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她依例把宮人扣下,問口供,又命人取出那證物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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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依例把宮人扣下,問口供,又命人取出那證物察看。
    是一個布紮的小人,做的手法很粗糙,重點是背後寫著當今皇後的閨名。
    這也是穆九瀾查到的。
    宣妃被帶出來是,口中一直喊著冤枉,穆九瀾查的這幾回,誰不喊冤?
    即使無法左右監察者的心思,楚楚可憐淒風苦雨喊幾嗓子,說不定也能動搖君心,這是她們一貫做派。
    皇帝也在場,顯得有些不耐煩,揮揮手便準備離開。
    “這證物有些問題。”
    梅骰鬧卻突然對穆九瀾說。
    一下子,眾人目光聚集,他卻好像沒感覺似的,繼續說“這布料看起來就是塊白布,可用手摸能感覺比一般布料柔軟得多,若我沒猜錯,應該是高昌進貢的雪緞子,”
    穆九瀾也聽出了問題,示意他繼續說:“按宣妃的位分,別說用了,恐怕都沒見過,怎麽會用它來做厭勝?”
    他話說完,絲毫不顧宮內緊張得幾乎噴薄而出的氣氛,又問:“敢問陛下,那雪緞子如今還在您庫房中嗎?”
    皇帝嘴角明顯緊了又緊,應該是想起來了,但卻沒說話。
    布高星又來加碼:“無妨,找庫房太監來查一下便知。”
    皇帝的臉色更加不善,穆九瀾根本攔不住這兩人,此刻意識到不太合適,但話都說出來了。
    她想了想,說:“或許查起來比較複雜,今日我們先回去,待查清楚了稟報陛下。”
    皇帝哼了一聲,便走了。
    梅骰鬧還在後麵小聲說:“這有什麽難的,一下子就查出來了……”
    穆九瀾恨不得掐住他的嘴。
    果然,她悄悄一查便知,那緞子陛下當日就賞了皇後。
    皇後近日不喜宣妃,便演了這一出苦肉計。
    穆九瀾隻是寫了封奏報,她知道,那日皇帝聽了雪緞子的事情,那般走出宮去,想必對此事已經猜了個八九分了。
    這份奏報,他看與不看,或許都一樣。
    交稿子那天,剛走到韶華宮,便被一個宮女請了去。
    “花貴人?”
    穆九瀾知道這位貴人,聽說性情不壞,就是癡迷於美貌不可自拔,她也有興趣去見見。
    “額……那位貴人與我也算相識,我便守在外頭吧。”
    布高星忽然說。
    穆九瀾想,你這話說的,這不就是要我硬拽你進去嘛?
    “走走走,少囉嗦。”
    花貴人果然生得如芙蓉一般,粉麵如春,兩頰帶著微紅,穆九瀾拜見過了,走近兩步,卻發現美中不足的是下巴生著幾顆紅色痘痘,位置還十分顯眼。
    花貴人正想說話,一轉頭瞥見了布高星,花容微微變色,卻也隻是低頭一下,好像隱隱約約打了個招呼。
    穆九瀾八卦之心起來了,可惜現下不能問,隻是說:“貴人不知有何事需要,奴婢一定鞠躬盡瘁。”
    場麵話說完,那邊隻留一個貼身宮女,又走近了些道:“穆大人,我家貴人近日總有不適,臉上異狀頻出,恐有人暗害,想請您來查查飲食。”
    穆九瀾帶著布高星細細查了近些日子的菜單,感覺也沒什麽特別的。
    “到底怎麽回事,花…貴人怎會總生病,聽聞她總稱病不見陛下,宮裏已經有了些議論。”
    布高星說。
    “你急什麽,你來查呀。”
    穆九瀾忍不住懟他,又悄悄問:“你倆到底什麽關係?”
    布高星臉板得正正:“沒什麽關係,隻是兒時好友,自她入宮再沒見過,你可別胡說。”
    “哦……”
    她皺起眉頭,忽又展開:“花貴人如此貌美,平日裏有何保養方法?”
    “我呀,近來感覺有些幹燥,常常都會取五白粉加入蘆薈等物,敷在臉上,還有……”
    穆九瀾沉吟:“貴人或許正是敷料用得過多過於厚重,"這才導致長痘痘。”
    “痘痘?”
    貴人想了想,又問:“這些都是富有營養,又能美白的東西,怎麽會不好呢?”
    “營養過多,過於厚重,加上您自身膚質,這才導致的,”
    她頓了頓,又說:“先停幾日,以後再按我的建議調整一下,便不會如此了。”
    走之前,穆九瀾想起什麽,道:“我還需去司禮監那兒取些東西,布高星你再為貴人看看宮殿附近綠植有無不適合之物。”
    這樣子安排完,她邊美滋滋地回去了,想來兩個人敘敘舊,一刻兩刻也夠了。
    次日當值,布高星明顯對她和善許多,又說:“宮裏最近還算太平,寺裏分配咱們審理之前的舊案卷。”
    “看案卷好啊,正好我這些日子東奔西走也累了。”
    她如今已然做到了左少卿,專管涉及宮內的案子,忙碌但也充實,一下子能安安穩穩在殿內坐著,倒還挺不習慣。
    看了幾日案卷,便尋出了幾個不尋常之處,這其中案子有的就派布梅二人直接補齊證據給破了,也有的上報大理寺重審,還有一些她暫無線索,放在坐塌旁時時翻看。
    手頭最後一個案子,是一名叫柳西行的官員,因而辦事不力被發配流放三千裏,他負責運送的一批糧草遲遲未達戰場,導致了戰機延誤。
    看著本來沒什麽特別的,可聽聞這柳西行被發配以後,那些負責運送糧草的人,交接的人,都接連死去,恐怕有些蹊蹺。
    “我想去找柳西行來問問看。”
    梅骰鬧一聽就傻眼了,半天才說:“少卿,這個柳西行被發配到了房齡,去一趟來回路程需要月餘,你這……”
    穆九瀾不理會他,隻是去找上級報告。
    誰料,過了幾日才有結果,上頭見麵第一句話是:“誰要你查這個案子的?”
    穆九瀾心道,奇怪,不就是你嗎?
    表麵上隻能說:“是那堆舊案卷裏的,我見這事兒後來有些奇怪……”
    上峰叫魯達,麵色更加不善:“有什麽可奇怪的,不過湊巧而已,”
    他想了想,忽然又努力把語氣放溫和一點:“總之你就別管這個案子了,大理寺還有那麽多事情要你做,況且經費也不足,不可能讓你自己跑出去十天半個月,這裏的進度怎麽辦?”
    穆九瀾有點摸不著頭腦。
    她夜裏不回家,均在大理寺住著,這天晚上莫名心煩,便到外頭走走。
    一處背街小巷,人不多,況且夜深了,再走走便無一人。
    咦。
    穆九瀾忽然發覺,有人跟蹤她。
    而且這個跟蹤者並不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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