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些與書道和畫道有關的神通傳承，若你願意，以後就做個喜歡寫寫畫畫的人也好。”
    “我們從未擁有選擇自己出身的權利，但對人生這條路，我們擁有決定它通往何方的權利。”
    “好好活下去吧。”
    “活得輕鬆一些也好，代我好好看看這個很是複雜的世界。活成薔薇花也很不錯。”
    ……
    古青陽離開了。
    在離開的時候，他腳步平緩，走起路來會給人一種輕鬆的感覺，他就仿佛是個真正無事一身輕的人。
    可實際上，隻有古青陽自己才知道，現在的他到底都在麵臨著怎樣的危險。
    他本身就已經被天道算計到了這個地步，身負一身天之枷鎖，凡是做事，更是要事事都去遵從本心。
    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如履薄冰的人。在前行的路上，他不做違背本心的事情都要被枷鎖束縛。
    一但他做了違背本心的事，那他可就要付出更為慘痛的代價了。
    不過，以剛剛那樣的方式幫助楚繡薇，他可不後悔。
    他給楚繡薇換了一身血，換了一身與楚家沒有任何關係的血。
    然後，在臨走之前，他又留給她些許修行之法。
    這些修行之法雖然不是絕頂不凡的傳承，可楚繡薇若是修成了，自保絕對不是問題。
    這樣一來，也算是真的幫人幫到底，行事周全。而他也的確是沒從楚繡薇的身上索取任何報酬。
    他知道，因為他做的這些事，這個女子已然是願意將她所擁有的一切都奉獻給他。
    可是，她可以願意給。
    但他卻是萬萬不能要。
    他的心可以很大，大到足以裝下這個世界，足以支持他讓他以整個世界為棋局，與天爭鋒。
    可他的心又很小，小到他一路走來所識佳人美人雖多，但直到如今他的心裏也隻裝下了兩個人。
    這第一個人，她在他的心中就像是一抹螢火。別人可能會覺得這螢火並不是特別重要。
    但在他心裏，這螢火就是命，就是他的命。
    這第二個人，在他的心裏則是一抹潔白至極也無瑕至極的月華。
    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完美，同時也是最為純淨的存在。
    如果說，這一路走來他是根本就沒在這個世界裏找到過任何跟理想有關的東西。
    那麽，她就是他想都不敢去想的理想，是真正的完美無瑕之物，是最唯一的存在。
    所以在做完所有的事情之後，古青陽就這樣默默地離開了。他邁著那樣的步子，就這樣融入黎明破曉。
    而在古青陽的身後，在那座小書館的門口，那個女子則是默默地佇立在那裏，默默地凝望著他。
    終於，在古青陽漸行漸遠又徹底消失的一瞬間，楚繡薇的俏臉之上又有淚水滑落了。
    “娘親——”
    “薇兒遇到了一個人，他是一個男人，卻不是您說的那種男人。他真的很好，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了。”
    “娘親，薇兒的運氣是不是比您更好一些呢？從今以後，薇兒再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樣了。”
    楚繡薇在哭泣，更在喃喃自語。
    雖然她的母親已經過世多年，可在此刻，她覺得那個全天下待她最好的人就在她的身邊。
    “吱呀——”
    最後的最後，在這黎明破曉即將逝去的時候，在新的一天已經宣告開始的時候。
    這座坐落於青石小街之上，每天都會開館迎客的書館，它破天荒地關了門，為這街道再添幾分靜謐。
    ……
    至於古青陽，他在離開之後，則是又開始默默地盤算著，接下來大概又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了。
    他想到了楚家，也想到了劉家。
    他想到了天道，更是想到了在這個時候西荒的局麵如何。他知道，因為他做的事，曆史已經被改變了。
    有很多事情都不會再發生了，而就算是有一些事情是真的要發生，那些事情也會換一種事情發生的。
    “嗯。”
    “此之一行，其實也不能算是完全沒有任何收獲。”
    “不知為何，在我幫了那個女子之後，我會覺得心中一陣暢快。”
    “難道這是因為我順應了我自己的本心嗎？還是說，我會有這種感覺隻是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
    “罷了罷了——”
    “心境的修行本就是如此，不可急於一時。別人的第七境修的還是力量，而我，隻能修心。”
    “有些事情，到了該明白的時候自然就會明白的。現在，我想我應該是隻需要做我該做的事。”
    “嗯——”
    “還是去準備一些靈藥吧，總是別人的終歸不是個事兒。前路尚且漫長，還是應該早做準備才是。”
    ……
    一邊默默思量，一邊默默前行。
    最終，古青陽還是來到了那條他本就想去的大街。他緩緩地走入這滿是繁華之像的人山人海。
