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曙光出現之後，重台和飛廉兩個長老也相繼出現。
    可是蝕天夔牛依然在乙字苑上空。
    他笑得狂妄，舉起山峰般地拳頭猛地砸向法陣。不同於之前，這一次，山峰凝聚了他本體十成的力道。
    堪比渡劫老祖實力的一擊，足以毀天滅地。
    法陣之中，慕青楓雙手掐訣，如今她需要做的就是撐住一息。一息之後，陸書淮幾人必能將這老牛攔在法陣之外。
    但是，一息！！
    大能強者，一旦出手，瞬息萬變。
    慕青楓如今的丹田中的靈力雖然遠勝同階，可她到底隻是出竅境界，對上老牛這種存在了幾十萬年的強者，就算是前世也極為棘手。
    除非她把玄光鏡拿出來，或者那把劍。
    劍雖斷，但以她如今的能力至少能發揮出前世三成的功力，阻攔這老牛，足夠了。
    可是，如非必要，她不想提早將自己暴露在人前。更何況，她還沒有到那種絕境。
    “和合四象，五氣朝元！！”
    半空中，慕青楓閉目盤膝，掌心相合。
    四周的氣息瞬間發生變化，四周的空間好似被一道玄奧的力量控製，無數道金色的光芒以她為中心，向四方、四象六合，鋪天蓋地。
    這一方天地，都籠罩在金色的光芒之中。
    法陣之外，老牛山峰一樣的拳頭落在法陣之上。
    頃刻之間，法陣上出現蜘蛛般的裂紋，密密麻麻。
    最終，“嘭——”
    法陣碎裂，消融在空氣之中。
    與此同時，萬道金芒自法陣向外蔓延開來。
    老牛的拳頭沒入金色光芒之中，親身感受到這股力量，似靈力，又非靈力，似法訣，又非法訣。
    無形無相，卻又在六合之內。
    一股浩瀚的氣息通過拳頭湧入老牛的神魂中。
    大道無情，這一瞬間，蝕天夔牛好像回到了初生之時，隨著時間的增長，身邊的同族一個接一個的死亡。
    最後，隻剩下它，活在這茫茫大地之上。
    大道無情，萬物終將滅亡，此乃天之道。
    可這滅亡、無情，非殺戮、非貪婪。
    金色光芒之中，老牛的拳頭越縮越小，最後回歸本體。
    此時，陸書淮的攻擊已至，無形道域展開，將老牛帶向萬裏之外的虛空。
    慕青楓仍在半空之中，四周光芒非但未散開，反而更盛。
    “她悟道了！”
    一步萬裏，重台真君搖著羽扇，落在乙字苑上空，狹長的鳳眼中流露出淡漠的神色。
    “能將蝕天阻攔一息，看來這她所悟之道，非同一般。”
    飛廉真君落後一步，他望著天上的晴空，萬裏烏雲，卻隱隱有雷鳴之聲，淡淡道：“看來，她要突破了！”
    重台真君低頭，俯視下方金芒中的身影，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從未聽說新晉後輩中有如此人物，她的來曆可曾核實過？”
    飛廉真君聲音無波無瀾，好似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她的確是我人族修士，這點無需疑惑！”
    “既如此，”重台真君嘴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聲音平靜不帶一絲溫度，“想來用不了多久，人族又要出一位傲視靈界的修士了。”
    兩個人高高立於雲霄之巔，都沒有離開，更沒有人提起離開的陸書淮和那蝕天夔牛。
    下方，道盟中，隨著蝕天夔牛的離開，許多修士飛了出來。
    道盟內，無數樓閣寰宇坍塌，到處都是死去的靈侍、修士。
    修士雖然大多情感淡漠，但此時見到這樣的情形，不免生出唏噓。
    眾修士立在廢墟上，久久沉默無言。
    “看那兒——”
    有人忽然大喊，眾人仰頭。
    不遠處，無盡的金芒籠罩大地，仿佛朝陽初升。
    “是乙字苑——”
    不知誰喊了一句，眾修士紛紛架起遁光，往乙字苑的方向飛去。
    就在他們即將接近乙字苑的時候，忽然被一道無形的力量阻擋。
    雲霄之中，一道冷漠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乙字苑已為禁地，擅闖者，殺——”
    這聲音，冰冷平靜，傳入每個修士的耳中，讓人從心底生出膽寒。
    “是……是飛廉真君的聲音——”
    有人聽了出來，很快便有人附和。
    “不錯，當年老朽有幸見過飛廉真君，這的確是他的聲音！”
    有人提出疑惑，“這乙字苑不就是一個普通修士的住處嗎？為何突然成了禁地？”
    “哼！這是飛廉真君的法旨，豈容爾等質疑！”
    說話間，此處飛來了三十位分神境護法，並兩位合道坐鎮。
    “謹奉飛廉真君法旨，令吾等把守乙字苑，任何人不得靠近，若有違令者當為我人族叛徒，格殺勿論！！”
    這道聲音帶了法術，如同波浪般向遠處擴散。
    圍觀的修士紛紛後退，雖然沒有繼續靠近乙字苑，卻沒有離開。
    人群中，有人忽然喊道：“這金芒——，我知道了，定是有人在此處悟道！”
    “悟道？”很多人不解。
    “悟道與這金芒有什麽關係？”
    “這是天地道法精粹，想來金芒之中的道友此刻已然領悟了大道神通。世間道法萬千，隻有領悟了至真法則，才會引得天道降下護法神光。”
    說話的人是一位模樣蒼老的女修，發眉如雪，一身道人打扮，看不出修為。
    在場中有人能認得她。
    “原來是紫陽前輩，沒想到您老人家也來了。”
    年輕的修士認不得此人，卻聽過紫陽真人的名號。
    “原來她就是紫陽真人！”
    也有不認得此人的。
    “紫陽真人是誰？”
    “這你都不知道，紫陽真人是我人族有名的神算子，修煉天機術，道法神通驚人，你別看她模樣老態，實際上這是勘測天機帶來的反噬。”
    雲霄之巔。
    重台真人把神識從下方收回，看向旁邊的人。
    “真沒想到，飛廉兄竟會為了一個低階修士如此大動幹戈。”
    飛廉真君不在意道：“她雖然修為不高，但將來或許成就不在你我之下，如此我也算結一個善緣。”
    此時，乙字苑中。
    慕青楓整個人沐浴在金光之中，丹田不斷吸收外界的靈力，自身的修為節節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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