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叫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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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方圓幾十裏唯一能賣酒的人,又是堂堂皇帝二大爺,這和尚一到這兒,衙役趕忙過去施禮,恭恭敬敬喊了一句二王爺。已經有捕快跑回縣衙,去尋縣太爺了。二大爺離著懷休縣那麽近,這卻是第一次進城。

    另外一個捕頭走去和尚身旁,笑著問道“二王爺,這賣酒的,最低家裏也得有個秀才啊!可他秦國的狀元,跟咱們八杆子也打不著的。”

    不管在哪個國度,能考上狀元的,定是了不得的人物,大家夥都會崇敬。可是那也不是莒羅國人,憑什麽有用啊?

    和尚徑直走向劉清那邊,含笑開口“劉先生這生意,倒是做的地道,老遠就聞見酒香了。”

    劉清笑說道“大師今兒個來,起碼酒水管夠。”

    此刻那縣太爺拎著官袍,大步跑了過來,對著和尚先是一通施禮,這才訕笑著開口“二爺,這恐怕不合規矩吧?”

    和尚笑著轉頭,輕聲道“行了,你辛辛苦苦監視我這麽多年,也該升官兒了。回去告訴皇帝,貧僧對當皇帝確實沒興趣,要是有興趣,輪不到他坐那個位置。”

    縣令麵色複雜,又是神色慌張,其中還帶著一絲如釋重負。

    二大爺說的不錯,他的確是奉命監視,可日複一日,他也厭倦了這生活。

    想了想,縣令說道“既然二爺開口,那我便上書朝廷,求皇上給個特例吧。”

    圍觀百姓一通叫好聲“是啊!這麽大的懷休縣,連個賣酒的都沒有,以後起碼買酒不用走很遠了嘛!”

    龍丘桃溪傳音道“哪兒招來的托兒?”

    還真猜對了,就是那晚上在城外酒鋪喝酒的人其中之一。也好收買,先給一壺尋常酒水,以後來酒仙廬喝酒,花生米管夠就行,不過不能帶走。

    劉清覺得,好歹是個不差錢的,不至於帶著一幫人來,就為吃點兒不要錢的花生米吧?

    縣令隻好作罷,抱了抱拳,沉聲道“既然是二爺吩咐,那我們就照辦了,隻希望這位劉掌櫃是吧?鋪中酒水,童叟無欺了。”

    劉清笑著抱拳,點頭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啊!”

    縣令帶著衙役走後,劉清一臉笑意,對著圍觀百姓說道“多謝大家捧場,今日酒仙廬開張,酒水八折,花生米不要錢。”

    圍觀的當然有幾個是劉清找來的,特別是藥鋪幾個夥計,今個兒喝酒不要錢,但是必須得吆喝的最響亮。

    結果人瘋了似的往進湧,龍丘桃溪都幫著端酒去了。

    忙活了一整天,最累的就是蘇貟一家三口子,還有紫珠了。

    劉清最會偷懶兒,龍丘桃溪也差不了多少。

    不過卻沒人說劉清什麽,因為這酒樓,最少十年之內,得蘇貟一家打理。

    兩個孩子貼著負重符一整天,這會兒累得飯都吃不下。

    他們娘親心疼極了,卻硬克製自己不去說什麽,就隻是默默端來些吃食,讓兩個孩子好歹也吃一點兒。

    劉清則與那藥鋪老郎中,皇帝二大爺坐在一張桌子,三人麵前各自一壺酒,閑聊著。

    老郎中詢問道“你這酒水,從哪兒來的?在這懷休縣境內,你進貨也沒地方去啊!更何況,按規矩,必須是從良醞署來的,你這又是翻了一條大忌啊!”

    各國瓷器,都有個官窯私窯之說。而這莒羅國,酒水也分官酒與私酒,不過即便是私酒,也得良醞署釀製,酒鋪要去良醞署進貨的。

    劉清咧嘴一笑,輕聲道“這個就簡單了,自己釀酒就行。瞧見我家那個小姑娘沒有,很厲害的釀酒師呢。後院兒那邊兒,酒窖什麽的,一應俱全。”

    老郎中並未覺得和尚有什麽了不起,隻是覺得,他要是那他自個兒當王爺,我老家夥恭恭敬敬給你敬禮就行。他要是不拿他自個兒當王爺,我隻當對座是個佛法高深的老僧,如此即可。

    結果和尚對著老郎中說道“笀先生,這年輕人是有病的,不然你給治治?”

    老郎中瞅了瞅把玩酒葫蘆的劉清,笑著說道“大師佛法高深,佛光之下,用我這小小郎中作甚?你這說笑了不是?”

    劉清也沒在意自己說完話沒人搭茬兒,就看著和尚郎中,鬥嘴。

    其實若是劉清單獨與和尚或是郎中,都不至於如此,可偏偏三人坐在一起,就沒話說了。

    然後老郎中率先起身,輕聲道“若是隻拋些金銀就走了,我覺得也就無非是錢多點兒。”

    劉清起身相送,笑著說“閑著也是閑著。”

    老郎中笑道“酒不錯,人也很好,酒水叫什麽名字?”

