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六章 你就是下一個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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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言的動作很輕,盡量不發聲息。
雖然巡夜的人不怎麽認真,是在應付工作,但人數是有不少的,基本上是哪裏都有。而且那個叫雷納多的發情小子,不時的也會過來偷窺。
被人發現就是大麻煩,整不好他就得在西西裏流竄了,那比現在這般境遇可慘多了。本來就挺沒牌麵,如果可以,他不想更沒牌麵,有損他王某人保持多年的大哥形象,他不喜歡。
悄悄的貼著牆,繞過瑪蓮娜家的院子,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王言警惕的繞到臨著海邊公路的那一麵,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那個爬牆的身影。
想什麽來什麽,那身影王言拿腳丫子想都知道該是那發情的小子。當即抱著膀躲在暗處,看著那小子跟那鼓搗著扣縫隙以窺視他的夢中情人。過了好一陣,雷納多換了幾個地方都沒有如願找到漏洞,氣急之下,一個不注意就從二樓掉了下來。隨即緩了半天,一瘸一拐失魂落魄的離開,回家。他還奇怪呢,前兩天他還看了,怎麽現在就不好使了?瑪蓮娜也不會修啊,這可都是男人的活?
看著那小子離開的身影,王言搖了搖頭,二樓外能供立足的就那麽幾個地方,好堵的很。等晚上回來的時候,再把院子裏那棵樹伸展到牆上的枝椏給砍了就妥,隻是世上多了一個想女人想的抓心撓肝,想偷窺還瞧不著的發情男孩而已……
一路沿著建築疾走,遇到養狗的就繞一繞,遇到巡夜的就躲一躲,直向鎮子而去。
其實瑪蓮娜住的地方離鎮子並不遠,正常走路也就是三四十分鍾而已,瑪蓮娜說的那麽長時間也隻是想穩住他,好脫身想辦法,就是欺負他不認路。吃飯的時候他是有看地圖的,眼見著他皺眉看錫拉庫薩周邊的情況,好到要嚇死。當然他並沒有聲張,就那麽地了,實在是瑪蓮娜禁不住嚇。
盡管繞了不少路,還躲躲藏藏耽誤許多時間,但他速度並不慢,小跑著隻用了二十多分鍾就到了鎮子外的建築群。
隨著現代武器的發展,禁不住狂轟亂炸,堅城已失去其主要作用,成了曆史、文明、文化的載體。再加上人口的增加,理所當然的,城鎮開始外擴,現在王言的所在即是如此。
鎮子裏和鎮子外的治安肯定是兩個級別,畢竟有錢有勢的大人物不是住在鎮子裏,就是在城外的堡壘中有自己手下。像這鎮外的地方,巡夜人員確實比鄉下密,但也就那麽回事。
根據瑪蓮娜所說的路線,王言七拐八繞的找到了一間店鋪,酒館的牌子就在門口立著。因為巡夜不讓開燈的原因,外麵是看不出什麽的。但是隻要靠近,就能聽到裏麵烏央烏央的喧囂,不用想,裏麵一定是烏煙瘴氣。
是用板子在裏麵遮住了光亮,算是給了治安官麵子。用這裏的話來說,大家都是朋友,有著深厚的友誼。
王言沒有亂動,裏麵那麽多人他不可能全都弄死,而且裏麵還不排除有好酒的普通人偷偷摸摸的過來。不是容易暴露,是百分百暴露,明天這裏的憲兵警察什麽的就得開始刮他。
