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零章 小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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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國皇宮偏殿,揮退了侍女,香香的蕭媚貼到了王言的身上。

    “楊廣尋夫君何事?”

    “怎的叫上夫君了?”

    “妾身以後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

    “那你沒聽過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夫君乃人傑,斷不為此等事。”

    王言哈哈笑,摟著蕭媚說道:“讓我與有功戰將角力娛眾以助酒興。”

    “可是勝了?”雖然已經想到了結果,但蕭媚還是問出了傻問題。

    “不僅勝,還要碾壓般大勝,若不然我的蕭妃此時可就到楊廣的床上叫皇上臨幸了。”

    “討厭,夫君慣會說怪話作賤人。”

    狀若不滿的小拳拳錘了一下,蕭媚的臉貼到了王言的臉上,朱唇輕啟,口吐蘭香,“還請陛下憐惜啊~”

    蕭媚是懂情趣的,王言對此表示肯定,並對蕭媚進行了獎賞……

    翌日一早,便有侍者送來了精致且豐盛的早飯。都是陳國宮廷的廚子,在隋朝軍士瞪眼監督的情況下做出來的。

    王言所以清楚,是他之前想去那邊偷點兒精致的吃喝,不過看守的軍卒在那手扶腰刀,眼睛一個比一個瞪的大,全方位無死角的監視,就怕這些人圖謀不軌,在飯菜裏下毒,直接來個斬首行動。

    當然另一方麵也是這種事情王言本身就很熟悉,戰爭,最簡單的就是打,最難的是打之前和打之後,亂七八糟的各種事項實在是太多了。

    任何一個領兵出戰的人,哪怕隻是統領一千兵馬的小將,也絕對不是廢物。隻是其他人更強,而不是他更弱。

    看著王言大快朵頤吃的香甜,蕭媚沒有多少驚奇,畢竟兩人已經一起生活了好幾天,她知道王言有多能吃,就連她也有了好胃口,不禁的多吃了些。

    實際上這幾天她還是吃不下飯,雖然眼下安全了,但無論怎麽說,如此大的變故也還是壓在她心裏的,這幾天的事情轉換的太快了。

    從皇帝妃嬪,再到眾叛親離,獨自一人躲在暗室之中,而後做好了心理建設要去魅惑楊廣,卻又有一個小卒子殺了出來,並不容拒絕的占有了她,再到現在投靠了楊廣,如此大起大落,她總要一些時間來適應。

    周邊有人伺候,兩人吃飯也就沒有說什麽話,保持著食不言。

    如此吃過了飯,稍事歇息,王言說道:“出去走一走吧,我一小卒,還沒見過皇宮是何模樣呢。而今有了機會,又無事可做,還是多看看。”

    “妾身也想看看呢,以後啊,可是看不見了。”蕭媚從善如流,隨著王言一起,後邊帶著侍女,以及楊廣派過來跟隨的守衛一起,在皇宮裏溜達起來,賞著宮裏的建築景致。

    建築形製就是承襲三國魏晉的宮廷建築群,亭台樓閣山石水榭,再加上近日落了細雨,也有點兒煙雨朦朧的意思,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但再好的感覺,配上一幫吆喝嬉笑搬抬東西的軍卒,立時就降了幾個檔次,感覺也就不那麽好了。

    打了滅國的大勝仗,軍卒們真的很高興,除了一些私藏的戰利,之後還有論功行賞,回去以後都能置地蓋房娶媳婦。

    盡管死了許多同鄉的袍澤,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大家對生死看的都不是很重,畢竟日常的生產生活之中,也隨處伴隨著死亡,不小心裂個口子,一場高燒,人就沒了,這是常有的事。

    蕭媚對宮中情況當然熟悉,她給王言當著導遊,一路如數家珍般的介紹著各種建築,展露出了蕭妃應有的素養,有著不錯的積累。懂建築,懂曆史,對於南陳的一些人物也都挺熟悉。

    可見蕭媚平日裏也不隻是以色娛人,她還很關注個人綜合素質的提高。

    蕭媚還會跳舞,在暗室中給王言跳過幾段,嫵媚妖嬈。她還懂各種首飾、服飾的材質與工藝,有著高級的審美……

    總而言之,蕭媚的素質的確不差。有的是她主動學的,有的是她被動吸收的,凡此種種,造就了她。

    正當兩人到處晃悠的時候,看到前方不遠處一隊人走了過來。

    “當真好興致啊,小子,沒見過皇宮吧?你也真是走運,得到了晉王殿下的看重,以後多學規矩,好好做事。”

