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公主她不想亡國(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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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汐禾體內的毒逼出來後,夜半便醒了。

    殿內有兩名宮女在榻前守著,聽見她悶哼聲,便立即搖搖腦袋,醒了瞌睡,忙行至床邊,關切地開口——

    “姑娘,可是傷口疼?奴婢這就去叫醫女過來。”

    沈汐禾搖了下頭,“不用,陛下呢。”

    見她醒來便尋陛下,宮女對視一眼,加上此地乃陛下寢宮偏殿,便也如那陸太醫一般想得多了些。

    後宮至今沒有一位妃嬪,如今卻有一位能被陛下親自帶回寢宮,哪怕住在偏殿,這也是無雙的榮耀了。

    陛下不好伺候,心思深沉,底下宮人不敢溜須拍馬,整日警惕小心,唯恐衝撞了就掉了腦袋。

    此時待沈汐禾,她們便有心想討好些,想著總歸是有利無害。

    “姑娘稍等,奴婢這就去稟告疾大人……”

    其中一名宮女便大著膽子,想著先請示下疾風。

    但沈汐禾隻微扇了鴉羽似的長睫,“不必。”

    想到北齊,她又道,“直接請疾風過來一趟吧。”

    她這吩咐得極其自然,宮女不禁一愣,這口吻,倒像是官宦貴女,加上這直呼疾風大人名諱的熟稔,看來還真是陛下心頭好。

    250忽然播報了倆宮女的心聲感覺全部np都將你當南魏寵妃對待了,就你們這對正主不曉得。

    沈汐禾眉梢一抬寵妃?他想得美。

    250你還嫌棄寵妃的設定?

    它默默記下了,等它下次選古代位麵的時候就優先選個寵妃的!不,選個冷宮棄妃的!看宿主還走不走這鋼鐵直女大女主路子。

    疾風彼時正在鳳緋池寢殿外樹上抱劍靠著,見有人從偏殿那邊院門出來,朝這邊走,便睜開了眼。

    兩名太監攔住了她的去路,宮女便立即秉明來意。

    疾風一聽,找他的?

    再看漆黑的主殿內,吸了口氣,這會兒陛下當是睡下了,要是攪了清夢,會被責罵,但深更半夜的,他去見北齊公主……

    陛下醒了,責罵倒是不會,但心裏會不會記仇就不好說了。

    想了想,疾風還是從樹上一躍而下,將鳳緋池叫醒了。

    鳳緋池被小太監叫醒時,那個臉色,嚇得小太監自覺跪到殿外台階上了。

    懶洋洋地捋了一下睡得有些淩亂的墨發,鳳緋池半闔的眼裏帶著深深的鬱氣。

    他低氣壓地瞥了一眼麵前的疾風,剛醒時的嗓音帶著幾分喑啞,“何事?”

    疾風眼睛一抽,聽出鳳緋池的言下之意你最好是有十萬火急的事。

    他頭垂得更低,“陛下,北齊公主醒了——要見您。”

    宮女說北齊公主要見他,他覺著,應該是覺著這麽晚了怕陛下不肯去,駁了她的顏麵。

    鳳緋池一聽,沈汐禾醒了,這個時辰,還要見他?

    頓時瞌睡沒了。

    他眼眸恢複了點清明,“哦?倒也不必急著謝孤……罷了,醒了就去瞧瞧吧。”

    疾風嘴角抽搐了下,“是。”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陛下剛剛那殺人的語氣立馬就緩和了。

    鳳緋池嘴角剛扯起,就又想到白日自己又和沈汐禾有了肢體接觸,並且還因為她失神的事,頓時嘴角下沉了回去。

    嗬,這個沈汐禾倒是有能耐,能讓他這樣目中無人尤其是女人的帝王多看幾眼,不枉她遭這次的罪了。

    這般想著,他腳步又輕快了起來。

    一邊下意識整理了下袍子上細微的褶皺,一邊舉步朝沈汐禾的偏殿走去。

    沈汐禾等疾風來的時間,已經忍著身子的虛弱不適,修好書一封。

    就等疾風過來,幫她想法子送去北齊皇宮了。

    已經過去一日,這會兒不知宮裏朝堂上會不會亂作一團,朝堂應當還好,她事先就安排好了,就是宮裏……

    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父皇……

    “姑娘,你的傷口裂開了!”

    宮女給沈汐禾倒了一杯溫水,回頭便瞧見沈汐禾胳膊上的紗布被血跡暈開,驚呼了聲。

    走到門口的鳳緋池,想也不想就直接推門而入。

    “怎麽回事?”

    聲音沉沉。

    眼風掃過宮女,大有問罪之意,宮女冷不丁對上這視線,嚇得撲騰一下就跪著了。

    “陛下恕罪……”

    沈汐禾掃了眼自己胳膊上的傷,淡淡地道,“無妨,小傷而已,倒是陛下怎麽來了?”

    她有些意外鳳緋池這個時辰了還會來找她。

    鳳緋池麵上情緒微妙的變化了下,回頭一雙陰冷的眼睛便盯著頭快抵到胸膛裏頭去的疾風,頓時就有些氣憤。

    “底下人不懂事,說是公……你想見孤。”

    沈汐禾聞言淡然地抬了抬眉梢,便替疾風解決了個麻煩,“汐禾是想見陛下,但眼見天色已晚,不便打攪陛下清夢。”

    因為有外人在,又不能透露北齊公主落難,在南魏皇宮養傷的消息出去,鳳緋池便看了眼疾風,後者立即戴罪立功,將兩名宮女帶了出去,關上門,在門外把風。

    “是挺打攪,不過孤救都救了你,也不在乎多承點恩情於你。”

    沈汐禾覺著,這廝今晚說話格外不一樣,但救命之恩在前,她又不喜歡虧欠別人,便忍了他的自負。

    起身,行了一禮,“汐禾謝過陛下救命之恩。”

    鳳緋池大大方方承了這一禮,但目光觸及她胳膊上的殷紅時,眉眼冷下來。

    “你倒是對自己挺狠。”

    沈汐禾順著他的目光掃了眼自己的傷,麵色依舊鎮定自若,“活著就行。”

    輕描淡寫的四個字,不知為何,鳳緋池聽著卻不得勁,有種悶悶的不適感壓迫著心口。

    她堂堂一國公主,在南魏,他那些個皇妹隻知怎麽享公主之尊和錦衣玉食之樂,哪怕是最不受寵的宮婢所出的,都不會像沈汐禾這般,過刀口舔血的日子,把自己折騰成一個男子。

    “你怎會蠢到追著司馬弈去了北周境地?”

    他想到沈汐禾這傷怎麽來的,又不由得譏諷了一句。

    瞧著既有大局觀又心細如發的,每每遇到司馬弈就昏了頭?

    他忽然對這段出名的男女故事一點興致都沒了,寫了也是砸他風月先生的名聲。

    壓根就不相配!

    沈汐禾對“蠢”這個字有些抵觸,摸了摸腰間,好的,佩劍不在。

    默念三遍生命值,她又恢複了淡然。

    “陛下先不忙著教誨,汐禾有事相求——”

    說著,遞出自己剛寫的書信。

    “不急,孤訓完了,你再求。”

    鳳緋池眯眼看著眼前的書信,明白她急著見他的用意後,臉色臭得很,直接往桌前一坐。

    沈汐禾“……”

    人在屋簷下,生命值得要,沈汐禾,冷靜,冷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