黑手黨能根深蒂固的紮根在西西裏,靠的是信譽,統治基礎是西西裏流傳數百年的緘默法則。所以普通人是惹不起流氓,但流氓不會無緣無故的欺負普通人,相反人家上門喝酒他們很歡迎,還會給予幫助讓他走在街上沒有顧慮,沒什麽比賺錢和友誼更重要。
當然表麵說的漂亮,做的也漂亮,背後不過是流氓頭子和當地治安官的沆瀣一氣,是由上到下的利益共同。
繞了一圈,找到小巷中的後門,翻到了其後那一幢房子的院中,尋摸了一塊還算平整的石板,也不管髒不髒的就坐了下來。
既然光都擋了,那麽走後門的麵子也該給到。盡管所有人都知道流氓頭子和治安官以及鎮上的許多大人物有著深厚友誼,但麵子功夫也是要做到的。所以他在這邊耐心等就好,不急。
在瑪蓮娜家出發時是九點半,到這地方是十點左右,王言沒有手表,閉眼盤腿坐在那裏一邊聽著周圍的動靜,一邊默默計數時間。
這期間陸陸續續的有人在後門出來,多數都是明天要幹活做工的普通酒鬼,一直到了十二點多,大股的人才從裏麵出來。是三五成群,說說笑笑,很狂。這個逼樣王言太熟悉了,果然流氓都一個樣。應該說人都是一個樣,裝比得瑟的毛病都有,尤其一群流氓,靠著自以為的三分血勇,橫行無忌。
大晚上的,這裏姑且算是商業區沒錯,但總也有人居住的,這些醉醺醺的小流氓可不管那個,肆無忌憚的撒著酒瘋。嘰裏咕嚕的說著怪話,不時放聲大笑,上帝老大他老二,好威啊。
又過了一會兒,差不多快到一點,酒館的後門已許久沒有人走出。黑夜中,王言睜開深邃的、吞噬黑暗的眼,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左右晃了晃脖子,舒展了一下筋骨,而後蹬牆翻出院子,看著麵前的破舊後門,自空間中取出含鋒挽了個刀花。
上前推拉一下,沒有鎖,直接推開,王言信步走了進去。
內中空間並不很大,黃色的燈光映著繚繞的未散的煙霧,味道不是很好聞。有兩個人正勤勞的收拾著屋中狼藉,角落的一張桌子上圍坐四個健壯大漢,有喝酒的,有抽煙的,也有口中叼煙歪頭數著錢的。
見王言進來,屋內六人的目光齊齊看過來,一個擦桌子的人說道:“抱歉,先生,我們已經打烊了,請……”
王言微笑著舉刀,讓其咽下了禮貌的話,而後回身關別上了酒館的後門,再轉回頭時,桌上的四人已經站了起來,其中兩個人甚至還抱著短筒的獵槍,兩個打掃的馬仔也拿出了別在背後的尖刀,看傻比似的盯著王某人。
剛才所見叼著煙數錢的那個人扔掉口中的煙頭,用腳碾滅,微笑著向王言走來:“讓我看看是哪裏來的壞小子,竟然跑到我這裏撒野。”
之前王言是一直壓著帽簷稍稍低頭的,現在他抬起頭來,六人看清了王言的臉。
見到不同自己的模樣、膚色後,那人愣了一下,回頭跟其他幾人對視了一眼,突的,六人放聲大笑,似是見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
過了一會兒之後,那人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我發誓,這是我今年見過最大的笑話。”
“是的,沒錯,最好笑的笑話。”
“一個黃皮猴子,竟然敢到我們這裏來?”
……
“看看吧,他拿的是什麽?還挺好看的。”
領頭的聽到這話,看了眼王言手中的刀,眼睛一亮,憑直覺,這刀很值錢,看小醜一樣的看著王言:“喂,小子,說吧,你想做什麽?”