    宇文化及斜眼撇著王言,目光著重落在蕭媚的身上,感慨王言真是走了狗屎運,這樣的美人竟讓一個泥腿子給拱了。

    隻聽得啪啪兩聲,宇文化及就沒有多想了,他被抽飛了出去,正反兩個嘴巴子,讓他頭昏腦脹。

    在宇文化及還懵逼的時候,跟在他身邊的軍卒開始倉啷啷的抽出了刀。

    這些人都是家將,宇文家也是大族,家將的忠誠度很高。當然不高也不行,家將全家人都是吃的主家的飯,還是吃飽飯,這是高待遇養出來的忠心,讓死就死。

    王言毫不猶豫,主動迎了上去。

    不過片刻時間,十餘家將就躺在地上翻滾痛呼了。

    宇文化及這時候腦子也清醒了,仇恨的瞪著王言,想要站起身來。

    “直娘賊,還敢瞪乃父?”

    王言一腳踹在他的胸口上,“昨天乃父聽說了,我兒叫宇文化及是吧?乃父是投靠晉王殿下,不是投靠你啊,我的好兒子。給乃父立規矩,你算老幾?”

    “王言!”

    “你就這麽當兒子的?一點兒不尊重老人家?”

    王言走過去薅著他的頭發,左右開工又是抽了幾個嘴巴,而後也沒鬆開他,轉身對蕭媚說道,“你先回去,我帶他去晉王殿下麵前分說一番。”

    隨即就這麽薅著宇文化及的頭發,將其拖在地上,一路招搖著去找楊廣。

    宇文化及是個狷狂囂張小心眼記仇心思髒的人,王言的出身在這時候當然不被人待見,宇文氏是正經的門閥大家,宇文化及是打心眼裏看不起王言,看著王言鬧心。

    但是又得了楊廣的賞識,大家以後可能同朝共事,心裏不爽,也沒有慣著王言的必要,張嘴譏諷王言兩句也沒毛病。

    畢竟一個小卒子而已,磕頭都磕不到宇文家的門,他說兩句還不樂意了?

    當然這是在宇文化及的角度來看,但事實的發展不遂他願,王言不僅敢罵他,還敢動手打他。他用手捂臉,不讓別人看到他如此狼狽模樣。

    楊廣正在花園裏釣魚,聽見遠處的動靜,看著王言龍行虎步拖著人往這邊走,趕緊的小跑了幾步迎過去。

    “這是為何?這是為何啊?”

    王言又走了兩步,隨手將宇文化及扔進了池塘中,這才對楊廣拱了拱手:“殿下,這個狗賊跟某家說以後多學規矩,好好做事,某與他無冤無仇,素不相識,某靠的是殿下,不是他宇文家,對某指手畫腳,他算什麽東西?若非他也為殿下做事,方才某便斬了他的狗頭。

    自持門楣,看我不起,安敢欺我寶劍不利?我便不信,一劍捅不死他宇文家之人嗎?一劍不行,那就兩劍!”

    楊廣看著憤怒的王言,再看看在水裏撲騰,費力往岸邊遊的宇文化及,無奈的搖頭歎息。

    “二位皆我心腹,今日之事,有如兄弟鬩牆,實在不應該啊。你們還愣著做甚?還不快把化及拉上來?”

    少傾,宇文化及渾身濕漉漉的上得岸來,咬牙切齒的站在一邊,目眥欲裂的瞪著王言。

    他說道:“殿下,此獠目無規矩,不通教化,殿下麵前還敢搬弄是非,口出狂言,臣請誅此獠。”

    “直娘賊,乃父當年就該把你射牆上。此等品行,也敢自持門楣,誇祖耀功?宇文家當真好家教,當真好大族啊。小心乃父自刨祖墳,絕了你這不孝兒孫的種。”

    “你……”

    “好了!”

    楊廣怒喝一聲,打斷了宇文化及的話,後者長出一口氣閉了嘴。

    “宇文化及多嘴,王言動手,你二人皆有不對。不過王言下手太重,你看看,這麽一會兒,化及的臉就腫了,太不像話了!本是想回到大興為你求個一官半職,眼下出了此等事,本王總要給化及一個交代,既如此,且在王府做個諮議參軍吧。”

    “諮議?殿下,他能識得幾個字已是……”

    楊廣擺了擺手:“否則本王是打算送他去軍中做校尉的,化及,算是他給你的交代吧。王言?”

