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很奇怪呢。”丁娟娟點點頭附和道。
    老警察看著眼前的兩人，“你們也覺得奇怪吧，這件事很不尋常，他一定是撞上什麽事了。”
    從你們將他送到警局開始，他就不正常了。
    老警察目光灼灼的看著兩人，試圖從林舟的表情中觀察出什麽異常，然而他注定會失望。
    這個時代還不像後世那麽純粹科學論,此時老一輩的思想多多少少還是對於未知心存敬畏的，老警察雖然比一般人好了不少，但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但是這個世上有太多的事情不需要去驗證，也不需要去做，隻需要去相信就可以了。
    就如現在，眼前的情況已經足夠說明一切。
    林舟冷笑了一聲，“說不定他想通過這種裝瘋賣傻的行為逃脫法律的製裁呢，也不是沒有先例。”
    林舟的話堅定不移的表現著她是個唯物主義論的忠實擁護者。
    老警察：……
    520：……
    大佬又在演戲了，她真的好會演。
    誰能想象得到她一個修仙的，這麽信誓旦旦的說出唯物主義者這五個字，它的心情有多麽的臥槽。
    然而除了520，沒人知道匪徒之所以會發瘋，始作俑者就是林舟。
    林舟借用了一些陰氣，將纏繞在匪徒身上的怨念實質化留在了匪徒身邊，隻有他一人能看見。
    這種怨念是不死不滅的存在，隻要它們的意誌不消失，就無法被消滅掉——也許隻有等到它們怨念自我消散掉，才會永久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這不是什麽大事，那個匪徒頂多在人群中會時不時見到那些受害者的身影，看到他們殘缺不全的身體罷了。
    全是精神攻擊，沒有一丁點物理成分。
    ——哦，一開始丁娟娟踹的那一腳不算。
    老警察又歎了口氣，搖頭道，“哎，現在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
    林舟笑了笑，“這也沒辦法呀,畢竟他自己做了虧心事，看到的世界越來越黑暗，所以就變得膽小起來。”
    “您把我們叫來，應該不僅僅是要跟我們說殺人魔發瘋了這件事吧？”
    林舟看著老警察問道，她已經猜測到了老警察叫她們來的目的了——那就是懷疑她們兩人與匪徒的莫名發瘋有關。
    不過經過她方才一番“科學至上”的發言，老警察內心僅剩的一點懷疑也消失了。
    她們兩人分明就是正在讀書的學生嘛，哪裏有什麽異常？
    老警察點點頭，看了看旁邊，示意門外的一個年輕警察進來。
    “你帶她們去看看那個劫匪吧，不知道他嘴裏還能再供些什麽出來。”
    年輕警察看見林舟兩人，愣了愣，“周隊，這不合規矩吧，那個可是個重犯，現在除了受害者家屬那誰都不能見。”
    老警察搖了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輕人讓你去做事就做，這是好事。但有些事不要問的這麽清楚。”
    “你以後會知道的,這些你得慢慢學。”這句話他悄悄的湊在年輕的警察身邊說的，當然沒有瞞過林舟的耳朵。
    年輕的警察跟在周隊身邊學了很多,一直很佩服自己的師傅，頓時不再遲疑，“你們兩個跟我來吧。”
    丁娟娟看了一眼林舟，林舟點了點頭，兩個人跟著年輕的警察走了。
    來到一間屋子麵前，透過玻璃，兩人看見了劫匪如今的模樣，丁娟娟大吃一驚。
    昨天看起來精神奕奕的劫匪，今天卻是一副眼窩深陷、眼眶底下一圈青黑、胡子拉碴的頹廢模樣。
    他的雙眼無神，雙手戴著手銬，被限製在房間的一角無法動彈。
    整個人蜷縮在角落，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樣。
    突然間，他好像看到了什麽，猛的一下竄了起來，“啊啊啊，讓開！讓開！不要再來找我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為了這一點錢就做出這種事的，請你原諒我吧，我錯了，我活該，我活該啊啊啊！！”
    “我全招供了，能說的我全都對警察說了，求求你們不要再來找我了。”
    他涕泗橫流，雙手不住地在眼前揮動著，像是在驅趕著什麽東西。
    然而這一幅場景落在丁娟娟和年輕警察眼中卻十分的詭異，他的麵前分明空無一人，他到底在害怕些什麽？
    年輕的警察歎了一口氣，回頭對著兩人說，“你們也看到了吧，昨天來的時候一開始還好好的，把所有的罪責都說了出來，結果後半夜卻莫名其妙發了瘋，現在變成這個樣子。”
    林舟輕輕的詢問道，“一晚上都是這樣子嗎？”
    年輕的警察有些無奈，“對呀，難道說真的有冤魂纏住他了嗎？”他抖了抖肩膀，忽然覺得身邊有點冷。
    轉念一想也可能是心理作用，何必自己嚇自己。
    然而麵前的兩個人都不知道，在林舟的眼中又是另一幅場景。
    一個小孩正從後方擁抱著他，一臉笑嘻嘻的模樣。
    但是他的臉上卻少了一隻眼睛，整張臉都有數道裂縫，鮮血淋漓，恐怖異常。
    血液從他身上數道傷口噴灑出來，灑在牆上，地上，以及劫匪的身上。
    他張口發出了恐怖的笑聲，“咦嘻嘻嘻嘻，司機叔叔，你居然能看見我啦，這真是太好了呢。”
    他輕輕的纏繞著他的脖子，然而雙手卻慢慢用力，狠狠的掐著他，“你這個殺人犯，以為進了警察局就沒事了嗎？去死吧，我們都在下麵等著你！”
    四周黑霧彌漫，一道又一道的身影出現。
    他們都是曾經死在劫匪手下的冤魂，此刻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沒有一具屍體還是完好的。
    “啊啊啊，救救我，救救我！”劫匪尖叫了一聲，抱著頭滾到了地上。
    “嗬，真是活該。”丁娟娟嫌惡的看了他一眼，仿佛看著什麽髒東西一般，隨即轉開了目光。
    林舟看了看麵前的場景，滿意的點了點頭。
    自己做的孽當然得靠自己去還清，等到怨氣消散，會有這麽一天的，到時候就不是人間的事了。
    “大概是如今進了警察局，虧心事做多了，產生的應激反應吧。”
    林舟慢條斯理的道，“精神病人是可以逃過死刑的，說不定他是裝瘋。”
    四周的怨靈感受到林舟的出現，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即慢慢的隱去——像林舟這種身具大功德金光的人，他們不敢貿然接近，會灼傷自己的。
    怨靈一隱去，劫匪頓時鬆了一口氣，癱倒在地上。
    年輕的警察很讚同林舟的觀點，“你說的對，我也覺得這家夥是裝瘋，但是裝瘋也沒用，他所犯的罪，死刑是肯定逃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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