王言同樣微笑的看著麵前的大漢,猛然間一腳踹出,盡管沒用全力也將這比他壯了一圈的家夥踹的雙腳離地一瞬而後蹬蹬蹬連退數步,撞到了吧台上癱倒在地。而後收腿蹬地,輾轉了一下避開彈道,向著後邊舉槍對著他的兩人衝去。
電光火石間,兩人臉上的笑還沒隱去呢,大哥就被踹飛了,接著就見那東方人提著刀快速接近,想要開槍射擊,但還不等他們調整槍口,隻瞬間感覺手腕處一疼,接著就是一陣暈眩。時間變的很慢,恍惚中他們看到了自己的身體,肩膀上的位置空空,也看到了在空中慢慢落地的,持著搶的斷手……
飛速解決兩人,借著身體落地的衝勢,腰腹發力擰身發力一記鐵山靠將身材的那人靠到牆上癱倒在地。隨後避開身旁兩具噴湧鮮血的無頭身體,持刀身側,淡淡的看著那兩個手握尖刀,顫抖著後退的小弟。
直到這時,兩具無頭屍體才一前一後的噗通倒地,鮮血不再噴濺,而是汩汩湧出,片刻間就是一地血紅。
王言跳腳避開滿地的鮮血,刀尖劃地摩擦,一步一步的像兩人走去。
終於,兩人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將刀遠遠扔到一邊,無力的跪坐在他們造出的水跡上求饒。就恐怕王言聽不懂,著急害怕中還知道連說帶比劃。
聽著他們求饒的話,王言隻當沒聽見,到了二人身邊一刀梟首其中一人,感受到噴在臉上的滾燙,另一人嚇的是一陣大喊大叫,同時還伴隨著臭味飄出,拉了。王言嫌棄的一腳給他踹倒,不讓這小子再叫喚。
他一開始就聽這些人嘲笑他,辱罵他,沒有第一時間動手也隻是分辨哪一個可以留下而已。現在局麵以定,剩下一個領頭的,一個小弟,一個小小弟,和諧多了。
盡管已經很小心,但他的身上還是難免的沾了噴濺的血跡。主要原因在於,含鋒太過鋒利,他還沒有適應。再加上已經許多年沒砍過頭了,有些生疏,一時沒有控製好。不過這係統出品,確是精品。他本打算找快步擦擦刀的,結果低頭一看,刀身上的血全部都成滴狀,於刀尖滴落,幹淨的很。
揮刀甩了兩下,確認上麵沒有殘留的血跡,又扯了快桌布抹了一下,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隨手將刀仍在吧台上,在貨架上拿了一瓶蘇格蘭威士忌,找出杯子倒了一半,而後喝了一小口感受了一下其品質,重新拿起刀在遠離血跡的桌旁坐下:“三位,不要再裝死了,到這邊來。”
聽見這話,遠處靠牆的那個,挨著吧台的頭領,屎尿齊出的小小弟,三人是趕緊的連滾帶爬的拖著血印,排排跪在王言麵前。
這可不是王言侮辱他們三個,實在是他們站不起來,嚇破膽了。是流氓,是混黑道沒錯,他們也是為別人行過刑的,但不是勒死就是崩死,很少有人會下這麽狠的手,太恐怖。而麵前的人眼都不眨就砍了三個頭,沒有人可以坦然麵對這樣一個惡魔。
王言拿刀在三人麵前挨個的比量一遍,這才開口說話:“我該怎麽稱呼你們呢?”
“先生,我叫萊奧·科雷亞。”領頭的低垂著腦袋盯著惡魔的腳麵,不敢抬頭看。
“先生,我叫佐爾坦·吉爾斯。”這是一開始跟前者做一桌的壯漢。
隻剩最後一個小小弟:“先生,我叫馬格納斯·加拉格爾。”
王言的聲音淡淡響起:“好的,那麽萊奧、佐爾坦、馬格納斯,請你們告訴我,我是黃皮猴子麽?”
三人整齊的搖頭,顫顫巍巍的一頓馬屁輸出,什麽來自東方的紳士這個那個的,嘰裏咕嚕的一頓好舔。
滿意的點了點頭,王言道:“萊奧,你是這裏的頭領對嗎?”
萊奧趕緊的回話:“是的,先生,有什麽事您盡管吩咐,我們一定會為您做好。絕不讓您失望,我向上帝保證。”
“你的組織有多少人?你們做什麽生意?你們組織的首領是誰?”
