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啟明骨，大荒世界十大至強命骨之一，從來都是十大至強命骨中最為特殊的命骨。”

    “它的特殊表現在很多方麵，仔細說來，大概可以從它的擁有者在沒有覺醒前開始說起。”

    “混沌。”

    “啟明。”

    “這是這種命骨自身與生俱來的兩大特性，在經曆命骨覺醒後，會成為其擁有者強大實力的根源。”

    “在沒有覺醒之前，混沌這一特性會讓擁有者變得渾渾噩噩，會讓其擁有者變得和傻子一般無二。”

    “這是因為，這種命骨從一開始就蘊藏著一種名為混沌之力的可怕力量，這種力量就像是雜質一樣。”

    “它擁有多重特性，擁有很多讓人意想不到的可怕力量。”

    “但它的威能究竟如何，還要看擁有它的人將它開發到什麽程度。”

    “而在沒有覺醒之前，它會壓製擁有者的靈智，阻止其開悟覺醒，並在這個過程中不斷地提升其體魄。”

    “直到擁有者的體魄被提升到足夠強橫的程度，其擁有者才會從混沌狀態中猛然掙脫。”

    “如此一來，其擁有者自然是可以進入到下一個狀態中，那便是順從第二特性的狀態，啟明。”

    ……

    古青陽突然開口。

    話及此處，他的目光已經牢牢地定格在司徒巨樹的身上，就這麽打量著對方的骨相。

    古青陽的目光很是平靜，可在司徒巨樹看來，古青陽的目光會給人一種讓人無法形容的熾熱之感。

    這種感覺會讓他感到不適，會讓他不由自主地心生一種他已被人完全看穿的錯覺。

    當然……其實司徒巨樹自己也不明白，他不知道真相。

    他無法判斷，古青陽究竟是徹底看透了他，還是說這一切都隻是他自己的感覺，是他的錯覺。

    然而無論如何，現在……擺在他眼前的事實就是，講話的主動權已經被古青陽給牢牢地握在手中。

    古青陽顯然是知道很多事情。

    就拿古青陽剛剛說的話來講，那些話句句屬實，全部都是與他身上那命骨有關的秘密。

    他確實是身負混沌啟明骨，而這混沌啟明骨也確實是十大至強命骨之一，還是最為奇怪的一種命骨。

    古青陽剛剛提及到的“混沌”過程，便是他人生最開始那十年光陰的全部經曆。

    他確實是生來就注定會成為恐怖的強者，但就因為“混沌”特性帶來的影響，他確實是當過傻子。

    在命骨沒有覺醒的那些年，他就是被他的家族當成傻子來養的。

    在那段光陰裏，他也曾飽經權利二字和家族二字所帶來的摧殘。

    正是因為大家都以為他生來就是傻子，所以他的父母從他出生開始就放棄了他。

    本該站在他背後的族老們也是一樣，通通將他放棄。從一開始，他就失去了本該屬於他的一切資源。

    而在那十年的光陰裏，還是家族中的某個侍女見他實在是可憐，所以才將他撿回去偷偷供養的。

    可惜，後來還是東窗事發。

    他的存在還是被家族發現，那個侍女就那樣被處死了。而他本來也是要被處死的。

    幸好，他的生身父母還存著幾分良知，所以就把他關在一間小小的書房中，隻為他提供些許吃食，準備讓他自生自滅自然死去。

    如此一來，便是十年。

    十年的光陰悄然逝去，在這十年裏，他吃著家族送過來的垃圾低階靈藥，每天以撕書吃紙為樂。

    直到命骨覺醒的前一天，他終於擺脫了混沌的狀態，被自身的啟明特性影響，從而進入下一個狀態。

    而在“啟明”狀態之下，他學習任何東西都是一眼便可學會，他參悟任何高深的神通，也同樣如此。

    可惜——

    他啟明的那天，留給他的既不是什麽築基培元的天材地寶，又不是什麽無比高深的絕世神通。

    留給他的，隻有一個極其黑暗的破爛屋子，還有那屋子裏四散紛飛的殘書舊頁。

    然而就算是這樣，在啟明狀態之下，他也仍然是開悟，並在開悟的狀態中自行明悟絕世神通。

    自那以後，他便徹底離開了那個家族。當然了，那個家族也的確是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

    他離開家族的那天，這大荒世界也多了一樁滅門慘案。

    不過，除卻當時那個地方的某些勢力以外，倒也不會有人在意這樣的事情。

    他也赫然是在小小的年紀就成了一名散修，自此以後過上了一個人殺伐，一個人活命的修行生活。

    “呼——”

