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梟魔重生 第二百七十六章慘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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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天生一身劍骨,在劍道修行方麵本就是天資卓越的天才。而他這一路走來,也未曾愧對過這份天賦。
    除了天賦之外,相比於其他強大的年輕人,該付出的努力、該流的血汗,他未曾比那些人差上半點。
    這一路走來,他殺了很多人。
    那些死去的對手成就了他,更成就了他那顆孤傲的劍心,他認定他的劍一定能天下無敵。
    正是因為擁有著這份對自身實力的自信,在比賽開始之前,他才沒有刻意去了解古青陽的實力。
    可以說,他對古青陽實力的全部了解,都是源自於古青陽第一場比賽的那些表現。
    而同為黑衣弟子,那聶雄還隻是相骨境骨修。但他可不一樣,他已經是琉璃境了。
    更何況,他所修之道還是劍道。
    劍道骨修的殺伐能力是同階骨修之中最為恐怖的,這已然是一件眾所周知的事情。
    也正是因為這種種因素,所以他從一開始就保持著他的劍心,就保持著他覺得他注定無敵的自信。
    可在此刻,當古青陽不再刻意地壓抑他的實力,展露出真正符合古青陽自身狀況的戰鬥姿態之時。
    他柳千愁還是有些慌了。
    盡管柳千愁的理智一直都在告訴他,古青陽隻是一個相骨境骨修,隻是剛剛晉升為黑衣弟子。
    但是,當他看到古青陽擁有的修行道如此之多,而且古青陽的每一種修行道之修為,都不弱於劍道時。
    他,還是對他自己有了質疑。
    是啊,他真的能贏嗎?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像現在這樣,以質疑的眼光看待他自己。
    他覺得他在古青陽的身上,看到了他自己失敗的可能。
    盡管他更願意相信這可能隻是他的錯覺,但他的本能還在提醒他,這一次對決真的已經和以往不同了。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很快,一道道爆鳴聲在這座演武場之中響起。符文衍生又泯滅,無數術式都一一在這演武場裏顯化。
    離離劍就像是一棵棵真正的野草一樣,在這座演武場之中滋生,然後又布滿整座演武場。
    可這些野草若隻是野草,那也就罷了。但問題是,這裏的每一株草都是一柄劍,都是古青陽的劍。
    離離劍。
    它出自古青陽的一場頓悟,是因太蒼枯榮經的枯榮真意而衍生,它所象征的就是古青陽道的一部分。
    而柳千愁的劍雖然也代表著柳千愁的道,但現在的柳千愁終究就隻是琉璃境。
    論實際修為,古青陽曾達到的高度,可能是柳千愁窮極一生都不可能達到的。
    所以,柳千愁和古青陽之間縱然是真的存在差距,那也是古青陽遠遠地超越他。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的古青陽,修為的確是要比柳千愁低一個境界,那麽這場對決應該會很快結束。
    “一劍心來。”
    劍陣暴動,無數神鏈自劍陣之中衍生,試圖要束縛住柳千愁,然後再由那些離離劍完成最後的鎮殺。
    麵對此情此景,柳千愁也隻能大吼一聲,動用剩下的全部靈力,將他的劍道真意推演到極致。
    麵對古青陽的攻勢,他近乎是拚盡全力斬出了一道劍氣。
    很快,這道劍氣就和古青陽發動的攻勢展開最後的碰撞。
    隻在片刻之間,這方演武場便被一道道璀璨的光華所吞沒。
    混亂的氣息也從這個時候開始在整座演武場之中彌漫。
    在光華中,仿佛也隻有它才能說明這場對決的慘烈程度。
    而在觀眾席上,那一個個旁觀者更是皺緊了眉頭,試圖從眼前的場景之中看到一些景象。
    但古青陽和柳千愁造就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大到那混亂的氣息能掩蓋所有氣息。
    一時之間,他們也無計可施。
    而於此刻,在這演武場的某個角落之中,柳千愁正用他手中的劍支撐著地麵,勉強才使得自己不倒下。
    他的虎口已經開裂,整個人更是血肉橫飛,裸露的白骨之上也布滿了無數傷痕。
    一眼看去盡是觸目驚心。
    這就是現在。盡管,他還沒有失敗,但在古青陽的攻勢之下他已然是負傷不輕,甚至露出敗像。
    “不,不,不——”
    立身在劍陣之中,修行了一生劍道的柳千愁,自然能感受到這劍陣的運行之玄妙,能感受到那種恐怖。
    而這也是他於此刻發出那種聲音得原因所在,因為他察覺到,用不了多久勝負恐怕就要分出來了。
    他預感到他可能會失敗。
    但他不想失敗,他不想看到失敗之後的自己!他可是天生的劍道修行大才,他怎麽會敗呢?
