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有妖氣

字數:11545   加入書籤

A+A-




    但求,也隻是個希望,對大多數人來說,就是個盡力而為。

    人生處處陌路,陌路處處故人。

    跑的慢時,天下巨大,如同劉清背著槐冬去往舊梨茶鎮,二十裏泥濘路,都要走上一天。可修行之後,扶舟縣與梨茶鎮一趟來回,隻需要眨眼功夫罷了。

    人從孩子到到成人,是一種長大。修士緩緩登高,其實也是一種長大。

    境界越高,天地越小。

    劉清覺得,他得趕在師父離去之前,與他好好聊聊。還有四年時間,出去金霞洞天之後,他要趕緊去往俱蘆洲,很可能都來不及走一趟牛賀洲。

    到時候要破開天門境界,至於踏入元嬰境界,劉清想都不想,壓根兒沒可能。先前破境金丹,已經是十分牽強了。

    過了神橋之後那道天門,劉清便要回一次小濁天,不說與那老東西做個了解,起碼也要打消他舉小濁天飛升外界,自立天庭的打算。

    而出了小濁天,恐怕劉清已然到了而立之年。

    卅年持劍,不知我劉清到時南下天下渡,能否叫那畜牲們膽寒。

    魚沾霖歎氣道“這青藤道人,前世就是一株青藤,給妖苓姑娘救下,此後便成了妖苓的跟屁蟲,一直跟到了那場大戰,然後一起赴死。”

    或許最讓青藤道人難以接受的,便是從前的自個兒,敢於與天爭勝,如今怎麽就這樣了?

    劉清老遠看著,隻覺得得幫著這家夥平複心境才行。於是在雨中,一步跨過去,遞去了一壺酒,是那蘆丁酒。

    青藤道人搖搖頭,“不喝酒。”

    劉清便收回酒壺,自己也沒喝,隻是輕聲道“前輩,有了前世記憶也還是活不到前世去的。”

    青藤道人抬起頭,沉聲道“不用勸,我自省便是。你二人不錯,我自慚形穢。”

    說完就一道青光消失不見,連個多餘言語都沒有。

    見青藤道人走了,劉清轉頭看向魚沾霖,斜眼問道“前輩,怎麽本土修士千丈法相,就不怕惹得百姓驚慌?”

    魚沾霖瞪眼道“滾犢子。”

    其實魚沾霖想到一句,打人要趁早。可想了想還是算了,他怕一旦挨上劉清,這小子便要與自己拚命。

    要是這青藤,資質著實算不上好。千歲年齡才是個煉虛巔峰,還是靠著前世一根青藤才能如此。可那家夥破境極滿極滿,境界厚實無比,起碼都有現如今這個登樓之說了。

    可劉清與漓瀟,更他娘的嚇人。

    算了算了,老子惹他們幹啥?

    魚沾霖打算離去,可離開之前,還是說道“凡人都覺得,舉頭三尺有神靈。而我們,也要差不多,人在做,天在看。”

    說完這番泄露天機的話,魚沾霖壓根兒沒搭理滿頭霧水的劉清,直接拔地而起,拂袖離去。

    劉清當然猜不到魚沾霖這話是什麽意思,隻是疑惑罷了。他更不會想到,自打劉清稀裏糊塗來了金霞洞天之後,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其實都關乎他自個兒的生死。

    那個躲在天幕偷看的老者,其實相當於在用一柄天秤衡量,一旦劉清的言行舉止讓那杆天秤傾斜,等待劉清的,就是個死字。

    漓瀟頭一次對兩個孩子露出溫柔神色,輕聲問道“失望嗎?”

    為人布雨,替人擋災,結果卻落得個給人當做魑魅魍魎的下場。哪怕是個大人,都會心有不甘,何況是兩個孩子呢。

    飛廉個頭兒矮一些,她踮起腳尖,拍了拍夔牛肩膀,笑問道“阿牛哥你失望嗎?”

    夔牛撇撇嘴,“我又沒報希望,哪兒會失望啊?”

