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追隨(為盟主門房大坎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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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葉清弦的闡述,君臨終於知道在他離開後不久發生了什麽。

    那天之後,候選者們知道了自己的處境,主動改變做法。

    他們分成了三人小隊,逐隊獵殺,強大自己。不過他們也不是全部分開,而是出則分散,退則聯合,形成聯盟,這樣也可以更加安全。

    這使得大家一開始成長迅速,也有更多人覺醒了能力。

    比如呂西平,孔一城,花臂男,劉正還有嶽思文,全都覺醒了各自的能力。

    隨著候選者們實力的拉開,差距開始出現,大家的想法也開始變化。

    擁有更強力量的人,希望得到更多的食水分配權,更多的積分,更多的收獲——他們曾經極度討厭君臨的“冷酷無情”,卻隻用幾天時間就成為自己最討厭的人。

    不僅如此,他們還互相提防,信任度降至冰點。

    分歧開始出現,爭吵也開始出現,甚至有了打架鬥毆之事。

    矛盾的激化是在那天之後的第七天。

    一名叫林星的候選者死了。

    死於一次背後偷襲,整個後頸都爛了。

    有毒。

    沒人知道是誰幹的,可能是入侵生物,也可能是候選者。

    猜忌之心既起,混亂便開始產生,原本脆弱的聯盟徹底崩散,直至演變成最後的自相殘殺。

    葉清弦回憶著,眼中露出驚恐的光芒:“那一天,大家都瘋了。所有人都在相互殺……你殺我,我殺你……鮮血流滿了地麵……”

    君臨輕歎口氣:“巨大的精神壓力,要麽讓人瘋狂,要麽讓人崩潰。”

    即便是口口聲聲“熱愛”這片土地的君臨,也有過對著電視機發狂的事,他完全能理解,那種環境下,人們所麵臨的處境與危難。

    “那你呢?你是怎麽活過來的?”他問。

    葉清弦低聲道:“那個時候我還沒有覺醒能力。看著他們相互廝殺,我嚇壞了,我拚命地移動自己的身體,想要進入一個角落,好讓他們看不見我。那時我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消失在他們眼前……我做到了。”

    君臨明白了她的意思:“你隱身了。”

    覺醒需要的生死之間,並不一定要是戰鬥。

    它在本質上是一種精神壓力,這種精神壓力在法則體質下會向次元法則發出呼喚,並得到回應,從而覺醒能力。

    因此有許多能力也可以不通過戰鬥覺醒,隻不過生死之間的確是最容易突破的。

    葉清弦低頭道:“那其實不是隱身。是遮蔽光線,所以我能讓自己消失,也能讓任何被我接觸的東西消失。不過遮蔽自身以外的物體,負擔會比較大,所以……”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

    君臨到是明白了:“所以你盡可能少穿些衣物,這樣就能減少負擔。”

    葉清弦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道:“我還太弱,必須盡可能節省消耗。雖然體力耗盡後現形會比較丟人,但總比死掉好。”

    “沒什麽丟人的,海灘上多的是比基尼。”君臨淡淡道:“為了活下去,就算脫光也能理解。”

    葉清弦把頭撇過去:“你想得美。”

    君臨輕笑。

    氣氛再次陷入了沉默,突然間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片刻,葉清弦腹中發出咕咕的聲響,葉清弦臉一紅,身體向後縮了縮。

    君臨看看她,打開背包,從裏麵取出一塊麵包扔給葉清弦。

    葉清弦興奮地接過來,大口大口地吃著,看的出來,她是真的餓壞了。

    姑娘最後的戒心鬆下了。

    她一邊吃,一邊道:“謝謝你……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猶豫了下,君臨回答:“君臨。”

    看出他的猶豫,葉清弦明白:“你不信任我?”

    君臨聳聳肩:“我希望能信任你。”

    “明白了。”葉清弦低下頭沒再說話,隻是一口一口地嚼著麵包。

    直到將食物全部送到肚子裏,她才說:“帶上我好嗎?”

