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三五章 要死還是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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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長,我以後能當團長了。”
    通訊員嘿嘿笑著,跑到了正在那吃飯的王連長身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讓咱們過河?”雖然明白,但王言還是捧哏的問了一遍。
    “是,等天黑以後,讓咱們渡河打開局麵。不過山裏的猴子還沒除幹淨,要大範圍的一遍,所以咱們後邊隻有二連。”
    這邊說著,二連長卻是已經扛著槍走了過來,哈哈笑道“王言,接到任務了吧?我聽你指揮了,你說怎麽打?”
    王言給他扔了一罐罐頭“中午的時候我去河邊看過,他們把橋炸成了三截,河邊構築了工事,火力不比咱們打小曹的時候差。咱們要是渡河,那動靜太大了,他們肯定能發現,繞遠也犯不上。
    這樣,等一會兒天再黑一些,我遊水過去,把對麵的那些猴子都弄死。你們準備好衝鋒舟什麽的,我跟他們交火了,你們就過河。”
    二連長有很多話想說,但是想到了聽說的王言戰神一般的表現,終究是收了那許多疑問,卻也還是不確定的問了一句“能行嗎?”
    “我說行就行,總不能找死不是?沒把握我也不會幹。準備準備吧,讓後邊把船拉過來。”
    “行,那就按你說的辦。”二連長沒多廢話,也沒吃罐頭,風風火火的又離開這裏,時間很充足,讓後方趕緊把船拉過來。
    “連長,水可涼啊。”
    “小意思。”王言笑著擺手,“趕緊吃飯,檢查武器,補充彈藥。也不知道對麵的猴子軍官走了沒有,咱們也立個斬將奪旗的功勞啊。”
    “連長,我覺得就行了,咱們少說都弄死越南猴子兩個連長了。”
    “沒誌氣,別說死連長,就是死他個師長我看都不夠。”
    “你他娘的把話說明白了,死什麽連長死連長,不會說話就把你那屁眼兒閉上,別他娘的放臭屁。”
    一幫人七嘴八舌的吵鬧起來,罵罵咧咧的,好不熱鬧……
    天黑了,但黑的不徹底,仍舊有著月光灑落,朦朧可見物,但又見不真切。風兒仍舊在吹,河水仍舊在湧動。
    “別把頭漏出去。”
    阮文秀一把將身邊的人薅坐在地,“忘了中午的那個中國猴子的神槍手了?你還敢點著煙起身?”
    “知道了。”那人不在意的擺著手,就這麽窩在塹壕裏抽煙。
    “哎……”
    阮文秀歎了一聲,想起中午短暫的交鋒,也還是心有餘悸,纏著白布滲著血的耳朵還是很疼,他不由得也點了支煙,緩解緊張的心情。
    他現在是班長,但卻是才升上來的,由小兵直升,隊伍裏的人都不服他。這是托了中國猴子神槍手的福,中午那麽一會兒,打死了他們十八人。他是僥幸活下來的,因為以前有幾分功勞,就立地升他做班長,又給他補了民兵過來,由他帶領著十多人,防備中國猴子過河。…
    他知道,中國人也用猴子稱他們,他還知道,法國人、美國人也用猴子稱呼他們,不過相比起來,法國人、美國人的稱呼要更普適些,因為他們稱呼為‘黃皮猴子’,亞洲人都是。他所以知道,在於他的父親便是一名老兵,打了很多年的仗,死在統一戰爭之中。
    他少時聽父親講過許多戰場道理,更聽說了許多戰場能人,卻未曾聽過有如中午那個中國猴子一樣的人,實在太凶猛了。
    其實他也本該死了的,但是他被人推了一下,子彈打破了他的耳朵,讓他得以留得性命。從頭到尾,他都是慌亂的。但是他卻記下了對麵隻開了二十二槍,他很幸運,是那四槍之一。
    但是,不知為何,他卻沒來由的心悸起來,讓他感覺呼吸好費勁。
    他抽過了煙,小心的將頭探出塹壕,仔細的觀察著河對岸的情況。風還在吹,水還在流,耳旁是手下不聽命令的大頭兵的嗡嗡嗡。