“先生,我無意冒犯,隻是人數我也不清楚。我的手下有八人,佐爾坦就是其中之一,馬格納斯是跟那個人的。他們還有別的朋友,有時候也會跟我們一起做事。我們組織中跟我一樣的情況的有四個人,其他三人的實力比我要強不少。”
萊奧想活命,那是有什麽說什麽,力圖表現出存在價值:“我們是做一些走私酒水,這附近以及鎮子裏的兩家妓院,還有幾家規模不大的賭場是我們的,有時候我們幫助朋友解決問題收取一些報酬,差不多就是這樣。我的首領是,唐·麥丹尼爾。”
“唐·麥丹尼爾?”
萊奧以為麵前這人不懂,解釋說:“哦,抱歉先生,唐是尊稱,在西西裏就是家族首領的意思,他的全名叫艾德裏安·麥丹尼爾。”
明白了,他們就是幹的是傳統黑幫的活計,沒有涉及到製毒販毒中。說什麽幫助朋友,不是收保護費就是給貴族看土地。
“好的萊奧,抬頭看著我!”王言定定的看著萊奧的雙眼:“現在,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誠實的回答我。”
“是先生,我向上帝保證。”
“你想取代唐·麥丹尼爾麽?”
萊奧瞪大了眼看著王言,擺手說道:“先生,還有其他四個人……”
王言搖頭:“回答我,想還是不想。”
萊奧神色掙紮,在看到王言伸手摸刀之後,趕緊的點頭,順勢匍伏地上,親吻著王言的破鞋:“我想,我想,請您告訴我該怎麽做。我向上帝發誓,您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王言薅著萊奧的頭發,將他提起,在他腰間抽出一把左輪手槍,盯著他的眼睛:“很好,萊奧,我喜歡你的回答。你應該慶幸,沒有拔出這把槍。現在,我需要一些錢應急,你們願意幫助我嗎,我的朋友?”
說話間,輕輕的拍了拍萊奧的臉,將他放開,示意他們趕緊的行動。
三人起身,忙忙活活的掏出皮質的錢包放在王言手邊的桌子上,而後萊奧小跑著到了開始時他們坐的桌子那裏將錢都拿了過來,途中踩在滿地的血上還摔了個狠的。
王言將錢都點明白,票子一張一張的放在錢包中,硬幣碼清楚放進去。現在的錢包當然不是後來的式樣,畢竟銀行卡都沒有,怎麽可能一樣。就是有一個裝紙鈔的槽,一個拉鏈裝硬幣的槽而已。
這些錢有四百多裏拉,按照現在意他利人均月工資三百裏拉的情況,不算富豪,差不多是普通人賺兩個月的錢。這是搜刮了三人以及今天酒館的營業額,所有的錢。
將錢包收好放在褲兜裏,王言滿意笑道:“這錢算我跟你們借的,以後會還給你們。佐爾坦,找個袋子給我裝一些酒。”
眼看著佐爾坦飛快的找到布袋,貨櫃上的酒一頓塞,快速的將慢慢一袋子酒放在桌子上。王言在這裏太壓抑了,他們都不敢大喘氣,現在看這意思是要走了,可不是盼著早點滾蛋麽。
王言沒有在意,看著麵前老老實實站著的三人,淡淡的說道:“萊奧,明天白天你要查清楚其他三個跟你一樣的人在哪裏,還有你的唐在哪裏也一並查清楚。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天晚上你就是唐·科雷亞,明白了麽?”
“謝謝您對我的賞識。”
王言指尖輕彈桌上的含鋒,嗡嗡的清鳴回蕩在室內,殺人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來回巡視,良久,道:“你們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這氛圍太嚇人,好似下一刻那把一看就很名貴的刀會落在頭上,像身後已經涼了的三人那般。此刻聽見終於開口說話,整齊的舉手發誓:“我向上帝保證,請您相信我的誠信。”
“我相信你們。”王言點了點頭,起身道:“明天酒館就不要營業了,我會在十點左右到這裏,隻準你們三個在,明白麽?”