    他不甘,他痛苦!他想要逆轉整個局麵!而在這一刻,當他的這種情緒強烈到極致的時候。
    一道道淡白色的光華,也開始從他這具軀體之中迸發出來。這些光華的源頭,赫然是他的命骨。
    “殺!”
    柳千愁再度大吼,於光華散盡之時,他整個人的氣息,都要變得比之前還要強橫上無數倍。
    所有人放眼望去,他們也赫然是發現,此刻的柳千愁已經展露了他的劍道琉璃身,顯然是動真格的了。
    而相比於現在的柳千愁,古青陽則是一副重傷未愈,又添新傷,這傷上加傷,才弱不禁風的樣子。
    這兩個人現在這副樣子,這相比之下,無論怎麽看,接下來可能會輸的人都應該是古青陽才對。
    “錚錚錚錚錚錚——”
    一陣陣眾人從未聽過的錚錚劍鳴自整座演武場之中響起,在柳千愁的威壓之下。
    那數不勝數的離離劍,赫然就是那些劍鳴之聲的源頭。而這樣的變化也讓不少人麵色大變。
    “我聽說,那些修為達到琉璃境的骨修在達到琉璃境之後,若是遇到同修一道的骨修,與其對拚。”
    “若是對方的修為不如自己,那些琉璃境的骨修,便可以強行壓製自己的對手。”
    “甚至——”
    “甚至,還能直接將對手的力量直接化為己用,在對決之中直接將對手強行鎮壓。”
    “難不成——”
    ……
    觀眾席上從不缺議論之聲。
    而他們所議論的事情,也是真真切切地就發生在古青陽的身上。
    是的,柳千愁的確是在嚐試著想要強行掌控古青陽的劍。
    縱然,對修為境界的明悟,古青陽的確是在他之上。
    可現在的古青陽也的確是隻有相骨境的修為。
    修為的差距,本就是一道鴻溝。
    境界的壓製,更是恐怖且可怕。
    這要是換了別人,說不得就真的要被柳千愁就此鎮壓。
    可古青陽不一樣,在柳千愁展露了他的全部實力,並打算用這份實力來鎮壓他的時候。
    古青陽想起了曾經的感覺,他想起了他曾走過的路。於是,在連綿不絕的劍鳴聲中,他毅然向前。
    “我曾不止一次地想過,人這一生到底為什麽而活。”
    “到底是為了財富、權力、地位還是其他的東西?”
    “我看過許許多多的風景。”
    “但路走到盡頭我才明白,人這一生的念想其實就是最初的心。”
    ……
    險境之中,從身負重傷到瀕臨死亡,古青陽隻在短短幾息的時間裏就完成了這樣的變化。
    柳千愁沒能成功地掌控他的離離劍,但因為境界的差距,柳千愁的確是壓製住這些劍器。
    古青陽有一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可古青陽在有這種感覺時,也意識到,其實這麽多年以來他一直都是這樣。
    從來都隻有他給別人救贖,從來都是他守護別人。他失去很多,卻再無一人願意將他想要的給予他。
    曾經,倒是有一個人可以為他做這些事情。但那個人終究還是消失在漫長的歲月中。
    孤身一人,就是他的結局。
    孤立無援,卻要不斷前行。
    這就是他的現狀,這更是他一直以來的經曆。他的路,似乎是注定了就要一直這樣。
    他甘心嗎?
    他當然不甘心,所以,他才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這一番話。盡管這番話會讓別人覺得莫名奇妙。
    可他也不會在意別人的想法,他想到的隻是他的道心。縱然別人不理解自己又如何?
    縱然前路之上隻剩坎坷,又能如何?縱然他的敵人數不勝數,且無比強大,又能如何?
    他會走下去的。
    他一定要把當初那個人,用他自己的方式找回來。他們將會永遠在一起,真正地去做到永不分離。
    相比於柳千愁那種因為一路勝利才衍生出來的無敵道心,他的道心似乎是更應該被稱為無敵道心。
    “失敗並不可怕。”
    “失敗並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在你經曆了失敗之後,你有多少次爬了起來。”
    “走下去,走下去……大道就在腳下,走!走下去啊!”
