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一章 老馬退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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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退伍了。
在一線野戰部隊服役十餘年,曾經在師裏五公裏越野比賽奪得第一,軍事素質過硬的好戰士,退伍了。
回到團部辦理手續的時候,一如原劇中那般,三連的戰士以及曾經被老馬帶過的兵,都來送行。
王言、伍六一也跟著過來了,盡管在過去大半年的時間中,他們接觸了一共都不到十次,卻已然成為了好朋友,好戰友,好夥伴。大家相處的十分愉快。
許三多掉眼淚了,也不隻是他,很多人都紅了眼。比如史今,比如三連指導員何洪濤。
老馬的人緣還是很好的,在草原上看不出來,一回到團部,老馬到哪都認識人,到哪都有人給上煙。
當然,還是不比王某人的。畢竟他去了團長、政委那裏,都是翹著二郎腿在那抽煙,走時候還得拿兩盒……
王言同伍六一站在一起,遙遙的給老馬敬禮。
老馬肅立遠處,莊重回禮。可能,這是他近幾年最標準的一個軍禮。
然後他便笑著揮手,轉身離開。
許三多還在那裏哽咽,王言走過去將他拽出了隊伍,一腳踹到他屁股上,將他踹了個趔趄。
“去,送送老班長。”
許三多癟了癟嘴,一下哭出聲來,轉身就是埋頭狂奔,追上了老馬。
眾人目送著二人慢慢的遠去,背影都是說不出的悲傷……
直到不見他們的背影,送別的戰士們這才散了夥。
史今雖然紅了眼,但是看到王言、伍六一,還是笑著說道:“沒事兒,都有走的那一天。又不是見不著了,以後還能打電話、寫信,沒啥大不了的。”
伍六一瞥了他一眼:“你是安慰自己呢吧?”
“這還不夠明顯嗎?”王言接話說道,“不過也確實是這麽個話兒,都有這麽一天,悲傷是一時的,總不能說走了哪一個,以後就不能好好幹了。現在科技越來越發達,電腦能視頻,以後說不定手機都能視頻了,火車速度也越來越快,真想見麵喝點兒,肯定是越來越容易的。”
“你快拉倒吧。”伍六一擺著手,他說,“要說恰好路過,站一腳,那還行。要說專門見見麵,聚一下,這輩子怕是都難有幾次。誰不是一大家子人養著呢,每天起早貪黑的幹活,哪有那個功夫啊。”
史今一腳踹過去,伍六一靈活的閃身躲開。
史今笑罵:“知道都有一家子人要養,你怎麽不上心呢?兩年沒回去了吧?今年休假回去看看吧,正好還能在家過個年,再相相親。也老大不小了,該娶媳婦生孩子了。”
“我不回去,回去也沒什麽意思。我家四個孩子,也不缺我這一個,我們家老大、老三都有孩子了,什麽時候都熱鬧著呢。”
伍六一的想法還是領先的。
王言笑道:“那你不是也得回去看看爹媽?你像我這沒有家的,那也就算了,你這父母雙全的一大家子,還是回去看看。我不是咒你啊,人這輩子就是意外多,誰也不知道以後會出什麽事兒,還是要珍惜。”
“上高度了是吧?”史今拍了拍王言的肩膀,“部隊就是你家,別東想西想的。”
“不用安慰我,我早都習慣了,沒什麽事兒。我這是現身說法,讓伍六一同誌端正一下思想。”
“聽見了吧?該回去看看了。”
“你咋不回去?”
“我有老婆孩子,我媳婦在家給我爸媽照顧的好著呢。”史今笑的很幸福。
“哎呀,看你那個樣……”伍六一受不了幸福的笑容,可能是有些被吵到了,他轉身先跑走了。
剩下王言跟史今兩人溜達說笑著回去……
好一會兒,許三多才紅著眼睛跑回來。
“看看,鐵打的呆子都哭紅了眼睛。”白鐵軍笑問道,“三多,現在是什麽感想啊?”
“我不想讓班長走。”
“完啦?”
