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不是鮮紅色，顏色很深，像是凝固了的血，卻又緩緩地從五官裏流淌出來，十分的粘稠，在臉上蛹動著滴落。
    “啊！”有人尖叫一聲，馬上又捂住了嘴。
    剛才是武打片模式，怎麽一點心裏準備都不給，轉眼給改成了恐怖片。
    他們隻是應邀來混個飯局，而已！
    以程嫵的視角，她看到了身體的情況，著急地問，“係統，你有沒有事？”
    妉華：“我能有什麽事？這身體可是你的，你難道沒感覺？”
    程嫵對身體的感知是同步的，她有感覺的，感覺到身體內部說不上是哪，有些刺疼感，還有些疲憊，“有的，有點疼，有點累。係統，是不是受傷了？”
    妉華：“不是。是洗髓丹在起作用，之前從皮膚排出體外的隻是皮下聚集的毒素，這會排出的是內髒血液裏的。”
    內裏的毒素本該是一點點的，通過消化係統排出體外的，程嫵都不會覺察到，隻會感到身體越來越輕盈。
    妉華給這種排毒做了加速，於是就出現了五官出血的狀況。
    程嫵既然是個受害者，那就做的更實點。
    疑似下毒，警方查的會更深入。
    玉良天公司那些事，下功夫查一定能查出來。
    程嫵不適合再在這個公司呆下去，可天價的違約是個麻煩，唯一的方法就是玉良天公司主動解約。
    不管玉良天公司這次能不能逃過去，都會惡了程嫵，她再做些推動，玉良天會跟程嫵解約的。
    “啊。”程嫵恍然，“所以你讓我在來之前服下洗髓丹。”
    妉華眼角的血流到了顴骨上，像是爬上了兩個毒蟲，恐怖感更強了。
    “她……是中毒吧！”有人說了出來。
    這點常識都有，程嫵流出的血發黑，還是從五官裏流出來的，肯定不正常。
    程嫵打電話說她被下藥了，他們在心裏嘀咕了好一會，反正是不信，現在這情況，怎麽看都像是中毒。
    難道……今天這事原本是個懸疑偵探片？
    他們想跑出去，可一望程嫵那看，就能跟她的眼光對上，總覺著對方在盯著自己。
    好不容易對方不打人了，萬一一跑給刺激到了又開打了怎麽辦，對方不僅拳腳厲害，還能遠程輸出，一個盤子就能把人給砸倒。    都怪這四個人，別讓他們逮著四人的錯。
    四人正掙紮著想爬起來，他們疼的吸著氣，卻不敢罵出聲了，剛才因為罵髒話，多挨了好多下。
    突然四人的感覺從四處壓過來一股股的涼氣，他們剛才就懷疑程嫵可能是鬼上身，這股涼氣讓他們心裏更遑遑。
    四人忍著痛，連滾帶爬地想往外跑。
    還不僅僅是怕程嫵的鬼上身，主要是程嫵報了警，他們做的事他們自己再清楚不過。他們隻要能離開，趕緊做善後，等事後警察找上門，他們咬死了不認，沒證據他們不會有事。
    四人跑到了門邊，沒等他們去開門，開突然被大力推開，進來的是警察。
    四人心裏都一咯登。
    “這裏誰報的警？”進來的警察看到了金總四人，目光犀利，“你們又是怎麽回事？”
    四人有些可疑，臉上有傷，衣服淩亂，目光卻不敢跟他對上。
    還是金總應變的快，“警察同誌，隻是有人喝醉了耍酒瘋，哎，我們被無差別攻擊了，不過，都是自己人，就不跟她計較了。”
    他想以喝醉酒來蒙混過關。
    “對，是有人耍酒瘋。”閻新誌也覺著這個借口好，“沒什麽大事，我們就不追究了。不好意思了，讓警察同誌白跑一趟。”
    邊玉桂順著金總的話找補，“我的藝人精神壓力大，喝點酒就發瘋了。”
    “對對，都是一個公司的，就算了。”張秘書跟著說道。他無比慶幸，在程嫵進來之後，他心頭有了不好的預感，趕緊去了洗手間，把剩下的藥物給衝進了馬桶裏。
    沒了證據就不怕。
    其他人也有跟著附和的，是想趕緊的息事寧人。
    有人則什麽都沒說，並不認為金總他們能蒙混過去。就程嫵現在的樣子，能蒙住警察，別逗了。
    “那就是你們說的耍酒瘋的人？”警察朝著妉華一示意。他又不瞎，坐在那裏的年輕女子，五官出血，哪會是喝酒喝多了造成的。
    順著警察的示意看過去，看到妉華的樣子，張秘書發出了一聲驚叫。
    妉華坐的位置，四人不站起來是看不到她的，四人光顧著往外逃了，又加上懷疑妉華鬼上身，沒敢往她身上看，也就沒看到妉華的樣子。
    “我報的警。”妉華舉起了手，“我喝的酒有問題，剛才頭很疼，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她用手指了指桌上了的一個冰桶，“我喝的酒是從那個瓶子裏倒出來的。”
    又指了下酒杯，“這是我的酒杯。”
    妉華在腦子裏對程嫵說道，“身體還給你，之後的事你來處理。”
    程嫵再一恍忽，視角換了回來，她重新掌控了身體。
    沒掌控身體裏感知到了身體的疲憊，但沒想到疲憊到了這種程度，不行，她撐不住了。
    程嫵雙眼一閉，從椅子上滑落了下來，摔到了地上。
    “快，叫救護車。”
    送進醫院的有五個人。
    其他人都被帶到警局做了筆錄。
    閻新誌金總四人做了檢查後，發現都隻是皮外傷，回家擦點外用藥就行了。
    有事的隻有程嫵一個，一直昏迷著，昏迷原因暫時不明。
    抽血化驗後，證實了程嫵體內含有一種違禁藥物，跟酒杯上殘留的酒水裏、酒瓶裏所含的藥物是同一種。
    閻新誌四人被帶回去警局接受調查，閻新誌跟金總都找了律師。
    四人不承認下藥的事，堅持說以為程嫵是精神壓力大，喝了酒耍酒瘋，他們都是受害者。
    至於酒瓶裏為什麽有藥，他們不清楚。
    閻新誌甚至說，他懷疑下的藥是衝著他來的，那酒是放到他麵前的，隻是他還沒來得及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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