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性別。”
    “年齡。”
    ……
    丁母麵色蒼白的坐在椅子上。
    對麵是個女警察，眼神沉著冷靜，轉著手中的筆，問著一些很尋常的問題。
    丁母心中緊繃的弦逐漸放鬆下來，老老實實的回答著警員的詢問，這個女警察看起來挺溫和的樣子。
    突然，女警員目光一凝,聲音依舊冷靜，問題卻突然變得尖銳，“十六年前，你有沒有故意調換別人的孩子？”
    “嗯……不對，沒有，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丁母慌忙補救著，連聲否認。
    糟了,一時不察,居然把心裏話說出來。
    她這才明白，不能小看任何一個警察，悔之晚矣。
    “我們已經查清楚了。”女警的臉上展現著洞察一切的神色，搖了搖頭，“你跟丁娟娟之間根本就不存在血緣關係，否認也沒有意義。”
    丁母臉上汗涔涔的，卻依舊極力狡辯著，“這……什麽，她不是我的女兒？我知道了，一定是醫院，醫院搞混了我的孩子，我要求賠償！”
    即使被揭穿了這一層，丁母依舊企圖憑借著無賴蒙混過去。
    她不信當年的事能被發現，沒有監控，也沒有人證，她親手調換兩個孩子這件事，她隻跟自己的老伴說過。
    隻要他們夫妻倆都不鬆口，那麽真相就永遠不會被發展。
    女警眼神一凝，麵對著丁母油鹽不進的模樣,皺了皺眉。
    沒有證據，確實是個硬傷。
    氣氛一下子僵住了。
    突然間，女警的對講機響了，她出去接了起來，回來的時候以奇異的目光看著丁母，隨即笑了笑，“你還不知道吧，我正要告訴你一件事，就在剛剛，丁楚雄已經承認了當年你所做的事情。”
    女警冷笑了一聲，“他把責任推到了你身上，說清楚了所有的事都是你一個人做的，與他沒有關係，直到很久之後他才知道丁娟娟不是他的女兒。”
    “對此，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丁母一驚，“什麽？”
    一時之間，她又驚又怒。她咬死了不鬆口,然而丁父居然敢這麽承認了，還把過錯都推到了她身上！
    也對，畢竟掉包兩個孩子這件事是她一個人做的,與丁父無關，他頂多也就一個知情不報罪，說不定自承罪責還能換得減刑，難怪這麽痛快的承認了。
    這老東西，真不是人！我們是一條船的，你居然翻臉無情。
    好，丁楚雄，你夠狠，既然如此，也別怪我拖你一起下水了！丁母氣急。
    “警察同誌，我有話要說。”丁母憤恨的咬著牙，不再沉默，恨聲道。
    “丁楚雄說的不準確，他並非不知情，而是一開始就知道所有的事！那一天，我看見隔壁人家有錢，醫院人手不足，沒人看著，一時之間鬼迷了心竅，就把我的女兒跟他們的孩子調換了。”
    “我想要我的孩子過好日子……唉，不想讓她將來跟我一起吃苦。”
    “回到家之後我就把事情告訴了丁楚雄那個老東西，他從頭到尾都知情，要不然這十幾年，你說說哪個父母會這麽對自己的親生孩子，他分明從頭到尾都看的清楚！”
    把一切都吐露了個幹淨，丁母恨恨的想著，丁楚雄，你這個狗東西，想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沒門！
    女警嗤笑了一聲，“行了，你看一下這紙上寫的筆錄對不對，沒有意見的話就簽個名吧。”
    丁母根本不識字，於是旁邊的實習警察念給她聽，筆錄就是她剛剛所承認的一切，丁母點了點頭，沒有異議，於是按了個指印。
    女警拿回筆錄，衝著丁母奇異的笑了笑，走出了門。
    她示意了一下，“把今晚抓回來的幾個都放到一起吧。還有，可以通知省城那邊的人了，把幾份筆錄都用傳真發過去，犯人認罪。”
    “好的。”
    “對了，那個出主意的是誰？我挺想見見的。”
    “聽說是那個被抱走的女兒，就是丁娟娟——這是她的同學林舟出的主意，確實是個不錯的苗子，要是將來考了警校，可以來當我們的師妹。”
    嗬嗬，女警笑了笑。
    丁娟娟的同學啊，這不是才高中麽，確實是個好苗子。
    “囚徒困境”：利用兩個被捕的囚徒之間的一種不信任，而迫使他們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選擇。這是林舟給派出所出的主意。
    丁父丁母都不是什麽好人，用這招對付他們，保管沒多久就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先後承認罪責。
    ……
    丁母回到了監禁室，看到丁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的盯著他。
    沒想到丁父也是一副想要吃人的神情，“你這個賤女人，居然敢跟警察說一切都是我指使的？呸，為了脫罪你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啊。”
    “既然你不仁，也就別怪我不義，是你要把逼向死路的。”
    什麽？
    丁母一下子呆住了，丁父居然惡人先告狀？
    丁父凶狠的撲了過來，給了丁母一拳，丁母瞬間被擊倒在地，她嗡嗡的腦袋一下子想清楚了。
    “等一下！你被騙了，我也被騙了！”丁母大聲叫著。
    “是警察騙了我們，他們，他們好狡猾啊！”丁母哭泣著。
    “怎麽樣？還打算賴著不承認嗎？”丁父冷笑的看著她，什麽騙了她？這種時候她還想騙他嗎？他丁楚雄可不是吃素的！
    “要不是老子機靈，早被你這賤女人賣了，你還想出賣我？呸，等著坐牢去吧！”
    丁母瘋狂的搖頭，眼睛裏滿是淚水，“不，不，不是這樣的，是他們騙了我，我本來什麽都沒有說！是聽到你先說的才……”
    “你放屁，”丁父一臉怒意，“明明是你先認罪的，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嗚嗚，嗚嗚……我沒有。”
    聽著丁母的哭泣聲，丁父這才反應過來，他們由於被分開監禁審問，信息的不對等導致兩人互不信任，先後承認了罪責。
    “可惡！”丁父拍了拍桌子，頹然的坐下了。
    丁母的眼睛轉來轉去，最後狠心的咬牙道，“事到如今，我們誰也別說誰，就看法院怎麽說吧。”
    丁父冷笑了一聲，“孩子是你親手換的，換的時候我可不知情，到時候，你看法院怎麽判！”
    “哎呀，你這時候可真清高，你要真是想脫罪，當時怎麽就不勸一句，然後把孩子換回去呢？那時候還來得及吧，可你不是什麽都沒說麽，你也是從犯！”
    沒多久，這對夫妻又廝打在了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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