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自詡人間客,何故叩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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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要他渡,他也渡不了。

    姬秊緩步走來,眯眼冷笑道“大師說完了?我可以過來了嗎?”

    然後摸了摸腰間柴刀,淡然道“大師可以走了嗎?好狗不擋道兒,我們是開門做生意的。”

    也不知姬秊哪兒學來的嘴皮子,越來越溜索。

    結果那和尚隻是笑著說“年道友,犬吠不咬人。”

    不得不說,這和尚也是嘴皮子不錯。

    劉清輕聲笑道“我師傅拆了一次靈山,是不是要我以後也拆一次?”

    和尚還是問道“劉公子打算如何自渡?”

    如此執拗,劉清也沒法子,總不能在這兒打起來。

    劉清便笑著說道“渡人,便是自渡。”

    和尚雙手合十,笑道“貧僧靜待劉公子前來做客。”

    頓了頓,和尚又說道“多謝劉公子幫著路癡穩固道心。”

    說完之後,不過一抹金光,和尚便消失不見。

    劉清滿腦子疑惑,心說自個兒怎麽就幫著路癡和尚穩固道心了?

    開門做生意緊要。

    某人現在兜裏就剩下十枚泉兒,幾乎是窮的啷當響。

    百隻玉瓶,分別裝著三種丹藥,一種是逐淤丹,其實就是通經活絡之用,於修行武道的益處大一些。第二種,數量少一些,隻有三十瓶,是那青棠丹,變相選用青棠酒配方製成,有那穩固心境作用,卻是比不上青棠酒有用的。第三種數量最少,十瓶而已,是學自張木流所傳的丹方,名字叫的極大,叫太虛丹,就是有機會讓人神遊太虛,升華心境。

    售價嘛!逐淤丹十枚貝化,青棠丹三枚布幣,太虛丹則是一枚泉兒。

    方才有幾個人逛到這兒,一瞧,嚇了一大跳,說讓劉清幹脆去搶錢算了。

    事實證明,生意還是不好做的。

    擺攤兒直到十月份,就這些符籙丹藥,堪堪賣出去一半兒,太虛丹更是一枚都沒賣。

    不過還算可以,略有賺頭。

    離去之時,劉清又去那水神廟上了一柱香,然後打算坐船離開,出了聚寶湖,直去北邊兒冰原。

    今日又是大雪,湖上霧氣騰騰,唯有一個頭戴鬥笠的老舟子在此撐船。

    劉清笑道“人不渡我,前輩渡我?”

    老舟子搖了搖頭,笑道“世上哪兒有人渡我?皆是我自渡。”

    劉清哈哈一笑,覺得兩柱香上的太劃算了。

    也不知怎的,劉清取出那套刻刀,又取出一枚價值不菲的玉石,以劍氣削砍成方方正正,然後開始篆字。

    不多世間,便刻好一方印章,遞給了老舟子。

    老舟子笑問道“這是什麽?”

    劉清則輕聲道“算是敬香到底了。”

    年輕人看向娃娃臉青年,招了招手,兩人各自踏虛而行,繼續北上。

    老舟子則拿著那方印章,搖頭一笑。

    那方印章,四個古篆字,“棲遲衡茅”。

    老舟子自言自語道“年輕人會的可真多。”

    說完便搖頭返回聚寶湖,等那下一位渡人自渡者。

    ……

    十月末,冰原之上一處小島,本該是冰天雪地,卻十分讓人意外的,有那約莫方圓五裏的草木鬱蔥。

    背劍的年輕人緩步至此,沒想到事到臨頭,居然有些局促。

    前方島嶼,生機盎然,決不是什麽幻象。

    娃娃臉青年走上前,輕聲道“主公,放心上前。”

