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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沒料到楊仁宗做事這般魯莽,來之前在路上的時候兩人也都商量過對策,畢竟這事不能操之過急。

    也不知是這人對小混混有天大的仇恨還是沒來由的暴脾氣,人家這倆夥計僅僅就裝了個小逼,嘚瑟一把,卻沒想到楊仁宗二話不說當場暴打。

    沈卓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倒不是害怕楊仁宗此番施暴會有什麽後果,怕的是他自己苦口婆心選的這位幫手竟然是個虎逼,以後再遇上什麽事分不出個好歹,問題就嚴重多了。

    楊仁宗大腳往躺在地上的小混混臉上狂踩,咬緊牙齒嘴角一咧,瞪大了雙眼罵道:“你他娘的連老子都不認識,有臉在這裏裝模作樣?!”

    這一說完,又晃了晃刀把,腳上一用力,那小混混疼的嗷嗷直叫。

    楊捕頭今兒個穿的是青布長衫,他平時也都是穿便裝,生怕穿上捕快的行頭惹人眼,遭人唾罵,不過他腰間別的大刀倒是時常待在身上。

    一旁的賬房冷眼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意外肯定是有的,實在是想不通縣城裏有誰敢動何老三的地盤,還要什麽租金,這一晃刀,那賬房總算給認了出來,他雖然沒見過楊仁宗,但是認得這是官刀,訝然的同時也是疑惑不已,平日裏與官府素無往來,井水不犯河水,怎麽今兒個上賭坊來鬧事?

    “兩位官爺,不知咱們有什麽得罪的地方,盡可告知,何必大打出手,免得傷了和氣。。”這掌櫃的趕忙上前說道。

    這人也算見過世麵,語氣有些鎮定,不緊不慢,楊仁宗一聽,便是吹胡子瞪眼又要張口開罵,沈卓眼看這虎逼收不住架勢,扯了一把楊仁宗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再說。

    沈卓上前一步,道:“這條街靠北側的店麵你可知道是誰的?”

    “當然是何掌櫃的。”賬房這樣回答,便聽見一聲極其淒涼的慘叫,楊仁宗又加了力道,把那混混的臉都給踩得變形了。

    “你也不用跟我裝糊塗,這些店麵都是朝廷撥給縣學的學店應該沒錯吧。”沈卓瞥了一眼,說道。

    賬房自是知道這些店麵的來曆,隻是這麽多年也沒人提起過,更別提什麽縣學,他現在倒是有些茫然,著實想不到這兩人今兒個到底是唱的哪出,可眼下看門的兩個夥計都給打趴下了,也沒人去通報給何老三,當下隻能沉默不語。

    “我是新上任的教諭,這位是縣署的楊捕頭,今兒個來的目的一開始就和你說了,是來收租金的。”沈卓說著把那張印著學宮樣式戳子的紙遞過去,繼續道:“何老三占營學店三十四間,按年頭來算,租金有三萬零五十七兩,五十七兩就不要了,這是明細。”

    那賬房聽完沈卓這一番話,當即就淡定不了了,眼前這兩個氣勢洶洶的人,在他看來實在是有些好笑,新來的教諭?賬房心中不免嘲諷,這人莫不是腦子有毛病,新來的也應該打聽打聽該不該收租金,縣署都不敢管,就憑你一個小小教諭還有這捕頭?接過那張所謂的明細一看,上麵列舉的還挺詳細,這還真是有備而來啊。

    沈卓知道這人做不了主,也不打算跟他計較,便又道:“你隻需把這明細交給何老三,限期三日,到時準備不好銀兩,就別怪我新賬舊賬一起算了。”

    語氣有些不屑,說完便轉身離開,往外走去,楊仁宗似乎也有些意外,心說怎麽這就走了?看見沈卓走出去,這才鬆開了大腳,瞪了賬房一眼,往外追去。

    “這就走了?”楊仁宗追上來,一副不罷休的樣子,顯然是剛才沒打爽,“你這樣是收不回學店的。”

    沈卓有些憤懣楊仁宗的作風,心說像你這樣一上來就耍橫,肯定更不靠譜,別忘了何老三可是這方麵的行家,這樣肯定不行,便是站住腳,想要回身說話,卻被追上來的楊仁宗給撞得的險些趴下,趕忙站直了身子,表情有些嚴肅,卻又突然的笑了起來。

    楊仁宗看到這一番表情,錯愕不已,還以為沈教諭被自己剛才威武嚇傻了,以他做事方式來看,對付惡霸當然要以牙還牙,以暴製暴,一上來就要拿出氣勢,不然他們不會長記性,楊仁宗既然選擇幫沈卓收回學店,自然要全心全力,說到底還是認為沈卓是個讀書人,對付流氓惡霸還是他自己有手段。

    沈卓之所以笑,卻是心底有了主意,這楊捕頭剛才的行為顯然沒有把自己置身事外的打算,到底是江湖中人,不免讓沈卓高看一眼,既是楊仁宗這般作風,收拾那何老三倒也簡單了許多,腦子飛速流轉,想到了能治他的好辦法。

    而此刻賭坊裏邊,賬房拿著一張租金明細愣了好一會兒神,那倆混混從地上爬起來,呲牙裂嘴的疼得不行。

    “這他娘的什麽來路,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此仇不報。。”

    “住嘴!”賬房被這倆貨煩的不行,他是這家賭坊的負責人,那倆人被他這麽一罵當即不敢出聲,。賬房此刻疑慮有些重,還在揣摩那個年輕教諭的最後一番話,按常理來說,縣城裏是誰人敢和何老三叫板的,而出奇的就在此,他一個小教諭憑什麽能耐敢收租金,說的還這般鎮定自若,這人莫非真有來路不可?

    心裏一通亂想,方才還在嘲笑,這會兒便不敢自作主張,這事還是要告訴何老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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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卓和楊仁宗吃了午飯,喝了幾壺小酒,又聽他吹了會牛逼之後,便去了中街的雜貨鋪。

    這幾天天氣都還不錯,本以為店掌櫃的從揚州城裏買來的建築材料應該到了,去了之後才發現還沒有到,說是路上生了意外,那些木頭因為下雨都長了毛,又退了回去,還得等幾天。

    便也是閑著沒事,眼看快要黃昏,便是從街上買了些吃食,直接回了家。

    在路上轉過巷口的功夫,沈卓卻是看到巷子深處有什麽不對勁,往裏走了兩步一瞧,發現有四個男人在牆角推搡一個婦女。

    這四個人有說有笑,笑聲還極其猥瑣,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那婦女自然就成了弱勢群體,典型的小說橋段,沈卓當即見義勇為的正義之氣泛濫,光天化日之下,哪能這般放肆,也不看看是在誰的地盤。

    把吃食放在牆角,心裏估摸著能不能打的過這四個人,這會兒巷子裏看不見行人,也叫不上什麽幫手,可眼下也沒什麽時間思考這些,抄起地上的石塊便直奔過去。

    走進了才發現,那被圍在牆角的婦女,正是自己的鄰居,葉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