    飛廉嘿嘿一笑,腮幫子左鼓右鼓,然後輕聲道“我其實覺得,這樣就挺好的。偷偷告訴你們啊,以前爹爹曾告訴我們,不能當英雄。”

    劉清疑惑道“為什麽?”

    飛廉嬉笑一聲,輕聲道“爹爹說他也是看小人兒書學的,打個比方哈!有一塊兒肉,英雄要分給大家吃的,我可不想分,我想吃肉。”

    劉清哈哈一笑,人世間道理,多早瑣碎之中。

    隻是等他們兩個心智成熟之後,知道他們所謂的爹爹,早已身死,且一直在利用他們,說是拿血救人,其實是拿他們的血行凶。等到了那麽一天,夔牛跟飛廉會何等失望。

    劉清說道“我給你們兩個,各自起個名字吧?”

    漓瀟心說這家夥又來了,一個清漓山差點兒把自個兒氣個半死,還有什麽飛劍無門飛劍道門,還有那本命劍,什麽負笈如雪,難聽的,不曉得要給這倆小鬼起什麽名字。

    見漓瀟眼神怪異,劉清好不尷尬,隻得輕咳一聲,沉聲道“嗯,名字日後再起,今個兒沒看黃曆。”

    ……

    雨還在下,不遠處的小鎮裏麵,上百民眾聚在一起,一個鎮子的百姓湊湊合合擺出來一個供桌,上麵放的,最貴重的恐怕也就是五色穀物了。

    他們在感謝那位數百丈高的神仙,是那位神仙留下了一條河,瞎了一場雨。

    劉清與漓瀟領著兩個小家夥看了一眼而已,隨後便離開了。

    人嘛!在不知道是誰之前,隻要自己過得好,沒人說什麽。要是知道對他們好的,其實是妖族異類,人們從心底裏不會接受,就隻是覺得一定是哪裏錯了,不會是妖精行善,肯定是妖精冒名頂替了。

    劉清開口道“先生曾經與我說過一件事,說是當年秦國剛剛複立不久,尚未打下這麽多疆土。秦國派了個擅騎之人,與敵對的中山國賽馬。中山國本就善騎,可去往中山賽馬的秦人,卻硬生生贏了中山國。消息傳來,一時間整個秦國為之鼎沸,戰勝他人長處,沒有比這個更值得驕傲的了。結果那人歸國之後,卻被國子監的富家子弟起底出,那人的夫人,就是中山國人。於是那些個讀書人罵聲一片,說我堂堂大秦,就尋不到一個能入你眼的人?何故要娶一個番幫女子?罵聲之中,天下人全然忘卻,那人是剛剛從中山國歸來,給秦國贏得了一份榮譽。其實歸根結底,還是那幫國子監讀書人,洋洋灑灑的數篇文章。”

    有一句話劉清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

    一路南下,入留仙國時,劉清當然要往那通關文碟蓋上留仙國大印,然後繼續南下。

    尺惠國光是一縣,百萬人之多,而留仙國,地廣人稀,據說舉國人口,不足萬萬。

    之所以叫做留仙國,或許就是因為一國之中,大山無數,皆是風光秀麗,即便神仙來此,也要留在其中。

    就連劉清都想以不忙了,來這留仙國,盤下一座山頭兒,與漓瀟種花養草,豈不樂哉?

    偶入一山,遠看其山巔無木,皆白石也。後自山根及山麓,樹木濃鬱,林鳥啼鳴不休。

    忽起一陣大風,招來雲霧,過山之際好似給人揮袖攔下,霎時間雲霧倒流如瀑。

    再往其中,山澗小溪潺潺流淌,兩側大鬆擎天,溪水之中亂石堆砌毫無章法。

    飛廉忽的大喊“老爺老爺,你看看,我家親戚!”

    劉清轉頭看去,是一頭雌鹿,身上有許多白斑,狀如梅花。

    劉清無奈道“怎的就是你家親戚了?就因為你有一對鹿角?你可知道,天底下長角的鹿,可都是公鹿。”

    小丫頭一臉不敢置信,眼看就要掉眼淚,劉清趕忙說道“其實俱蘆洲有一種鹿,多做拉車用,雌雄都有角的。”

    飛廉嘟囔道“就那一種?”

