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丫頭，喊聲師父聽聽？”

    “……”

    沈汐禾沒想搭理鳳緋池，她坐在車後座，閉著眼，靜靜消化劇情和記憶。

    她閉著眼，對於坐在副駕駛的男人說的話置若罔聞。

    這是個帶了點玄學色彩的世界。

    沈汐禾這具身體是這個位麵的女主，但她的一生都很悲慘——

    很好，又是手握悲美學人設劇本的一天呢。

    她甚至都麻木了，開局要是不慘，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做女主任務的。

    這個位麵的沈汐禾，因為從小右眼可以看見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所以她從會說話開始，就神神叨叨的，起先是將她母親嚇到，然後便是奶奶，後來，大家說她邪門。

    因為她每次說看見了什麽，總會留下點痕跡，最嚴重的一次是，她母親帶她去看醫生，她指著醫生的肩膀，然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醫生忽然肩膀上的衣裳破了，上麵留下了小孩尖尖的牙印。

    這詭異的事一發生，就將醫生和母親都嚇壞了。

    母親嚷著她是邪祟，不想帶她，怕會被逼瘋。

    奶奶是玄門中人，說這孩子命格太硬，會克死至親。

    結果，母親就在將三歲的小汐禾丟在草叢中，轉身逃跑到馬路上時，被撞死了。

    然後，奶奶試圖給她改命，卻被反噬，差點就丟了命。

    於是，堂叔說不能留她這樣的禍害，要戳瞎她到了夜裏就變成碧藍色的右眼。

    沈父很愛女兒，沈家到了他這一代便沒落了，他更是一點玄學天賦都沒有。

    老太太便不得不為了沈家其他人的安危，將沈父和小汐禾趕出了家門。

    從此，沈父帶著汐禾四海為家，總是住不到幾月便要因為汐禾的特殊而搬家。

    原本機靈的小汐禾，也在一次次融入不了新環境，反而被大家當做異類驅趕中，變得愈發沉默封閉。

    但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她的身體，在十四歲以後，就不再長了。

    停留在臉色蒼白，眼睛大大，五官小巧，四肢纖細的蘿莉模樣。

    這還沒完，隨著她的年歲增長，沈父原以為她的右眼能力會下降，但女主的宿命便是這麽離奇——

    她的能力越來越強，甚至開始不受控，她從一開始的隻能看，到後麵，她可以接觸到這些鬼怪。

    因為這些東西的騷擾和存在，她才變成大家口中的“小瘋子”，所以她控製不住體內想要摧毀這些東西的暴力因素。

    每次入夜，當她看見了，便會狂化，像是一頭小怪獸，和這些鬼怪廝殺搏鬥。

    當然，通常是以她自己傷痕累累告罄。

    沈父為女兒操碎了心，神經都有些脆弱，他實在沒辦法了，他怕的是，女兒永遠長不大，那便永遠無法成為一個正常人，過普通生活。

    所以他這些年四處尋找玄門中厲害的世外高人。

    找著找著，就找到了自稱是長清觀中修煉玄學術法的高人鳳緋池。

    但是沈父在帶鳳緋池見女兒時，彼時，他的女兒沈汐禾卻被街坊鄰裏的小孩聯合欺負。她再次狂化，被打暈，然後陰差陽錯地送到了男主家中。

    男主是做古董生意的，他很神秘，當他看到漂亮又病態的蘿莉沈汐禾時，便一發不可收拾地喜歡上了。

    讓人將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後放在身邊。

    他非但不怕她夜裏發狂，反而在得知她可以看見鬼怪時，動了劍走偏鋒的心思。

    他命人教她搏鬥術，讓她能和那些鬼怪鬥智鬥勇。

    然後，利用她的單純和特異能力，讓她去驅使鬼怪，為他所用。

    在女主父親和原本該是她師父的鳳緋池努力尋找之下，終於在一所陰宅找到了她。

    但彼時的沈汐禾已經被男主養成了聽話的“寵物”，她不認得自己的父親，更抗拒會用符紙，厲害的玄學大師鳳緋池。

    結果，她狂化，誤傷了鳳緋池，沈父為了救她，被鬼怪驅使的碎玻璃紮破脖子，流血過多而死。

    當時沈汐禾便想起了沈父。

    然後，她崩潰了。

    鳳緋池想要帶她走，男主的人卻將他困住，又將沈汐禾打了鎮定劑帶走。

    醒來的沈汐禾不說話不吃飯，抗拒她信任的“主人”。

    男主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喜歡她，而不是喜歡她的長相，她的能力。

    總之，虐來虐去，後麵鳳緋池治好了沈汐禾“長不大”的怪病，卻在和鬼怪鬥法中，猝死了。

    是的，太累，猝死的。

    沈汐禾給他立了碑，以徒弟的名義厚葬。

    後來，她成了了不起的驅魔師，驅除那些為禍人間的鬼怪，男主放棄產業，找尋她的下落。

    但她卻不願意見他。

    臨死前，她的心願也簡單遠離沈家，不讓沈父被她的體質和陰陽眼連累；以及，不拜鳳緋池為師，報答他的恩情。

    至於原男主，提都沒提。

    好吧，也挺好，沈汐禾本人表示，這樣的男主，埋了吧。

    碑也不用立的那種。

    遠離沈父這個好完成，現在她跟著鳳緋池走了，就算完成了吧。

    隻是……

    不拜師，目前看來，有點難了。

    “小丫頭，你本來應該十八歲了，但還停留在十四歲的形態，你這怪病，和你的右眼也有關，我既然答應你父親收你為徒，就會幫你治好這病——

    不過，等你正式行了拜師禮再說。”

    “不拜師。”

    聽著男人如山間清泉的聲音一句句說到，沈汐禾終於肯睜開眼看他一下。

    她用一張蘿莉臉，冷靜地和他開起了條件。

    “我學藝，幫你驅魔賺錢，你教我本事給我治病。”

    “喲，你腦子清醒了？”鳳緋池聽了隻是笑了聲，看著她這忽然冷靜正常的表現，咧了下嘴，“那可不成，本門規矩，非我宗門弟子，不得傳授本事。”

    “那就不學，你給我治病，我幫你驅魔。”

    沈汐禾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他這規矩了，退讓道。

    鳳緋池立即“嘶”了聲，“不是我說，你這小丫頭怎麽回事？拜我為師和我學藝就這麽不樂意？”

    真是個沒有眼力見的，多少人排隊想學，他還不樂意教呢。

    要不是看在她是個玄學奇才，天賦異稟，他真不稀罕來這趟。

    “嗯。”

    就在他以為沈汐禾要重新考慮時，後者卻認真地點了下頭。

    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寫滿了真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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