“是,先生。”
王言沒再說話,一手提著刀挑開門閂,一手拎著滿滿一布袋子酒開門走了出去。
眼見的惡魔消失,三人趕緊長出一口氣,齊齊的癱坐在地,開始了小心思……
因為已是後半夜,正是困覺的時候,巡夜的人早不知道跑哪眯著去了。他還有空間,那些酒和刀都在裏麵也不影響行動,所以很快的就回到了瑪蓮娜的家中。
將酒在空間中拿出來放到桌子上,借著月光,他弄了條毛巾簡單的擦了擦身體,而後又吃了一些東西,這才上樓到了瑪蓮娜相鄰的臥室中躺下睡覺……
沒睡上幾個小時,生物鍾讓王言早早醒來,他沒有起,而是繼續眯著,直到隔壁的腳步聲響起,這才起身穿了褲子襯衫下樓。
樓下,瑪蓮娜正在看著飯桌上的一袋子酒發呆,王言故意很重的腳步聲將她驚醒,她轉頭看著一步一步走下樓梯的男人,大著膽子問:“這是你弄回來的嗎,先生?”
“叫我‘王’。”
瑪蓮娜複讀機:“這是你弄回來的嗎,王?”
“很顯然,除了我還能是誰呢?”
王言走下樓看了眼座鍾,已經九點多了,再一看瑪蓮娜的臉色,很顯然,昨夜她並沒有睡好。可能是他回來的時候,實在支撐不住這才睡著。也可以理解,畢竟任誰家裏有一個開口就殺人的強人,都會睡不踏實,尤其還是她這麽一個對自己美麗有認知的女人。
不過說起這個,今天瑪蓮娜穿的非常整齊,捂的嚴嚴實實,再不是昨天春光半露,滿是風情的吊帶裙。不好,差點意思。
“做飯吧,多做一些,我餓了。”
王言沒管她,自顧走到洗手間中洗了把臉,又借著瑪蓮娜的牙膏用手指搓牙,感覺不太好。一通忙活之後,坐到了昨天他搬到牆角的沙發上,拿起那本意他利語的書籍看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瑪蓮娜的飯才做好:“飯做好了,先……王。”
將書扣在沙發扶手上,王言起身走到飯桌旁坐下,將兜裏的錢包拿出來放到桌子上:“這些錢你拿著,吃過飯你需要去鎮上買食物,買毛巾牙刷,還有再給我買兩套換洗的衣服。”
說完,開始大口的吃著昨天買回來的意他利麵。瑪蓮娜的手藝並不高超,隻能說一般,再算上他本來就不怎麽愛吃意他利麵,那就更一般,隻能說吃飽就好。
“王,鎮上的人都知道我有丈夫,他是軍人。上一次買肯定會被人懷疑,要是再買的話,你會很危險。所以,我買布回來給你做好嗎?”
王言點頭應了一聲,沒有多說。這些東西他怎麽想不到呢,隻不過是沒有太在意而已。瑪蓮娜說的擔心他的危險肯定是放屁,主要是怕連累她,讓她本就不好的境遇變的更加糟糕。
瑪蓮娜看著不搭理她的王,小心的拿起桌上的錢包,見其沒有反應,這才打開錢包看了起來。
待數清有多少錢後,瑪蓮娜不禁長大了嘴巴,再看看一邊的那些酒,忍不住的問:“王,您真的去了那家酒館?”
