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

    劉巧眉一點做飯的心思都沒，蔡婉芬不得已，隻能自己動手。

    畢竟寶貝兒子也要吃，而且必須補充好營養。

    如果說四項考核是一道分水嶺，將人才和庸才區分開。

    那麽晉級賽就是又一道關卡，優中擇優，挑選出真正的國之棟梁。

    普通大學和重點大學，無論師資質量還是教學水平，都不可同日而語。

    孩子未來的成就，自然也大不相同。

    “小東，真有把握？”

    這話劉巧眉已經不知問了多少遍，奈何兒子的反應有些過於輕鬆，讓她實在吃不準。

    難不成真是善意的謊言？

    “必須的。”

    看。

    問來問去，總是這副板上釘釘的語氣。

    “爺爺！那孫子又給你來電話了，爺爺，那孫子……”

    就在這時，客廳那邊傳來手機鈴聲。

    隻見孫加華突然一下站起，望向廚房道：“媽，是班主任電話。”

    “啊？快，快！肯定是成績出來了。”

    蔡婉芬直接手持菜刀殺過來。

    孫加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瞥了眼李家三人後，摁下免提鍵。

    “喂，顧老師。”

    “加華，恭喜你了，總分397分，成功闖進晉級賽，可要再接再厲啊，爭取拿下重點。”

    “顧老師放心，我肯定努力爭取。”

    孫加華剛掛掉電話，蔡婉芬便哈哈大笑起來：“看吧，我說什麽來著，我家華華閉著眼睛都能闖入晉級賽。”

    孫加華嘴角高揚，幹咳兩聲道：“媽，低調。”

    “嗬嗬，實力擺在這兒，低調不了啊，媽高興。對啦華華，魚是要麻辣口的，還是酸辣口的？”

    李東插話道：“表姑，眉姐和李綏都不吃辣。”

    “沒事，不還有兩個青菜嗎，咱們就先將就點，現在是關鍵時刻，當然要以考生為主。”

    李東微微一笑，望向李綏，意思是讓她去弄個葷菜。

    難吃總好過沒有。

    眉姐的心思顯然不在這上麵。

    “一臉痘痘還吃辣，我祝他晚上再長一百顆！”李綏小聲道。

    想不到以她看淡一切的性子，都有些忍不住了。

    晚飯桌上，基本是孫家兩人在吃，李家三人看著。

    眉姐沒有食欲，李綏是因為自己的廚藝連自己都接受不了。

    至於李東，他能吃辣，奈何好菜根本輪不到他。

    蔡婉芬一個勁兒往孫加華碗裏夾。

    “爺爺！那孫子又給你來電話了，爺爺，那孫子……”

    手機又響了，孫加華摸起來一看，蔡婉芬也湊過頭。

    “陌生號碼，不過是我們市的。”

    “接唄，我猜八成還是好事。”蔡婉芬美滋滋道。

    孫加華眼前一亮，餘光瞥向旁邊，再次開啟免提。

    “喂，哪位？”

    “五中的孫加華？”

    “是我。你是？”

    “一中的周恒。”

    砰！

    孫加華的手機直接掉在桌子上，屏幕差點沒摔碎。

    “咋了？”蔡婉芬小聲問。

    孫加華一把捂住話筒，表情震驚道：“媽，你難道沒聽說過咱們西澤的周家？”

    蔡婉芬陡然睜眼，“就是那個第一豪門周家？”

    “不是豪門，是世家。”

    兩人這邊搭話的時候，李東也略感詫異。

    心想西澤市的世家，該不會就是隔壁老王說的，王家的對頭吧？

    奇怪，以對方的身份，聯係孫加華這個渣渣幹嘛？

    總分397分，將將闖入晉級賽，不是渣渣是什麽？

    等明白對方的來頭後，蔡婉芬嚇了一跳，“華華，他找你幹嘛？”

    孫加華搖頭，他跟對方八竿子打不一塊兒，隻能問問。

    “哦，原來周少啊，久仰久仰，實在沒想到是您，不好意思，剛才真被嚇到了，不知您……”

    “我想邀請你加入我的隊伍。”

    嘩——

    此言一出，孫加華激動得差點沒跳起來。

    蔡婉芬比他更誇張，手一用力，直接把筷子捏斷了。

    “你願意嗎？”

