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南都無戰事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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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不久之前,冷調寒的聲音還是摻雜些冷色,所流露出的是一種冷酷的情感。

    卻在關鳩表明來意之後,字裏行間、話裏話外都是柔和了些許。雖說,語調的起伏太過突兀,也難以掩飾冷調寒當下的喜悅之情。

    “來來來!我們一塊查!事半功倍!”

    冷調寒不由分說地拉著關鳩入了暗室裏麵。

    內中‘誘餌’的卷宗十分之多,真要仔細翻查起來,恐怕要浪費不少時間。

    “馗首,請問一下第一具非鬼祟所害的陰曹吏屍體是在何時何地發現。”

    冷調寒慢慢在內中踱步,眉目微蹙,很快給了關鳩一個精準的答複。

    “隆興二十一年九月二十七日卯時,在東區秀水街附近發現,屍身尚留有餘溫,脖頸留下一道十分幹脆的刀痕,現場並沒有打鬥的痕跡,這是一刀斃命!”

    這番描述得相當仔細,仿若她就身在現場一般。

    “那麽馗首,囚犯失去了命火訊息,或者說消失不見這件事是在何時發生的?”

    關鳩的聲音帶著些審問的意味,要放到以往,冷調寒是非常不慍的。

    現下,冷調寒全然是被他的話中內容所吸引,並未考慮到關鳩的語調有什麽問題。

    隻是思索了一會兒,便告知了關鳩。

    “隆興二十一年八月二十日子時,大概是在巡撫司附近不見。”

    “那麽我們可以查閱這之前進來的‘囚犯’”

    話還沒有說完,冷調寒麵色一冷,像是覆上了一層霜寒。

    “就這?”

    聲音再度拔高,內中隱含著不屑,以及驟然雲集的怒火,仿若關鳩隻要再說錯哪怕一個字,她就會徹底爆發。

    一股氣勁自冷調寒身上泄出,撕扯出一條又一條狂舞的血蛇,本如蠟色的麵目在張揚亂舞的發絲襯托之下顯出幾分怖色。

    “我已經將這之前的卷宗翻閱了個遍!都已經鎖定好了!用你來告訴我?這算狗屁線索!”

    麵對著冷調寒莫名的憤怒,關鳩背後莫名起了冷汗。

    關鳩實在不清楚自己方才是哪一句話出了問題,輕輕咽了一口唾沫。

    “隻需要以在下為誘餌,短期之內必然能捉獲元凶”

    “好!但為什麽是以你為誘餌?”

    聲音雖是有些洪亮,卻已消了幾分怒火。

    “那些死去的陰曹吏基本都是一階或者二階,基本上都是一刀斃命,在未有絲毫察覺的情況之下。而我是唯一一個在遇到偷襲後仍然活著的二階陰曹吏。”

    為了更讓好冷調寒相信自己,關鳩一個瞬身便是變成了張順的模樣。

    不單單是如此,就連自身的修為

    冷調寒都能明顯感知得到,比方才原身弱了不少。

    “有點意思,看來我提拔你是對的。”

    語氣一緩,已不如先前那般可怖。

    “依照潘大人所言,那些囚犯失去了命火訊息之後,都消失不見是吧?”

    往酆都府的路上,淨曇再三向潘惠鎖確認這件事情。

    “正是。”

    淨曇不停撚動著手中的佛珠,若有所思。

    “潘大人可曾想過,他們是匿藏在一方小世界當中。”

    “小世界?”

    潘惠鎖撓了撓頭,其實也曾往這方麵考慮過,但覺得並不太現實。

    因為

    “因為潘大人覺得創造一個小世界,起碼得是修為不凡者,是吧?”

    見潘惠鎖一臉的茫然,淨曇便是猜出了他心中所思。

    “此地十方世界當中,尚且存有諸多小世界,大小不一,蹤跡不明,時隱時現。可為方寸之地,隻得一人立足其上,抑或者是浩瀚宇宙,廣袤無垠。或是渾然天成,或是人為製造”

    “而當世之中除卻了六百年前為了鎮壓六欲天所創下的‘不渡海’是公認的人造小世界外,也有無數個人為製造的小世界,隻需要一個簡單的符籙、法寶抑或者陣法的輔助便能夠開啟。”

    “這些人為的小世界都是有一個入口,隻要尋到這個入口,便是尋到了關鍵所在。”

    潘惠鎖眉頭一蹙,後又舒緩開來,似有所悟。

    “禪師的意思是,他們有可能匿藏在一方小世界內。”

    “這隻是我的一種猜想,但不同於渾然天成的小世界,而今不少人為留下的小世界不過是成了邪門歪道苟且貪生的所在。”

    言至此處,淨曇忽然口念佛號。

    “我方才冒然犯嗔,罪過,罪過。”

    “可是那幫囚犯有這等通天本事?”

    一時間潘惠鎖有些頭暈目眩,倒不是自己低估他們的實力,除非是有鬼祟願意和他們合作

    “自然是有鬼祟願意和他們合作。”

    淨曇輕歎一聲,很難想象自己出走之後的酆都府竟然會有這般把心思寫滿臉上的陰曹吏。

    當真是誇獎他一句心性純然,還是太過駑鈍。

    “若我所猜想無差,隻要酆都府能夠尋到這個根源所在,一切迎刃而解。”

    “禪師,我們加快些腳步吧。”

    說著,潘惠鎖隻留有一道虛影在淨曇身側。

    “阿彌陀佛,現在年輕人真的一點耐性都沒有了。”

    淨曇再度歎了口氣,化作金光跟上。

    “醒醒!順子!”

    看著躺在石板床上扯著呼嚕的張順,關鳩實在忍不住朝他臉上扇了幾個巴掌。

    “誰誰”

    張順十分不耐地睜開眼睛,撓了撓有些亂糟糟的頭發,眯著眼睛朝關鳩這方向看去。

    “原來是你啊”

    張順心中有些不耐,誰也不想在酣睡的時候被人吵醒。

    抹去了嘴角淌下的口水,甕聲甕氣地問了一句。

    “你幹嘛啊,最近因為北區的事情,我們都不用出勤了,你別鬧我行不行?”

    瞧著眼前愈發敦實的胖子,關鳩心中默然無語。

    也不知道是不是體質使然,在這麽艱苦的條件下,還能把張順養的溜光水滑。

    也不得不說,他是一個奇特的人才。

    近一年的功夫,張順修為在同階陰曹吏當中算是出類拔萃的。

    隻是最近兩個月,他變得愈發懶散,有點出工不出力的意思。

    倒也不是他一個問題,許多低階陰曹吏都出現了這個毛病。

    要不是關鳩看著自己沒什麽事,還真以為是一種詭異的瘟疫在人群當中慢慢傳開。

    “馗首下了命令,讓我們去北區一趟尋拿線索。”

    “我們?”

    張順眼睛猛地睜大,語氣中有些不可置信。

    “鳩爺,可別跟我開玩笑了,那些大人物都沒有頭腦的事情,我們有什麽法子?”

    說著,張順又躺下來,準備轉過身子接著睡。

    真的是越睡越懶!

    關鳩在心中暗罵了一句,直接將張順給扳了過來。

    “你沒有法子,但我有。我需要你的幫助。”

    說著,直接將張順從石板床上提溜出來。

    “事不宜遲,為了盡早離開南都城這個鬼地方,我們得早點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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