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對於洛水仙這個吃裏扒外的不肖子孫，我們到底該如何處理她？難道就這麽放過她嗎？”
    “放過？哼！若是真的放過她豈不是太便宜她了？嚴懲，必須要狠狠滴嚴懲！”
    “就是就是，絕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要是有她一例，我洛家以後該如何存續？”
    “我支持嚴懲。”
    “各位，聽我一言，你們是不是把家主忘了？你們不要忘了，她再怎麽不像話，她也是——”
    ……
    無比豪華的洛家議事廳內，一眾洛家長老齊聚一堂。他們不斷發聲表達他們的意見。
    今天齊聚於此，他們隻有一件事要談。那就是到底該以怎樣的方式來處理洛水仙。
    本來……他們之中的不少人其實是支持洛水仙和古青陽的事的，奈何古青陽的名頭著實是有些嚇人。
    尤其是後來那幾年。
    幾年的時間裏，古青陽更是把人族的大道統給得罪了大半，這結下的梁子更是全都與生死有關。
    這就導致那些支持這件事的人不得不改變主意，在他們的心裏，家族的發展和存續才是最重要的事。
    如此一來，他們所思所想的事情就和其他派係的長老一樣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這些人也還是秉持著略微懲治洛水仙的想法。
    他們並不支持嚴格懲處洛水仙。
    在他們看來，若真是懲處地太過於過分，就一定會引起洛水仙身後力量的全麵反撲。
    而這力量又是源自於兩方，其中的一方就是家主洛紅塵的力量。而另外一方，則是源自於古青陽。
    對於外麵世界的人而言，洛水仙和古青陽究竟是個什麽關係，那真是沒多少人清楚。
    哪怕是那些曾在昔日親眼見證過洛水仙和古青陽往事的人，他們也隻會覺得那都是當時之事。
    人都是會變的。
    歲月的流逝更是人會改變自我的本真原因，任何人都無法輕易去忽視這個因素。
    昔日的事情見證者多為神鹿書院之人，他們這些人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過古青陽和洛水仙了。
    如此一來，他們更是不敢妄言。
    然而外麵的人不清楚這種事，洛家的一眾長老還能不清楚嗎？洛水仙是個什麽心思，他們再清楚不過。
    本來吧……洛水仙看上古青陽這種青年才俊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他們之中也是有人支持的。
    畢竟古青陽本身就極其不凡。
    可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古青陽竟可以不凡到這樣的程度！與整個世界為敵，與整個人族為敵！
    真是好大的手筆，真是有一吞山河的氣魄啊！若他們的家族能獨善其身也好，那樣他們還能睜眼閉眼。
    可在天意驅使之下，洛家也被拖入到那樣的戰局之中了。
    如此一來，整個洛家就真沒有幾個長老還支持這件事了。
    沒有洛家人會覺得，他們洛家已經可以和整個人族為敵。
    再者，洛水仙本身就是一個極其不錯的籌碼。
    雖說洛水仙努力於商道，確實是為家族帶來了不小的利益。
    但他們之中的某些人還是更願意物盡其用，想要在洛水仙徹底失去價值之前再多多利用一下。
    而這種人往往也是從一開始就不支持洛水仙和古青陽的人，在他們看來，洛水仙從一開始就是不對的。
    大逆不道！
    這四個字就是他們給洛水仙的評價，就是他們對她的認知，更是一種毋庸置疑的偏見。
    本來，洛家確實是要對洛水仙展開最終的懲處了。隻不過是在討論殺她還是嫁她而已。
    可偏偏就在那個緊要關頭，戰爭結束了。他們洛家還沒有付出太多的損耗，整個人族就已經仙敗。
    據說天意都已經出手——
    可天都沒有贏，人族的一眾十六境強者更是沒有贏。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一眾洛家長老都快傻了。
    他們當然不願意相信，從不會覺得這樣的事情會是真正的事實。可事實就是如此。
    不管他們願不願意承認。
    該發生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他們不得不承認，因為古青陽的緣故，他們必須要重新去審視洛水仙了。
    殺？
    多半是不能殺的。若是那古青陽真的在意洛水仙，他們在一怒之下把人給殺了，洛家會承受什麽？
    嫁？
    他們當然知道，相比於殺，嫁其實是更為嚴重的事。還是那句話，若古青陽真的在意洛水仙——
    每當這一眾長老之中有人想到這裏，想到這一步的人就會感到不寒而栗。這真是無比可怕的事情。