    劉清點點頭,一步跨出,穿過一陣漣漪,到了個荒野山村一般的地方,絕不隻是方圓幾裏,不過卻隻遠遠看到個小院兒,幾間茅屋,炊煙嫋嫋。

    往前走去,一條小溪,水潺潺,過溪水處是個削平的大木,一木橫在溪水之上,瞧著倒是十分別致。

    過了溪水,一條由小石塊兒鋪作的石板路,蜿蜒曲折,就直通往那小院兒。

    猛地轉頭,劉清瞧見一個打著赤腳,褲腿卷的老高的男子,拎著兩條魚從溪水下遊走來。

    劉清不知怎的,就呆立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看著那男子。

    那男子笑容和煦,走上前來,拍了拍劉清肩頭,輕聲道“愛吃魚嗎?你運氣不錯,今個兒正好逮到兩隻。走,去讓你娘給你露一手。”

    說著湊去劉清耳邊,極小聲道“吃著怎麽樣,心裏曉得就行,千萬別說出來啊!”

    劉清這才緩過神,咧嘴一笑,十分自然的開口喊了一句爹,然後說道“這麽多年,你們就一直待在這兒嗎?”

    男子拍了拍劉清,走在前邊,輕聲道“也不是  ,就是出去之後太煩躁了,所以不喜歡出去。不過你上次破境的時候,我出去了一次,砍了幾頭外邊兒來的家夥,結果這幫讀書人給我好一通說,嚇得我差點兒又去砍白鹿洞了。”

    劉清笑了笑,總算知道自個兒這暴脾氣,哪兒來的了。

    走到門口便瞧見院子裏一張樹根當做基座,石板做桌麵的桌子,桌上已經擺滿了吃食。

    有個女子背朝著劉景舟與劉清,喊道“你倆先坐著吃,我去燒魚。”

    劉清沒忍住就喊道“娘,還是先吃吧,晚些再燒魚。”

    女子一轉身,劉清當即愣住了。

    此前不知想過多少次與娘親見麵的場景,隻是沒想到會是這樣。

    何雅茹咧嘴一笑,笑問道“是不是嚇了一大跳?你不是應該看過我跟你小姨在一起的畫麵嗎?哦對,在那裏麵,你看到的麵孔,過了就會忘的。你小姨與我,算是雙生姐妹,我是姐姐她是妹妹,因為我早半步,我倆長得一模一樣。”

    劉清點了點頭,替小姨傳了那句話“娘,小姨讓我轉告你,小黑豆找了小紅豆很久。”

    初次見麵,卻沒來由就有一種親近感覺,沒法子,血脈相連,就是如此。

    飯桌上,劉清吃的極其賣力,其實並不好吃,可這還是第一次吃娘親的飯菜。桌上大半都被劉清一個人吃完了,劉景舟與何雅茹,就笑嗬嗬瞧著自家兒子。

    沒有誰家父母回嫌棄子女能吃的,若是胖了,那是富態,要是瘦了,當爹娘的心裏才鬧騰呢。

    劉清捂著獨自,笑問道“爹,娘,現在可以跟我說說了吧?先從槐冬說起。”

    兩夫婦對視一眼,劉景舟笑道“還是先從你說起吧。你已經知道了,你生在天下渡,當年我跟你娘親殺穿了那座妖族渡口,之所以忽然折返,是曉得了一件事。”

    劉清投去疑惑眼神,劉景舟便接著說道“你娘是古天廷神靈,最早一批的古神,隻不過你娘親有人性在先,所以一直躲著你小姨。你娘親一覺睡去萬萬年,還是我當年到冰原斬殺異魔,在一處冰窟見到之後,你娘親才蘇醒過來的。我們很早就知道一件事,就是萬年前,天地之間剩餘古神的出路,以及那些個神獸的出路,都在你師傅身上,所以便幫了你師傅一把你娘親獨身到菏澤,手提花籃鎮菏澤我是去了震澤。後來,你師傅登天去後,我們這些個守大澤之人,才得以從石像變回人身。隻不過,你爺爺始終不願認你娘親這個兒媳婦,我便以尋路人的身份,帶著你娘親出了三界,到了那方化外天下。見識了一番,然後才去天下渡的。”

