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八章 草原五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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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適應吧?”
    晚間,吃過了晚飯,高城過來關心起了他心中的天下第一好兵。
    王言含笑點頭:“太適應了,比新兵連的時候好。要是啥時候見識一下炮兵齊射,那就更好了。”
    “有機會,等演習的時候,想看啥都能看到。你今天表現不錯,你打靶的時候是沒看見,咱們營長那嘴都閉不上了。一直這樣張著,驚呆了……”
    高城說話哈哈笑,還學著營長的樣子,“我跟你說,這也就是我提前看過,要不然我也好不到哪去,你小子太誇張了。”
    “我是天生當兵的好材料嘛,不誇張才不對。”
    “雖然這話欠揍,但我覺得你說的是事實。”
    “強就是強嘛,伍班副教我的,說太牛逼了裝低調,那就是裝逼,還狠狠的批評了我。”
    王言笑道:“連長,跟你請個假,借個車啊。”
    “有事兒啊?”
    “這不是五班就在這嘛,班長、班副我們仨想著過去看看,許三多不是分到那了?班長說五班的班長是他新兵連時候的老班長。”
    “老馬啊?我知道他。挺好個兵,可惜了。”高城笑了笑,“行!你們去吧。早點兒回來啊。”
    “是!”
    王言應了一聲,跟著史今、伍六一兩個一起,開著吉普車行駛在無邊際的草原上……
    草原上的五班駐地,班房之內,燈光昏暗。
    四個老兵圍著桌子打牌,每個人的臉上都或多或少的貼了幾張紙條。
    胖乎乎的老魏斜覷了一眼:“我說三多啊,你快別擺弄那破槍了,有啥好玩的。你來,你坐我這,我教你打撲克。”
    許三多憨笑道:“我不玩。”
    “不玩?那打麻將也行,咱們班裏有麻將,會玩吧?”
    “不玩。”許三多還是憨笑。
    然後又低頭擺弄著手上的八一杠,不斷的進行著拆裝。
    “那你光是拆槍有什麽意思啊?”
    “有意思。”許三多笑道,“王言跟我說了,簡單的事情重複做,隻要我不斷的做,我就是好兵。”
    “那這個王言可是害人不淺啊,他去七連了,你來草原了。”
    “老魏你別這麽說,我知道,王言說的是對的。從來沒人說過我能行,他是第一個說的。新兵連的時候,我們倆上下鋪,一開始……”
    李夢在一邊接話:“一開始你啥都不是,這個王言陪著你加練,讓你從班裏拖後腿,進步到了班裏的上遊。是吧?你才來兩天呐,這話你都說八百遍了。”
    許三多還是笑:“王言說的對。”
    “三句不離王言,他好像是你爹。”
    許三多笑了笑,沒做爭辯,繼續擺弄著他的八一杠。
    “行了,這三多啊,榆木疙瘩一個,打牌打牌打牌。”薛林在一邊,啪的甩出了兩張三,“你看我這倆三大不大。”
    “對六!”班長老馬說道,“三多,你別多想啊,他們也沒壞心。”
    “班長,我都知道,他們是跟我開玩笑呢。”許三多回道。
    “哎,三多這覺悟好,就是開玩笑呢。”
    一幫人說說笑笑逗傻子,隻有老馬是真照顧了一下許三多的心情。
    不過相對來說,許三多也不錯了,畢竟他沒受欺負,隻是一些言語上的排擠。但從另一方麵來說,大家都是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等著服役到期的難兄難弟,每天也是輕鬆自在,也犯不上欺負許三多這麽一個傻小子。
    他們現在言語排斥,也隻是開始。等到時間長了,他們了解了許三多,自然也就不會再逗弄許三多了。
    當然,那是在許三多不‘上進’的情況下。不然的話,就是原劇中的那個樣子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也是他們還有良知,沒有真的無藥可救。若非如此,許三多上進就上進吧,與他們何幹?他們也不至於那麽鬧心……
    他們就這樣嘻嘻哈哈,直到聽見了外麵的動靜。
    “我怎麽聽著好像是來車了呢?”李夢側耳,如此說道。
    老馬也聽了一下,隨即站起了身:“就是來車了,這大晚上的,誰還來啊。”
    說著,他站起了身,趕緊的向外走,還不忘給其他人擺手,讓他們趕緊的收拾收拾。
    雖然概率比較小,但萬一是領導過來了,那他們可就糟糕了,很糟糕。
    老馬慌忙的跑出來,就看到了打頭的史今。
    “嗨,是你小子啊。”老馬笑了一句。
    “過來看看老班長,是不是以為首長視察來了?”