“啊。”許三多愣愣的點頭,“班長說了,都有走的時候,就是早晚的事兒。部隊又是這樣的規定,咱們誰都沒辦法。就是有辦法也不能留,要不然咱們部隊的戰鬥力怎麽保證?都是一群廢物,那還打什麽仗?真發生戰爭,直接投降得了。
班長還說,等回去以後讓我跟他多寫信,以後等我休假了,或者路過他們家了,也可以去看看,還讓他兒子給我敬酒呢。”
說著說著,許三多又憨笑起來,可眼淚也流了下來。
“完蛋。”白鐵軍煩躁的擺手,隨即放言,“我跟你們說,等我走那天,我肯定不哭。這有啥的呀?整的生離死別一樣。”
伍六一笑道:“我們可都記著呢啊。”
“我看到了那天你哭不哭。”甘小寧也是一樣,笑著起哄。
白鐵軍渾不在意:“絕對不哭!”
“哭了怎麽整?”王言笑問。
“哭了我跟你們叫爹。”
“好兒子,爹等著你哭。”
“草的!”白鐵軍大喊一聲,隨即奔著甘小寧撲過去。
如果班裏現在的十一人就單兵戰鬥力排位,王言第一,伍六一第二,甘小寧則是第三,他比史今還要強上一些。
白鐵軍當然不是甘小寧的對手。不出所料的,他被甘小寧三兩下按到了床上,一幫人圍過去控製住,口呼兒子,撓他的癢癢,頓時鬧做一團,一時歡樂……
老馬走了,是三連指導員何洪濤開著車,把老馬送去的火車站。五班另外的幾個人,也跟著一起,在火車站給老馬送別。
大半個月以後,王言、史今、伍六一、許三多都收到了老馬的信。在信中,老馬說他當上警察了,是有編製的派出所治安民警,還說已經工作了幾天,感覺特別不適應。
不僅是工作不適應,生活也是,一切都是。在信中,他用了‘遊離’‘無所適從’‘格格不入’等詞匯,來描述他的狀態。
當過了兵,退伍以後回歸正常生活,當然是需要適應的。哪怕老馬是在五班,比較懶散,但總也是不一樣的。很是需要一段時間來融入。
隨信還附了一張照片,那是老馬身穿警服,和老婆孩子一起的照片。通過麵相可以看的出來,媳婦是個溫柔賢惠的,孩子是個淘氣的,家庭是幸福的。
老馬說,他感覺良好!
從給王言等人一人寄一封信附一張照片來看,老馬這次算是出血了。他肯定是給許多戰友都寫了信,單獨說了一些話,附了同樣的一張照片,沒幾百塊是打不住的。
眾人都很高興,為老馬高興。
考慮到確實照片不多的原因,王言跑去宣傳幹事那裏拿了相機。就是原劇中去草原五班采訪的,也是後來因為胡亂寫文章,被高城帶著七連的戰士給堵到辦公室裏的,那個張幹事。
他比較出名的一句話是,‘我怎麽帶一個日本破數碼啊’……
王言拿來的就是那個日本破數碼,至於張幹事是不是願意,那不在考慮範圍內。總而言之,不給也得給,不給不行。
拿到了相機,弄了好多膠卷。王言給史今等人都拍了照片,並且在外出拉練的時候,給草原五班也拍了。還去找了三連長、指導員他們,給一些跟老馬關係好的人,都拍了照片。甚至於是團長、政委等團領導,王言都給拍了照。
此外還有草原五班的營房,裏裏外外都拍了一遍。說涉密也涉密,說不涉卻也不涉,有那麽點兒問題,但不大。都是留給老馬回憶的。
而後把膠卷扔給了張幹事,讓他洗出來,洗好幾份。
這是勞張幹事的累,占團裏的便宜,畢竟都是團裏花錢的。團長、政委等人也不會介意,這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兒。
待到照片洗出來以後,王言這才給老馬回了信,隨信附了厚厚的一疊照片過去,相信老馬一定會開心的拿著照片,給老婆孩子說著這是誰誰誰,他有怎樣的故事,這是哪裏哪裏,在這裏發生了什麽。
應該是溫馨、幸福的……
時間已經到了冬天,前些日子下的大雪,落滿了草原還沒有融化。呼吸之間,都是凜冽的寒。
戰車、坦克在雪地裏狂飆,炮聲隆隆,遠處的丘陵,因著炮彈的威力,翻出了下方的土,蓋在了雪上。從遠處看過去,如同一幅宣紙,落了點點墨色。
這是鋼鐵洪流的部隊的詩意,是少有人有心情欣賞的獨特韻味。
因為冷。
哪怕戰士們穿的都不薄,但是零下十多度、二十多度,還有刺骨的寒風猛猛吹,也還是抗不住的。
但是要抗。
部隊裏還有抗嚴寒訓練,光著膀子在雪地裏打滾。是真正的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這一次是全團寒冬拉練,可以說是浩浩蕩蕩。
不過令人感覺比較好的一點是,不像春夏秋那般,有那麽多的灰塵,但也就這麽一點好了……
戰車圍成了一個圈停下,遮蔽著狂風。戰士們一個個的跳下了車,開始安營紮寨。
“哎呀,你們說這當兵哪有好時候啊?累就不說了,這冬天冷,夏天熱,春秋還刮大風。我這手腳都凍了,又麻又癢,可難受死我了。一想到這麽冷的天,咱們還得在這睡覺,哎呦,真是要了命了……”
白鐵軍又抱怨起來。
史今笑罵道:“就你凍了啊?大家都在一起呢,又不是就你一個人。你是當兵來了,不是享福來了,別那麽多牢騷話。要不等回去咱們倆好好聊聊?”