    頓了頓,劉景舟取出一枚牌子,刻著龍師。

    “你現在知道了,為何趙長生選你做那伏龍,因為天下渡春夏秋冬中五官,是我親手創立。當年中官黃龍背叛人族,逃去妖族之後,我心灰意冷,便帶著你娘親回了宋國,那時還是宋國,如今是秦國。可惜你爺爺還是不接受你娘親,沒法子,我隻能帶著你娘親周遊天下,於四十年前重返天下渡,卻是隻有趙長生曉得我們的真實身份。”

    劉清疑惑道“那為何殺穿妖族之後,猛地離開天下渡,是因為我要出生嗎?”

    何雅茹端來幾杯熱茶,歎氣道“你爹啊!當時可喜歡那個中官了,覺得以後那個中官是能接任趙長生的,可他偏偏叛出人族,去了妖族那邊。”

    劉景舟接著說道“殺去那座渡口之後,我遇到了那個小子,他告訴我一句話,我便掉頭回了天下渡,待你娘親生下你之後,我們便送你回了扶舟縣,然後隱居在此。”

    劉清苦笑道“我可能猜到他告訴爹娘什麽了,那個夜橋,估計也是差不多原因吧。”

    何雅茹走過來,雙手搭住劉清肩頭,輕聲道“何止那艘小船,很多人是這麽想的,不過我跟你爹,還是相信你自個兒的選擇。”

    劉清唯有苦笑,無非就是說自個兒若是在天下渡,極可能會成長為那勞什子天帝。

    古時天廷,就有天地春夏秋冬,六部。

    人間之六部,自此而來。

    劉清是打算把藏在心底的問題一股腦問清楚。

    “那槐冬呢?”

    何雅茹正色道“槐冬是你的妹妹,是我跟你爹的女兒。”

    既然如此,劉清便不再發問。

    “爹娘著急走?”

    劉景舟笑道“等了你好幾年,現在見著你,我們便南下贍部洲去提親,瀟瀟那丫頭很不錯,我很喜歡。而且,遠古三司,是時候聚在一起了。”

    說著按著劉清,劉景舟笑問道“你覺得江湖如何?”

    劉清笑道“前方無路,路在腳下,探路便是。”

    劉景舟滿意點頭,輕聲道“你已經是江湖人了。”

    劉清看向何雅茹,輕聲問道“娘,清微天之上,又是什麽?”

    何雅茹隻是輕聲道“如同你走出扶舟縣,有成州,走出成州,是秦國,走出秦國,是勝神洲,走出勝神洲,又是天下天外,清微天之外,自然還有旁的東西。不過那個得你自個兒去瞧,娘親隻能告訴你,放心破境就是了。”

    劉清說道“那麻煩娘親將那天眼給我摘了吧,老頂著這麽個玩意兒,我覺得不太好。”

    結果何雅茹笑著搖了搖頭,眉心赫然也出現一隻豎眼,卻與劉清的那隻眸子不同,何雅茹的豎眼,通體烏黑,而劉清是陣陣金光。

    一旁的劉景舟笑著搖頭,輕聲道“本就是你身上長的,著什麽急取掉啊?取掉作甚?”

    說著抬手拍向劉清腦門兒,然後說道“傳你些東西,細細體會。尋路人的擔子就交給你了,我這個老尋路人,也得去尋路了。”

    何雅茹猛地抱住劉清,低聲道“兒子,對不起,剛剛見麵,又要分開了。我練了好些年廚藝,結果還是不好吃,下次見麵,娘親一定廚藝見長。”

    劉清咧嘴笑道“娘親,沒事兒,下次我動手做飯就行了。”

    婦人擦了擦眼淚,退後一步,取出一柄劍,笑問道“這柄劍當做聘禮夠不夠?離去之前,我們肯定要去見見親家的。”

    劉清瞪大了眼珠子,問道“九天劍?怎麽在娘親這裏?”

