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尋個神靈來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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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傀儡替死身而已。

    或許那兩個糊塗蟲自以為算計一場,打殺的也隻是個替身。

    事實上,到這處地方時,劉清已經放出那柄木劍與道門。

    在眼前少年人嘴唇微動之前,周遭並無異處。

    可那三個字無聲脫口之時,劉清明顯察覺到一絲微不可察的漣漪湧現。

    好在自個兒已經亮明劍修身份,境界不高而已。放出兩柄飛劍的小動作,估計早就被那人發現了。

    到現在也沒出來,估計是瞧不上自個兒這凝神境界的大劍仙。

    摸了摸左側大臂,劉清咧出個笑臉。

    得虧白衣之下,係著一道逍遙巾呢。

    事實上從一開始變換回來真容,劉清就係上了逍遙巾。所以在那以後見到劉清的人,所看到的相貌,其實與劉清本人略有差距。

    見那少年轉過頭再不言語,劉清又取出一壺蘆丁酒,笑問道“少爺,這可是好酒啊!一枚貝化三壺,喝不喝?”

    結果那少年人不搭理他。

    劉清隻得笑著說道“那少爺你在這歇著,千萬別亂動,磕到碰到我擔待不起啊!是真個賠不起。”

    少年人氣笑道“你掉錢眼兒裏了?”

    劉清搖搖頭,抽了抽鼻子,“我活在錢眼兒裏。”

    少年人氣結,再不言語,任憑那沒骨頭的家夥,撿破爛兒似的,在那堆倒塌房屋裏倒騰來倒騰去。

    掀開一堵牆之後,劉清見著半塊兒匾額,是以那古隸字撰寫,這應該是左半塊兒。剩下一個半字,是那“禾闕”。莫不是秋闕?和闕?以左邊兒是禾的字,多了去了。

    幹脆先收起來。

    把半塊兒牌子收起來的舉動,可真是驚呆了少年人。

    少年人不敢置信道“你窮瘋了?”

    劉清頭都沒轉,嬉笑道“積少成多嘛!錢就是這麽來的。”

    少年人真是服了,再不願看劉清撿破爛,而是抬頭看向天幕,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劉清繼續翻騰,在一處石柱子下方見著一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進乾坤玉中,然後沒事兒似的繼續翻騰。

    其實心中樂開花兒了,他娘的!賺大發了。

    正想著繼續翻騰,結果鎖兒與另一位女子瞬身過來。

    鎖兒對著劉清微微一笑,問道“可有收獲?”

    劉清取出半卷竹簡,咧嘴問道“這玩意兒值錢不?賣給你要麽?”

    鎖兒笑了笑,輕聲道“少爺由我們照看吧,你去福生淥生道友那邊兒,看能不能撿漏兒。”

    劉清點點頭,千恩萬謝,踩著青白就去了。

    鎖兒看著那遠去瀟灑背影,嗤笑道“禦劍倒是瀟灑,就是沒骨頭。”

    說完話,冷不丁朝著少年人臉上甩去一巴掌,將其甩飛十幾丈。

    另一位女子揮手籠罩此處,鎖兒眯眼道“好好當你的少爺不行嗎?非要作死?就這個叫南近川的草包,你覺得他能幫你?”

    少年人擦了擦嘴角鮮血,苦笑道“神仙原來就是這樣子,無情是麽?我招你惹你了,被你平白無故抓來。”

    鎖兒笑著往少年人嘴裏喂進一枚藥丸,笑嘻嘻說道“少爺,好好的,再敢亂來,我就把你的肉削下來,拿青椒炒著給你吃。不瞞你說,我廚藝極好哦。”

    一旁女子撤去禁製,少年人由複一臉傲慢冷漠,而鎖兒與另外一位女子,跟真的婢女,半點兒差別都沒有。

    劉清落在左側大片宮殿外,神色古怪,心說南近川是草包,我可不是。

    呀!不知不覺間,南兄聲名,已經傳遍數洲了,也不曉得有沒有人去勝神洲尋仇去?

    到時去那蒲黃山,一定要與那位死了一次的南兄,說幾句吉祥話。

    長命百歲如何?

    ……

    木秋山來了一位老者,初登山時,張木流便瞬身前往,恭恭敬敬作揖,喊了句劉老伯。

    劉老爺子扭頭兒看向一旁那茫茫大澤,一時間感慨萬千。

    有個年輕人成為修士之後首次持劍,拿的是巨鹿井。是從他手中所借。

    後來一個老者手持巨鹿井,一劍鎮滎澤。

    劉老爺子看著張木流,感慨道“第一次見你時,你小子身旁還有一頭青色毛驢兒。第二次見你時,我是以石像對著你。實在是沒想到,萬年多不見,咱們居然成了親家。”

    張木流長大了嘴巴,一愣神,下意識問道“啥?”

    劉老爺子拍了拍張木流肩膀,咧嘴一笑,輕聲道“劉清是我孫子。”

    張木流如同吃了死蒼蠅一般。

    他第三次離鄉時,南下路上,在那鳳城遇到幾個個樹下乘涼的老先生,為首的就是這位自稱當過宋國校尉的劉老爺子了。

    路過長安,與那位二尾子護國真人魚夢夢打架,還是借來劉老爺子周中巨鹿井才打贏的。

    張木流氣笑道“我就借了您兩次劍,您就讓你孫子拐走我閨女?”

