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就在隔壁。

    塔利亞現在和他在一起。

    這段時間，俘虜們生活的還算不錯，除了不能離開酒店，但至少可以見陽光了。

    君臨他們進來的時候，教父正在和塔利亞下棋。

    看到教父，麥子兩眼生光。

    他衝上去抓住教父的手：“我最喜歡的電影之一就是教父，我喜歡您的表演。”

    老教父有些無奈，努力從麥子的手中掙脫出來：“對我來說那不是表演，而是真實的生活。”

    “哦，是的，抱歉。我隻是看到偶像有些激動。”麥子笑道。

    教父聳聳肩：“我遇到過十多位候選者，每一個見到我都很激動，但其中絕大部分還是想殺掉我。利益麵前，情感變得毫無意義。”

    君臨笑道：“就好像女明星遇到狂熱的男粉絲，每一個對其狂熱的最終目的都是想上她。”

    葉清弦有些憤怒：“你就不能舉個健康點的例子？”

    君臨攤手：“我上次舉的例子挺健康的，結果你非要引申到泡妞上去。”

    教父也樂了：“你們不是來和我討論候選者與幻想生物的情感話題的對嗎？”

    “偶爾討論一下也沒什麽不好，某些人就喜歡考慮這些問題，對他的能力也有幫助。”麥子哈哈一笑。

    他無意中露了口風，教父詫異的看了君臨一眼。

    君臨輕咳一聲，道：“我們知道卡拉的事了。”

    老教父到沒覺得奇怪，他把棋盤一推：“孩子們，你們玩吧。我們去書房裏談，塔利亞你也來。”

    書房裏，老教父坐在主位上。

    盡管他的實力是所有人中最低的，但那一股王者氣質卻讓他無論在哪兒都坐在核心的位置上。

    就連君臨都不打算糾正這一點。

    這刻葉清弦正在向他介紹關於麥子和克勞德的事。

    在聽過事情的大致經過後，老教父眯了一會兒眼睛，然後道：“但丁是來找克勞德的。”

    君臨等人一起點頭。

    這個問題他們也想到了。

    但丁不會無緣無故到鯨鳥城來，而他來了之後既沒找君臨複仇，也沒找瑞雯他們算賬，現在可以確認，肯定是和克勞德勾搭在一塊兒了。

    但是說過這話後，教父卻沒有說下去。

    他轉了話鋒，問君臨：“你打算怎麽帶走阿米達拉和卡拉？”

    君臨回答：“有很多方法。卡拉並不為人所熟知，要帶走她並不難，麻煩的隻是阿米達拉。”

    雖然滅霸重視的是卡拉，但是卡拉的變化依然有可能和阿米達拉身體裏的現實寶石有關聯，所以瑞雯是必須把她們兩個都帶出去的，要不然瑞雯也不用頭疼了。

    “但如果隻是阿米達拉的話，我就能做到。”葉清弦說。

    她將手往君臨肩頭一放，君臨已然進入隱身狀態。

    這未必能騙過魔法監測器，但魔法檢測器可以針對，隱身隻要能騙過肉眼，就能大大提升過關的幾率。

    老教父點點頭，但隨後他卻搖了搖頭：“其實還有個更簡單的方法。”

    什麽？

    大家一怔。

    老教父看向麥子：“你現在是營官？”

    “是的。”

    “能問一下為什麽要把大量軍功都兌換成晉升嗎？”

    麥子回答：“候選者從來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君臨更是專業搞事的。一個大官，可以帶來很多方便。”

    “所以你們還沒有具體計劃？”

    “暫時沒有，但我們知道早晚會用到。”

    老教父點點頭：“未雨綢繆，這很正確。”

    教父可是未雨綢繆的專家，教父的故事開頭就是布局看起來沒用的閑子，但在最後部分全都派上了作用。

    對他來說，有備無患可以說是深入骨髓的人設。

    教父繼續道：“官位越大，權限就越大。飛場有專門的軍港，從那裏走，你帶任何人都沒人盤問，以你現在的地位已經可以做到了。”

    麥子打了個哈哈，沒有接話。

    老教父卻明白他的意思，他笑道：“你們知道這個……所以你們不是不能帶人走，隻是在不了解情況的前提下，為了利益最大化而選擇繼續把孩子們留在這裏？”

    塔利亞憤怒的看君臨。

    君臨毫不臉紅：“是的。利益最大化是每個候選者的追求，你們是好用的棋子，不能就這麽浪費了。”

    “君臨，你這混蛋！”塔利亞叫道。

    老教父卻止住她：“他說的沒錯。我們是幻想生物，幻想生物對於候選者而言隻有兩種價值，要麽成為魚肉，要麽成為棋子，做棋子總比做魚肉要好。”

    君臨微笑：“感謝您的理解。”

    老教父已道：“所以，你現在對我們的需求不僅僅是現實寶石，還要利用我們的人為你去對抗那些競爭對手？”

