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你這老小子又在傻笑什麽？”
    “嘿嘿嘿——”
    “你怎麽不理我？”
    “嗬嗬嗬——”
    “你到底在笑什麽！”
    ……
    龍淵默默地坐在獸族臨時議事廳的角落裏，時不時地就會發出一聲聲怪笑，看著著實嚇人。
    當其他獸族強者齊聚，紛紛都絞盡腦汁在商量著怎麽處理這些人族來客時，他還是隻顧著傻笑。
    起初，還沒人管龍淵。
    但到了後來，隨著時間流逝，眾多獸族卻是發現了笑得越來越放肆的龍淵。
    當下，龍淵的不少至交好友紛紛都勃然大怒。好嘛，他們累死累活地在這裏為獸族的未來出謀劃策。
    結果龍淵這老小子居然隻顧著傻笑，而且還越笑越過分。這讓他們心裏如何才能平衡呢？
    他們紛紛開口，想要把龍淵從傻笑中拉回到現實中。隻可惜，無論他們如何努力，他們也不能成功。
    “龍淵！”
    當即就有一位化身為小老頭的獸族強者飛身而起，怒吼的同時，飛起來就給了龍淵力道十足的一腳。
    其他獸族強者見狀紛紛愣住。
    隻因這出手的小老頭本體是一隻兔子，名為乾坤吞寶兔，修為隻有十四階，戰力卻是恐怖至極。
    皆因這一族天生就是速度無比之快，而且擁有極強的爆發力，這一族的族人個個都是近身的好手。
    這個小老頭名為吞明，既是這一族的族長，也是這一族現階段的戰力最強者，其爆發力自是無比恐怖。
    這一腳可謂是力道十足——
    “龍淵不會被直接踢死吧？”
    這是很多獸族強者的心聲，他們可不希望看到族內的一尊傳說級生靈隕落，但事情已經發生了。
    吞明這個老小子脾氣火爆他們是知道的，他們隻是沒想到，吞明的脾氣居然可以火爆到這樣的程度。
    這算是……兔子蹬龍？
    “天殺的，吞明你這老小子是不是想要害死我啊？啊？你看看你，老子好不容易才養護起來的鱗甲啊！”
    “哼，要不是我族當下正值多事之秋，吞明，我還真想與你這老小子大戰個八百回合！”
    “你——”
    小老頭聽到龍淵的話不由得直接震怒，但小老頭也考慮到，等下還準備放龍淵出去震懾那些人族呢。
    所以小老頭吞明最終還是克製住出手的欲望，直接欲言又止，最終冷哼一聲便不再理龍淵了。
    “龍淵，怎麽回事？”
    凰彩衣默默起身，秀眉微皺凝視著龍淵，出口責怪著。她確實是有些不能理解最近一段時間的龍淵。
    在她的印象裏，龍淵一向都是那種比較嚴肅的同族。可近幾日來，龍淵的確是性情大變。
    “沒什麽，沒什麽——”
    龍淵連連擺手，隨後猶豫一下又看了在場的一眾獸族強者一眼，這才無比認真地解釋道：
    “隻是想到了真主大人。”
    “我想問你們一句，在我們獸族的古史中，獸族與人族可曾有過真正結盟的先例？”
    “若是換作以前的我，我還真不一定願意支持這種事情。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一切都已經變了。”
    “我想——”
    “人族那邊，除了妙音仙宗和冥古器宗之外，我們其實是沒有必要太過在意其他人族勢力的。”
    “這倒不是因為我保守，而是因為真主大人，是因為古青陽。你們仔細想想古青陽的身份吧。”
    ……
    龍淵把話說到這裏便不再繼續往下細說，他隻是沉默著，在用一種蘊有深意的目光凝視著在場眾人。
    他沒有把話說完。
    在場的一眾獸族強者也知道，龍淵就是沒有把話說完。但他們已經明白了龍淵想要表達的意思。
    事實的確是這樣。
    因為那場大戰的突然發生，整個人族對獸族的戒備之意都被強化到空前強烈的地步。
