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曜之苦苦想著該怎麽去確定這個日子，這個日子是童念的受難日，孩子的破殼日，對於他來說也是一個特別重要的日子，心裏也慢慢攏上了自責從而變得悶悶不樂起來。

    “你在想什麽呢？”童念拉著小安潯在他麵前坐下，她手裏還有幾個帶著糖霜的柿餅。

    傅曜之打算從她手裏拿一個吃，結果童念把手攥的緊緊的，還趁傅曜之不注意的時候把手裏的柿餅全都塞進了嘴巴裏。

    “小氣鬼，吃你一個柿餅而已。”傅曜之無奈，合上日曆拿眼睛去瞄她。

    童念笑嘻嘻“想吃柿餅自己去拿，還有很多呢。”

    傅曜之滿眼寵溺地看著一邊安靜吃東西的小安潯，慢慢說道“我弄不清楚寶寶的生日了。”

    “這很重要嗎？”童念去摸傅曜之的嘴角。

    傅曜之“怎麽會不重要呢？很有意義的一天啊？”

    看得出來傅曜之的愧疚，童念托著腮幫子想了想“以前韓劇裏都會有什麽初雪的約定，要不要咱倆把他們的生日一起放在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吧？你覺得怎麽樣？”

    “這麽……隨便的嗎？”虧他還愧疚了一會兒呢。

    童念又說“總歸是個日期而已，我沒那麽小氣的，過生日的意義就是讓人知道還有人在掛念著而已。”

    “那萬一以後他們長大了去了不會下雪的城市怎麽辦？”傅曜之問。

    童念把嘴裏的柿餅咽下去，想了想“日曆給我看看。”

    她看了一眼指著日曆上的一個日期說道說“就這個吧，下個月十號，以後這天咱們都要隆重的度過。”

    “好，都依你。”傅曜之笑著。

    她站起來往另外一邊走去。

    “你幹嘛去？”童念問。

    “去拿柿餅吃。”

    “記得給我也拿點。”

    “我也要。”小安潯忙不迭舉手，生怕傅曜之沒注意到他。

    “好好好。”

    大雪下的猝不及防，傅曜之是被凍醒的，他醒來的時候童念還在睡覺。怕他也覺得冷，睡不好，傅曜之於是從櫃子裏找了一床棉被給她搭上。

    兩個小孩的被子早在入秋的時候就換了厚的，等他們起床再問問冷不冷。

    自從在日曆上圈出來要隆重過的日子以後兩個小家夥就眼巴巴盼著那天的到來，因為童念說那天是小安妮和小安潯的生日，會做很多好吃的。

    可能是還沒相愛之前把架都吵完了，到現在雙方都學會了退讓，生活偶爾有些小摩擦也總是想著先給對方台階下。

    這樣的日子好是好，可是童念總覺得少了些激情，少不了唉聲歎氣的。

    約好要一起慶祝的日子轉眼就到，按照習俗生日的時候要吃一碗長壽麵。

    剪刀在揉麵的時候衝著在切蔥花的傅曜之道“咱倆吵個架吧。”

    傅曜之滿腦袋問號，這是什麽要求？

    童念抬起頭看著擠在灶前燒火的兩個，笑了笑“人家都說要是過日子沒什麽摩擦沒有爭吵日子會過的平淡如水，一朵浪花都沒有，感情也走不長久。”

    “你信這個幹什麽？日子是兩個人過出來的，長不長久跟吵架有什麽關係？”傅曜之看童念的眼神越來越古怪，“你不是又看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書吧？”

    家裏有幾本雞湯類的雜誌，講的還是情感類的問題。傅曜之越想越覺得童念肯定沒事幹的時候坐在火爐邊看那些有毒有洗腦作用的文章了。

    “難道我看個書也不行嗎？”童念皺眉。

    傅曜之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她沒有及時搭話，童念找到了發難的理由“你看看，在你眼中我就是這麽容易被忽略掉的。”

    “不是，你怎麽會這樣說？”傅曜之摸不著頭腦。

    童念“你就是覺得我現在有問題是嗎？”

    傅曜之奇怪地看著童念，歎了口氣“你現在真的很奇怪。”

    童念不打算放過傅曜之，語氣又重新嚴重起來“你歎什麽氣？因為我腦袋裏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讓你失望了嗎？”

    “你怎麽會這麽想？”傅曜之驚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你別鬧了，今天不是要做很多好吃的麽？要開開心心的啊。”

    “我鬧？我怎麽鬧了？”童念嗆道

    傅曜之心頭大感不妙，雖說童念是沒事故意找事的，可這樣發展下去，搞不好假吵要成真吵了。

    傅曜之心一橫“我愛你。”

    正專心想著吵架的童念，聽到這一句話一愣，看著專心切薑耳朵尖通紅的傅曜之，童念突然低下頭笑了起來。

    好好的日子自己怎麽就這麽作呢？他又擔憂爭吵會不會影響到一旁的兩個小孩。

    小安妮和小安潯擠在一起，一時看看傅曜之又一時看看童念，他們以為童念和傅曜之在玩什麽語言類接龍的遊戲，然後著急的衝著童念說“媽媽，到你了。”

    童念沒忍住，看一眼莫名乖巧的三個人，然後視線粘在傅曜之身上，鍋裏的乳白的熱氣像層白紗一樣。

    昏黃的火光搖曳不定，兩個小孩子瞪著他們的大眼睛乖乖坐在椅子上等著好吃的上桌。

    大灰趴在火爐底盤上舔爪子，屋外的狗正在雪地裏串在子彈的屁股後麵四處撒歡。

    隱約還能聽見舒婆婆叫平安吃飯的聲音。

    風在窗外呼嘯著，雪似乎又下得更大了一點。

    童念看著傅曜之，傅曜之也回望著她，最後在傅曜之寵溺的目光下童念有些羞澀地給出了回應。

    “我也愛你。”

    連續下了半個月的雪。

    漫天紛飛的雪花像輕飄飄的白色絨毛，轉眼就鋪滿了整個村子。

    童念盯著她家兩個調皮搗蛋慣了的家夥，冬天本來就沒什麽事情做，把他們關在家裏不出門是不可能的，可是一出門回來肯定弄得一身髒。

    大冬天沒有洗衣機手洗衣服別提有多受罪了。

    她看著兩個蘿卜頭，兩個蘿卜頭也看著她。

    “你們看著我幹嘛？”童念先問。

    “媽媽，你不講理，是你先看我們的。”小安妮回嘴道，不過她還是攤開了自己的手，把炒香的花生送到童念麵前，“你吃嗎？”

    童念本來想搖頭的，但看著小安妮兩隻明亮的帶著期盼的眼睛，她伸手去拿了一顆花生。手還沒離開小安妮的手板心，童念就發現小安妮看著她的手眼睛都忘了眨，生怕把她手裏的花生全部拿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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