“別了別了,我就是那麽一說。”
“那你就別說,就屬你最能磨嘰。”伍六一瞪了一眼,“趕緊幹活,把火生上暖和暖和。你看看人家三多,從來不多話。”
“他現在都趕你厲害了,比不了比不了。”
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白鐵軍是明白的。
邊上的許三多聞言抬起了頭:“我比不過班副,差遠了。”
“你就別謙虛了。”甘小寧說道,“基本上差不多了。”
“差遠了。”許三多又重複了一遍。
他認為是這樣的,所以他重複,表示他的態度。
隨即他湊到了王言身邊,小聲問道:“王言,今天全團拉練,成才也來了吧?”
“他要是沒有其他任務的話,肯定來了。想去看看?”
“我來三個月了,一直沒碰到成才。”
“想讓我帶你過去?”
許三多猛點頭。
他不敢跟高城說,出去以後也沒有認識的人,怕出什麽問題。王言人麵極熟,可以很好的解決這些問題。
王言笑了笑,隨即跟史今還有高城說了一聲,就帶著許三多過去了一營那邊。
其實之前王言去過三連,那時候他為了給老馬拍照片跑過去的。隻不過那時候許三多不能離隊,畢竟沒有誰,有他的特權。
在702團,關係戶都沒有他王某人好使,他畢竟是鐵拳打開通天路的代表人物。
兩千人駐紮宿營,範圍還是很大的,跨度很遠。兩人是一路頂著風跑過去的。
“成才!”
到了三連的地方,老遠的就看到了一邊幹活,一邊笑著跟人說話的成才。
許三多一聲大喊,成才聞聲看過來,然後就不嘻嘻了。因為他同時也看到了該死的王言。
“你怎麽過來了。”
但成才還是跟班長說了一聲,迎了出來,並禮貌的對王言點了個頭。
“來這麽長時間了,我想看看你。”許三多呲著滿嘴的小白牙。
“嗨,說的那麽肉麻,在七連挺好的吧?”
“好。”
這時候,成才從兜裏摸出了煙,對著王言示意:“抽煙。”
王言看了一眼,是塔山。
他笑了笑,在許三多的擠眉弄眼之下,倒也接了煙:“謝了啊。”
“抽煙有啥謝的,我聽說咱們團長、政委都給你點煙。”
“這是有人要害我啊。”王言掏出打火機點了煙,擺手說道,“別聽人家瞎說,從來都是我給他們點煙的。讓他們給我點煙,我也得有那個膽子啊。行了,我在這你們倆也嘮不好。你們聊著啊,我去找你們連長還有指導員玩一會兒。”
成才順著王言的目光看過去,他們的連長,還有指導員何洪濤,已經在那對王言招手了。
“老劉,老何。”遠遠的,王言就招呼起來。
“你小子跑我們這地盤幹啥來了?”何洪濤的聲音傳了過來。
“哎,對你提出批評啊。什麽叫你們的地盤?山頭思想要不得啊……”
能給團長點煙,那也不是誰都行的……成才如此思索著,直到許三多拍了他一下,才回過神來,放鬆的同許三多說話。
成才語氣的變化,許三多或許感受到了,或許沒有,他還是呲著一口小白牙,回答著成才的各種問題,聽著成才輸出的各種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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