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有關師父是如何教導不聽話的徒弟的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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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華仙宗祖師爺的畫像前, 謝裴穿著一身紅色喜服,身側是同樣穿著喜服的沈千霜。
兩人均是麵無表情,沉默的拜完祖師爺之後, 又拜了天地,隻差最後一步‘夫妻對拜’了。
期間,謝裴感到他腦子全程都是木愣愣的,頗有一種荒誕的感覺。
等到二人麵對麵,沈千霜先一步彎下腰,準備完成拜堂的最後一步時, 謝裴忽然叫停。
“師父。要不您還是抽我五十鞭吧。”
謝裴扶起沈千霜,“拜堂全程, 您始終繃著一張臉,沒有半分欣喜之態, 我……”
謝裴垂眸,低低道:“師父, 您無情道大成, 心中無欲無愛,這樣隨便的與我拜堂,不會感到不快嗎?不如還是算了吧。五十鞭而已,我受得住。”
沈千霜並不回答, 隻是問道:“當真?”
謝裴點頭。
隨即退後一步, 背過身去。
脫下喜服與白色裏衣, 露出光潔的背脊。
不料等了許久,沈千霜都沒有動靜。
謝裴回頭才發現, 沈千霜不知何時已經沒了蹤影。
謝裴在屋內等了等, 沒等到沈千霜回來。
正要出門找人, 房門便被人推開。
馮子勳火急火燎跑進來, 說:“小師叔,您去看看吧,師叔祖他……他……”
謝裴猛地站起來,急道:“師父他怎麽了?”
馮子勳領著謝裴出門,一麵趕路一麵急急道:“他與魔尊大戰之後重傷方愈,卻不知修養,自跑去刑罰堂,要求堂主以鞭刑責他百下。堂主著實下不了手,師叔祖便將人都趕了出去,自行動手……”
謝裴瞳孔皺縮,張口就罵:“胡鬧!”
到了刑罰堂,馮子勳的飛劍還未落地,謝裴便先一步跳了下去。
此時此刻,刑罰堂外烏泱泱跪了一地的人。
眾人麵前,有結界加持,刑罰堂大門緊閉,聽不見堂內的一絲動靜。
謝裴一來,堂主便似乎看見了救星,連忙道:“小師叔,您快去看看吧。不知何故,師叔祖執意要鞭責自己百下,如今不知……”
他話音未落,謝裴便越過了他,直接推開了封閉的大門。
堂主和馮子勳隨後跟上,卻再一次被結界堵在了大門前。
馮子勳退後一步,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師叔祖怎麽忽然要鞭責一百?”
堂主同樣著急,道:“我又如何知曉?師叔祖什麽也沒說!”
不同於堂主和馮子勳的疑惑,謝裴大約能猜出沈千霜這麽做的原因。
——無非就是所謂的心魔誓約。
不得不說,沈千霜大約把無情道大成之後,所有可能的遇到的情況都猜到了。
沈千霜猜到無情道大成之後,或許會就此放棄謝裴,故而發下一眾心魔誓約,防止自己就此與謝裴分道揚鑣。
沈千霜料到謝裴會說出些‘辱沒師長’的話,故而以此為要挾,想要與他成親。
沈千霜更猜到,謝裴或許寧願讓他鞭責五十,也不願與他成親,故而才會將鞭責雙倍加於己身。
鞭五十,以師長之身,代徒弟受過。
再鞭五十,為己之食言,施以懲誡。
謝裴想到這些,簡直恨不得給沈千霜一腳。
刑罰堂正院內,沈千霜□□上身,操縱著九節鞭馬上要抽第四十九下的時候,謝裴一腳踹開了大門,氣得臉都扭曲了。
“成親!拜堂!現在就拜!不拜是小狗!”
同一時間,即將抽到沈千霜身上的鞭子拐了個彎,回到了沈千霜的手裏。
他仿佛什麽都沒做過一樣,平淡淡的站起身,攏上衣服,道:“還差最後一步,夫妻對拜。”
“拜拜拜!回去就拜!”
謝裴衝過去,奪回沈千霜手裏的鞭子,一口氣扔出去。
“拜完之後是喝交杯酒。”
“喝喝喝!喝他三百回合。”
“還有洞房花燭。”
“洞洞洞,隨便……”
謝裴忽然住口,轉頭,驚愕的看了沈千霜一眼。
“洞房?師父,您怕不是修了個假的無情道吧?!”
沈千霜:“本尊亦不願,然心魔誓已立……”
謝裴一聽到“心魔誓”幾個字,就感到頭都要炸了。
“師父您老實告訴我,您到底立了多少心魔誓?管天管地不說,還要管洞房花燭?”
