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世子(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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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服裝店出來,潘春花抱著袋子,人美得要冒泡了,劉綺麗看了眼手表,覺得時間也不早了,便決定下次再一起出來玩,今天就散了。

    逐月和楊老師點頭,四人在服裝店門口告別,就踏著餘暉,朝著三個方向散去。

    隻是等幾個人走遠,街道上的暗巷走出幾人,其中一個少年眼神陰冷,死死盯著逐月的背影道“那個女人,是不是上回在溜冰場指示人打我們的人?”

    “是她,林瘋子就是聽她的話對我們動手,她化成灰我也認得。”少年旁邊的一個小弟咬牙,狠狠呸了一口。

    “大彪哥,咱們躲著她幹什麽,她還敢出現在這條街上,剛才咱怎麽不直接弄死她!”

    大彪冷笑一聲,他何嚐不想,自從上回在溜冰場被打,他就沒咽下過這口氣。

    他聽了強哥的話,去查那天對他們動手的那群人,這不差還好,一查嚇一跳,那天對麵帶頭的男人,居然是兩年前黑市上很有名的林舟,人送外號林瘋子。

    而這個外號,源於林舟打架的特色,總歸為五個字,不要命,要命,不要命是跟瘋狗一樣不要自己的命,要命,是下手招招毒辣,要別人的命。

    大彪在汶市也是有名的混子了,隻是被林舟這名號嚇了一下,但要說怕,那還真沒有,畢竟林舟這號人物在去年就突然沉寂了。

    所以這些天裏,大彪可沒閑著,他堵著暗巷想敲林舟和他那幾個朋友的悶棍,隻是沒想到這是一群紮手的刺頭,他們的悶棍沒敲成,反而還被人家抓到吊打了幾次。

    越是去想,他是越憤怒,大彪心裏冷笑,你說老天這不是給他抱不平嗎,他拿林舟沒辦法,今兒卻讓他遇著了指示林舟的臭娘們。

    一個林舟是打架太狠,他下不了手,但一個柔柔弱弱的臭娘們他還整不死嗎?

    “不要急,大街上怎麽動手。”大彪鄙視了一下小弟沒腦子,隨即臉上浮現出狠辣“找人跟著她,隻要摸清楚了她住哪兒,有的是機會弄死她。”

    “說的對,不愧是大彪哥。”小弟笑嗬嗬的拍馬屁。

    “老子要把她打斷腿腳,扒光了扔到林舟麵前,老子要讓林舟知道得罪老子的下場!”大彪吐了口煙,把煙頭重重扔到地上。

    另一邊,潘春花心情極好,從街上離開,她難得花錢打了三輪車,沒一會就到自己家附近。

    隻是再往前頭就是鋼廠窩棚,那裏頭地勢低,常年積水,三輪說什麽和不願意進去。

    潘春花心裏堵了一下,隻好下車,和三輪講價半天,才給了五分錢把人打發走。

    從窩棚區入口進去,她踩著石頭,避開腳下的泥巴,在一間鐵皮屋子前頭停下。

    這就是她的家,一個鐵皮窩棚,一看到這種昏暗還漏雨的小屋,潘春花的好心情就消失殆盡,撇著嘴進了屋子。

    昏暗的屋子裏就點著一盞昏暗的吊燈,不足四十平的屋子擠著五口人,房子裏有隔板,隻寒酸的用簾子隔開幾個房間,不過現在是拉開的,露出最裏麵木板搭起來的四張床。

    四張床裏,除了潘春花的那張床還看得過去,其餘三張都是髒兮兮的,有一種破舊又常年沒清洗的邋遢感,連被子也泛著油光。

    而屋子的最中間,放著個缺了角的折疊桌,旁邊還堆著一堆雜物,看得讓人心煩,桌子邊上,四個人正坐在馬紮上,圍坐成一圈吃飯。

    屋子裏沒有窗戶,不通風,在六月頭就悶熱極了,潘春花反手把門敞開,嘀咕道“白天就把門打開,屋子裏一股子味兒。”

    “三丫回來啦。”見潘春花回來,潘母敷衍的喊了一聲,沒有起身。

    潘春花撇嘴,把手上的袋子小心放在床上,人往旁邊低矮堆著的鍋裏瞅。

    “沒留你飯,都吃完了。”旁邊年紀大的潘父搖頭,隻說了一句話,人就跟著咳嗽好幾聲,一副身體極差的樣子。

    “媽,我還沒吃飯呢!”潘春花不高興。

    潘母皺眉,拿筷子敲了敲碗“你看外頭天都快黑了,誰知道你沒吃飯就回來了。”

    旁邊身體不好的潘父咳嗽“你跟著你嫂子出去玩,就不知道讓她請你吃飯,她家那麽有錢,肯定讓你吃香的喝辣的,你居然空著肚子回來,是不是傻?”

    “我哥還沒和她結婚,這嫂子八字還沒一撇,人家是大小姐,可不稀罕討好我這小姑子。”潘春花很不高興,把視線往床上看。

    床上正躺著一個人,他閉著眼,兩手枕在腦後,似乎是睡著了,但他的腳卻吊兒郎當的抖著,告訴著別人他沒睡著,不是別人,正是中午識趣告別的潘建斌。

    潘建斌睜眼,看了眼滿臉打算的爹媽,慢悠悠道“你們老這麽著急幹什麽,聽說過溫水煮青蛙嗎,劉綺麗這女人又不是那種沒腦子的蠢女人,要是把人嚇跑,你兒子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我能不急嗎。”潘父從椅子上起身,咳嗽著往床邊走,一晃一晃間,暴露出他的殘腿。

    “你為了討好她,還給人家送手表,那手表多金貴,幾十塊錢夠我們家生活兩個月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潘建斌語氣還是不急不慢,但眼裏卻是勢在必得。

    “我打聽過了,劉綺麗是家裏的獨女,他爹能虧待她?隻要我把她娶到手,他們家的廠就是我的廠,到時候咱們還用在窩棚喂蚊子?手表這種東西,想買多少塊就買多少塊。”

    潘母被潘建斌說得眉開眼笑,湊到潘建斌身邊道“老大,咱們家可就全靠你了。”

    潘父也哼了一聲,卻是吃潘建斌這一套的,沒有再說什麽,坐在自己床上開始脫褲子和衣服睡覺。

    潘春花跺腳,急忙把簾子拉上道“爹,這屋裏不是隻住你一個,你不能注意點嗎?”

    “咋滴,老子睡覺還要避著人。”潘父絲毫不覺得尷尬的喊。

    潘春花氣惱,而這時旁邊兩個十幾歲的男孩竄到她的床邊,奪過潘春花剛扔到床上的袋子大喊“媽,二丫買新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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