒有在泰山時候的那種強大力量。

    這和他不同

    他似乎是永固的。

    而這些人似乎在離開泰山後,就沒有了力量。

    原因很可能和信仰程度有關,夏極的第四身是黑龍頂級的狂熱信徒,因為特殊原因,其狂熱程度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那麽,他所得的祝福也是前所未有。

    其他人不過是普通信徒,隻有在進入黑龍泰山區域才會得到祝福

    隻不過這一點暫時也無法證實。

    火車的時間表很快也被送到了夏極手上。

    他確定了四班列車。

    其中一班為運貨列車,並不載人。

    即便如此,夏極卻也得到消息,那些由皇朝工部特設的運貨列車擁有著搭載貴族的特殊車廂。

    夏極之前在輪回裏見到珍太妃死去的地點乃是一節車廂

    簡而言之,所有列車都過去了,但就那一節車廂消失了一個季度。

    所以,無法確認是四班列車裏的哪一班。

    三班列車的間隔為一周。

    運貨列車卻是在九月偏中旬,隸屬初秋,卻近中秋。

    夏極決定通過提前一站上車的方式,來尋找珍太妃,如果珍太妃不在車上,那麽他就會在姑獲站下車。

    至於那搭載貴族的特殊車廂,自也有蘇太上的勢力幫他安排。

    第一輛火車,沒有珍太妃。

    第二輛也沒有

    根據時間的先後,下一輛則是運貨列車了。

    夏極以某個權貴公子的身份登上了這輛列車。

    他左手抱著大部頭書,戴著眼鏡,小山般的體魄呈現出男子的健壯和雄偉。

    這是一個糅雜著強大與知性,散發著不動如山氣魄的男人。

    任何人都不可能無視他的存在。

    但因為貴族車廂的保密協議,他是和其他貴族車廂區分開的,且車廂和車廂之間並不具有聯通性。

    他進入到貴族車廂,

    奢華的廂內裝潢,超強的隔音效果,平穩的車廂地麵,還有一些可以提供做樂子的服務單列表則放在精美的金絲紫檀桌上。

    夏極隨手抓起服務列表,看了看。

    他的目光穿過這列表又看向窗外。

    窗外,月明高懸,已近滿月。

    這一路他已經經過了許多遍了。

    從這裏到黑龍泰山隧道會有三個時辰。

    簡而言之,他需要在一個時辰內確認珍太妃在不在車上,然後用最快的速度來與珍太妃進行溝通。

    現實裏,他和珍太妃從未見麵。

    這裏也依然不是現實。

    他閉上眼,腦海裏浮現出那身穿朱紅華衣、被釘死在長椅上的美婦模樣。

    那就是他的生母也是會因他而死的女人。

    這是他“金蟬脫殼”的後遺症。

    他必須解決了。

    否則,此心此世難安。

    此時已近午夜,四周皆是曠野,廣袤、深邃而透著黑暗的寧靜。

    小山般的黑影起身,踏出車廂。

    他周身毛孔流淌出潺潺的黑色火焰。

    這火焰吞噬了所有光,使得他處於不可見的狀態。

    他走在陰影裏,經過了一些列車守衛。

    守衛毫無知覺。

    很快,他出現在了隔壁的貴族車廂裏。

    車廂裏,燈亮著。

    但是當他出現的時候,燈炸裂了。

    刺耳的聲音撕裂了車廂內的寧靜。

    頓時,遠處傳來“噠噠”的輕聲腳步。

    明顯是侍衛戒備。

    夏極一步踏出,穿過侍衛。

    側頭之間,他看清了其中一個侍衛的臉

    那是如“雕塑”般的年輕宮女,黑暗的降臨絲毫沒有讓她有所動容。

    她隻是執刀站在黑暗裏,好似她本就歸屬於黑暗。

    而這個年輕宮女,正是夏極在之前輪回裏見過的死去的宮女之一。

    看來這就是珍太妃的車廂了

    不到三個時辰後,珍太妃以及這輛車廂就會從人間蒸發,並且經曆某種詭譎難言的事。

    隨著夏極的走動,這年輕宮女的眸子居然在黑暗裏骨碌碌地轉了起來

    詭異的是,她的身形沒動,隻有眼珠在動。

    在這個動的過程裏,竟然緩緩地盯向了夏極。

    隻不過,雖然盯了過來,但卻還是無法察覺夏極。

    羅睺吞日炎的第三種能力是吞噬。

    這吞噬可以吞噬一切狀態以及存在的痕跡。

    這“雕塑”般的年輕宮女能夠隱隱約約察覺到他的一點存在,就已經足夠強大了。

    這讓夏極忍不住感慨:珍太妃果然不簡單。

    想到要見麵,他心底頗有一點緊張。

    但想到這裏並不是真實

    他又稍稍舒了口氣。

    然後站到了門前。

    門是鐵門,上了鎖

    但是,他卻沒有任何停下腳步的打算。

    因為,他不需要停。

    他往前踏出一步,意料之中被鐵門擋下的情形並沒有出現

    因為,鐵門已經被他的火焰給熔化並“吞噬”了,就好像這裏從沒有門一樣。

    他幽幽地站在門前,好似他就變成了門。

    屋內,一個朱紅華服的美婦正坐在窗前,眉宇間藏著憤怒和憂思,雙瞳裏閃爍著深沉的思索,正出神地看向窗外那飛速倒退的黑色風景。

    忽地,車廂內出現了諸多雕塑般的年輕宮女的存在,她們察覺了不對,因為屋內的光亮明明可以照清門扉,可此時卻不行了。

    光亮能夠顯出牆壁,卻無法顯出門扉。

    那門,成了純粹的黑,透著難言的邪異,在周圍暖色的襯托下,更顯出一種突兀的尖銳的恐怖感。

    刷刷刷!!

    一道道身影,如電光落地,迅速結陣。

    年輕宮女們手執寒芒爍爍的利劍,對準門扉方向。

    珍太妃看到這異變,也迅速回眸,平靜地看向那一扇黑色的詭異的充滿了凡人不可理解的門,一種曾經滄海的冷靜氣度鋪展開來。

    氣氛緊張壓抑到了極致。

    劍拔弩張之間,似下一刹那就會爆發廝殺。

    然

    一聲幽幽的歎息從黑暗裏傳來。

    “娘我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