    他聽著人海的喧囂，感受著這份獨屬於車水馬龍的熱鬧。最終，他在一座藥鋪之前停住腳步。
    他本打算去這邊的天水商行看一看，但這間藥鋪裏散發的氣息，讓他停住了腳步。
    “八階靈藥，生魂草。”
    “八階靈藥，魔心藤。”
    “八階靈藥，星辰木。”
    ……
    古青陽仔細地數了一下，發現這間店鋪之中至少得有十六種靈藥，全部都是於他有大用處的靈藥。
    當然了，如果他想要把這十六種靈藥全部都給拿下來，那他需要付出的靈石也是海量的。
    他認真地計算了一下，以他積累下來的身家，想一口氣把所有的靈藥全部拿下也不是完全不行。
    隻是，真要是把事情做到這一步的話，那他的身家怕是也注定要縮水五成以上。
    所以，買，還是不買？
    買的話，他本體所受的那些傷勢應該就可以徹底痊愈了。以他對醫道和藥道的理解，他有這個自信。
    而且這所謂的痊愈也不單單隻是針對肉身，就算是靈魂所受的一些傷害也一樣能夠被治愈。
    不過，從買藥到煉藥，再到服藥煉化全部的藥力。這一整個過程可是異常耗費時間的。
    仔細算算，如果劉心玉願意出手相助，再加上樊琅琊幫忙煉藥，再加上他自己一同參與煉製。
    那這件事還有在短時間之內完成的可能，可問題是，他還準備留一些靈石做別的大事呢。
    若是在這裏用完了，他原本準備做的一些事怕是就無法被完成了。
    想到這裏，古青陽不由得略微猶豫了一下。
    這裏畢竟是小鴻城，若是讓他孤身一人在整個西荒闖蕩，他倒是不介意去選擇一些獵物，幹回老本行。
    這樣一來，靈石就有了。修行資源也會隨之一起被他擁有的。可如此行事，實在是有些霸道。
    他若是孤身一人那倒也是可以。
    畢竟這樣一來，他也無非就是會受到一些勢力的追殺而已。可現如今他的身邊還有不少同伴在。
    他不想給樊琳琅他們招來太多麻煩，這種事情，實在是不好。而且他還準備去劉家一趟。
    若是在這裏提前造就風波，引得局勢因此而產生動蕩，那可就真是因小失大了。
    但下一刻，古青陽還是快步走到這間藥鋪之前，然後大手一揮——
    “掌櫃的，這些藥都給我——”
    “掌櫃的，把你們店鋪裏的靈藥全部都給小爺我包起來裝好。速度要快，裝得仔細一些。”
    ……
    還沒等古青陽把話說完，這人群之中便有五六個人齊齊走來，為首的一人更是豪爽著發言。
    如此囂張的一番話，更是使得那店鋪中的老者麵色難堪。是啊，他該如何呢？
    古青陽明顯是第一位客人。
    按理來說，他應該回絕那位後來才出聲買藥的年輕人，然後把靈藥賣給古青陽才是。
    可是這五六個年輕人身上的衣服他可是認識的，那可是劉家、楚家兩家的族人之衣。
    見此衣裝，便是見兩家之人。
    在這大荒的西北之地，若是不給劉、楚兩個家族族人麵子，那就真的不用混了。
    除非，不給他們麵子的人，能有不給他們麵子的實力。但這樣恐怖的實力，古青陽會有嗎？
    為難之際，老掌櫃看向古青陽。
    他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最後還是覺得古青陽應該是不會有那樣的實力的。於是，他隻能無奈搖頭。
    而後，他看向古青陽：
    “年輕人，他們可是劉家和楚家的人，要不你還是改天再來吧。今天這藥，我得賣給他們了。”
    “實在是不好意思，但老頭子我也隻是個賣靈藥的，還望你體會一下我這把老骨頭。”
    ……
    老人笑著，滿是褶皺的臉上流露出滄桑和無奈。見狀，古青陽隻能默默點頭，然後準備離開這裏。
    卻不曾想，就在古青陽自然而然地轉身，準備就此離開的時候。那些人之中，卻是有人叫住了他。
    “哎，就你，說你呢——”
    “那老頭兒的話你沒聽見啊？敢和我們搶藥，今天你要是不給我把話說清楚，別想走！”
    此言一出，這間藥鋪的周圍瞬間圍滿了人。很顯然，大家都知道這裏應該是即將會有好戲開場。
    “你想讓我怎麽說？”
    聞言，古青陽不走了。
    他默默轉身，對著眼前這四五個人露出一個頗為和善的笑容。
    當然了，古青陽這樣笑，在這些人的眼裏，就是“討好”的意思。
    “隻要你乖乖地掏出靈石了，把這些靈藥的錢全部都給付了，小爺我就饒你一個識人不明之罪。”
    “你要是不給我們賠罪的話，那我們就會讓你知道，後悔這兩個字究竟是怎麽寫的。”
    在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那個年輕人顯然還是沒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是一副頗為囂張的樣子。
    但在他的同伴之中，卻是已經有人開始覺得古青陽臉熟了。而在這一刻，古青陽也是輕聲開口道：
    “哼，好厲害呀。”
    短短的一句話，卻盡是輕蔑之意和不屑之意。聞言，在場眾人的臉色更是齊齊一變。
    那個老掌櫃是一臉慌亂，他心想這不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萬一要是打起來，他該怎麽辦呢？