    君臨隻是看著她,沒說話。

    她說:“我會聽你的……我會證明我有用的。”

    ——————————————————

    漫長的思索。

    坐在台階上,君臨低著頭沒有說話,葉清弦微微帶緊張地看著他。

    她不知道自己的說辭能不能打動對方,但她知道,這是她的機會。

    在看到君臨的時候,她就意識到眼前的男人是自己最大的機會。

    他從容,淡定,遠不象其他候選者,那些人要麽整日惶恐不安,要麽潦倒困苦,又或者就是窮凶極惡。

    君臨不同,他就象是一個行走在繁華都市的背包客,邁著從容的步子,漫行於街道上。葉清弦沒有看到他消滅怪物時的風采,但是她知道能在這世界保持這種淡定從容的人,才是真正強大的人。

    如果錯過這次機會,也許自己就再沒有機會了。

    好一會兒,君臨終於抬起頭來。

    他什麽也沒說,隻是站起來,走到那坍塌的牆壁邊,拾起自己的劍,然後轉身向著醫院內走去。

    這是什麽意思?

    他拒絕了自己?

    葉清弦心中淒苦,他終於還是不肯信任自己嗎?

    正要傷心,卻看到地上有一個包。

    那是君臨的背包,之前取麵包時君臨把它放在了地上,這刻走了卻沒把包拿起來。

    葉清弦正想喊你忘了你的包,突然意識到什麽,臉上一喜,衝過去拾起包,跟在君臨背後。

    君臨回頭看看她,什麽也沒說,轉頭繼續前行。

    葉清弦低下頭,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

    繼續之前走過的路,兩人將醫院清掃一遍,雖然這醫院經曆過無數次洗劫,不過每一次來,總還是能有所發現,而這其中最讓君臨興奮的是一盆仙人球。

    這盆仙人球就位於醫院的一個陰暗角落中,孤苦無依卻頑強地生存著。

    君臨看到它後當時就收下,由於這東西不太好放,葉清弦的手也不得空,他便自己捧在手裏,這讓葉清弦怎麽也想不通,這仙人球到底有什麽好的,如果是用來做武器,它絕不會比針筒和手術刀更合適,更別說君臨背上的劍了。

    天將夜時,君臨帶著葉清弦來到病房樓的頂層,或許是因為樓層太高,電梯又無法開的緣故,這裏還有一些床鋪未被拿走。

    “今晚就在這睡吧。”君臨道。

    葉清弦點了點頭,將包放下,自去了找房間。

    拎著包,君臨進入一間看起來還算幹淨的病房,看樣子還是vip病房,病房裏有單獨的洗手間,沙發和電視機,隻是都已亂成一團,電視機早已毀壞,沙發上破了無數大洞,裏麵的海綿到是被人掏空了,病床橫倒在地上,被褥卻是沒有。

    懶得理會,君臨隨手將包往沙發上一丟,走到陽台上。

    從這裏看遠方,遺棄之都黑漆漆一片,借助於漸漸增強的視力,偶爾可以看到一些跳動的黑影。你不知道那是怪物的,還是人類的,隻是在無盡黑暗中感到一種深深的惶恐。

    真是一座令人絕望的城市呢。

    門咿呀開了。

    回頭望去,是葉清弦正走進來,抱著一床被褥。

    她低著頭說:“我在另一個房間找到的,還算幹淨,湊合著能用。”

    君臨點點頭沒說話。

    葉清弦走過去將床扶起,將床鋪好。

    然後她出去,找了柄掃帚,將房間打掃的幹幹淨淨。

    君臨注意到她做的很仔細,並非簡單潦草的敷衍一番。

    直到將整個房間打掃幹淨,葉清弦退出房子。

    “等一下。”君臨突然道。

    葉清弦回頭看他,君臨指指背包:“包裏有幾件衣服,不過都是男裝,湊合著穿吧。”

    葉清弦臉一紅,去包裏翻了衣服離開。

    片刻後葉清弦穿了一件寬鬆的t恤和一條牛仔褲過來。這兩件衣服她都選的不錯,雖是男裝,但是通過精心的搭配,到是頗見幾分英姿,不象是湊合,到象是一種有意的風格嚐試。

    君臨也不由點點頭:“不錯。”

    葉清弦低頭笑笑,看他似乎沒有進一步交流的欲望,隻能歎口氣再離開。

    回到自己的房間,葉清弦躺在床上。

    床很軟,葉清弦睡得很踏實。

    自從那天之後,葉清弦已經好久沒有睡的那麽踏實了。

    但是今天,躺在床上的一刻,葉清弦覺得自己仿佛吃了安眠藥一般,隻是剛沾床,困意就如海水湧來,讓她連眼都睜不開。

    她知道這是精神極度放鬆後的表現,有太多時間,她的精神一直緊繃著,當她真正放下時,睡意便如海潮,將她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