    ……
    古青陽在一步步地接近著他的敵人,也就是不遠處的柳千愁。
    因為靈力全麵爆發的關係,柳千愁演化了無盡的劍招作為殺招。
    相比於其他的骨修。
    劍道骨修之間的戰鬥更像是生死之戰,哪怕規矩就是點到為止。
    可劍道骨修的本質不會變。更何況,劍,本來就是為了殺人的。
    而古青陽在前行的過程中,就是一直都在承受這樣的攻勢。
    在那樣恐怖的攻勢之下,他的衣衫同他的軀體似乎是沒什麽區別。
    因為它們都會破碎,都會在劍勢之下,化作同塵埃一樣大的碎片。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古青陽這匹黑馬,終於要以這般悲壯的姿態迎來屬於他的落幕時。
    黑色的光輝,還有白色的光輝。
    它們卻是開始在古青陽的軀體之上湧現,然後在眾人那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演化為一件衣服。
    那是帶著鎧甲的帝袍,它通體漆黑而鎧甲潔白,還有帝冠,它也是完全漆黑的存在。
    “帝冠象征著無上的權力。”
    “可它於我而言,於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人而言,就是一份責任,更是一種寄托,一種等待。”
    “那些生靈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給了我最大的尊崇。我也不會辜負他們。”
    “當災難從天而降時,我會為他們抵擋一切。而你,不過是這場災難中一顆小小的隕石。”
    ……
    身披帝袍,頭戴帝冠。
    此刻的古青陽儼然是一改之前的氣質,看上去再也不像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年輕天才。
    此刻的他,無論怎麽看,都無比沉穩,都無比從容。哪怕那可怖的傷勢都讓他麵無血色。
    可現在的他,似乎就是一個獨特的帝者,他無限接近於真實。
    真實到讓觀眾席上的那些人都不由自主地,有了向跪拜他的衝動。
    而古青陽的轉變,也讓整個人都化作琉璃之身的柳千愁頃刻一愣。
    他顯然是不能理解,古青陽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然而,柳千愁的這一愣,卻是篤定了他的失敗。
    “重新來過吧。”
    “路走錯了不如不走,南轅北轍又有什麽意思。”
    “重新來過,破而後立,或許還有觸摸頂峰的資格。”
    ……
    古青陽在默默地訴說著,在訴說的同時也悍然出手,他將他的血甩入半空,任由它化作一柄利刃。
    在古青陽話音剛落的一瞬間,這柄利刃便斬在柳千愁的身上。
    這利刃並沒有讓柳千愁隕落,卻是使得他在他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走向生命垂危的狀態,失去了戰力。
    他重重地栽倒在地,古青陽沒有殺他。古青陽的心思也沒變,還是和之前一樣,他還是要賣人情。
    不過,等柳千愁醒來之後,柳千愁自己勢必也是要迎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道坎。
    這道坎,跨過去了是魚躍龍門。
    若是跨不過去,就會受困一生。
    單單從這個角度上來看,柳千愁若是跨不過去,古青陽似乎還應該被他當成是罪魁禍首一樣的人。
    可實際上,古青陽自己很清楚他沒做錯什麽。像柳千愁這樣的人,縱然是現在不失敗。
    等到了以後,他也一樣還是會經曆一次失敗的。
    與其等到那個時候再去經曆道心的崩塌,倒不如提前去經曆。
    這樣一來,重塑道心的希望也能更大一些。
    而能看透這一層含義的人,也隻有柳千愁的那些師門長輩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此刻,這些人才會以欣賞的目光看著古青陽。
    按理來說,在骨修的世界裏是沒有人會輕易幫助自己的敵人的。
    每個人,每個骨修,幾乎都巴不得在轉瞬之間就鏟除所有敵人。
    而古青陽能這樣做,無非就是為了賣他們一個麵子,意在讓雙方點到為止,日後也好再相見。
    他們這些長輩一樣的人,平日裏見得天才人物多了去了。但能像古青陽這樣懂得做事做人的。
    那簡直不是少之又少,而是根本就沒有。
    所以在一時之間,也是有很多長老又向王道臨投去佩服的目光。
    能有這樣的年輕人加入他們神鹿書院,與書院結下善緣,這真是一件前所未有的好事。
    當然了,他們也不得不改變之前的看法,不得不欽佩王道臨,更欽佩人家的眼光。
    然而,在柳千愁也被人抬下去之後,古青陽卻是瞬間癱倒在地,一下子就脫了力。
    他的相骨靈裝在緩緩消失。
    時至此刻,他的力量也隻是剩下不到一成。而且,他的傷勢若是得不到及時救治的話。
    那麽,用不了多久,他也會和他的對手們一樣,迎來足以危及自身生命的危險。
    就在這時,一道光幕出現:
    “是否選擇退出?”
    “不。”
    古青陽勉勉強強地盤坐在地,他眯著眼睛,拚盡全力地恢複傷勢,以虛弱的聲音給出了他的答案。
    而這一幕,也讓在場的那些神鹿書院弟子紛紛為之動容。當他們再度看向古青陽的時候。
    不知不覺中,他們的眼中儼然是帶上了幾分崇敬之色。
    而他們之所以會如此,也是因為他們看到了古青陽的堅持。
    一個人能堅持到這種地步,能為了修行如此拚命,這是很難的!然而與此同時,光幕也是再度顯化。
    “古青陽,對北羅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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