    君臨回答：“現實寶石是幻想道具，對我們來說使用價值有限。”

    “貶低產品價值是一種良好的討價還價的手段，但沒必要對我使用。科裏昂家族這些年來遇到過太多這樣的事了……”老教父有些唏噓。

    “但我不會貶低您的智慧。”君臨道：“在位麵出生入死這段時間，我學會了最重要的一個道理，就是一人計短，二人智長。如果你有想不到的事也沒關係，懂得詢問有經驗的長者就好。我很高興上個位麵遇到了福爾摩斯，這個位麵遇到了您。您的智慧，對我來說是現在最有意義的財富。我需要您的指點。”

    聽到這話，老教父沉思起來。

    他想了一會兒，問：“克勞德擁有了特福雷多少股份？”

    葉清弦回答：“百分之十。”

    “那就是說他已經有資格進入董事會了。”

    葉清弦嗯了一聲：“但我不認為他真的是想進董事會管理公司。”

    “為什麽不？”教父反問：“你們也說過，他的目的不是錢。”

    塔利亞道：“阿庇特之眼的使用時間是一年，每年需要更換一次。也許他是想借這個機會，更換掉金港城的阿庇特之眼，這樣就可以不用戰鬥就拿到那塊特殊的阿庇特之眼。”

    君臨搖頭：“不，你不了解候選者。候選者做事不會在乎對位麵造成什麽後果。如果我們想要用不動聲色的方法解決問題，那就一定是因為這個方法帶來的收益更大，而不是因為我們想要和平。”

    以克勞德的實力，如果想要金港城的阿庇特之眼，直接用搶的就可以了，沒必要那麽麻煩。

    塔利亞翻白眼：“這種話不應該說的這麽正氣凜然。”

    老教父搖頭：“我有個問題。克勞德在來到這個位麵的第一天就策劃了證券交易所的成立，這說明一切早有預謀。那麽他是怎麽在第一天就知道阿庇特之眼的？”

    麥子道：“克勞德背後應該有高級候選者在支持他。”

    “那對方又是怎麽知道的？”

    “我們認為是跨位麵通訊。”葉清弦回答。

    “所以你們認為事情應該是這樣的……首先是阿米達拉和卡拉導致了位麵之心出現異常，然後有人發現了這點，比如但丁。然後他使用跨位麵通訊告訴了某個強大的選民，然後克勞德就被派過來執行任務？”

    “是的。”

    “那麽問題來了，但丁又是怎麽和那位高級候選者有聯係的？跨位麵通訊隨機亂聯？”

    “……”

    自己判斷的答案，難免有種種問題，總有無法自圓其說的地方。

    老教父心思縝密，一眼就看出他們邏輯上無法自洽的地方。

    但不僅如此，他甚至看出更多。

    他看著君臨，輕聲道：“其實你還是有一些想法的，對嗎？”

    君臨微微一笑：“所以這次，輪到我來給你答案了嗎？”

    風水輪流轉。

    君臨也沒想到，會有老教父“審訊”自己的時候。

    不過老人顯然要比年輕人大度許多，他說：“如果你不想說，我不會追問你。盡管信息不足，但我還是可以給你一些建議的。”

    君臨做了個洗耳恭聽的姿勢。

    老教父道：“如果你不知道對手的目的，但卻已經知道對手的行動，那最好的辦法就是打亂他們的計劃，隻要他們出了問題，就會露出馬腳。”

    聽到這話君臨笑了。

    當初在鋼之位麵，他就是這麽幹的。

    葉清弦問：“問題是怎麽打亂？衝到特福雷公司燒殺劫掠一番，逼的股價下跌？”

    教父立刻否掉：“當然不行，你們和克勞德沒有翻臉，不適合公開結仇。他用文的，你們也可以用文的。為什麽不考慮成立或者加入一個公司？”

    “公司？”

    “和特福雷公司競爭的公司，你們也生產阿庇特之眼。這樣克勞德一定會有所反應，無論他做出什麽樣的反應，你們都會得到足夠的線索。”

    葉清弦搖頭：“這不可能，我們沒有這個實力，甚至沒有這個時間。”

    塔利亞立刻接口：“我們可以幫忙。”

    嗯？

    大家一起看著塔利亞和老教父。

    老教父輕聲道：“你們知道，總有一些人，他們是不願離開的。不願離開的理由有很多，可以是為了更大的野心與抱負，也可能隻是因為不舍得已經打下的基業。”

    君臨眼神微亮：“我還以為所有幻想生物都是窮人呢。”

    老教父回答：“不，隻是窮人才有逃難的需求。”

    他湊到君臨三人身邊：“我可以給你們介紹一個人，他在這個位麵做得很成功，有自己的公司，有生產阿庇特之眼的能力。他可以幫你們，但前提是你們有足夠的理由說服他，不過這個家夥……可不太好說服呢。”

    三人互相看看，葉清弦問：“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