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杜清揚還沒有去西鎮中學注冊。範才和齊柯就被邀請去了。

    會議室裏，調查組的調查員們坐在一邊，範才和齊柯坐在另一邊。

    “今天請兩位來，是請兩位再次陳述一次杜清揚作弊一事。”

    範才疑惑了。不是問過了嗎？怎麽還要問？

    本來，範才打算等杜清揚今天注冊了，明天才讓齊柯找調查組推翻之前的證詞。沒想到，調查組提前找他們了。

    既然如此，也隻能讓齊柯提前推翻證詞了。如果杜清揚反悔不來西鎮中學，範才一定不會放過她！

    “齊同學，你回話吧。”範才掃了齊柯一眼。還好，昨天晚上已經去找過齊柯了，告訴他應該如何說話了。

    齊柯的臉色不太好，黑眼袋也嚴重，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他咬了咬嘴唇，嘴巴張了又合，欲言又止。

    昨晚，齊柯一夜未眠，範才的話一直在他的腦海裏回響著。

    “齊同學，那位算命先生說的對，咱們不能做虧心事啊。”

    “杜清揚沒有作弊，不能冤枉了她啊。”

    “你後天就去找調查組說清楚，是你思想混亂了，記錯了，並沒有看見杜清揚作弊。”

    當時，齊柯驚得合不攏嘴巴。範校長怎麽突然又改變主意了？半天之前是怎麽說的？怎麽截然相反了呢？

    範才懶得解釋，他是來吩咐齊柯要怎麽做的，不是來征求他意見的。齊柯隻能接受，不能拒絕。

    若是拒絕呢？

    那就抱歉了，西鎮中學再也容不下他了。

    範才以齊柯能否繼續留在西鎮中學為要挾，逼迫他接受。

    杜清揚的第一名，和齊柯的第四名相比，範才自然是選擇第一名了。

    一整夜，齊柯也沒有合過眼睛。還了杜清揚的清白，他的第三名也就不存在了。同學、老師和旁人會怎麽想他啊？

    見齊柯久久也沒有回應，範才臉色不悅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趕緊說啊，趕緊推翻之前的證詞啊，別誤事了！

    齊柯轉過臉瞪了範才一眼，滿臉的怨恨。

    範才一愣。這小子翅膀硬了？竟然敢瞪他了？

    “我親眼所見，杜清揚就是作弊了，她偷看小紙條了。”齊柯終於開口了。不過，沒有如範才所願，並沒有推翻之前的證詞。

    範才的臉色當即沉暗了。反了反了，這小子竟然敢不聽他的話？

    若不是有調查組的人在，範才一定會伸手扇齊柯兩巴掌。

    這是齊柯思考了一整夜才決定的，就算高中不能留在西鎮中學了，還可以到其它中學啊。他連續三年拿到了全省第三，外麵的學校會爭著搶他呢。

    若是推翻了之前的證詞，他不但拿不到第三名，還會聲名受損，對他的前程十分不利。

    事到如今，這個第三名，齊柯必須保住。

    齊柯不傻，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箮它西鎮中學，管他範才，都滾一邊去吧。

    範才又驚又怒，沒想到齊柯如此不聽話。那麽，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如何才能保住杜清揚的第一名啊？若是杜清揚保不住第一名了，西鎮中學要她又有何用？

    杜清揚保不住第一名，齊柯又跟他鬧翻了，西鎮中學豈不是雙損失了？今年的教育基金怎麽申請？範才眉頭深皺，手足無措了。

    片刻之後，範才板起一副嚴肅臉，盯著齊柯道：“齊同學，我平時是怎麽教你的？做事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你再好好想想，是真的看見了嗎？”

    言下之意：小子，你趕緊推翻證詞。不然，我饒不了你。

    若是往常，看見範校長這副嚴肅樣子，齊柯肯定會嚇得瑟瑟發抖。但是當下不一樣了，齊柯已經割出去了。為了保住第三名，他把西鎮中學都放棄了，還何懼範才？

    齊柯轉過臉回看著範才，微微一笑：“就是緊記住範校長的教誨，我才會很確定地回答，真的看見杜清揚作弊了。”

    這話一出，範才直接癱靠在椅子上。

    完了完了，齊柯這小子不受控製了，翅膀真的硬了。

    師徒兩人的對話和神情，調查員們都看在眼裏。一位調查員掃了範才一眼，問：“範校長，依你看，杜清揚她是否作弊呢？”

    範才想脫口而出說沒有，但是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當下的情況對杜清揚不利啊，他無法不順勢而行啊。

    全省第一的臭丫頭啊，他們學校要失去了。還有那豐厚的教育資金啊，範才真想哭。

    範才咬了咬牙齒，把心一橫，道：“齊柯是好學生，我相信他的話。”

    齊柯差點沒有笑出聲來。

    調查員們沉默了。

    良久，其中一位調查員幽幽地問了一句：“範校長，你昨天怎麽不是這樣子說的？”

    範才和齊柯同時一驚。昨天？難道兩人昨天的談話被他們偷聽了？

    不可能，不會的。

    範才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笑問道：“範某聽不懂，我的立場一直都是支持齊同學的。”

    組員沒有回應，而是拿出一張磁帶，塞進收錄機裏。

    “沒有，你沒有作弊！你是學霸，全省第一名就應該是你的。”

    ……

    昨天範才和杜清揚的對話，正在悠悠地播放著。

    範才和齊柯的臉色刷的一下子全白了。

    昨天，杜清揚獨自前來，兩手空空，連背包也不帶。範才是覺得杜清揚沒有威脅，才敢放肆地說話。沒想到，這對話竟然一字不漏地錄下來了，還送到了調查組的手裏！

    這，誰錄的音？誰要害他？

    範才哪裏知道杜清揚的磁帶是藏在空間裏呢。當時，杜清揚一踏進門，就伸手進空間裏按下了錄音按鍵。

    在這個通訊不發達的時代，杜清揚發現磁帶錄音的作用挺大的。自從丁浩源的事件之後，杜清揚的空間裏就存放著十張八張磁帶，以備不時之需。

    錄音播放完畢，範才和齊柯已經丟了三魂七魄了。神情恍惚，精神狀態已經不好了。

    “說，你們為何要冤枉杜清揚作弊？”調查員大吼一聲，兩人更是嚇得抖了三抖。

    “是他！是範校長指使我這麽做的。”緩過神來的齊柯，第一時間為自己辯解。都是範校長的錯，他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