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沒有說什麽你的說話都是我的營養。

    那不現實，因為班克馬蒂斯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應對他，絕不會輕易奉獻。

    所以君臨說的是“你的消耗是我的營養”。

    那些他已經消耗的力量，就像守衡定律一般，以另一種形式存在著，但也不再屬於班克馬蒂斯。

    這力量是自由的，是無意識的，是天然的財富。

    但隻有君臨可以使用，甚至班克馬蒂斯都不能再用——否則就成自給自足了。

    所以君臨的消耗可以為班克馬蒂斯的營養，班克馬蒂斯的消耗也可以成為君臨的營養，但君臨之前沒有消耗，導致班克馬蒂斯幾乎無法借用，反倒是君臨找到了機會。

    這刻隨著君臨話落，君臨身上的氣機已開始出現變化。

    那是班克馬蒂斯的真理正在成為君臨的部分。

    天空中，班克馬蒂斯發出威嚴之聲：“荒謬！”

    一根手指從天空戳下。

    這一次他是真的痛下殺手了。

    望著那擁有毀滅位麵實力的手指，君臨甚至還在笑，他喃喃道：“你不會成功的……”

    “吾乃主神！”來自班克馬蒂斯的威嚴充斥著整片天際，浩瀚無窮。

    叮！

    君臨手中已多出一物。

    時流懷表。

    時流懷表滴答作響，在懷表的滴答聲中，時間仿佛慢了下來。

    那自天空戳下的手指，也變得如此遙遠，仿佛需要漫長的時間才能到達……時流懷表無法限製真理主神，但至少可以為君臨爭取時間。

    他繼續喃喃：“你不會成功，因為這不是你的計劃……你隻是棋子，是被利用的那個……所以一定會存在某種契機阻止你……這是真理，更是事實，是注定即將發生的真相！”

    絕對真理無法阻止班克馬蒂斯，就算是程序正義也隻能暫時拖延。

    但君臨本能的不願意使用程序正義。

    就像上一次那樣，冥冥中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有人在窺視自己，要小心，千萬別把所有的手段用盡。

    所以君臨選擇了那個看起來最不靠譜的做法。

    當他的聲音響起時，如暮鼓晨鍾在天空回蕩，激揚於班克馬蒂斯心間。

    那一瞬間，班克馬蒂斯忽然有種莫名的感受。

    一切都是被算計的，而自己隻是棋子……棋子……

    是誰？能把真理之神當做棋子？

    他吃驚，他莫名，內心中泛起的異樣感充斥自我，他仿佛感受到某種威脅正在滋生。

    手指在落下，真理主神之威漫無邊際，卻又如此遙遠，總也落不到君臨的頭上。

    班克馬蒂斯甚至覺得自己在倒退……

    怎麽會？

    他震驚莫名。

    神力滔卷，想要碾壓君臨，卻發現他的氣機似乎出現了一絲小小的意外……

    神力在泄露！

    極度微弱而不起眼的泄露，以致於起初班克馬蒂斯都沒有絲毫察覺，隻是隨著這泄露逐漸增強，終於讓他有了那麽一絲察覺。

    發生了什麽事？

    他茫然回顧。

    聖巫王不知何時已經停手，正對著他邪邪笑著。

    他竟然從暴怒中清醒過來了。

    班克馬蒂斯茫然：“奢比玄璽？你在幹什麽？”

    他感受到了，自己的神力流向正是聖巫王奢比玄璽。

    可他都已經隻剩殘靈了，憑什麽還能盜取自己的神力？

    聖巫王微笑著：“你不明白……你什麽都不明白，班克馬蒂斯。命運早已有所安排，今天的一切都是注定的……”

    “閉嘴！”班克馬蒂斯厲聲咆哮，神力激蕩，但是聖巫王卻完全不為所動。

    這是來自班克馬蒂斯自己的真理，聖巫王沒有殺死班克馬蒂斯就不會離開……

    不會離開？

    不會消散？

    就是說自己也無法殺死他？

    班克馬蒂斯陡然意識到什麽。

    他終於驚恐了。

    他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聖巫王依然在邪笑：“你明白了？吾所想要的，從一開始就是你啊！”

    “胡說，這不可能！”班克馬蒂斯大喊，一指君臨：“天命者才是我們的目標！”

    君臨卻笑了：“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你在和誰合作。”

    什麽？

    班克馬蒂斯怔然。

    君臨已對著金字塔道：“我說，死丫頭，你還不出來？”

    一陣低低笑聲響起。

    隨著這笑聲，那金字塔中竟然浮現出一個身影。

    伊莎貝拉！

    赫然是伊莎貝拉！

    她一襲白衣，飄飄欲仙的立於金字塔巔：“抱歉，利用了你。”

    “沒關係，也成全了我。”君臨看看頭頂天空。

    班克馬蒂斯仿佛被時流桎梏了一般，他的神力正在瘋狂傾瀉著，湧向聖巫王殘靈。

    但聖巫王殘靈並不是真正的接收者，確切的說，他隻是個中轉站。

    伊莎貝拉才是接收者。

    看到這一幕，君臨有些明白了：“你自身還太弱，無法承受來自真理主神的力量，需要中轉。你和聖巫王合作，再借助押注真理主神的真理……有意思。你怎麽做到的？”

    “奇跡！”伊莎貝拉回答。

    奇跡的代行者。

    隻要有一絲可能，就會化為現實。

    唯一的問題是，你如何讓這一絲可能存在！

    這或許也是伊莎貝拉對真理主神下手的原因：因為真理是最擅長創造因果的。

    但這是追求，至少不是伊莎貝拉一開始能做到的原因。

    於是君臨明白了：“加梅利爾？”

    伊莎貝拉依然微笑著。

    君臨不解的看伊莎貝拉。

    之前加梅利爾想搶奪伊莎貝拉的機遇，結果被伊莎貝拉詛咒，將來會亡於君臨之手。

    現在這件事還沒有發生，伊莎貝拉轉頭竟然就和命運女神聯手，聯合聖巫王一起算計真理主神？

    這是在開玩笑嗎？

    伊莎貝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她隻是看了看天空中的班克馬蒂斯，道：“他是主神，主神的強大遠超想象。如果沒有加梅利爾的牽製，讓他一開始就在真理層麵被你壓製，我根本沒有機會。而即便是現在，一位主神也依然需要另一位主神的壓製……君臨，加梅利爾的意思是，放過她。而班克馬蒂斯就是她送給你我的禮物。”

    君臨眼睛微微一眯：“她害了阿墨特麗絲，要是她能救人，我可以接受。”

    伊莎貝拉輕輕搖頭：“她做不到。但是獲得了班克馬蒂斯的力量，你可以獲得極大的成長，將來你自己就可以救下阿墨特麗絲。”

    君臨想了想，道：“那這樣吧，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想知道我是怎麽和她達成交易的？”伊莎貝拉問。

    “不。”君臨道：“我想知道她憑什麽這麽確定，我一定能造成她的隕落？我還想知道，如果我承諾不殺她，那麽你之前的奇跡是不是就不算數了？這對你會造成什麽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