    “我還想呢,哪個首長這麽有閑心,大晚上的跑到我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老馬笑著錘了史今一拳,“你們是出來拉練了?”
    “是,這不是順便過來看看嘛,另外也看看許三多。”史今笑道,“這是伍六一,我的班副,這是王言,也是我們班的,新兵連的時候……”
    “我都知道。伍班副是班長,你小子是排長,王言跟許三多上下鋪嘛。”老馬跟伍六一、王言握手。
    他對王言說道:“看的出來,你對許三多那小子真不錯,來了這他就念叨。”
    王言含笑點頭:“處的挺好。”
    “來來來,進去說話,進去說話。”老馬熱情的招待著,領著三人進了屋內。
    在屋內,五班的眾人,包括許三多,已經全都立正站好了。
    一見眾人進來,其他人沒什麽表示,許三多卻是高興的要跳起來:“排長,班長,王言,你們怎麽來了?”
    史今說道:“我們今天拉練,在附近紮營,就想著過來看看你。怎麽樣,還適應吧?”
    “適應,他們都對我可好了,特別照顧我。”許三多憨笑,“我昨天還給你們寫信了呢,班長說三天一趟補給,明天才來,信還沒寄出去,你們就來了。”
    “高興吧?”伍六一笑嗬嗬的。
    “高興!”
    “你就是傻子,就知道笑。”
    “嘿嘿……”許三多的回應簡單直接。
    王言笑問道:“今天出操了嗎?”
    “出了。”許三多說道,“我今天也負重三十公斤跑了五公裏,不過我不知道多長時間。”
    “這個問題交給我了,等下次我給你整一塊電子表,到時候你就知道時間了。”王言拍了拍許三多的肩膀,“我看看啊,這是你的床吧?”
    王言看著唯一的一個達到了內務標準的床鋪。
    後邊的老馬跟五班眾人的臉色多少有些精彩,因為丟人丟外麵去了。
    許三多看不見,他笑道:“是,班長,你檢查檢查?”
    伍六一是耿直的,但是多少還知道點兒人情世故,沒有真的檢查,笑道:“我看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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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言就不管那些了,他上去扒拉一下:“你這角沒扣好,下次注意啊。”
    “是!”許三多還是笑。
    從王言三人進來,他的嘴就沒閉上過,一直在笑。
    老魏好像恍然大悟似的:“你就是王言啊。”
    “是我,你好,老班長。”王言含笑點頭,態度和善。
    老魏是一期士官,正經老班長。
    老魏笑了笑:“聽許三多說你了,說你是新兵連最牛的兵,五公裏越野負重三十公斤跑進二十分,手槍都能打一百米啊,步槍二百米連發全在靶上,還得了嘉獎,牛啊!”
    他豎起了大拇指,以示稱讚。
    “有點兒天賦。”王言說著玩笑話。
    大家果然都笑了起來,幽默還是很拉近距離的。
    說笑了一番,史今哎了一聲,說道:“王言,三多,你們都不知道吧,咱們師五公裏武裝越野的第一名,就是馬班長,當年還拿了個三等功呢,了不得。”
    “那是啊,我都要跑死了,也沒幹過馬班長。”伍六一笑著接了話,也是豎起了大拇指,“厲害。”
    “厲害啥呀。”老馬苦笑的搖頭,“你們看我現在這樣,還能跑的動嗎?好漢不提當年勇,都是過去的事兒了。現在就是打死我,我也跑不動。六一行,我在這都聽著你的大名呢,一說七連就得說你,你才是這個。”
    “可別,真這個的在這呢。這小子才是真猛。”伍六一比了大拇指,又給了王言一拳,“他現在是出了名的大牲口,我可比不了。一隻手就收拾我。”
    老馬驚訝的看了一下王言:“這麽猛?”
