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風波亭裏誦江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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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所有人都閉嘴了。
一雙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徐童,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本以為還是一位讀書人,沒想到竟是如此這般粗魯的莽漢。
這幫酸儒是來做什麽的,徐童心裏清楚得很。
這群家夥,打架不行,幹仗不行,噴人的功夫是一流的,和他們講道理,就是在和女人講道理是一樣的。
自己若是不先聲奪人,真讓他們自由發揮,估計能噴自己一個道心不穩。
眼見徐童如此強橫,一時坐在一旁的周亞聖反而不急不躁的將一杯茶水送到徐童麵前。
“武侯高論,但功大不可欺天,法大不可欺聖,若是人人都如武侯,天下豈不大亂,武侯既是讀書人,自當明白我讀書人雖無縛雞之力,但有錚錚傲骨,鐵杆禦筆,武侯您又能欺多久!”
“nb,這老東西真惡心!”
徐童一聽頓時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惡心壞了,合著這老家夥的意思是,自己今天若是不給個說法,明天,全天下的讀書人都要揮動起筆杆子來。
這就是儒家最惡心人的地方,這一世他爭不過,可等他緩過氣來,就揮動起筆杆子,把你寫進書本當中,稍加修飾,就能讓你遺臭萬年。
徐童見狀就知道,今天若是不把這幫老東西給懟服氣了,自己接下來的日子,別想過得舒坦。
當即他沉下心思,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稍加思索後便笑道:“有人百姓恨之入骨,卻是青史留名,有人功在千秋,卻被罵成奸賊,我也翻遍了史書,也有幾分疑惑,可請亞聖解答否?”
“請講!”
周亞聖目光平和,今天他們奉命而來,就是要用他們儒家之力,好好壓一壓楊洪的銳氣,不怕楊洪提問,就怕楊洪不接招,既然接招了,他有的是辦法讓這小子乖乖低頭。
“在下年幼讀書,有一句不明,聖人言,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何為達者,又如何發達?”
徐童此話一出,眾人頓時神情一振。
就連周亞聖的臉上都露出了笑意,目光熾熱的盯著徐童,就差拍著他的膀子說:“哈,小夥子,你要是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儒家以治世為己任,這簡直就是送分題。
這個問題甚至都不需要周亞聖來開口,一位老儒便是上前躬身一拜:“武侯這個問題,無需勞煩亞聖,我可答之。”
“達者、大也、成也、農耕其田,工利其器,商務其業,學讀其書,得成就之人可達者,達者則兼濟天下,以胸中所學,利國利民。”
這位老儒所言精湛,回答工整,引來眾人稱讚聲。
就連周亞聖對此也無可挑剔,滿意的點了點頭,隻是餘光一撇,卻見徐童神色自在的飲著茶水,心裏頓時生出一種不大好的感覺,於是問道;“武侯對這個答桉滿意否?”
徐童放下茶盞:“滿意,甚是滿意,這位老先生所言極好。”
得到了徐童的讚賞,這位老儒微微欠身:“此乃書文基礎,不足為道也。”
言下之意,就是在諷刺徐童,連這點基礎都不知道。
徐童笑盈盈的也不反駁,隻是笑問道:“老先生可有功名?”
“哼,老夫甲科狀元,官任王子院司空。”
北蠻自是吞並宣國之後,就開放了科舉的製度,分甲、乙、丙、丁四科。
甲科狀元這個名頭含金量還是非常大的。
王子院是教導皇族子弟讀書的地方,司空,這個職位,大概差不多是正一品的官員。
徐童聞言便是放下茶盞,向這位老儒一拱手:“原來是大人啊。”
“不敢當!”
眼見徐童這般客氣,老儒還當他是被自己才學所驚到,一時神色驕傲起來。
然而緊隨著徐童話音一轉,言辭驟然變得犀利了起來:“老先生既是當朝司空,可為達者,既是達者,可曾兼濟天下呼?”
“這……”老儒臉皮一紅,但嘴上還是逞強硬氣道:“老夫教化王子,傳授治國之道,便是在兼濟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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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徐童頓時就笑了。
從椅子上站起來,身上的氣場也開始湧出來。
“教化王子,這四個字你今日在我麵前說,可敢在那北蠻的朝堂上說麽?”
老儒臉色一沉,臉皮有些掛不住了,這教化兩個字顯然是用錯了地方,真若是在朝堂上說,自己的烏紗帽都別想保得住。
麵對徐童質問,頓時不知道該怎麽言語。
不過徐童也不再追問這個問題,轉身目光掃視了一眼在座眾人:“爾等既是達者,可曾兼濟天下否!”
聲音猶如晴天霹靂,滾滾如雷,令不遠城鎮的居民都聽得一清二楚。
徐童抬手一指那些殘牆斷壁,目光直視周亞夫:“這就是你們口中的兼濟天下?”
周亞夫眉頭一緊:“儒家所學為治國治世之道,不如意者自是有之,這亂世之爭,非是我儒家之過。”
徐童等的就是周亞夫這句話,聞言不禁大笑了起來:“治世能臣,把國都給治亡了,還說什麽不是我的錯??”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兩眼直勾勾的盯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那宣國為何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