    終於,他似乎發現了手下大頭兵的說話聲音小了,不,不是聲音小了,簡直是沒有聲音。
    他不由得偏頭看過去,隻見朦朧黑暗中,有一道人影,正持槍對準向他過來。他看的清楚,這人身上濕漉漉,沾了土混成了一身的泥。
    他極力的運目清明,這才看到方才那個為他拉坐下的不聽話的大頭兵,正躺在那裏捂著脖子抽搐。
    “我投降。”
    聽見如此幹脆利落的話語,王言含笑點頭“很明智的選擇。”
    “是啊,是啊……”
    見他笑,阮文秀也硬著頭皮,扯起了笑容陪著。他又如何不明白,手下的那些不聽話的大頭兵都已經被悄無聲息的弄死了呢。
    這才多大一會兒?未免太快了些啊……
    “你不……”他猛然瞪大了眼,卻是已經說不出話,隻能捂著脖子嗬嗬嗚咽。
    “是想說我不講信用吧?可是我也沒接受你的投降啊。”王言還是笑的那麽善解人意,並用刺刀將這小猴子扒拉到一邊抽搐等死。
    他閑庭信步,嘴裏叼著煙,在越軍陣地上翻翻撿撿,本來想點火的,卻是找到了一個手電筒,對著對麵來回的照著,又不斷的閃爍。
    等著過河的戰士們總算會意,抬著船就下了水,快速的往這邊劃過來。
    過河的位置自然有幾分講究,王言是幹死了橋邊陣地的越軍,戰士們過河也是順著橋過來的。雖然橋被炸斷了,但到底是個掩體。萬一被發現,也能阻擋一些敵人的子彈,而且也能緩解一下湍急的水流。
    也不是萬一,而是必然被發現。王言一個人過來不被發現,是因為他的目標小,水性好,他遊水都沒有聲音,哪怕河水比較湍急,也沒辦法對他造成多少影響。
    但是大規模的沉船渡河,那就不一樣了。聲不聲音的不說,光是那一船人的人影,就已經暴露出去。…
    王言大搖大擺的走著,他聽到了另一處相隔百米的陣地,有人鼓噪起來,顯然已經發現了過河的我軍戰士。
    眼見一個人突的舉起了手,王言砰的就是一槍過去,將那人打的倒在塹壕之內。但那人的手指,卻是機械的運轉著死前腦子裏的命令,還是扣動了扳機。
    照明彈被激發,卻沒打上天空,就在塹壕內綻放了光亮,也釋放了高溫。周邊的幾人,尚未開槍還擊,便已經被王言連續數槍弄死,遮蓋了照明彈的光明,卻為高溫燃燒,一陣令人膽寒的香味,連硝煙都遮蓋不住,就這般彌漫起來。
    終於,高溫燒到了這些人身上的手榴彈,轟……
    近距離的爆炸,崩碎了屍體,殘肢斷臂哪裏都是。一塊血肉,糊到了一名越南大頭兵的臉上,他拿下來看了一眼,不待惡心上湧,一發子彈從他的眼睛穿入,強大的衝擊力,瞬間攪的腦子成了一團漿糊,他走的很安詳,沒有痛苦。
    槍聲一響,便輕易不能停歇,非得分個你死我活。
    照明彈終究還是被越軍打上了天空,升的老高,帶著曳光緩緩下墜。但照明彈閃出來的畫麵是讓越軍驚悚的,放眼望去,一片的我軍戰士,他們分散著,躲避著,同時前進著。
    這光亮,也幫助了我們。戰士們舉著手中的槍,瘋狂的向前方傾瀉著子彈。
    戰士們並沒有一窩蜂的衝擊一端,而是分開了兩側,東西進攻。擴大著安全的登陸點,給後邊的兄弟們創造條件登陸。
    往來兩趟,不到兩百人就過了河。是的,不到兩百人。不論是王言的三連,還是二連,他們都沒有補充兵員。因為就整體的戰場而言,我軍的兵力是占優的。就局部戰場而言,傷亡也並沒有多少,減員並不多。
    尤其王言所部已經成了尖刀連,已經習慣於跟隨王言的勇猛的戰鬥節奏,貿然補充兵員不是好事,新兵過來的傷亡概率大大提高。
    王言的手下很猛,第一批過來的戰士,二連三連各一半,二連長看著王言手下的戰士突進,都直搓牙花子。他和他手下的戰士們就很猛,但還是不夠猛。  他是眼看著的,一個三人戰鬥小組停都不行,一人扔手雷,而後同另一人火力壓製,還有一人匍匐近身,眨眼之間,就幹死了四個,突出的就是快和狠。
    他手下的戰士也是一樣的戰術,但就是沒有那麽淩厲,沒有那麽猛,差距是肉眼可見的。而他很清楚,在打仗以前,這些戰士跟他手下的戰士沒差多少。
    這他娘的,跟王言後邊打了兩天,就這麽猛了?
