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被炸壞了！?”

    莫禹將兩瓣石板合在一起，看上去好像和原來差不多，但是沒有光芒。

    “好像是的，不過你看，這樣就和原來一樣了，大概”說著說著，莫禹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啥，有沒有備選方案？比如第二塊石板，要不木板也成？就算是石膏板也是可以滴。”

    “沒有，那塊石板不是我們製造的，是從抓捕的信徒那裏繳獲來的。”

    “喂喂！你不會想告訴我，現在完蛋了吧？”

    “誰讓你們行動不事先說的！嘎！等死吧！”烏鴉現在是沒有一點辦法了，畢竟它又不是製造者。

    “沒想到，還是失敗了”提爾姆的麵色恢複平靜，一雙眼睛也變得渾濁，“洛基，你過來，他有些事在臨終前囑咐我要告訴你。”

    烏鴉飛落到提爾姆的殘軀上，垂下鳥頭：“果然，我上交的報告是最高機密級別，隻有主人知道，外人想知道隻能是他告訴的。”

    “嗬嗬～那個老東西，他讓我轉告給你的是一個預言。”提爾姆注視著懸空海，臉上擠出笑容：“在人類滅亡後的第十三年，不知來曆的人類會出現，他們將用牢籠囚禁神，終結腐朽的文明，於毀滅中播下希望種子。”

    “我知道他肯定是用了特殊辦法獲取的預言，但是我不甘心見過神的力量，我內心冒出一個想法，既然神能帶來毀滅，那我如果獲得神的力量，能不能拯救？”

    “那個想法在我內心深處紮根，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變得越來越強烈。”

    “我想改變那個預言，人類文明不該就這麽結束但果然還是失敗了。”

    烏鴉：“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你是改造生物，生物晶片裏被植入了要嚴格執行管理局安全條款的指令，告訴你，隻會給我增添麻煩。”

    天空中的懸空海下沉，距離大樓頂部不過幾百米遠了。

    躺在地上的提爾姆凝視懸空海，身軀開始崩潰，漸漸腐化。

    “我們無法反抗命運，隻能隨波逐流去接受。”

    “等會，那這塊石板，是你送來的？”莫禹趕忙拿著石板湊過去，你就算是死，好歹先把答案告訴我啊。

    提爾姆側過頭，看著他笑了起來：“這不是我給你們的，命運自有指引。”

    “不是嗎？”

    莫禹把手裏的石板丟開，拍掉手上的灰塵：“算了，反正現在也完蛋了。話說真的沒辦法逃出這個夢境嗎？”

    “逃不出去，你們沒發現天空的大海越來越近了嗎？當海水淹沒世界，虛幻將成為現實。”

    直到最後一刻，提爾姆眼中忽然綻放出神采：“但是你們不用擔心，預言會成真，它沒有機會來到現實。”

    “這是什麽？！”

    突然，張靈犀的驚叫聲吸引他們，莫禹轉頭一看，隻見對方的影子裏，正伸出條細長的影手，在背包裏摸索。

    張靈犀迅速丟下背包，離開那裏，可地麵卻有團陰影留下，那隻影手在背包裏摸出筆記本。

    提爾姆這時候小聲說了一句話，隻有烏鴉聽到，接著他的殘軀完全崩潰成一灘腐爛的肉泥。

    而那團陰影化作人形，慢慢走過來，莫禹皺了下眉頭，但是沒退開。

    這個黑影，與那晚的黑影完全相同。

    但它不像是要攻擊，而是雙手捧著攤開的筆記本，一步步走到莫禹麵前。

    它將筆記本遞過來，正好是印下石板紋路的那頁，但是卻又有所不同。

    “這圖案是變了嗎？”

    “嗯，變了。”張靈犀給出肯定的答複，他記得原本圖案的樣子。

    莫禹小心地接過筆記本，黑影人用手指點在書頁上，接著指指他，再指著天空。

    莫禹想了幾秒，試探著問：“你的意思是，讓我用這個當容器？”

    黑影人點點頭，它就是這個意思。

    莫禹倒是很想問，它是誰，為什麽要幫自己等人，可懸空海已經很接近了，沒有多餘時間來浪費。

    烏鴉見到事情有轉機，開始教他念那奇怪的咒文，莫禹擠壓指尖的傷口，將血滴在書頁，大聲重複咒文。

    懸空海中細長漆黑的觸須延伸到他頭頂，輕輕觸碰肩膀。

    衣物崩解為粉塵，就像經曆千萬年的風化，而這時咒文也念到了最後一段。

    “ntsa！ntlh！”

    黑色觸須像是受到牽引，轉而伸向筆記本。

    莫禹察覺到腦袋旁有東西，本能想去看，可還是硬生生忍住了，閉上眼捧著筆記本。

    忽然，他手裏的筆記本一沉，好像有股力量在按壓，可烏鴉說過，無論出現什麽情況，絕對不可以睜眼。

    直到它說可以睜眼，那才可以。

    那股按壓的力量越來越大，莫禹雙臂肌肉繃緊，已經有些拿捏不住了。

    他雖然想要硬撐，可終究還是承受不住這股力量單膝跪下，兩隻手都被筆記本壓在地上。

    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臉頰旁經過，這讓他很好奇，可是卻不敢睜眼一看究竟。

    當那股壓力消失，烏鴉也提醒他們可以睜眼了。

    莫禹睜開眼立刻看向筆記本，發現原本的圖案已經消失，變成了兩團蠕動的陰影。

    “這就是你們害怕的東西？那算是封印完成了？”

    烏鴉：“根據記載，這就是最後一步，封印完成了。”

    “那這就拯救世界了？感覺，好容易的樣子。”莫禹總覺得這個拯救，真是太簡單了，完全沒有難度。

    他剛這麽說完，原本保持靜立的黑影瞬間伸出手撕下書頁，並掐住莫禹的咽喉迫使他張開嘴。

    “哩做什嗚嗚嗚嗚！”

    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黑影居然將封印的書頁塞入他嘴中，強行往深處推。

    莫禹剛要吐出來，卻感覺嘴裏有些硬的紙張軟化變成液體，就這麽順著咽喉被咽下去了。

    黑影這才放開手，退到一旁。

    “咳咳咳咳咳！你！”莫禹用手摳著咽喉，試圖反嘔將其吐出來。

    噠噠噠噠！

    張靈犀這時才反應過來，開槍攻擊黑影，可是子彈直接穿透過去，沒有絲毫作用。

    烏鴉：“嘎！你們看周圍！”

    天空的懸空海逐漸透明虛化，他們四周的空氣卻像開裂的鏡子，布滿道道裂縫。

    這些裂縫望不到盡頭，仿佛一直延伸到地平線那端。

    最終，空間徹底破碎，在一陣失重和黑暗過後，他們重新跌落在實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