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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塵飛散,蒼虎和手下來勢洶洶地堵在入口,淩言持劍孑立,越臨仙也站在身側,兩人站在月光中顯得氣勢淩厲逼人。

    “兩位不請自來,還強行打開入口,是不是有些太不客氣了?”蒼虎直覺兩人不好惹,語氣稍微斟酌了些。

    “客氣?諸位搶奪百姓之物,甚至將城主女兒擄了去,現如今和我們談客氣?”淩言冷劍指向眾賊寇,想著城中尤老先生痛苦的樣子,心裏難受又憤怒,“城主福澤百姓,你們等人騷擾周遭不說,拆散他的家人。哼!倒是真講客氣!”他句句在理,說的做慣了這種事的這些人臉紅脖子粗。

    “少廢話!這世上本就是弱肉強食,搶點東西怎麽了!我們又沒殺人!”一旁有人不甘心的喊著。

    不少人也有了些底氣,朝著淩言他們辯駁:“我們老大盜亦有道,從不傷及無辜也從未燒光搶盡!你們不要欺人……”蒼虎大手一揮,事情既然已經做了,說再多也無法挽回什麽結果。他將手中大刀一橫:“事到如今,廢話少說!尤青黛我是絕不會還你,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淩言看著他堅定地眼神,心中一動,覺得這蒼虎看上去也沒有無賴耍痞,心中的評價高了幾分。他手中的劍閃著銀光,周圍的聲音都消失了,蒼虎拿起刀,一聲巨響暴衝過來,淩言雙手疊劍欲招架攻勢,可這股力量遠遠超過了他的心裏預估,這巨大的衝擊力直擊他的胸膛,氣血五髒都好像要被碾碎了一樣。他硬生生憋住了要翻湧出來的血,用勁地呼吸著。強,好強!他隻是用蠻力撞擊著,連刀都沒有使出來,他心裏震驚地想著。蒼虎身體高大,肌肉中的爆發力難以想象,淩言艱難地站起來,還沒站穩,一把大刀的刀背劈了下來。那種感覺又來了,那種瀕死的景象,在山莊墜下的時所看見的重巒疊嶂奇峰異石,帶著龐然而又絕望地氣息,他奮力抬起劍身,火花四濺,淩言體內突然爆發出強勁磅礴的內力將處於上風的蒼虎直接擊退了。

    “原來如此”淩言自言自語的笑著:“我之所以無法突破的原因在這兒!”他看著自己的劍,自己一直在追尋更快更複雜的劍招,錯了,一切都錯了!!他笑著,看見蒼虎的大劈大砍,絲毫不畏懼地走了上去。蒼虎習武多年,又與兄弟四處奔波打拚,早已練就一身獨特刀法。可他看著眼前走來的淩言,剛才還被自己的巨力碾壓到不能動彈的小子周身的內力漸漸消失,沒有感到慶幸,反而緊張了起來,多年的直覺告訴自己,突然充盈的內力絕不可能就憑空消失了。轉眼看到他右手,本隻是精鋼製成的長劍忽的藍光閃爍,劍意灼灼,他身體消失在原地,躍向空中。蒼虎拿著大刀不便轉身躲避,抬起刀身橫擋,淩言明明隻是輕描淡寫地在他的刀上點了一下,卻恍若泰山壓頂。地麵裂開,蒼虎的手腳被深深壓製,膝蓋以下都被打進了地裏。他仔細一看,淩言手中的劍身正在微微顫動錚鳴著。隨手一刺,極為簡單的劍招中卻蘊含著眼花繚亂的變化趨勢,蒼虎感覺無論如何出招抵抗都不可能一一應對。他咬牙大刀一揮,刀風被突進的劍尖輕鬆化解,劍直直戳進血肉,鮮血汩汩流下。劍光隨著泛著藍光劍中四濺,蒼虎的身上瞬間被割裂開十幾道傷痕。

    淩言本是純黑的瞳孔蘊藏著懾人的藍光:“交出尤青黛,否則你知道後果!我不願殺你,隻要你們放了她,退出鳳凰城領地之外,自然不會為難你們。”

    “哼,你還是殺了我吧!”他左臂被劍刺入三分,右手握住鋒利的劍身,血從指縫中流出。他用力將它拔了出來,淩言本就不願殺他,見他如此執著忍不住問道:“為何你如此執著於她,如此都不願放她回城中。”

    “呼……呼,如若就此妥協……或許我就再也無法見到青黛姑娘了。”蒼虎眼中帶著不忍和惋惜。他奮力一個轉身,大刀衝擊之勢赫赫逼人,淩言一個閃身避開了攻擊,兩人又扭打了起來。

    越臨仙和一群小嘍囉對峙著,她抬起手,鈴鐺在輕輕搖晃著,聲音悅耳動聽像是仙樂一般,可是眾人越聽越迷糊,當他們意識到不對時,已經無力動彈了。尤青黛聽見了笛聲跑了出來,看見一群人躺在地上連忙大喊:“別!不要殺他們!”越臨仙停了下來,雖說並沒有動殺心,不過看見這姑娘如此著急,就沒再出手。