    而圍觀的群眾，心裏則是隻有兩個字存在，那就是“打起來”。眼前之事與他們可是沒有關係的。
    他們隻是路過的人。
    最多最多，也就隻能是一群旁觀者。古青陽的身份他們不知道，但他們知道那五六個年輕人的身份呀。
    那可是劉家和楚家的人，放眼整個西北，又有哪個骨修不會給這兩個家族三分薄麵呢？
    如果今天在麵對這件事的人是他們，那他們就會放低姿態，以那樣的方式了結這件事。
    但古青陽顯然是不想這樣做。
    在說出剛剛那句話之後，古青陽的某一隻手更是緩緩握成拳，看上去就是一副即將出手的樣子。
    在場的眾人見古青陽如此，自然都是愈加地興奮了。他們可是很願意見到那種衝突爆發的場景的。
    然而，就在在場的所有人都要以為，接下來就會有一場大戰爆發的時候。一道聲音，猛然響起。
    “原來是您！”
    “這些靈藥既然是您想要購買的東西，我們自是不會與您相爭。還請您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嗯？”
    短短的三言兩語，直接就讓這場麵上的氣氛猛然一變。這一下，所有人都在凝望著古青陽。
    連同藥鋪老掌櫃在內的旁觀者是都在疑惑，疑惑古青陽究竟是誰，疑惑古青陽的身份。
    因為說出那三言兩語的人，正是那個囂張年輕人的同伴。
    而現在，那個年輕人的同伴正滿臉諂媚地凝視著古青陽。
    他笑得很燦爛，雖說他這樣笑也隻是為了讓古青陽覺得他很真摯。但他笑得，的確是有些過於燦爛了。
    與此同時，他身邊的其他人更是紛紛懵在原地。那些人都在疑惑，古青陽究竟是誰？是什麽大人物嗎？
    不然的話，他們的這個同伴，一位楚家的旁係後輩又何必如此？
    至於那個囂張的年輕人，他的臉色則是有些陰晴不定。
    他已經有些察覺到不妙了，感覺事情很不對勁。
    但長久以來養成的心氣，還是讓他決定他就要繼續高高在上。
    他就是要看看，古青陽有什麽厲害的地方。
    隻可惜，他的想法是很不錯，很符合他的性格。但他的同伴背叛他的速度，也著實是太快了。
    “這件事是我們不好。”
    “是我們，有眼無珠。”
    “還請您千萬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更不要跟少家主提起。我們就是一時衝動，我們還是太年輕了。”
    “是我們的錯，這些靈藥所需要的靈石，就由我們來支付吧。希望您能原諒我們。”
    ……
    那個年輕人的同伴繼續開口，在他自己看來，他這就隻是在道歉。可在別人看來，這真是見了鬼了。
    一直以來，劉楚兩家的子弟在西北橫行霸道的事情他們見的多了。可像今天這樣的事，他們從未見過。
    這也太詭異了吧？
    那個身份不明的青年，他看起來也就和這五六個人差不多大。可他的身份，似乎是真的很尊貴。
    而且，那個楚家的年輕人在說話的時候更是提到了“少家主”這樣的稱呼，這又說明了什麽呢？
    一時間，在場眾人紛紛沉默。
    “好，就這麽辦吧。”
    “他們幾個人的名字就不需要告訴我了，至於你，你可以把你的名字告訴我。”
    “我一定會跟楚狂歌那個家夥說一聲，在你們楚家的年輕一輩裏，還是有出色的年輕人的。”
    “真……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了。”
    聞言，那個人不由得麵露大喜之色，而後更是直接對著古青陽行了楚家的古禮，激動道：
    “我名楚長歌。”
    “您若是願意舉薦的話，長歌定然是感激不已。今天的事實在是不好意思，還請您不要放在心上。”
    說完，楚長河再度行上一禮，而後便大步向前。等他來到老掌櫃的麵前時，老掌櫃還懵著呢。
    但楚長歌可管不了這些，他當下就是大手一揮，對著那老掌櫃豪氣幹雲道“把所有的靈藥都包起來”。
    隻是一句話，所有人都懵了。
    可見到如此情景，老掌櫃卻是瞬間清醒過來。於是，這位老人就開始在眾目睽睽之下招呼夥計裝東西。
    ……
    最後，古青陽是滿意地帶著那個裝滿各種靈藥的空間戒指離開了。唯獨隻留下那些年輕人愣在藥鋪前。
    “長歌，他到底是誰！”
    “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古青陽前腳剛走，楚長歌便迎來了他的麻煩。那個囂張的年輕人開口了，隻一句話讓讓楚長河震怒。
    “你閉嘴吧你！”
    “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
    “我告訴你，我剛剛那樣那可是救了你。那個人的名字叫古青陽，古青陽你應該聽說過吧？”
    “你不知道也沒關係。”
    “哼，就在前不久，他打敗了我們家族的少家主。而且，他還很有可能會成為天水洛家的贅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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