    “你們隻考慮了家主，難道就沒有考慮那個小子嗎？”
    “那個小子若是真的在意我們的洛丫頭，事情會如何？”
    ……
    此言一出，全場瞬間變得沉寂至極。很多正在說話的長老都不再說話了，他們漲紅了臉，不知所措。
    終於有人把這個問題提出來了。
    可他們又當如何呢？
    考慮？他們還能怎麽去考慮啊？
    古青陽的戰力他們不是不知道。
    九境殺十六境！
    雖然他們不知道古青陽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他們確信，若古青陽真是不顧一切的話。
    要毀滅洛家？
    於那個昔日被他們看不起的窮小子而言，隻是彈指之間的事情。洛家雖強，卻無十六境的強者坐鎮。
    而且那古青陽一上來就稱帝，說是要做整個大荒世界的帝者。偏偏獸族還拿出了全力支持的態度。
    他們沉默，正是因為他們考慮到了所有的因素。無論他們在這之前對古青陽是個什麽態度。
    在這之後，他們都必須要拿出一種全新的態度來審視古青陽，來麵對古青陽。
    否則的話，他們也不敢想象。
    “諸位放心，我已經與家主商量過了。已經將使者派出，以極其秘密的方式前往東海。”
    “現在，我要問諸位一句話。”
    “你們是否有足夠的野心，支持你們把洛家的商道發揚光大，讓洛家做整個大荒世界的生意？”
    ……
    隨著一個長老突然發聲，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那是洛家的十長老，洛十。
    他的名字簡單，心性手段卻是眾多長老之中最不簡單的。在洛家，沒有人敢輕視他，包括大長老。
    此時此刻，眾長老聽聞他如此講話更是紛紛驚愕。
    他們通通都沒有想到，洛十這位十長老竟然會幫助洛水仙。
    不過洛十提出的想法的確是激發了他們之中某些人的野心。
    是啊——
    為什麽洛家一定要隻做人族的生意呢？未來的大荒世界必然會變得更混亂，但混亂之後就是繁榮。
    他們的理智在告訴他們，若是想要讓洛家長久地存在，還是順天而行比較好。
    至於洛水仙，他們可以留著她。
    好吃好喝地供著，好好地養著。
    若有朝一日真是古青陽取得了最終的勝利，他們還可以把她當成是最後的籌碼，讓洛家存續。
    甚至……他們還可以用她作為憑據，把洛家交到她的手中，讓洛家真正地發揚光大。
    這樣做就是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不管怎麽樣，洛家都可以繼續存在，還有興盛的機會。
    但相應的，生存變得容易，崛起卻變得困難了。
    隻因天道那邊已經聚集了眾多大道統，洛家於那些道統而言就是一塊肥肉。
    就算是順天而行，洛家想要保全自身也很困難。因為洛家並不曾得到天道的太多眷顧。
    沒有一定的實力作為保障，洛家就是選擇順天而行，多半也會是送羊入虎口。
    而相比之下，若是古青陽勝。
    洛家若是真到了洛水仙手裏，那還是原來的洛家嗎？以洛水仙的秉性而論，她怕是隻在乎古青陽吧？
    當然——
    如果他們真的極端一些，就如洛十所言，真的肯孤注一擲隻選擇古青陽。古青陽成功，洛家必崛起！
    可相應的，古青陽若是失敗，他們洛家也必然會徹底地消失。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高風險，高回報。
    從商之人，這樣的道理他們又怎麽可能會不懂？但……歸根結底，他們究竟要如何選擇呢？
    難道就像現在這樣，一直等下去嗎？眾多長老沉寂，一時之間陷入到兩難之境。
    就在此刻，一道光幕猛然浮現：
    “家主手諭——”
    “長老會暫停，待使者將消息帶回再另尋時間舉行。洛家關門，所有的天水商行都要低調行事。”
    “此誠多事之秋也，任何洛家人都不可橫生亂事。若有任何對洛家不利者，殺。”
    “洛水仙為重要人物。”
    “有任何想對洛水仙不利者，殺無赦！若是家族的族規管束不得，某位姓古的青年才俊很願意代勞。”
    ……
    眾多長老看著。
    他們先是麵色一喜，心道他們的家主還是明事理的。可緊接著，他們的臉色卻是越看越蒼白。
    “啪！”
    終於，有長老看到最後再也忍不住了，那人直接站起身來猛地一拍桌子。然而迎接他的是洛十的冷眼。
    “眯著！”
    洛十絲毫沒有慣著這位同族的意思，他冷哼一聲，釋放修為氣息，以十五境的實力壓製著在場所有人。
    眾人色變，卻隻能選擇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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