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公主她不想亡國(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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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汐禾回到北齊的當晚,北齊帝一個快四十歲的男人,居然當著她的麵哭了。

    圍著她左看右看上下看的,確定她沒事後,才在皇後嫌棄的目光中接過了手帕,擦了擦眼淚鼻涕。

    沈汐禾已經見怪不怪了,淡定地伸手替他理了理頭上的發冠,“父皇看來龍體痊愈了。”

    哭聲怪有中氣的。

    “那哪能啊,父皇一想到你在外頭吃苦,心就……”

    “陛下,差不多得了,讓汐禾早些休息吧,一路上也累了。”

    皇後怕北齊帝再說下去,沈汐禾就別想走了,忙打斷了他的傾訴欲。

    被攙扶著來到二人麵前的流月,跪拜行了禮。

    “這位是——”

    北齊帝收起了在妻女麵前溫柔又平和的神態,咳了聲,問。

    沈汐禾簡單解釋了下,略去流月曾是南魏太後的人這點,隻說是在南魏認識向南魏帝討回來的婢女。

    能讓她開口帶回來的,那可不是簡單的婢女,帝後二人立即免了流月的禮數,見她虛弱得厲害,便又命人帶她下去找太醫看看。

    流月心裏滿是感激,沒想到自己一個南魏人,卻能得北齊帝後這般禮遇,當然,她清楚,這份禮遇是來自北齊公主。

    她不禁深深看了眼沈汐禾,隻覺著她擔得起這世間最美好的一切。

    北齊帝後與獨女,一點都不像是她所見的皇室夫妻和父女的關係,反倒像是民間的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和睦溫馨。

    沈汐禾問過安後,簡單問了幾句朝局,以及軍營和民間的情況,北齊帝都對答如流。

    甚至末了還有些自豪——

    “孤的汐禾,不輸男兒啊,不,汐禾可比男兒還厲害。孤照你推行的政策,果然民間如今穩定,百姓也有了飯吃,朝臣在你的製衡機製下,近來酒囊飯袋都少了。”

    沈汐禾看著自己的父皇,好一會,溫和淺笑。

    “父皇不怕女兒牝雞司晨?”

    皇後聽了,不讚同又緊張地看了眼汐禾。

    似是沒想到她會在陛下麵前提這個。

    北齊帝愣了下,而後臉拉了下來。

    他哼了聲,“那又怎了?誰說孤的女兒不如皇子?孤就你一個女兒,這江山也沒說不能讓女兒家坐。再說了,你有能耐,與其找宗室之子,孤自然想親生女兒繼承了。”

    他這話,讓皇後震驚,沈汐禾卻是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來。

    一顆冰冷的心,稍有觸動。

    她笑笑,“父皇,你有容人之量,在女兒看來,你才是這四國最有王者胸襟的好君王。”

    說完,她行了一禮,退下了。

    留下北齊帝錯愕,好一陣,他握著皇後的手,抖了抖。

    “皇後你聽到了嗎?汐禾稱讚孤了!她說孤是好君王!”

    北齊帝雖懦弱沒主見,但他不傻,朝臣如今更聽汐禾的,因為汐禾更像是一位果決殺伐的君主,而他太優柔寡斷。

    加上之前北周來犯,他幾乎是毫無招架之力,就等著亡國自盡了。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猜忌或想打壓女兒,他本來也不想當這個皇帝,太累了,要是有個兒子,他恨不得立馬就禪讓。

    好在現在,汐禾表現出的能力,遠超過他,這樣看來,就算傳給女兒,也沒什麽不可以的?

    沈汐禾回去後,又將暗衛叫來。

    “都抓到了嗎?”

    她在南魏時,也沒忘記拔除北周安插在北齊的細作。

    “回公主,都抓到了,在地牢裏關押著。”

    “招了麽?”

    沈汐禾抬手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強打著精神,問。

    暗衛搖頭,“屬下無能,他們不肯招,有幾個服毒自盡了,隻剩下一個被攔住,但怎麽嚴刑拷打都不肯招出同夥……”

    倒是忠心。

    沈汐禾冷笑了聲,“不必審了。”

    司馬弈身為這個世界的男主,他馭下有道,自然沒那麽容易出現叛徒。

    但沒有,不代表她不能給他安排,不是麽?

    “你過來。”

    她招了招手,示意暗衛湊近些,而後低聲吩咐了一段。

    暗衛一震,“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等處理了這事,沈汐禾才吐出一口濁氣,回寢宮沐浴休息。

    幾日後的北周,王府。

    “王爺,不好了!”

    “何事?”

    被禁足的司馬弈,這幾日心情都很不好,整個人陰沉沉的,瞧著少了點意氣風發和沉穩冷靜。

    他被司馬崢派人盯著,出不得王府大門,雖然還能收到外邊的情報,但眼見著沈汐禾回了北齊,同那該死的鳳緋池來往密切,他就心下焦急不安。

    北齊雖弱,但一旦和南魏同氣連枝,那北周才是危矣。

    偏偏,司馬崢這個蠢貨,治國打仗沒本事,怎麽打壓他這個戰功赫赫的戰王倒是在行。

    “王爺,陛下截了……截了北齊密探傳來的情報!”

    “什麽!”

    司馬弈“蹭”地站了起來,他麵色一青,“北齊密探的情報不是由你負責的嗎?怎會被截!”

    手下立時告罪,“王爺恕罪,屬下也納悶啊,陛下的人就像是知道有情報要來一樣……屬下還沒接住信鴿,信鴿就給一箭射死,然後皇宮的人將信鴿連同情報帶走了。”

    司馬弈聞言不禁急躁地來回踱步。

    他仔細想了想,這當中到底哪裏出了紕漏。

    很快,他一拍桌子,一掌將桌子震得四分五裂。

    “沈汐禾!”

    他想到那天被沈汐禾識破的暗衛,既然她能抓到這一個,那麽,以她的聰明,又豈不會抓到其餘的,真正的北周探子?

    這情報,可能是被她截下的,但她現在又將情報送來了……

    他忽然渾身一涼,後背一麻,“不好,快備車,本王要進宮麵聖!”

    “可是……門外都是陛下的人,陛下不讓您出去。”

    “……”

    司馬弈臉色鐵青,恨不得一口老血吐出來。

    不用想,沈汐禾這情報,隻怕是要將自己的名聲汙掉了。

    司馬崢正愁沒有證據發落他,此時沈汐禾隻需在那情報中再做點手腳,他就會被當做和北齊暗中串通的謀反逆賊。

    “來人,召集人馬——京城,不能待了。”

    司馬弈閉了閉眼,聲音冷沉,他如今是腹背受敵,隻能孤注一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