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用完了早餐，回去把胡子刮幹淨，奶奶喜歡看著你臉上幹幹淨淨的，你那麽多兄弟當中，就你最像你爺爺了。”
    戰博默了默後，問道：“奶奶是因為我最像爺爺，所以最疼我，對我的管製最嚴嗎？”
    他敢說，其他弟弟要娶妻，奶奶不會管那麽多的，隻要弟弟娶的是女人就行，要是有人帶個男人回來，奶奶估計都會坦然接受。
    “奶奶最疼你不假，對你的管製嚴嗎？你以往想做什麽，奶奶管過你嗎？”
    戰博抿唇。
    老夫人歎了口氣，問他：“你就真的那麽愛慕若晴？”
    “愛，很愛！”
    “她哪一點值得你這樣付出？為了她，你連絕食的招兒都能用上，還為了她把奶奶都氣暈。”
    老夫人的語氣有點激動。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告訴自己不要激動。
    婆孫倆不能再這樣僵持下去。
    對誰都沒有好處。
    戰博餓壞了，老夫人會心疼。
    老夫人出事了，戰博也會愧疚。
    僵持下去，戰博一直不回公司，也會給對手機會。
    老夫人還記得戰博剛出事那會兒，明氏集團就聯合了不少人打壓戰氏。
    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老夫人說道：“奶奶也曾年輕過，也知道愛情是不講道理的，愛就愛了，有時候愛上一個人，都找不到原因。”
    戰博直視著奶奶，說道：“奶奶知道我反複做的一個夢吧。”
    老夫人嗯了一聲。
    婆孫倆感情好，戰博反複做那個夢，他沒有告訴父母，但奶奶，他是說了的。
    “該不會是你夢裏的那個女人就是慕若晴吧？”
    老夫人猜測地問著。
    “是她。”
    老夫人蹙眉，“怎麽會是她，你開始做這個夢的時候，奶奶都還沒有讓人去慕家提出聯姻呢，那會兒你連她是誰都不知道，更不用說見過麵了。”
    “所以我總是夢不到她的五官，直到若晴嫁進來，我才夢清楚她的五官。”
    “會不會是你喜歡上了她，自動把她的樣子代入夢裏？”
    戰博搖頭，“不是。”
    老夫人再次想起當初幫戰博求的姻緣簽，那解簽的大師告訴她，隻有讓戰博娶了慕若晴，戰博才能恢複如常，否則她這個孫子就一直是個殘疾的，也不會有後代。
    大師那句前世債今生還，老夫人至今還猶在耳邊回蕩。
    真要說還債，她也希望是慕若晴上輩子欠孫子的，而不是孫子欠慕若晴的。
    但以發生過的事情來看，似乎，是他孫子欠慕若晴的呢。
    她得找個時間再去那座廟裏，帶上戰博和慕若晴的生辰八字過去，讓那位大師批一個夫妻倆的命。
    她也想知道，孫子怎麽就欠了慕若晴的？
    這輩子要還債，把慕若晴寵上了天，還為了慕若晴做出很多破例的事。
    老夫人其實是不信鬼神之說的，也不相信什麽轉世輪回，她認為人死如燈滅，死了就死了，不可能有來生。
    但發生在孫子身上的事，確實是讓她無法用科學來解釋清楚。
    “奶奶，我愛若晴，一顆心都給了她，沒有了她，我的心就被掏空了，我的世界也會變得黑暗。”
    戰博真誠地道歉，“奶奶，最近一段時間也是孫兒不孝，很少陪伴奶奶，我保證，以後每個周末，我和若晴會陪著奶奶出門散散心的。”
    “奶奶認可了若晴，你沒有失去孫兒，反而還會多了一個孫媳婦孝順你。”
    老夫人靜靜地看著他。
    聽他說完，她嗬嗬地笑了兩聲，說道：“慕若晴自從進了我們家的門，什麽時候有空過？她連你都很少時間陪伴，更不要說陪我和你媽了。沒有相處，不了解，如何能認可？”
    頓了頓，她又說道：“有一點，我是承認的，慕若晴比以前強了很多，至少沒有再和慕若惜姐友妹恭的，慕若惜那個人野心大，知道她不是慕家的親生女兒開始，她就開始挖坑坑若晴的了。”
    “慕若惜的不甘心，我倒也能理解，畢竟被慕家當成接班人培養了二十幾年，眼看就要繼承豐厚的家產了，半路殺出個慕若晴來，她豈肯甘心。當然，奶奶不會站在她那一邊，人都有私心的，慕景瑞夫妻倆想培養親生女兒繼承家業也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事。”
    戰博替愛妻說話：“若晴周末是有不用上班的，她周末幾乎都是用來陪我了，是我占據了她的時間，導致她沒有時間在奶奶和我爸媽麵前盡孝，都是我的錯，奶奶別怪她。”
    老夫人瞪他：“我就說她兩句，你就急吼吼地護上了。”
    “我跟她說過，既然娶了她，就會護著她一生一世，除非她背叛我，她不背叛我，我們倆就是不離不棄。我還曾跟她說過，天塌下來，我都幫她撐著，但我失信了，那天，我沒有辦法幫她撐著那片天，終究是砸到了她。”
    戰博後半句既帶著愧疚，亦有著心疼。
    “你這是怪奶奶了？”
    “奶奶跟我換位思考，你如果是我，你會不會怨怪？”
    老夫人一噎。
    婆孫倆看著彼此，都沉默。
    直到大廚房那邊送來了婆孫倆的早餐。
    戰博的那份早餐被改成清淡的。
    因為他昨天一整天都不吃不喝，廚房那邊怕他餓了一整天，吃得太好會傷腸胃。
    “奶奶，餓了吧，咱們用早餐，吃飽了，我陪奶奶散散步，消消食。”
    老夫人看了一眼他的那份早餐，沒有說什麽。
    大廚房那邊有專門的營養師當班的，會根據各房各主人的身體狀況進行調整膳食。
    “你腿還沒有完全康複，就不用陪奶奶散步了。等你完全康複後，再陪奶奶逛逛吧，奶奶想去逛逛街，好多年沒有去逛過街了。”
    她年紀大了，兒孫們都不想讓她出門，頂多就是讓她在家裏附近走走。
    戰博笑了笑，“好。”
    看著他的笑容，老夫人感歎一句：“阿博，怨不得外麵那麽多女孩子愛慕你，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戰博：“……我並不想當那朵爛桃花招蜂引蝶。”
    他有若晴就夠了。
    老夫人撲哧地笑，“還真把自己當成爛桃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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