    “願願願意！周少，真是太感謝您了，我都不知道說點什麽好。您放心，晉級賽的時候我肯定為您馬首是瞻，您說啥就是啥！”

    “很好，那就到時候見吧。”

    “好好，再見，再見，您先掛。”

    電話掛斷後，孫家母子相視一望……

    “哈哈哈哈哈。”

    “沃德天呐，這是神仙也要幫我家華華啊！”

    “媽，這回穩了。”

    “是啊，天王老子也甭想阻止我家華華考上重點！”

    望著兩人近乎瘋癲的狂喜，李東總感覺哪裏不對頭。

    他平生最不相信天上掉餡兒餅，反正他是沒遇到過。

    他現在的兩大助力，身體的反補效果，那是世界意誌懲罰的bug。

    人生導航，那是他拿命換來的。

    “華哥，你之前跟這個周少有結交嗎？”

    “嗬。”孫加華斜睨著他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有些事情你嫉妒都沒用，少給我灌迷湯藥。”

    “就是！”

    蔡婉芬幫腔道：“以人家那身份，犯得著害我家華華麽，圖啥？”

    圖我……李東心想，他大抵有些猜測。

    “小東。”這時，劉巧眉問道：“你有希望進晉級賽嗎？”

    “妥妥的。”

    又來。

    孫加華：“嗬嗬。”

    蔡婉芬：“嗬嗬。”

    李綏憂傷扶額。

    “那你有隊伍嗎？”

    “我不需要隊伍，頂多和天寶。”

    劉巧眉聽完這些話，卻毫無欣喜之情，她算是確定了。

    這就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雖然注定過不了幾天就會露餡。

    最開始可能是尋思時間還長，逗自己開心。

    至於現在，很可能是兒子不想在孫家人麵前丟麵子。

    少年心性嘛，可以理解。

    “唉……”劉巧眉幽幽長歎。

    到頭來終究是空歡喜一場。

    蔡婉芬壓根懶得聽他們說什麽，合著盤子將醋魚挪到兒子跟前，“來，華華，多吃點。這回舒坦了，你先吃著，我去給你爸報個喜。”

    李東現在也挺鬱悶的，打算不裝了，攤牌，掏心掏肺，眉姐反而不信。

    你說這叫什麽破事？

    ……

    同一時間。

    行署路。

    105烈士福利院。

    一間兩室一廳的房子裏，裴家母女也正吃著晚飯。

    “阿玉，來，多吃點這個豬肚，媽用你貴仁叔送來的那支野山參燉的，補元氣。”

    “媽，你也吃。”

    “嗯。”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裴執玉起身小跑過去，倒也沒多想，直接打開鐵皮門。

    這裏是軍方單位，安全的很。

    “屠叔，是您呀。”

    “吃著呢，剛好，我帶了龍興閣的鵝肚鮑，加個菜。”老屠笑容和煦。

    如同看自家閨女一般。

    雖說吧，他跟裴勇冠不是真正的戰友，隻是隸屬於一個連隊，他是早兩年的兵。

    但這三年，看著阿玉這孩子一點點長大，他也是由衷感到欣慰。

    沒給他們這幫老兵丟人。

    裴執玉咂舌道：“聽說老貴了。”

    “老貴還不是給人吃的，放心吧，你屠叔還消費得起。再說，你考得這麽好，叔左右也得獎勵你呀。”

    一聽這話，裴執玉瞬間眼前一亮。

    裴母也是一樣，趕緊邀請老屠落座，還加了雙筷子，又去廚房倒了二兩燒菜的老酒。

    畢竟家裏沒喝酒的人。

    “屠叔？”

    “行行行。”老屠抿了口小酒後，見孩子已經急得小臉通紅，笑道：“不賣關子了，總分424。”

    “耶！”裴執玉粉拳一握，做了個勝利的姿勢。

    這比她預測的還要高幾分。

    四項考核雖說當場就會出成績，監考老師手中的平板上就有，不提偷瞄，問他們基本也會說，但沒幾個人會這樣幹。

    因為假如哪門沒考好，會十分鬧心，影響接下來其他的考核。

    除非那種對自身實力極度自信的人，才會考一門看一門。

    然後再估摸一下文化考的成績，大抵也就八九不離十。

    裴母同樣笑得合不攏嘴。

    “而且，阿玉，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你一隻腳已經踏進了京師和武道學院的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