沈千霜:“……”
他似乎也覺得從前的他管的太多了,因而並未反駁謝裴的話。
隻聽沈千霜道:“心魔誓已立,若是違背,本尊心魔必將卷土重來。”
說著,沈千霜一抬手,被謝裴扔到角落的九節鞭重新回到了他的手裏。
“本尊知你不願,因而此事最好的解決辦法便是施完這鞭刑。如今本尊已自行鞭責四十八下,隻差五十二下即可結束。”
謝裴忙按住沈千霜的手,將他手裏的鞭子奪過來,再一次丟到角落裏。
想了想,還是氣不過,又跑去將鞭子撿了回來,運起十成功力,一把將鞭子扔出了刑罰堂的山頭。
哪知沈千霜卻道:“那是千年蛇妖妖骨煉製的九節鞭,上品法器,有市無價,就這麽扔了,未免可惜。”
謝裴:“……”
他氣極反笑,朝沈千霜伸出手,“我的小寒霜劍呢?”
沈千霜:“……”
他默默的抽出自己腰上掛著的寒霜劍,遞給謝裴。
“本尊料你會同本尊討要小寒霜,故而早已決定將寒霜劍贈予你,作為補償。”
謝裴:“我不要!我就要小寒霜!”
沈千霜從善如流:“如此,本尊重新為你煉製一把就是。”
謝裴:“……”
他咬牙切齒,“您不會猜到我不會要寒霜劍了吧?”
沈千霜點頭。
謝裴冷笑一聲,一把奪過寒霜劍,掛在了自己腰上,轉身便往外走。
沈千霜看著被謝裴掛在腰間,隨他走路一晃一晃的寒霜劍,心道:“你既如此了解謝裴,怎還會……”
沈千霜垂眸,無聲的歎了一口氣,追了上去。
二人重新回到九華仙宗祖師爺的畫像前,完成了最後的夫妻對拜。
而後一起來到酒席前,喝了交杯酒。
做完這一切,謝裴摔了酒杯,破罐破摔,脫了自己的喜服,隻著一身裏衣。
雙手抱胸,挑眉看著沈千霜,冷笑道:“還差洞房是嗎?不如現在就開始。”
沈千霜一動不動。
他立在原地,一雙眼冷靜又淡漠,道:“你現在還可以後悔。區區皮肉傷,本尊受得住。”
謝裴卻不耐煩道:“你是不是不行?”
沈千霜並不回答,隻是冷冷盯著謝裴:“你確定要同本尊洞房嗎?”
謝裴聞言,幹脆揮手熄滅了紅燭,一把將沈千霜摔倒在床上。
“最後問一遍,師父您到底行不行?不行我來。”
沈千霜沒有回答。
他翻了個身,與謝裴換了個位置。
黑暗裏,沈千霜一雙眼冷清清的,問道:“謝裴,你舍不得本尊受傷,莫不是喜歡本尊?”
謝裴不理會沈千霜的問題,雙腿勾住了沈千霜的腰,不耐煩的催促:“快點開始!”
沈千霜不再多言。
他俯下身去,在謝裴耳邊道:“既如此,本尊便開始了。”
這場洞房花燭儀式總共持續了三天三夜。
沈千霜全程公事公辦,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期間幾乎沒有任何親昵的舉動。
隻在結束的時候,不受控製的,在謝裴嘴角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一吻之後,沈千霜怔了許久。
隻可惜那時候的謝裴早已經累的睡了過去,便沒能發現沈千霜的異常。
第四天清晨,全身上下都壞了的謝裴被沈千霜撈了起來,抱進了後院的溫泉池。
謝裴癱在沈千霜懷裏,任由對方將他從裏到外洗了個遍。
就連私密處的清潔,也是大剌剌的趴在池子上,半點不害臊。
反倒是沈千霜遲疑了,問:“這一處,你是自己洗還是本尊幫你?”
謝裴睨了沈千霜一眼:“你弄進來的東西,憑什麽讓我洗?”
沈千霜:“……”
第一回,沈千霜遇到了從前的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沒想到謝裴會如此沒臉沒皮。
忍住心中無端端升起的奇異情緒,沈千霜替謝裴完成了最後一處的清潔。
清洗過後,謝裴也不動,懶洋洋的趴在池子裏,雙眼微微眯起,道:“師父,您就那麽肯定,您的無情道會破?萬一破不了呢?您不得不天天和我同床共枕,不會厭煩嗎?”
沈千霜垂眸:“本尊不知。”
他原本以為,他應當是不願依照從前自己立下的心魔誓,同他的徒弟在一起的。
但真正與謝裴拜堂,與他歡好時,他卻似乎並沒有厭惡的成分。
在洞房時,本該一次之後就結束。
可實際卻是一次之後幾乎想也不想,就開始第二次。
沈千霜不得不承認,比起他的心中所想,他的身體格外想要與謝裴親近,這是沈千霜始料不及的。
謝裴聽得沈千霜的回答,不由翻了一個白眼,喃喃道:“不知道就算了,索性我是將死之兆,死了也……”
沈千霜忽然開口:“本尊會竭盡一切所能救你。”
謝裴不置可否。
他從沈千霜懷裏掙脫出來,上岸穿上衣服,低頭望了沈千霜一眼。
“師父,您很好,但我不值得。”
說罷,轉身離去。
沈千霜無言,目送謝裴一步步走遠。
在謝裴即將消失在視線裏之前,沈千霜不知怎的,不受控製的道:“無所謂值不值得。本尊做這一切,隻因為本尊唯有如此,才不會後悔。”
謝裴腳步微頓。
良久,忽然笑了一下,道:“師父,您這話也隻能騙騙自己。我何德何能,讓您如此掛心?”