    劉清點頭,“隻此一種。”

    飛廉歎了一口氣,變作原形,跑去花鹿那邊兒,想找親戚玩兒去。

    結果她家親戚,被嚇得嗷嗷叫著就跑了。

    飛廉恢複人身,氣呼呼走回來,輕聲道“怕什麽,我就是半個鹿,難不成還能吃她?”

    漓瀟冷不丁說道“哪怕是頭牛都怕被你吃了,何況隻是一頭鹿。”

    夔牛說道“我不怕,她咬不動我。”

    漓瀟輕聲道“有人,先把這兩個家夥收起來吧,免得有事兒逃不開。”

    劉清點點頭,都沒與兩個小家夥打招呼,直接喚出如雪,將飛廉與夔牛照去神通天地,讓他們在裏頭撒歡兒去。

    劉清咦了一聲,漓瀟詢問道“怎麽啦?”

    某人眼神古怪,走過去拉起漓瀟手掌,兩人心神一同墜入如雪的劍術神通之中。

    這處原本白茫茫的天地,在夔牛與飛廉進來的瞬間,天上日月星辰俱全。而“人間大地”居然與這留仙國的山川河流差不多樣貌。

    漓瀟看了看,說道“你煉化了五行屬性,這兩個家夥又各是風雷屬性,我估計是進來這裏,補全了天地屬性,所以這小天地愈加名副其實了。”

    劉清笑道“要是這裏以後會自行衍化出生靈,那我不就成了老天爺了。”

    漓瀟沉默片刻,輕聲道“不是沒可能,上古時期,天外有三十六重天,各是神靈居所。地下有七十二福地,二者對應天罡地煞之數。這金霞洞天,應該也是曾經的三十六個洞天之一。這洞天福地,有兩種說法兒,一是由古神創造,二是這洞天福地,本就是古神之腹。若是你的如雪,能衍化一方天地,那我們就要好好想一想,我們是不是在別人的一柄劍裏頭,更甚者,是在別人的人身山河之中。”

    如此思量,最是可怕。

    兩人心神退出,正好有個牽著狗,手拿斧頭,背著柴禾的中年人走來。

    漓瀟先前說的有人來,正是這人。

    樵夫牽著的大黑狗一見劉清兩人,死活不肯往前走,硬生生扯著繩子倒退。

    樵夫怎麽拽也拽不過來,氣的喊道“老黑!怎麽回事?你又不是那驢,牽著不走,打著後腿。”

    劉清與漓瀟自然知道為什麽,之所以藏起來飛廉與夔牛,也是怕把這大黑狗的膽子嚇破了。

    劉清笑道“大哥不用怕,我們路過此地,見風景絕好,遊玩一番罷了。”

    樵夫歎氣道“光天化日的,我有啥怕的?這不是這死狗死活不走了嗎。”

    劉清笑道“放心走,我們沒有惡意。”

    明顯瞧見這那大黑狗一怔,然後才試探著邁開爪子往前。

    劉清啞然失笑,傳音道“好歹是個結了金丹的,怎的如此膽小?”

    自然是與那大黑狗說。

    結果大黑狗言語苦兮兮,“不是我膽小,實在是二位上仙,一身劍氣太過駭人。特別是這位白衣大劍仙,你一身氣勢,好似是天生針對我等妖類的,我站在你十丈之內,光是喘氣兒都極其困難。”

    劉清笑著答複“你境界高點兒就沒事了。”

    然後朝著樵夫微微抱拳,“這位大哥,我們是外鄉人,不知此地是什麽去處,煩勞幫我們說道一二。”

    樵夫放下背後柴禾,剛想解下腰間竹筒,劉清便已經遞過去一壺酒,當然不是他酒壺裏的酒了。

    樵夫笑了笑,接過酒抿了一口,笑道“不是什麽大地方,我們留仙國,一共就六個州,五十四個郡,不到四百八十六的縣而已。一州下轄九郡,一郡下轄九縣。此地是寰州寰城縣的地方,大山之中,也沒個具體名字,我們本地人都管這兒叫獸園子。對了,二位最好還是趕在天黑之前離去吧,這裏野物頗多,到了夜裏不安生,老一輩傳說,還有那成了精的,能飛天遁地的妖精呢。”

    說這事兒時,中年人緩緩低下頭,歎氣不止。

    劉清詢問道“老大哥為何歎氣?”