    古青陽的聲音還在不斷響起。

    在司徒巨樹徹底沉默的這段時間裏，古青陽一直都在講述著這段隻屬於司徒巨樹的歲月。

    司徒巨樹在聽，也在回憶。或許是因為他的初始人生實在是太過荒謬了，所以他自己也覺得如夢似幻。

    又或許是因為古青陽把這一切都講得太清楚了，古青陽的表現讓司徒巨樹很是震驚，所以他始終沉默。

    然而，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裏，徹底沉默的人又何止司徒巨樹一人？染蒼無極也和司徒巨樹一樣。

    隻是，相比於心境感受愈加複雜的司徒巨樹，染蒼無極作為一個局外人，一直都是無比清醒的。

    染蒼無極就隻是震驚。

    他是真真切切地為古青陽表現出來的實力而震驚，震驚於古青陽那可怕到不可被他理解的手段。

    作為真正意義上的道友，司徒巨樹的事情他自是知道的。但那還是司徒巨樹主動告訴他的呢。

    可古青陽呢？

    按理來說，關於司徒巨樹的那些事，古青陽應該是全然不知才對。畢竟，這隻是他們兩個第一次相見。

    可在此刻，古青陽不單單是直接說出了混沌啟明骨的事情，更是談起了司徒巨樹的過往人生經曆。

    這，也是別人隨隨便便就能知道的事情嗎？

    不用想也知道，這樣的事情當然不會被人隨便知道。

    可古青陽就是知道了，而且古青陽知道的事情，更是要比他這個聽過原本故事的人還要清楚……

    所以，染蒼無極現在完全就是懵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到底該用怎樣的言辭來形容他的心情。

    然而，古青陽還在講述——

    “後來，你開創了一門神通。這神通是因為你的命骨而生，也是因為你的人生經曆而生。”

    “命骨，經曆。這是成就那神通的兩大原因，兩者缺一不可。缺少任何一個，你都無法將它開創。”

    “但你的神通不夠完美。”

    “這也是你在前些年的修行中遇到的最大的問題，這個問題一直在困擾著你，讓你痛苦不堪。”

    “可若是能將這個問題給徹底解決，那你就會擁有踏足十六境的無限可能，會有可能成為真正的強者。”

    “所以你一直都在努力。”

    “你嚐試過，你努力過，你想改善你的神通，你想彌補缺陷。但你一直沒有成功過。”

    “直到這幾千年——”

    “你發現了問題。”

    “但，你又不知道該如何解決你發現的這個問題。因為它切切實實地涉及了你的道，你的未來。”

    ……

    話說到這一步，始終都在訴說的古青陽終於不再繼續講話。他徹底停頓下來，就此沉默。

    而在他沉默的那個瞬間，古青螢是和他一樣，都是麵色如常。染蒼無極則是微微變了臉色。

    染蒼無極確實是很震驚。

    其實他也明白，從古青陽一語提及混沌啟明骨的那一刻起，就足以證明古青陽是知道很多事情的。

    可當古青陽用言語把一切事情都說得清清楚楚，把最關鍵的事情擺到台麵上以後……

    他才發現，原來古青陽竟是如此的可怕。此刻的他，心中的戰意甚至都弱了好幾分。

    他一直都把古青陽當成對手。

    於他而言，古青陽就是他為他自己樹立的一個目標。隻有超越了古青陽，他才算是取得階段性的成功。

    可自從他為他自己樹立過這個目標以後，他似乎是真的沒成功過。至少麵對古青陽，這事實就是如此。

    而在曾經，他還能切切實實地看到古青陽的實力，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們兩者之間的差距。

    那個時候，他是有信心的。

    他覺得不管他失敗多少次，隻要他肯堅持將他自己的路走到極致，他就總能擁有贏古青陽一次的機會。

    可現如今，他們於茫茫人海之中再度相逢，雖未像以前那樣交手。但他已感受到古青陽的變化。

    他……有些看不清古青陽了。

    就在染蒼無極還在對著古青陽怔怔出神時，古青陽看了一眼臉色蒼白至極的司徒巨樹。

    古青陽知道，時至此刻，已經是時候了。是時候該繼續說了，該為司徒巨樹指明另外的路。

    於是，他坦言道：

    “你一直都在尋找那個答案。”

    “最終，天給了一個答案。”

    “但你覺得那個答案並不是你預想中的答案，你覺得它絕對是不合你心意的。”

    “所以你迷茫了，而且你也很恐懼，你害怕天給你的那個答案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為現實。”

    “故而你想要找到別的答案。”

    “然而，又有誰能戰勝天呢？”

    “所以——”

    “你找到了我，因為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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