    因為樊琳琅的緣故，它們獸族是願意做出改變的。不然的話，它們不會停留在這裏，更不會化成人身。
    可改變歸改變，在現如今這樣的局麵中，真正可信的人族勢力的確是少之又少。
    一但貿然與那些人族勢力結下類似的盟約，到頭來那盟約可能還會成為針對它們獸族的束縛。
    這樣的想法的確陰暗了一些。
    但為了獸族的未來，它們不得不認真地考慮一切可能發生的事，並為了這些事情做出很多先手準備。
    故而……縱然它們已經從它們變成了他們，通過化身之術暫時從獸身化身成為人身。
    它們還是不打算改變什麽。
    它們之所以會信任妙音仙宗和冥古器宗這兩個道統，那是因為兩邊的掌權者都和古青陽關係匪淺。
    在沒有舉辦那個晚會之前，樊琳琅和古青陽的關係就已經是那種極其親密，但還是不清不楚的關係。
    而在舉辦過那個晚會之後，幾乎所有原本不會被提起的事情，到頭來都不再是問題了。
    那層窗戶紙終究還是破了。
    古青陽接受了樊琳琅，也接受了劉心玉。這對於一眾獸族強者而言是一個極好的消息。
    就算不談私人原因，隻論公，這件事於它們獸族而言也隻可能會是一件好事，而非一件壞事。
    縱天一戰，它們都看到了古青陽的潛力，深知古青陽其實是怎樣強大的生靈。
    再開始古青陽對自己人又從不會整人族虛偽的那一套，它們還是很願意與古青陽好好相處的。
    看看現在——
    雖說獸族與兩大人族超級道統之間的聯盟並非牢不可破，但這聯盟的堅實程度已經超越了人族的聯盟。
    蘇玥是古青陽的道侶，樊琳琅也是古青陽的道侶。至於魔女流熒，那是蘇玥的閨中蜜友……
    雖說這關係是依靠女人建立，但這關係的確是極其牢固，而且還會因為古青陽一人而不斷加深。
    相比於人族各大道統的聯盟，它們和兩大超級道統的聯盟會少上很多問題。
    因為大家都是“自己人”了。
    而相比之下，它們和人族的其他道統就沒有這樣的關係，更沒有形成這種關係的先決條件。
    總不能結盟一個勢力就讓古青陽娶一個道侶吧？那樣的話，都不用說古青陽的意見。
    恐怕樊琳琅會第一時間來找它們拚命，得對它們破口大罵，說這都是什麽餿主意。
    想起那個小丫頭發怒的樣子，不少獸族強者都是脖子一縮，硬是不敢再往下多想。
    “龍淵，那你的意思是——”
    凰彩衣仔細思量片刻，臉色也由複雜恢複正常。最終她平靜地看向龍淵，打算讓這個貨繼續說。
    感受到凰彩衣目光中蘊藏的冷冽之意，龍淵先是打了一個寒顫，隨即也不打算繼續拖著了。
    “我的意思很簡單。”
    “盟，可以結。但我們真正麵對的問題是我們應該與那些家夥結個什麽樣的盟約。”
    “盟約這東西，往大了說就是古青陽和天道的盟約。那個三千年之約聽上去玄之又玄，卻是真實的。”
    “那也是我們與人族之間的最大盟約，除非真主大人主動開戰，不然我是打算接受這盟約的。”
    “再往下論，就是我們和人族兩大超級道統的盟約了。我覺得這個盟約可以被當成是真正的盟約。”
    “在沒有舉辦那個晚會之前，當時的情況是除非古青陽死了，否則盟約不可能會失效。”
    “而現在的情況是，就算古青陽真的死了，我們和那兩大道統之間的盟約也不會被破除。”
    “但這是對真正的盟友而言。”
    “對人族的其他勢力，我一點都不信任他們。在我龍淵的眼中，人族隻有極少數人還算是真正可信。”
    “除此之外，不管是讓我與人族之中的哪方勢力開展合作，我都不會慣著他們。”
    “盟約可以立。”
    “卻萬萬不能是與妙音仙宗以及冥古器宗結下的這種盟約，否則，人族狡猾而詭詐，我們一定會吃虧。”
    ……
    話說到這個程度，龍淵是一改一開始的隨意灑脫，轉而直接拿出了一方獸族掌權者的氣勢。