    劉景舟無奈道“當年啊!你小姨差點兒拎著劍去砍玄女了,你娘親攔也攔不住,便隻能把你小姨的劍與玄女的劍,一起一不小心,拋向人間。”

    何雅茹接著說道“反正瀟瀟身懷玄女劍術,用這九天劍,最好了。”

    一家三口,坐在那個獨木橋上,談笑沒完,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劉景舟忽然起身,看向劉清,輕聲道“你放心破境,我們得走了。但是走之前,我想問你個問題,無需給我答案。”

    劉清趕忙站起來,沉聲道“請爹發問便可。”

    劉景舟沉聲道“若有朝一日,真如同那些人預想,你要如何?”

    劉清當即答複“不會,我乃真人也。”

    劉景舟哈哈大笑,點了點頭之後便瞬身離去。

    何雅茹則是輕聲道“孩子,辛苦了。”

    說完也身形消失不見。

    偌大山林,隻餘一道白衣身影。

    劉清將青白解下,劍尖落在水裏,靠在獨木橋。自己盤膝而坐,心神墜入人身山河。

    一縷心神幻化成為人身,未曾背劍,由打黃庭宮內走出。

    高懸劍氣長河之上與那做神泉上方的負笈與如雪,見主人到此,劃出兩道長線便到了劉清身旁,各在一側,要陪主人邁過天門。

    劉清深吸一口氣,沿著神橋往前走去,過橋之後,便是九階天梯,直通天門。而那天門,早已打開,不需要去叩開。

    一步邁入,天門那邊兒,有人聲如洪鍾,問道“可有問?”

    劉清不語,又上一階。

    那人又問“自詡人間客,何故叩天門?”

    劉清不語,連上六階,唯獨剩下一道台階,劉清這才駐足。

    那道聲音再次傳來,“何故叩天門?”

    劉清深吸一口氣,以那九式拳法,隨意打出。

    纏風、跌架、星秋、開山、靠山、、八極、大莽!

    最後一拳,雖名為大莽,可那道白衣卻偏偏打出一拳隻三分力,收回七分力,第次九式打出,大莽無力,收回十成力。

    第三拳,結結實實轟在那明明沒有任何東西的虛空,結果卻是眼前有如琉璃玉碎,生出諸多裂紋,緊接著更是直接碎裂一地,如同冰層碎裂,又被烈日曬化。

    劉清終於開口,說出自打練拳煉氣以來,最狂妄的一句話。

    “人間大道皆通天。人間有難,我劍落人間,天門攔我,我拳開天門。擋我者死!”

    當年霧溪之畔,劉清曾答李乘舟一句“意氣正銳。”

    人間已非少年,可劉清想要告訴這天上人間。

    已非少年,意氣更銳!

    邁開步子,左側負笈右側如雪。

    年輕人沉聲道“隨我登天!”

    冰原之上,一對夫婦嘖嘖不已,劉景舟更是大笑道“這小子終於曉得個狂字怎麽寫了。”

    何雅茹則是看著姬秊,後者瑟瑟發抖。

    此刻姬秊心中在想,我會怕她?對的,就是怕,如何能不怕?

    有些秘辛旁人不曉得,他姬秊還能不曉得?老主人走遍幾界,才了解到了一個真相。

    劍神為何是劍神?

    因為有人讓路。

    何雅茹忽然咧嘴一笑,輕聲道“別怕,我兒子待你如好友,那你就是我的後輩。”

    姬秊還是忍不住問道“大戰之時,瞄了天庭一眼的,是您?”

    何雅茹微微一笑,搖頭道“我早非古神了。”

    古神殺力如何,當然要看人性如何。如今的何雅茹,幾乎是個人。

    劉景舟取出一柄劍,歎氣道“這小子又要惹來好些人,我們便為兒子護道最後一程吧。”

    說罷便牽起何雅茹,飛身天際。

    姬秊擦了一把汗水,喃喃道“我看哪個不長眼的會來。”

    有如前兩次,先是四大部洲各起一股子壯闊光柱,然後是九洲共起那大運,待天下氣運聚集之後,就是那天外氣運了。

    姬秊小聲嘀咕,“這我真攔不住。”

    ……

    封嶽山上,一個剛剛返回的女子,回眸一笑,笑的極其燦爛。

    “臭小子,我嚇唬你而已,別當真啊!”