王言抬頭,跟她的大眼睛對視,隨即低頭繼續吃飯。
沒敢再問,瑪蓮娜將錢包放在一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完飯,跟王言打了招呼後,動身去了鎮子上買東西。
王言則是吃過飯回到房間睡覺,他得倒倒時間,畢竟以後多數時候都是晚上行動,白天睡覺。
時間很快又到了晚上,瑪蓮娜做了豐盛的晚餐,看著滿滿一桌子的東西,她突然覺得,如果王不傷害她的話,那麽王的到來對她並不是一件壞事,相反是一件好的不能再好的事。看看桌子上都是什麽吧,一頓飯要吃掉別人辛辛苦苦三天的工錢。她發誓,即使她的中尉丈夫在家,她們也吃不上這麽豐盛的晚餐。
感慨一番後,剛要動身上樓,就看到王剛好走了出了,她說:“飯做好了,王。”
王言嗯了一聲,下樓坐到了桌子旁,對於其上的食物並沒有特別多的關心,主要他對瑪蓮娜沒信心,吃飽就好。
精心做了半天,王的反應平淡,瑪蓮娜還是有些不舒服的,當然她肯定是不敢說出來就是。
“東西我都買好了,吃過飯,重新給您量一下身體的尺寸,我會盡快給您做出合身衣服的。”
見到王言眼中的孤疑,她解釋說:“我的手藝是我母親教給我的,她有一手很棒的裁縫本事,以前我和父親的衣服都是她做的,是名聲在外的。相信我,王。”
王言點頭,吃飯。電影中隻有她被空襲炸死的聾子親爹,可沒演她的裁縫親媽,很明顯是早死了。
今天的夥食比昨天的好,能量也要更充沛,王言大快朵頤,除了瑪蓮娜吃了一些之外,剩下的都被他吃光。今夜不知道那幾個洋鬼子對上帝是不是真那麽虔誠,即使真的虔誠,也不知道其他流氓是個什麽配置,多吃點養足精神總沒錯的,砍人畢竟是個體力活。
不過該說不說,經過兩天一夜的接觸,瑪蓮娜似乎已經開始在接受他了。畢竟話都密起來了,看他的眼神中雖然仍是懼怕居多,但不能反抗,她必須學著去接受。
他認為這是因為他無與倫比的魅力發揮了作用,讓這美麗的歐洲大洋馬發現了他的好。絕不是因為他的脅迫,跟不是因為其他的什麽亂七八糟。當然這裏的‘大洋馬’絕對沒有任何侮辱的意思,隻是一個形容外國美麗風情女子的詞匯,而已。
吃過飯,王言配合瑪蓮娜又重新細致的量了一遍身體尺寸,而後照例坐在牆角的沙發上看書。瑪麗娜則是收拾好飯桌,將那裏當了她的工作台,開始裁剪布料。
等到天黑,外麵的行人不在不時的路過,王言起身繞著房子的周邊,將所有樹伸展到二樓的枝椏砍斷,拖到院子裏堆到一起。他當然不會忘記昨夜所想,雖然僅是一個孩子,但也不該沒事總偷窺他的女人,不弄死雷納多都好不錯了。
他可沒有障礙,畢竟這許多年過來,被他直接、間接弄死的人,無論老人、孩子亦或是女人,那可太多了。自己人他都砍,別說小洋鬼子了。
忙活完之後,這才回到房間中重新坐下。看著不遠處轉著圈忙活的女人,王言出聲說:“你多大年零?”
瑪蓮娜沒想到王言會問她這個,愣了一下說道:“二十。”
“什麽時候結的婚?”
“去年年底,結婚不久之後,我丈夫就去打仗了。”
王言手搭在沙發扶手上,撐著腦袋看著她:“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沉默半晌,似是在回憶,她說:“那是我十八歲的時候,在教堂的門口……”
隻是一個爛俗的一見鍾情而已,年輕的小夥子,漂亮的小姑娘,看對眼了,慢慢的熟稔,然後就是充滿浪漫的甜膩愛戀,而後理所當然的步入婚姻殿堂,成為合法夫妻。
他問這些東西也隻是了解了解實際情況而已,畢竟電影所知信息有限。現在知道瑪蓮娜和她的死鬼丈夫隻有兩年的感情,也沒什麽大不了。不管怎麽說,瑪蓮娜的丈夫是指定回不來了,畢竟要是讓那小子回來,他王某人上哪兒?
至於這個年齡……就姑且算她合理吧,畢竟西方人發育猛。二十歲,如此風情,說的過去。這個歲數還是挺好的,幸福是必須幸福的,畢竟他多會裝人啊,主要原因在於能幸福多久。以瑪蓮娜二十歲的年紀,怎麽也得跨個世紀才好。他的目標是,讓瑪蓮娜活個百八十歲的,爭取活到頂格的二零年,給他時間好好發展發展。
“很浪漫的愛情故事。”王言評價了一句之後,拿起扣在沙發扶手上的書翻看起來。
瑪蓮娜知道對話結束了,輕呼了一口氣,不住的想起了故事的男主角,他在戰場上是否安好呢,是否如她一般,也在思念著她呢……
“關燈!”