    劉清笑道“槐冬。”

    單靠槐冬酒,劉清要讓槐冬那個小丫頭,名揚天下。

    老郎中走後,和尚才笑著說“笀先生與你差不多,不喜歡佛門。”

    劉清搖了搖頭,輕聲道“大師可能沒理清我的意思,我不是討厭佛門,是討厭佛門中人。天底下的教派,在沒有那個教字之前,都是不錯的。”

    現世好多神靈,其實都是人造。

    以後的山水神靈,更會是人造。

    和尚笑了笑,淡然道“正要奪寶?”

    劉清點點頭,“總要試一試,我現在就缺此類寶物,對我極其重要。再說了,機緣一事,總要去試試,我運氣不算太好,可也沒那麽差吧?”

    和尚笑道“所以是要賭?”

    劉清笑而不語。

    總覺得這會兒,有點兒像初入小濁天那段時間。也不曉得遇秋那孩子怎麽樣了。不對,不能叫孩子了,說不定他胡子比自個兒還要長了。

    此後大半個月,劉景舟時常坐在一樓,專門有一張桌子,拿著一本書,就這麽翻看。

    教了白冬跌架拳,劉清也是後來才發現,跌境一式,在那九式拳法裏頭,對夯築根基,最好。

    而蘇貟,劉清隻給了一把尋常木劍,教的是持劍、擋劍、出劍。三招而已,枯燥乏味。甚至連大師姐教的行劍站劍也沒教。

    白冬的拳法資質,其實要比蘇貟好很多,可要是以現在去看,劉清覺得,兩人相比較,絕對是蘇貟走的會更遠。

    畢竟資質是一回事,心中有沒有一口氣,是另外一回事。

    這天夜裏,劉清還在一樓,刻些閑章。貟雪悠緩緩走來,幫著劉清端來一壺茶水,拿起剪刀又剪了剪燈花。

    劉清笑著問道“大姐有什麽話直說就好。”

    叫夫人不合適,把輩分叫高了更不合適。既然蘇貟蘇冬是晚輩,那就叫一聲大姐,平輩而論。

    貟雪悠卻是不敢直呼姓名,或是托大喊一聲小清之類的。

    “恩公其實知道了,我家那負心漢其實沒死吧?”

    說著苦笑一聲“大家夥兒都知道吧?”

    劉清點了點頭,“這瞞不住,也不用瞞的。”

    所以貟雪悠苦笑著說道“我想讓恩公幫個忙,要是他們兄妹日後真能學有所成,那千萬不要讓他們去尋他們的父親尋仇,畢竟是血脈相連,我不心疼那負心人,我心疼我的孩子。”

    劉清思量片刻,還是開口道“大姐,說句心裏話,你今年不到三十歲,可至多也就是七十多歲的壽元,一口心氣不能墮啊!”

    說的多了,其實貟雪悠的壽命,以現在來看,估摸著到不了五十歲。

    果不其然,貟雪悠一聽,立馬高興起來,一臉笑意,“已經很好了,都能看著他們長大成人,已經很好了。”

    要去找生父算賬這事兒,劉清絕對不會允許。此事於清漓山聲譽什麽的,其實無關緊要,劉清在意的,是一旦有這麽一遭,他們兩個定會滋生心魔,對日後破境影響極大,幾乎是沒辦法消除的。

    年輕人猛地抬頭看向門口,有個年輕人,持劍來此。

    鬥寒洲年輕魁首,謝落落,分神劍修。

    隻不過與韓濟源比起來,還是相差太大了。

    每個修士,就如同大小不等的一口水缸。有些事情也的確是先天條件,一開始就是大缸,那自然能裝更多的水。想要後天將水缸擴大,不容易的。

    龍丘桃溪瞬身而來,看了看劉清,問道“你傷勢如何了?”

    劉清笑道“百拳之內,難分勝負。”

    謝落落嗤笑一聲,“五十劍劍之內如若不勝,以後我認你當老大。”

    劉清點點頭,“後院兒,縱橫三十丈,別傷我屋子。”

    兩人便先後前往後院兒,貟雪悠一臉詫異,沉聲道“這是要幹嘛?”

    龍丘桃溪無奈道“打架。”

    後院兒,劉清率先走進,輕聲道“你們兩個歇著去吧,場地我征用了。”

    謝落落隨後而來,嘖嘖道“我出劍無所謂,你一個武道中人,這不是作繭自縛嗎?”

    劉清笑道“說話算話?”

    兩個孩子走去一旁,蘇貟疑惑道“紫珠前輩,他這是要幹嘛啊?”

    紫珠以手扶額,無奈道“不讓人省心的山主,這是又要打架啊!”

    謝落落一臉不屑,“當然算,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白衣青年背後長劍自行飛去,劉清扭了扭脖子,伸手向前勾了勾,笑道

    “叫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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