說罷,謝裴一閃身,消失在原地。
沈千霜聞言,素來麵無表情的臉露出些茫然來。
沈千霜以為,謝裴生氣了。
可是沈千霜卻沒想到,當天晚上共寢時,謝裴主動抱住了他的腰:“師父,您應該多看看凡間的夫妻是如何相處的。若都似您這般木訥,不知得多出多少對怨侶。”
說著,謝裴耳朵貼在沈千霜胸口,聽著他規律的心跳聲,又歎了口氣,道:“師父,您的無情道要破的話,能快些破嗎?我可不想每天晚上和一根木頭一起睡覺。”
沈千霜:“……本尊亦不知何時能破。”
謝裴便問:“那有沒有什麽加速破道的法子?”
他說著,搖搖頭,“您不知道您現在萬事依照心魔誓行事的樣子有多蠢,我都看不過去。說您的無情道是假的吧,心跳騙不了人。說是真的吧……”
謝裴捏住小千霜,嫌棄道:“您情動的也太快了。別人家的無情道是殺妻證道,您這完全反著來了。”
沈千霜:“殺妻證道者皆無能之輩。殺人行惡,必生孽障,終將為孽障反噬。”
他頓了下,又道:“洞房花燭之事已畢。往後你若不願,本尊不會強迫於你,你且放心。”
謝裴聞言,翻身坐在沈千霜身上,輕輕的問:“那我要是願意呢?”
沈千霜:“……”
他手指無意識的動了動,正要抬手摟住謝裴的腰,就見他忽然躺了回去,中間和沈千霜隔了一人寬的距離。
“什麽時候您無情道真的破了,再說這種事吧。”
沈千霜:“……”
他默默的收回手,閉上眼睛,念了許多遍清心咒才總算壓下火氣。
誰料就在這時,沈千霜感到身子一沉。
謝裴複又壓在他身上,嘻嘻笑道:“師父,您可記好了,您說您不會強迫我的。所以等下不論您火氣多大,都給我好好忍著!”
沈千霜:“……”
他忽然興起不好的預感,冷冷問:“你想做什麽?”
謝裴手指在沈千霜胸口打著轉:“想看看師父您能忍到什麽時候?順便,師父您要記得,您曾發下心魔誓,在不違背道義的情況下滿足徒兒我的一切要求。徒兒現在就提一個要求——”
謝裴拉長語調,不懷好意道:“不許動用靈力強行降火,您可答應?”
沈千霜:“……好。”
一連半個多月,每到晚上,沈千霜方才壓下火氣,謝裴就湊過來,無所不用其極的挑逗。
每每挑起沈千霜的火氣之後,又就此收手退到一旁,笑嘻嘻道:“師父您可千萬要忍住啊~”
這天晚上,同樣的一幕再次上演。
謝裴衣衫半敞,手托著腮側身躺著,雙眼微彎,朝身側的沈千霜輕輕的笑:“師父您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當真厲害非常,徒兒佩服!萬分佩服!”
眯起雙眼,謝裴手指在沈千霜胸口點了一下,漫不經心道:“不知從前的您在立心魔誓時,可有猜到會有今日?”
沈千霜麵無表情的盯著頭頂的床帳,心道:“這個徒弟不但不聽話,還分外記仇。不過猜中了幾次他的反應,便如此折騰本尊。”
又是一次挑逗之後,沈千霜終於忍無可忍,問道:“你這把戲要玩到何時?”
謝裴道:“自然是等您無情道破了之後。”
沈千霜:“……破了之後呢?你便會任本尊施為嗎?”
謝裴料想沈千霜不可能這麽快就破道,便道:“自然~”
沈千霜閉上眼睛。
良久,才道:“謝裴,你可知,你當真惹怒了本尊。”
謝裴挑眉,渾不在意的說:“哦~我以為您早該生氣了。”
沈千霜冷笑一聲:“你又是否知曉,無情道可破,亦可自廢。”
謝裴:“……”
他眨了眨眼睛,反應過來沈千霜言外之意後,一個翻身跳下床。
正欲逃跑,卻被沈千霜定住。
張嘴欲要求饒,卻發覺話也不能說。
身後,沈千霜一點動靜也沒有。
謝裴心慌意亂的等了許久,沈千霜陰沉沉的聲音在謝裴身後響起。
“裴兒,這半個多月來的遊戲,你覺得好玩嗎?”
謝裴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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