時間很快,又是到了關燈時候,這也標誌著一天結束,不過對王言來說,一天才剛剛開始。沒用王言說話,瑪蓮娜自覺關燈,默默的上樓睡覺。
她不傻,再不關心也該知道盤踞西西裏幾百年的黑手黨有多狠。他能拿了酒以及別人兩個月的薪水回來,早上吃飯的時候她還看到了白襯衫上的一些小塊血跡,過程明顯的不愉快。
黑暗中,王言耐心的聽著座鍾嗒嗒的搖擺聲,心中估算著時間,差不多十點半的時候才穿戴整齊,出發去了昨夜的酒館。
昨天他告訴萊奧的是十點左右到那裏,現在他十點半出發,到那裏的時候是不到十一點。如果萊奧帶人埋伏他,那麽一個小時的等待時間會消耗掉許多人的耐心,會漏出馬腳。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會是好獵手,以他昨夜展露的身手,沒有人會傻到弄幾支破槍就能幹掉他,怎麽也得十多人,帶著七八條槍才有信心。但人一多,就會亂。
當然最好的肯定是早去,關鍵是他早去不了,所以隻能晚一些過去,周邊細細探查才好。
又是一路躲著狗,躲著人,因為路熟了,速度又快了許多,一路潛行奔跑,差不多隻十五分鍾就到了酒館的周圍。翻牆、跳院、爬樓,一番折騰之後,確認沒有問題。在空間中取出含鋒,王言悄悄的沿著牆壁貼到酒館旁邊,又是謹慎的聽了半天,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或許他們真的信上帝,或許他們真的被嚇壞了。
萊奧三人不是沒想過埋伏人手弄死王言,但想起三具斷口齊整的無頭屍體就哆嗦。昨天夜裏他們一直收拾到天亮,才算是料理完爛攤子。回家睡覺一閉眼睛就是無頭屍體,王言的魔鬼臉,一閉眼睛就是,真沒膽子。而且他們的力量有限,就憑著那瞬間完敗六人的實力,他們放棄了。
今天晚上,他們三個九點就在這等著,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心裏是各種的複雜,煙是一根接一根,酒不敢喝,怕耽誤事。
此刻看到王言終於推門進來,萊奧激動趕緊的站起身:“先生,您終於來了,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王言冷冰冰的看著他:“你的廢話很多。”
萊奧一個激靈,趕緊的低頭:“抱歉,請原諒我的冒犯,先生,請您在給我一次機會。”實在是他看王言的眼神的有點可怕,他怕這人直接一刀給他劈了。
“怎麽樣,都準備好了麽?”
萊奧不敢抬頭,低頭看著自己腳背:“是的,先生,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已經打聽清楚其他三人還有唐都在哪裏。”
“互相之間的距離怎麽樣?”