    “可是尤青黛,尤姑娘?”越臨仙走了過來,看到眼前這麵目姣好的女子就確定了七八分。隻見她跑到越臨仙的身邊,表情看上去很複雜,她誤以為這些手下會被殺掉難免心中有些不忍,雖說這些粗人堅決不願放自己回城中,卻從未有過惡言惡意。越臨仙的樂奏功法是素衣閣獨門秘技,看上去頗有些威懾力,尤青黛生怕她下了狠手,一直扯著她的衣帶不肯放開。越臨仙有些好笑,朝她溫柔的示意了一下:“放心,既然你已出來。我自不會傷害他們,尤姑娘,你爹爹想你得緊該回家了。”尤青黛聽到這兒,淚水差點決堤,她連忙點點頭剛準備走,身後傳來落地的巨響。

    蒼虎被淩言一劍重重砸在地上,看上去狼狽不堪。淩言走了過來,劍氣在身上周旋出微風,本來溫和地模樣變得冰冷無情,走過來的每一步都好像一座巍峨巨大的高山壓來,令人窒息。“師兄,暫且停手。”越臨仙一步跨來,橫插在兩人之間,淩言看見是她,眼中寒冷的藍光漸漸弱了下去,又成了正常的黑瞳,還露出的疑問地神情:“?”

    “既然尤姑娘無恙,我們帶回便是,不必再生事端了。”越臨仙看著渾身微微顫動的淩言,雖說他已將蒼虎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自己怕也已經是輕弩之末了。她手輕搭在淩言背後,柔和的內勁輸送了過去,淩言心頭一暖,對著她有些感動的笑了笑。尤青黛有些著急,一心隻想著回家,慌忙向兩位道了謝就各種暗示,兩人也是拿她沒有辦法,剛準備回身找夥伴匯合,身後又有了動靜,蒼虎又不甘心地爬了起來兩眼直直盯著尤青黛,殘喘著問著:“你,執意要走?”

    女子身形頓了一下,長發飛揚,“蒼虎,我從未對你上過心。”月光淒涼,“對不起,還有,謝謝。”這些毫不留情的話語化成無形的刀片,慢慢劃開蒼虎的胸口,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痛,一股難言的痛楚從全身襲來,好像剛才奮力抵抗時所受的傷現在才開始發作,難受到都要失去了意識。

    “老大……”身後一群手下看著他如此痛苦,雖然想要出言安慰他,可都是些大老爺們兒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淩言看到剛才還用手臂擋劍的蒼虎變得這麽頹敗,心中難免感慨。尤青黛心裏有些不好受,可也清楚隻有夠決絕,才不會讓他心存僥幸。

    見到三人消失在深林中,那些強盜手下連忙扶起蒼虎,又忍不住不甘地抱怨著:“咱們待她這麽好,都沒用。真是不識趣!”

    “就是……真是那啥唯……小人……什麽來著?”

    “夠了!”蒼虎怒吼一聲,內息調整過來之後便站了起來,眼中並沒有什麽潰敗的眼神,反而更堅定了。他走進洞穴中,留下那些人麵麵相覷,一臉茫然地跟上了他。根本沒人注意到在樹上躺著格外安逸地那抹紫色身影。

    蒼虎賊寇的駐地打了一場敗仗所有人都興致不高,而城內卻在舉行著慶典。城主大人愛女被救了回來,百姓都很開心,聽說救回她的俠士都住在鳳凰客棧,大家都自發地帶著家中做好的酒菜前去感謝。淩言幾人被這大陣仗嚇到了,一時間忙著應付熱情的村民都有些手足無措。一時間本來因為賊寇騷擾門可羅雀的客棧變得摩肩接踵,客棧的木桌上堆滿了油光鋥亮的家常菜,村民們的熱情可見一斑。東方同坐在凳子上翹著二郎腿,拿著雞腿看起來有些力不從心:“嗝!吃……吃不下了。”

    風無言拍了拍他的背給他順氣,雖然沒什麽表情但能感覺到他身上輕鬆的氣息,東方同朝著他埋怨地瞪了一眼:“你還笑!”

    淩言、越臨仙和唐雲飛三人看著麵無表情的風無言:“……”,客棧老板忙裏忙外,擠滿門庭的人終於散了去。

    “話說話來,當時尤姑娘到了府上的時候,尤老爺子看上去真是激動壞了。”唐雲飛癱坐在一旁無聊地擺弄著自己的紙扇,在森林中搜尋了半天卻沒有任何線索,倒是淩言立了大功,倒不是心懷嫉妒什麽的,隻是覺得索然無味。“對了,那個月蛛兒現在在哪兒。不是說也去幫忙搜尋,怎麽不見她人影。”看見幾人都一副茫然的表情,本身又不是什麽熟人,便也沒再管她。

    這晚上鬧了這麽久,大家都有些乏,剛準備上樓歇息,客棧也關門打烊。淩唐二人正在整理衣物,這時候淩言往身後喊了聲:“誒!雲飛,明日一早,我們去城外切磋一番。”

    唐雲飛看上去還挺期待,高興地應了聲。小二送來了熱水,兩人草草洗漱了下,就歇息了。鳳凰城中的燈火暗了下來,人們都辛苦了一天,這時候正是萬家安眠之時。而遠在城外林中的那個駐地,燭火通明,一群人圍在那裏,不知在密謀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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