    劉老爺子撇嘴道“第二次借了,可沒還。”

    兩人相視一笑,齊身緩步登山。

    劉老爺子笑道“遠古三司的事兒,曉得了吧?”

    張木流點點頭,“萬年光景又不是白在那處地方待著,好些事兒已經弄明白了。竹山掌管禮法,為人間過客立規矩。而我師傅,也就是晴雨一脈,皆是劍修,持劍斬那些不守規矩的。還有一個從未現身,估計已經失傳的尋路人一脈,合在一起,就是人世間最古老的三司,甚至比那第一位人皇還要早。”

    劉老爺子微微一笑,輕聲道“從未出現?消失?你以為我是誰?”

    張木流瞪大眼珠子,“您老人家就是那尋路人?”

    老人點頭又搖頭,輕聲道“曾在江河湖海尋路,如今走不動嘍。”

    兩人步下生風,不多久已經到了秋潭一側。離秋水早已備好酒水,見著劉老爺子走來,抱拳道“前輩,萬年不見,能再見你真好。”

    張木流無奈道“劉老伯,是劉清那小子的爺爺,親的。”

    離秋水詫異道“那當年菏澤那石像,成了您的兒媳婦兒?”

    老人家撇嘴道“我沒承認過,但她確實是清兒的娘親。”

    張木流古怪一笑,輕聲道“我夫人,也算是古神了,您老人家不會不認親家吧?”

    劉老爺子嘁了一聲,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隨口道“玄女傳人間術數兵法,連那劍神都於人間數萬年,她做了什麽?於山河傾倒之際,幫忙往倒了推上一把?在我眼裏,她甚至不如分別鎮守雷澤與大野澤的莫氏父子。”

    猛地想起張木流當年拿那個莫氏中興之主當做親妹妹一般,老人趕忙又喝了一口酒,輕聲道“是我失言,給你賠罪了。”

    張木流苦笑道“過去之事,重提也是無奈。”

    劉老爺子便端起酒碗,“那就敬往昔一口長歎,敬故人一杯水酒。”

    離秋水卻沒想那麽多,直愣愣問道“前輩該不會是來提親的吧?”

    劉老爺子搖頭道“當然不是,提親自然是我兒子帶著他媳婦兒了。”

    頓了頓,老人微笑道“我啊!即將遠行,來見見故人罷了。順便說一聲,我那孫兒很不錯的,可別棒打鴛鴦啊!”

    張木流問道“去往何方?”

    老人輕聲道“尋個神靈來處。”

    ……

    龍丘桃溪、魚嬌嬌,還有硬湊過來的花簿晚。

    三人搭乘渡船到了勝神洲,一路不做停歇,直直來了扶舟縣。

    魚嬌嬌跟花簿晚都是頭一次來,隻想看看劉清的山頭兒,所以徑直去了清漓山。

    而龍丘桃溪,某人在勝神洲時,她嚐嚐心中想著勝神洲。即便那人不在勝神洲,她也時常掛念。

    青鸞洲一別之後,無數個日日夜夜,除了修行能壓住自個兒念頭,就隻有溪盉能讓她開心些了。

    十月份的扶舟縣,也開始冷了。

    杜亭聲隻是個凡夫俗子,早就裹上一身棉衣,反觀溪盉,還是一身粉紅色長裙,涼颼颼。

    小丫頭連著一月時間,每天都要偷偷跑來劉家老宅,如山匪進村兒一般,毀害一通廚房,蹭上一臉百草霜,然後端著一碗麵條出來。

    今個兒還是一樣,溪盉弄的灰頭土臉的,端著麵條兒出來,一雙眸子簡直要發光。

    杜亭聲已經昧著良心說了好幾次好吃了,現在見著溪盉端來麵條,他就犯怵。

    無奈道“溪盉,麵條兒先放邊上,師叔給你講解你不懂的書上道理如何?”

    小丫頭撇著嘴巴,搖頭不停,“先吃了再說。”

    杜亭聲猛地抬頭,驚訝道“龍丘姑娘,你怎麽來了?”

    溪盉嘟起嘴巴,“騙鬼呢?不是說讀書人不打誑語嗎?”

    杜亭聲無奈道“出家人不打誑語,讀書人最會騙人了。”

    小丫頭低下頭,嘟囔道“對的,師傅就最喜歡騙我了。”

    有個溫柔聲音傳來“他怎麽騙你了?”

    溪盉低聲道“師傅說他很快回來的。”

    話說完,溪盉猛地抬頭,又猛地轉身,急忙放下碗筷飛奔過去,將龍丘桃溪攔腰死死抱住。

    龍丘桃溪比劃了一下,詫異道“吃啥了?才大半年沒見,咋就長高這麽些。”

    溪盉還是沒有鬆開手,隻是哽咽道“娘,我想死你了。”

    對於溪盉來說,龍丘桃溪也好,漓瀟也罷,其實都是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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