“在附近的幾個不同的村子中,相距有段距離。不過我們有自行車,我們可以騎車過去。”怕王言誤會,萊奧解釋道:“夜巡的憲兵都是我們的朋友,準確的說是唐的朋友,他們不會管我們的。”
王言偏頭看了眼一邊的佐爾坦和馬格納斯兩人,點了點頭:“我們先殺那三個跟你同級別的人,最後去你們的唐那裏。抓緊時間,走吧。”
這種情況不是很好,他隻能相信他們。一方麵他需要這仨洋鬼子為他效力,另一方麵是即使他在這仨人口中知道那些流氓的地址,也保不準他們通風報信早有準備。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是要身處險境的。他跟這三個人在一起,相對更安全,反正是一旦出事,他指定先宰了這仨洋鬼子。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這三人也不敢亂動,畢竟王言的恐怖他們親身經曆。
到了外麵騎上早給他準備的自行車,王言跟在三人身後,壓低著帽簷,盡量低著頭猛蹬。過程還算順利,路上遇到的憲兵就跟瞎了似的,根本不管。哪怕他們都看不到具體麵容,也不會過來盤問。這大半夜的,騎著自行車結對出動的,百分百流氓,他們很放心。因為不是流氓身份,在這西西裏的黑夜中會很危險。畢竟很多工作都是晚上做的,看到了就是要命的。
一路騎車向著同瑪蓮娜家相反的方向而行,蹬了有大半個小時,在一處村莊外的樹林中,帶頭的萊奧停下,另外兩人也同樣如此:“先生,就在這一排的第三家,那是……”
“將死之人的名姓你無需告訴我。”王言擺了擺手,將自行車架好,提著刀就像那邊走了過去,頭也不回的留下一句:“在這等著。”
三人眼看著那惡魔彎腰潛行,加高的院牆如無物般,連手都沒用就翻了進去。
眼見看不到身形,佐爾坦悶聲說道:“如果你真的當上了唐,也會被其他人看不起的。”
靠背叛出賣上位的,沒有人看的起,放之四海皆如是。
“佐爾坦,如果當時我不答應,我向上帝保證,那個瘋子下一秒就會砍掉我的腦袋,跟拉比德他們一樣。在我死後,他會讓你當唐,你不答應,你會跟我一樣被砍掉腦袋。然後就是馬格納斯,如果他也不同意,那麽我們三個就作伴了。你讓我怎麽辦?佐爾坦,我還沒活夠,我的兒子剛剛出生,他是上帝賜予我的寶貝。”
拉比德是昨天最先被那個瘋子砍頭的倒黴鬼,萊奧記得很清楚,就是拉比德第一個說那瘋子是黃皮猴子笑的最猖狂。他不傻,他更不懷疑那個瘋子會毫不猶豫的砍掉他們的頭。
一時的,樹林中陷入寂靜。佐爾坦知道萊奧說的對,他也不想死,他也就是那麽一說,看不起就看不起吧。
至於馬格納斯,這裏沒有他說話的份。能跟這倆人在一起都是他的榮幸了,畢竟一個是大哥,一個是大大哥……
過程中沒有人懷疑王言的武力,清醒的時候都不一定幹的過,別說現在夜深人靜正在熟睡中的人了。
不待他們多想,隻見遠處牆頭黑影一閃,飛快的像他們三人接近。他們對視一眼,齊齊的歎了口氣。為他們即將到來的命運感到悲哀,提線木偶並不好做。
王言跑到近前:“去下一家。”
萊奧認命的騎車帶路,幾經輾轉,王言利落的解決剩下的兩人。當然沒有用刀,他的刀是給萊奧三人看的,對付幾個小流氓他隻要扭脖子就好了,很輕鬆。
最後,在萊奧三人心情複雜氣喘籲籲,在王言的輕鬆寫意中,時間到了兩點多,一行人終於騎車到了一處村莊盡頭的小莊園外躲了起來。
“先生,這裏就是唐的家,他就在裏麵。”萊奧蹲在坡後,指著對麵說:“唐有兩個牧羊人保衛,他們是錫拉庫薩有名的狠角色。莊園裏還有兩隻狗,它們很靈通,一有聲音就吼叫,它們很凶猛,隻聽唐和其中一個牧羊人的話。先生,請原諒我的無禮,不行的話咱們還是走吧。如果被發現了,我保證,咱們都會死的很慘。”
“我已經弄死了另外三個人,你認為你還有退路嗎?我來路不明,想跑就跑,但你恐怕不行。”王言難得給了三人笑臉,拍了拍萊奧的肩膀,眼神變換,看死人似的:“聽著,萊奧,你的唐活不過十分鍾。所以你現在最好想一想怎麽接手唐麾下的勢力。如果你不能,那我會很失望。”
說完,沒再理會冷汗直流的萊奧,王言抓起了地上幾個稍大的石頭,潛藏身型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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