    可惜……獸族的一眾強者一直凝望著他，這才剛有幾分熱血澎湃的感覺，這家夥就又變回去了。
    “噸噸噸噸——”
    龍淵撕開酒壇子上的封紙，大口大口地飲酒。哪裏還有什麽一方掌權者的上位氣質，儼然一個酒鬼。
    凰彩衣以及一眾獸族強者是連連搖頭，紛紛心道這個家夥真是徹底沒救了。
    然而，就在一眾獸族強者都覺得現在已經商量地差不多的時候，血麒麟卻是突然站起來看向眾同族。
    “你們是不是忽略了一個人。”
    “洛水仙。”
    “根據真主大人提供的資料，洛水仙的家族是個很有意思的家族。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裏——”
    “洛家，他們主要想去發展的居然是所謂的商道。而且他們做的非常不錯，算得上是真正的絕頂。”
    “當然，這隻是洛家的籌碼。”
    “據說那洛家大小姐，額……也就是這個洛水仙，她與古青陽的關係也不一般。”
    “故而真主大人提到過，若是這個勢力的使者前來，我們必須得以一種十分微妙的態度與之相待。”
    “微妙？”
    ……
    起初，眾多獸族強者聽得都是十分起勁。商道嘛，它們還是懂滴，它們承認，這東西的確有可取之處。
    如果能在變革的過程中把商道適當地引入獸族，也必然是能使得獸族的族力變得更為強大。
    但相比於這些“正經事”，它們還是更關心那名為洛水仙的女子，很想知道她與古青陽的過往。
    有了樊琳琅和劉心玉等人的前車之鑒以後，它們就養成了一個潛意識裏的習慣。
    那就是，凡是與古青陽有關係的女子，一定都會和古青陽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
    雖然這說法是誇張了一些。
    但這一眾獸族強者卻是絕不會覺得這裏麵會有什麽問題，因為事實確實是這樣。
    十多年來，樊琳琅和劉心玉的故事它們是聽了一遍又一遍。大戰結束之後，蘇玥的故事它們也知道了。
    而且那故事還是妙音仙宗弟子講的，什麽青帝和始祖的雪山之別，那故事聽著著實是有一種神話色彩。
    它們倒是也想知道更多的故事。
    奈何知道這故事的人貌似是它們的真主大人，所以它們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但現如今一看……血麒麟這個家夥明顯是知道些許內情的，於是它們看向血麒麟的眼神紛紛一變。
    “你——”
    “你們——”
    血麒麟一看眾獸目光，哪裏還能不明白這些家夥的心思。可問題是樊琳琅早就囑托過，不要多說。
    他可是答應過真主大人的，能不多說的故事絕不會多說什麽。可現在看來，貌似還是瞞不住了。
    他也不想說啊。
    但凰彩衣那眼神熾熱地都快噴出火來了，他能怎麽辦？
    他是真心懷疑，他要是不說，這八卦的女人會不會直接吃了他。
    雖說他的戰力確實是在凰彩衣之上，但那是在尋常狀態下。
    強如他們傳說級生靈，哪裏還能沒有一些提升戰力的手段？
    他可不敢真與凰彩衣開戰，打贏了還好，打輸了……到時候這個消息傳出去，他豈不是顏麵無存了？
    “好吧——”
    血麒麟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小小地背叛真主大人一次。但很快他就從門外看到一道身影。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血麒麟直接一個閃身來到門外，拽著路過的兩人就往裏走。
    “來來來，第五兄弟喝茶。”
    “找小弟來是有什麽事嗎？”