    二連長的感歎,王言不知道,他比戰士們猛多了,畢竟他才是帶頭衝的麽,如此一路的打殺著,解決著沿河據守的敵人。
    突然,天空中又是響起了一陣的破空聲,緊接著就是轟隆隆的爆炸。這一次的炮火比較猛,打擊的就是沿岸的地區。…
    但顯然,殺傷有限。王言環視周遭,沒見有人被炸死。畢竟隊伍分散的很開,戰鬥小組之間相隔很遠,甚至有的已經不在岸邊,而是追擊越軍到河岸邊的建築之中打起了巷戰。主要也是越軍一觸即潰,他們推進的很快。
    麵對炮擊,被崩的灰頭土臉的王言永遠隻有三個字“通訊員!”
    他喊的很大聲,在炮火過後,短暫的安靜之中傳的很遠。
    “到!”
    回應聲同樣離的很遠,聲嘶力竭,但能從聲音之中聽到輕鬆。
    通訊員小梁同誌當然輕鬆,過了河他就在找連長,這下可算是找著了,他趕緊的沿著路邊的建築,跑了幾十米過來到了王連長的身邊。
    “……有點兒遠,問問能不能夠的著。”王言還是報了一串坐標過去,讓通訊員聯絡後方炮兵。
    王言的坐標給的準,炮兵打擊有效,同時王言是尖刀,突的猛,插的深,戰果也大,是有一個炮營跟著他。有火力需要就相應,沒有就給其他部隊支援,畢竟山裏的戰鬥也挺激烈。在下午的時候,炮兵陣地已經駐在了老街。
    炮兵雖然牢騷多,但是打仗至今還沒讓王言失望過。其實他們已經觀察到了,隻不過還沒算出來呢,而且也不把握。收到了王言的坐標,二話不說,調整炮口就是轟,而且還不是一輪,是密集的連發三輪,對坐標附近進行飽和打擊。他們信王言,勝過信他們自己……
    相隔不很遠,隻幾百米而已,炮彈的尾焰看的清清楚楚,天空中全是火光,哪怕隔著幾百米,耳畔也是隆隆作響。
    哢嚓~王言盡著戰地記者的職責,拍攝下了黑夜中如此的一幕……
    毫無疑問,王言又一次的立功,摧毀了又一個越軍的炮兵陣地,功勳簿上又添一筆。開戰至今,王言所在的戰場,越軍的炮火就沒好使過,轟一輪就被端。
    “連長!”
    這時候,建築區之內,傳來一陣陣的喊聲,很著急。甚至一時的,都忘了巷戰的大忌。
    “在這呢。”通訊員不斷的扯著嗓子,大聲的回應。
    不一會兒,幾名戰士就踹著一個灰頭土臉的越軍從巷子中閃了出來。
    “連長……”領頭的戰士嘿嘿笑,見王言瞪著眼,麵色不虞,心念電轉之間明白過來,“連長放心,我們已經打進去一百多米,又撤回來幾十米之後才喊的。”
    王言這才點了點頭“怎麽回事兒?”
    “我們哥仨把這孫子堵到了一個屋子裏,本來都要扔手榴彈了,這孫子把槍扔出來投降了。本來沒想接受,我都掛刺刀要給他個痛快了,結果他說他是連長,他知道他們團長在哪。”
    這戰士大大咧咧的,說著相當高興,“連長,之前你不還說斬將奪旗呢麽,這下可真要成了。等回頭你再寫寫中國英雄唄,給我們也寫裏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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