    有個遊曆天下,此刻到了青鸞洲的和尚,抬頭看向那幾股子往北地去的氣運,又瞧瞧自個兒才是個初入分神的境界,無奈道“啊彌了個陀佛,這狗日的又破境了?也好,重返小濁天吧。”

    同是青鸞洲,素芩山上,樊雪抬頭看向天幕,摸了摸身旁一隻碩大蛟龍,笑著說道“那咱們也去破境?”

    勝神洲南山,王致明原本盤坐在一處山巔,瞧見天幕異像,默默翻開了半本《書》

    清漓山上,喬恒扭了扭頭,笑道“山主終於超過我了。”

    偷偷跑去蜀地的溪盉,正吃著火鍋兒,見外邊熱鬧的緊,飛快跑出去,然後咧嘴一笑,輕聲道“肯定是我師傅,沒跑了。”

    有個二世祖回了一趟家,整天就曉得喝酒,結果把紫珠樂壞了,有人試藥了。柴黃這家夥自打回鄉,先是自暴自棄,又是拚命修煉,結果好真給他修成了分神巔峰。隻是他忽然想到,迦米爾不喜歡他,可他喜歡迦米爾啊!於是這家夥二話不說便包了一艘船,往天下渡。

    沒錯,是包了一條船。

    今個兒正好到了贍部洲南部,結果瞧見天幕那異像。

    柴黃無奈道“他娘的畜牲啊!”

    天下渡東線戰場,有個喜歡用雙刀的女子,這些年來愈加清瘦。

    原本兩方大戰之處,卻因為那些異像,各自略微停頓。

    隻不過龍丘桃溪瞬間收回心神,拖著傷,幾刀砍死了個分神妖族。

    重返天下渡在即。

    又是天下天外,同看一人破境。

    那處島嶼早已消失不見,就剩下無盡冰原,一道白衣身影懸空一丈,已經在風雪之中,懸坐半年了。

    遠處的姬秊,自然是默默守護主人。

    其實姬秊真的不大理解,到底是一場怎樣的破境?引來如此異像,那兩位各自斬殺數個外邊的存在,居然還要勞煩白鹿洞出手。

    兩個月前,有個讀書人來了這兒,老遠瞧了瞧劉清,然後與姬秊閑談了幾句。

    結果姬秊也隻是記住了那句,“人間大有江湖人在!”

    半年時間,來了不少人,都被姬秊驅趕離去,可是到現在,劉清還是沒有醒來。

    姬秊無奈灌了一口酒,心說再怪的事兒,放在主公身上,那也見怪不怪了。

    就在此時,姬秊一把甩掉酒壺,揮手布出一道籠罩方圓千裏的屏障。

    禁製剛剛結成,由打那一襲白衣便散發出一種類似於神靈氣息,卻又與神靈氣息不一樣的氣勢,一道漣漪漫延千裏,禁製之內,這結成萬萬年之久的冰原,竟是裂出無數巨大紋路,每一條裂紋,都有幾裏深,一時之間,海水如同泉湧。

    劉清緩緩睜眼,一道白眼便到了姬秊身旁,伸手默念一句青白,又是一道青光飛來,自行落入劉清身後皮鞘。

    姬秊忍不住問道“主公,如何?”

    劉清笑了笑,輕聲道“天上風光絕好,但不比人間,有那千姿百態。”

    姬秊哈哈笑道“那是自然。”

    天門之後,便是天宮,頭上清微天,登臨之時,劉清不會再有任何疑惑。

    那些個話本小說,常有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之說,但我劉清再次破境,誰人敢攔?

    “走吧,去一趟山海宗。”

    說罷,一道白衣僅憑肉身力道,一步跳出去十餘裏。

    姬秊緊隨其後,滿臉笑意。

    (第二卷,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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