    中年人苦笑道“世道不太平,我們村子裏頭本就人不多,百餘人家而已,這段時間老是無緣無故丟人,已經有三個青壯丟了。我往這兒來,主要還是尋人的。”

    劉清便傳音問那金丹黑狗,“說說吧,咋回事?”

    大黑狗萬般無奈,“大仙啊!真不是我幹的,我跟在他身前報恩,沒理由害他們村子裏的人啊!”

    劉清無奈傳音道“那你就說說怎麽回事?”

    大黑狗愣了半天,這才傳音道“先前我悄悄查探過,實在是瞧不出來個所以然,隻不過有妖氣,應該是妖族,但具體的,我實在是不曉得。”

    劉清便問那樵夫,“老大哥覺得是什麽?”

    樵夫眼神複雜,沉聲道“三個大活人,無緣無故消失了,恐怕……是妖。”

    劉清猛地轉頭,與漓瀟對視一眼。

    有妖氣!

    ……

    一年時間,韓濟源、朝雲與趙橋,還有那位秦國供奉,終於走到了成州。

    若是早先的趙橋,一在街麵兒現身,立馬雞飛狗跳,家裏有好看姑娘,或者有那好看孩子的,都隻差卷鋪蓋,背井離鄉逃難去了。

    結果這次返回成州,進門以來,壓根兒沒人認識這位曾經的成王殿下。

    從長安徒步走往成州,一年時間,趙橋整個容貌,詫異極大。從前雖然不胖,但臉上怎麽說都是有肉的,可現如今,隻覺得是一具披著人皮的骸骨,行走於世間。

    不是韓濟源與朝雲虐待這位曾經的成王殿下,而是他自個兒,不肯吃肉也不喝酒,每日隻吃些素菜饅頭充饑。

    可無論是韓濟源與朝雲,還是那位秦國供奉,都是打心眼兒裏不相信,趙橋會改變。

    人家朝雲與韓濟源,不是秦國供奉,可他朱勝卻要噓寒問暖。

    這位分神境界的秦國供奉,走去趙橋身邊,輕聲問道“殿下,要不要回王府看看?”

    趙橋搖搖頭,“不去了,去那處作甚?我一路都算著呢,還有七十三家我們沒走到。成州城裏就要五家,我認得路。”

    有個白衣女子緩步走來,韓濟源眯眼看去,“想死?給我劉兄打了個半死,好不容易養好傷,想在想被我打個全死?”

    女子理都未理,隻是怔怔看著趙橋,眼中有淚花泛出。

    “殿下,怎麽弄成這個樣子了,他們膽敢如此虧待你,我拚了命也要帶你走。”

    趙橋咧嘴一笑,不過笑的十分難看。

    這位不知是真悔改還是隻是苦肉計的成王殿下,笑著說道“瓶兒,回去吧,我造的孽,得自己去縫補,能補多少是多少,總好過走在黃泉路上後悔了,那就什麽也來不及了。”

    朝雲隻是看了看韓濟源,後者當即會意,轉頭看向那位瓶兒姑娘,沉聲道“孟劍仙沒幾劍砍死你師傅,是念在你們這一脈,多少是積過陰德的,再不離去,我便讓你這一脈絕後。”

    趙橋插嘴道“韓劍仙,她會走的。”

    果然,那瓶兒緊緊抿著嘴唇,轉身離去。

    韓濟源沒忍住,嗤笑道“沒想到就你這種貨色,也能讓女子為你赴死?”

