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醒了。”

    古青陽悠悠吐出一口濁息，抱住撲過來的古青螢。他心中欣喜，臉上卻沒有什麽明顯的情緒波動。

    但古青螢可不會管這些。

    在她看來，隻要她的哥哥平安無事，那便是萬事大吉。至於她的哥哥如何對她，那是無所謂的事。

    在這種特殊的時候，她的哥哥能平安無事就已經是極為不易的事。她不會再有其他的要求了。

    “螢兒，苦了你了。”

    古青陽抬起手，輕輕地撫過古青螢的臉頰。這一刻，他的腦海中是兩世人生的些許記憶。

    那些記憶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不管這些記憶是什麽時期的，是關於什麽事的。它們通通都和古青螢有關。

    一段修行結束，他終於有時間好好地看看他這個妹妹了。他這個妹妹為他付出了多少，他心如明鏡。

    “不苦。”

    “為了哥哥，我什麽都能做。”

    古青螢躺在古青陽的懷中，就像是一隻慵懶的小貓一樣。此刻，她沒有半點絕世女魔頭的風采。

    她的俏臉上，展露出了以前從未有過的輕鬆和愜意。那些情緒都不是假的，而是真實流露的情緒。

    這世上，也唯有古青陽能讓她如此。誰叫她隻在意這一個人呢？

    而於此刻，古青陽也是不由自主地開始與自己的兩大化身聯係。

    分開許久，各自修行。

    在這段漫長的時間裏，他和他的兩大化身都成長了太多。也都改變了太多。

    就算是要融合，那也得在融合之前就把一些問題給解決掉。否則，融合的速度會被拖慢。

    那樣的結果絕不是他想要的。

    “螢兒，所有的事情……都快要結束了。”

    “你，我。還有大家，都將迎來一個嶄新的世界。”

    “還有最後一戰，沒有進行。”

    “答應哥哥，在即將到來的最後一戰裏，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都不要犧牲自己的命。”

    “否則，這次戰爭將會因此而變得毫無意義。有些事情的結果，哥哥一定會將它改變。”

    ……

    古青陽不斷地訴說著。

    這是他的心聲，也是有關於未來的一部分真相。

    為了避免某些推演成真，他必須要在這個時候做一些事情。

    而這幾句話，看似是不重要。

    實際上隻有他知道，這幾句話就是重中之重。

    說了未必會改變什麽，但隻要不說，那就一定不能改變什麽。

    這就是現實。

    古青螢在聽到這些話以後，也是不停點頭。隱隱之中，她能明白古青陽話裏的意思。

    保命而已。聽起來似乎並不是一件難事，可她也想到了很多種可能發生的事。

    於是，她的心境有波瀾衍生。

    若是其他的事情，她都可以做到和她哥哥的保證。可若是她的哥哥出事了呢？

    還是說，她哥哥神機妙算，其實是從剛剛說話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算到了某些事情的結果？

    ……

    古青陽陷入沉默。

    古青螢陷入沉思。

    時間就這樣流逝著，中洲，又開始有滅世之雨降下，很是駭人。當然了，也不會有生靈主動來中洲。

    事至如今，曾經那個繁華到極致的中洲，已經成了大荒世界古史的一部分了。

    隻有一部分生靈還記得曾經的那個中洲，而絕大多數生靈，都已經將曾經的那個中洲徹底遺忘。

    還有一部分生靈，它們是新生的生靈，壓根就不知道過去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知道中洲了。

    相比於過去，大荒世界變得死氣沉沉許多。

    很多事情、很多生靈，都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

    還有一些事物，沒有變。

    因為古青陽和自在天之間的妥協之舉，所以時間又為眾多生靈種族所擁有。

    但讓人遺憾的是，就算是再度擁有時間，在毀滅的威脅之下，那些生靈也沒有像過往那樣煥發生機。

    自在天的滅世理想，就像是一個無比巨大的詛咒。

    它像是一朵烏雲，時刻都懸在眾多生靈種族的上空。

    哪怕它沒有對這些生靈種族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影響。

    可隻要它存在，眾多生靈種族的生靈便不會將它忘卻。進而，便會在心境層麵上一直受到它的影響。

    這就是大荒世界會漸漸變得死氣沉沉，並且不會再煥發生機的主要原因。有些事，是一定要被解決的。

    而時至今日，都不需要細說。

    人族、還有各大生靈種族。

    這兩大勢力，其實是一直都不支持古青陽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們一直都是反對古青陽的勢力。

    隻是相比於古青陽，自在天看起來確實是要更為殘暴一些。所以相比於古青陽，它們更害怕自在天。

    偏偏，放眼整個大荒世界，除了古青陽一個人。

    它們又找不到第二個可以替代古青陽的人。

    所以，萬般無奈之下，它們也隻能選擇支持古青陽。而這種支持，實際上就是一種違心的決定。

    在修行的這些年裏，古青陽推演大道玄妙，模擬演化天道，傾聽了眾生的聲音。

    對於這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此刻，他隻想盡快完成融合。

    若是被他成功了，那他的修為是一定可以攀升到十五境的。

    而且，還是那種極其完美、極其特殊的十五境。

    早在千年以前，他就曾明悟到一個真相。

    那就是按照原本的路去修行，十五境和十四境，其實是同一境界。

    簡單點說，這兩個境界其實更應該是同一個境界的不同選擇。

    修成十四境的條件，就是骨修要明悟地之大道，同時擁有皇氣。這樣一來就能成就地皇之境。

    修成十五境的條件，就是骨修要明悟天之大道，同時擁有君意，兩者融合方為天君之境。

    這本是兩種選擇。

    奈何天道演化，在天意的刻意影響下，前者要一度弱於後者。所以就由兩條路，成了兩個境界。

    而他要修成的，就是沒有被天意影響過的境界。而且還是那種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中的完美之境。

    突然，古青陽沉吟道：

    “果然。”

    “自在天是不會甘心的。”

    “到頭來，終究還是動用了最有分量的兩顆棋子來阻止我了嗎？”

    “有趣，有趣，實在是有趣。”

    “哈哈哈哈，那就讓自在天盡管放馬過來吧。”

    “我正需要磨礪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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