    “多少有點兒誇張了。”王言笑著擺手。
    “那肯定也是厲害啊,你可是撿著了。”老馬看向了史今。
    史今笑道:“都是我們連長,要不然也到不了我這。”
    “我主觀意願也挺強烈的。”王言補充了一句。
    史今接著說道:“班長,許三多也是好兵。他來的時候可是新兵連墊底的,到了三個月結束的時候,那也是一百多號新兵裏有數的人了。”
    老馬點著頭:“是,我看出來了。說出來也不怕你們笑話,我們這地方鳥不拉屎的,什麽都鬆懈了,你看這內務就知道。我也沒要求什麽,可你們看看,這小子還是準點兒的整理內務,出早操。今天又搞了一天的衛生,這是才歇著,又在那擺弄上槍了。拆了裝,裝了拆的。一看就差不了。”
    “行啊,挺好!”史今看向許三多,“你保持住了啊。”
    “有啥用啊。”李夢在一邊插了話。
    老馬瞪了他一眼,隨即苦笑道:“也是沒辦法,這邊地方偏,平常也沒什麽人來。這時間一長吧,人這個惰性就上來了。”
    “提出批評啊,老班長。”王言說道,“作為一名戰士,那得嚴格要求自己,有困難,那就克服困難,時刻繃緊那根弦兒。”
    “說的輕巧。”老魏歎道,“兄弟啊,你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真的,你來你也得拉胯。”
    “那不是克服困難嘛,老班長們,你們得克服啊。”王言笑嗬嗬的,轉頭說道,“三多,你頂住了,給老班長們打個樣。”
    “我不會。”許三多撓著腦袋。
    “新兵連的時候怎麽做,你以後就怎麽做就是了,你能行。”
    許三多憨笑。
    “傻子。”伍六一笑罵道。
    老魏沒好氣道:“我看也是,就知道給自己找不痛快。”
    沒有說太多的話,喝了杯水,抽了兩根煙,王言等人就在許三多不舍的目光中離開了。
    總共才隔了兩天,沒那麽多的話說,嘻嘻哈哈一番也就是了。
    至於史今跟老馬,他以前偶爾的也會過來,兩人也有通信。
    而在原劇中,許三多在草原五班呆了半年,史今沒有來。怕也是因為他感覺歉疚,不好意思麵對許三多,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不過現在有了王言招呼著要來,他也不好多做推脫,索性也就如此過來了。
    王言還是能夠看到,史今對許三多的笑容之中的幾許不自然……
    回去了營地,找到了高城報到。
    “怎麽樣啊他?”
    “挺好的。”王言笑著回了一句。
    高城點了點頭:“那小子就是沒有精神。”
    “那後來不是有了嘛。”史今接了話。
    “傻子一個,沒有野性,一點兒也不狠,那能當好兵嘛?我跟你們說,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反正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
    高城不耐的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回去吧,野外可不好睡。”
    這是實話,他們是出來拉練的,不是享福的。如果是長途,長時間,還會帶著後勤車裝著帳篷之類的,像這種兩天一夜的活動,那基本就是露天睡了。
    戰車橫著,他們在後邊背風,再撐起一個棚子,避免下雨之類。就這麽枕著背包,弄著防潮板,對付一宿。
    這也算是戰時模擬了。畢竟真的打起來,睡眠條件是最不好的,得適應。他們還是機械化的一線野戰部隊,更得適應才是。
    “哎呀,這草原上都蚊子。”白鐵軍使勁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眼下正是盛夏,蚊蟲確實許多。
    “不是帶花露水了嘛,抹上點兒就好了。”
    “我都要喝下去了啊,擋不住。”
    “睡吧,睡著了就好了。”甘小寧接了一句話。
    王言躺在棚子外,雙手枕在腦後,看著草原上的星空。
    “我有個配方,等休息的時候去抓個藥,回來配一些。”
    “好使嘛?”
    “那肯定的呀,我爺爺那是十裏八鄉有名的老中醫,這都是祖傳的方子。拿出去賣錢我都能成億萬富翁。”
    “你就吹吧,言哥。”白鐵軍嫌棄道,“那你咋不賣呢?在家享受不好嗎,來這當什麽兵,受什麽罪啊。”
    “你這覺悟不行,班長,回頭你得給他開開課。”
    “是得好好說說,思想不過硬,那可不行。”史今煞有介事的回應。
    “我這不是說的現實情況嘛。”
    “我都說多少回了,我愛當兵,我天生就是當兵的。咋的,你還想當兵發財啊?”
    “發財也得是搞後勤的,咱們大頭兵哪有機會啊,能攢點兒錢就不錯了。”
    “不行,我真得給你聊聊了。”史今坐了起來……
    白鐵軍不快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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