    一旁的朱勝苦笑道“韓魁首,咱們有話說話,你不能罵街啊!不然我不好交代。”

    韓濟源哦了一句,說道“你們不住王府也可以,但要找個客棧,朝雲要閉關幾日。你可以帶著他去走那五家,我們不跟著,我們不怕他跑,他趙橋要是跑了,我倒省事了,一劍即可。”

    朱勝苦笑不停,關鍵是人家還真沒有吹牛。

    朝雲開口道“走吧,去百花閣。”

    兩人離去之後,朱勝唉聲歎氣,趙橋麵無表情。

    這位骨瘦如柴的成王殿下,笑著說道“你們是不是都不相信,我趙橋真會悔改?”

    朱勝這次沒顧忌什麽,點了點頭。

    昧著良心說話,我老朱說不出口。

    趙橋又問道“是不是劉清回來之時,就是我的死期了?”

    朱勝依舊實話實說“大概是,怎麽?其實心裏還是怕的吧?”

    趙橋搖搖頭,輕聲道“我其實盼望著他快一點回來,最好走完這些人家,他立馬現身。然後我隻問他一個問題,自絕也好,給他剮了也罷,都無所謂的。”

    朱勝疑惑道“什麽問題?”

    趙橋沉默片刻,輕聲道“為什麽同是沒人管的孩子,他就能成為好人,我卻一肚子壞水兒呢?”

    說完自嘲一笑,邁開步子,大步走去。

    朱勝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自欺欺人罷了。”

    百花閣那邊,隻要是清漓山的,就是貴客,更何況一位勝神洲年輕魁首就跟在一旁,尋個閉關之處,簡單極了。

    臨閉關之前,韓濟源沉聲道“朝雲,朝家之事,我一直有在查的,已經有了一定的眉目,待你破關之後,我與你詳說。”

    朝雲輕輕點頭,邁步往前走去,幾步之後,猛地頓足,輕聲道“水娃,這些年辛苦你了,謝謝你。”

    說完便走了。

    留下韓濟源獨自一人,久久不曾回神。

    年幼時候,因為自己名字濟源二字都帶水,所以朝雲一直喊自個兒水娃。

    這兩個字,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聽見過了。

    這位勝神洲年輕魁首傻笑不停,隨手祭出長劍,一道劍光劃過,他要為朝雲護道。

    碎丹又結丹,對別人來說,可能是極其損傷大道的做法兒,可對朝雲來說,雖是不容易,可一旦結成劍丹,順勢可直破元嬰境界。

    ……

    綠衣湖,有名無實的湖主蕎芸消失不見已經大半個月,居然才被發現。與此同時,財庫一脈,那薑璐父女,也不見了,還有綠衣湖半數家底兒,都不見了。

    修士山頭兒一般都是境界最高者與掌管財物的財庫分管家底兒,結果薑璐父女,連同一半財產,都丟了。

    有一位修士出了綠衣湖之後,自個兒跑去了金陵城,剩餘兩位,南下至舊越國,如今的秦國領土,一路向東,然後順著大運河逆流而上,過江水之後往左,又順著霧江逆流而上,今日到了清漓山,沒到梨茶鎮,是在寸錦峰正南方登陸,喬恒與溪盉,欒溪,以及不見人的迦米爾,跟著迦米爾的柴黃,都開此迎接。

    喬恒抱拳道“蕎芸道友與薑仙子可都別見笑,我們清漓山,加上沒來的,也攏共沒幾個人。”

    蕎芸笑道“還要多謝喬先生的聲東擊西,若不然我們哪兒能平安至此。”

    薑璐笑了笑,取出一枚乾坤玉,“這是綠衣湖半數財物了,交給喬先生了。”

    喬恒將乾坤玉推回去,反而自己遞給了薑璐另外一枚。

    “我們山上,可就薑仙子一個會管錢的。”

    帶著二人往前走,喬恒說道“薑璐仙子要委屈一下,暫時居住主峰,我們草設財庫,也暫時放在主峰,等山主回來,再做安排。”

    然後與蕎芸說道“日後清漓山之事,還望蕎芸道友多加勞累了。委屈二位暫居清漓山,待山主歸來,定會再行安排。”

    哪知道蕎芸壓根兒沒聽,隻是看著欒溪。

    欒溪笑道“蕎姨放心,朝雲要破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