    “全憑殿下做主。”王言插手行禮。

    他是占便宜的,楊廣也是向著他的。這一點,從剛才他罵宇文化及的話罵完了,宇文化及想要反罵回來,楊廣沒讓他開口,就可以看得出來。

    至於是不是要安排他去軍中當校尉,這並不重要。因為他本身也不過是個沒根底的小卒而已,不論是做軍中校尉,還是做王府的諮議參軍,都是高升。

    諮議參軍,大體就是王府的軍事參謀,正五品的官職。當然也隻是個虛銜,晉王府裏各種的參軍、舍人一大把,不過是給他配個待遇罷了。

    楊廣不可能讓他統領王府衛隊,當了皇帝以後也不可能讓他統領皇宮的衛隊。因為他出身不好,他隻是一個小卒,還是陳國降卒。這種宿衛之事,都得是絕對的心腹。

    而且部隊的用人,也都得是勳貴之家的子嗣,這才叫身家清白。他們是王朝的既得利益者,對於皇家也更加的可靠。

    不過楊廣還是要任用王言的,並且還得是重用,今後肯定會持續走高。原因也還是因為他王某人的小卒子出身,這個時候對於楊廣來說,他是正經的身家清白。

    門閥士族的危害,不論是楊堅還是楊廣,甚至是門閥士族本身,他們都很清楚明白。皇帝的權柄,相當一部分是操持在這些門閥士族之手的。

    所以但凡有點兒追求的皇帝,都要打壓門閥士族。楊堅當然也是如此,他老楊家上位就是門閥推上去的,楊廣雖然急功近利,誌大才疏,但卻也對這些事看的分明。

    毫無疑問,楊廣是有追求,想做事的,所以手下有王言這麽一個人,他肯定要用,就是跟其他的門閥士族之人打擂台,維持必要的平衡。

    尤其王言現在就已經直接旗幟鮮明的跟宇文化及對上了,說的話也是擺明了跟門閥士族過不去。雖然話隻針對宇文一家,但毫無疑問,門閥士族之家,十個人裏少說也得**個看不起泥腿子。

    當然對於王言說的‘我便不信,一劍捅不死他宇文家之人嗎?一劍不行,那就兩劍!’楊廣有一些不同的意見,畢竟能捅死宇文家,也能捅死他呀,不過他也知道王言是說宇文家呢,沒有對他說,也知道王言年歲輕,見識淺,所以沒有當回事兒。

    除了這一點以外,他對王言是完全滿意的,能打、敢打,也敢說話。他不知道王言是否故意,但毫無疑問,在打了宇文化及以後,王言在他的手下就隻能是個孤臣了,會完全的忠心於他,已經是可以信任的人。

    隻是在此之前,還要調查清楚王言的履曆,這事從王言出來以後就開始了,一幫人在下邊跟那些降卒打聽情況,還要散開到王言住的地方,去查訪左右鄰居等等……

    眼見王言恭順應聲,楊廣滿意的點頭:“好了,就這樣,都下去吧。對了,你去讓膳房做點兒薑湯,天涼水寒,給化及去去寒氣,若是害了病那就不好了。”

    楊廣吩咐身邊的侍者,展示著領導的關懷。

    “謝殿下。”

    宇文化及應了一聲,隨即恨恨的看著王言,一聲冷哼,拂袖而去。

    “殿下,你看這狗賊,他記仇了,殿下可千萬護著我啊,要不然我怕控製不住打死他這個狗賊。”

    王言對著宇文化及的背影大聲喊。

    宇文化及站定腳步,回頭死死瞪了王言一眼,這才走人。

    王言則是湊到了楊廣身邊,繼續給宇文化及上眼藥。

    “殿下,剛才那狗賊回望,可看出了什麽?”

    “有話就說,你還讓本王猜來猜去?”

    楊廣好笑的看著王言,並沒有介意安全距離的突破,他已經對王言放心了。

    “是,殿下。聽說腦後生反骨之人……”

    王言一通蛐蛐,“殿下想想,剛才那宇文化及是不是如此?殿下千萬小心啊,這宇文化及包藏禍心,說不得什麽時候就要反了去。”

    “果真如此?”

    “殿下,某雖見識短淺,卻也知識人之道。”

    “哦?那你說說。”

    “不看人怎麽說,要看人怎麽做。殿下,這宇文化及肯定沒少打著殿下的名頭做惡事,敗殿下之賢名,肥他宇文一家之私。”

    楊廣笑嗬嗬的,好像哭笑不得,隨即擺了擺手。

    “去吧去吧,別擾了本王釣魚的好興致。”

    “是。”

    王言拱了拱手,告辭走人。

    楊廣負手站在原地,看著王言的背影,麵上笑嗬嗬,卻是虛眯了眼睛。

    不看人怎麽說,要看人怎麽做。

    這話說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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