    第五山河和第五山河身邊的女子都是一臉懵，他們看獸族這架勢，這明顯就是在開什麽大會嘛。
    雖說現在的獸族也算是和他們這邊的人族勢力結盟了，但第五山河潛意識裏還是覺得打擾人家不好。
    故而他也沒擺什麽架子。
    然而，獸族一向沒有人族那麽多繁文縟節。這一眾獸族強者才懶得和他擺什麽禮節之類的東西呢。
    第五山河還沒來得及和這些家夥客套幾句，血麒麟和一眾獸族強者便已經開始問洛水仙的事情了。
    這一下，算是打通了第五山河的任督二脈了。
    作為最早認識古青陽的幾個人之一，對於古青陽的過往，他當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他本就是見過洛水仙的人，再加上他在過去也聽過慕容青竹等人的親自講述，自然是明白這段往事。
    當即，他就把古青陽和洛水仙從結識到合作，再從合作講到洛水仙對其暗生情愫的事通通說了一遍。
    “好！太好了！這個女子！”
    “人族竟然有如此敢愛敢恨的後輩，還能主動釋懷選擇放下，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真是不易啊。”
    “看來我們確實是需要重新斟酌一下我們對待洛家的態度了，反正那商道對我獸族也是小有好處。”
    “不不不——”
    第五山河聞言一陣擺手，引得眾獸極其不解。見狀，第五山河略想片刻，隨即就解釋道：
    “那洛家是洛家，洛家現在是家主自成一派，長老會自成一派。就在前不久，兩派還爭得異常激烈。”
    “若非那洛家家主洛紅塵拚死守護自家老妹，那洛水仙恐怕是真得隕落在洛家了。”
    “所以——”
    “如果你們麵對的使者不是家主那邊的人，你們就把這使者當成是其他勢力的人對待就行。”
    “而且我們對洛家也是早就已經有所安排，接下來隻需要諸位配合我們向洛家施壓就好了。”
    ……
    經曆了這些年的修行，第五山河講起話來那是真的會給人一種滔滔不絕的感覺。
    此刻的他就仿佛是個已經看破一切事情的謀略家一樣，三言兩語之後已經為一眾獸族強者畫出藍圖。
    “不過要說起我那兄弟啊，以前我總覺得這小子是沒什麽本事，所以才事事都要依靠女人。”
    “現在我才發現，這特麽就是一種本事啊！”
    “打死那幫超級道統的老骨頭他們都想不到，咱們雙方之間的這個盟它居然是這麽結的。”
    “哈哈哈哈哈哈——”
    一眾獸族強者聞言皆是大笑，就連一向都表現得頗為端莊的凰彩衣都端不住了，在人群中大笑。
    但第五山河就遭殃了。
    “第五山河，你小子是不是也想像你那個兄弟一樣，也要變得那麽有本事啊？”
    “嘶——”
    “啊，好媳婦，好老婆。”
    “你輕點輕點輕點，好疼啊。我錯了好不好，為夫錯了還不行嗎？”
    “不要擰耳朵了——”
    “為夫我又不是那混蛋小子古青陽，為夫隻有你一個啊。”
    ……
    眾多獸族強者見第五山河竟是這般淒慘，當下就笑得更開心了。而與此同時，各勢力的使者可不開心。
    自從他們來到這裏之後，獸族的確是很有禮節地接待了他們。但就是沒有談事情的人會來見他們。
    他們在這裏就仿佛是路過的客人一樣，來了也隻能討幾杯靈茶喝，再多的奢求便是他們討不到的了。
    他們等的花都快謝了。
    難道是因為他們還不夠分量嗎？
    然而，就在他們之中的某些人已經打算離開的時候，一道道恐怖至極的氣息才終於出現在他們的感知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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