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精神是很脆弱的。

    所謂的鋼鐵意誌不過是一種對於信仰的堅信，和已然麻木的依存。

    可就算是這樣鋼鐵一般的意誌，隻要找對節點輕輕一推，崩塌亦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信神的人你和他說神死了。

    相信愛情的人你讓他被綠。

    相信金錢魔力的人你把他給關起來。

    相信權力的人你給他一刀。

    隻相信力量的人.....發動他身邊所有的人，都說他入魔了如何？

    不行的話，就讓其忍受孤獨！

    好好一個人，總有辦法把其逼瘋，隻不過需要的時間或長亦或短，隻需要看你想還是不想。

    身為女帝培養的時代主角，葉凡的意誌還是很堅定的，當然，依照高文的看法，亦可以說是瘋的還不夠徹底。

    有人也與他保有同樣的念頭。

    然後。

    葉凡就瘋了！

    瘋的越發徹底，人也就變得越發的冷靜。

    與紅塵中觀世界，與風雨中盼天命。

    奇怪的是，似乎隻有這樣的人，才適合修道。

    很奇葩。

    就在葉凡‘瘋了’之後，其一身修為卻開始突飛猛進，之前能夠困擾他的聖人王境的小關卡，在瘋掉後的一個月內居然連破兩關，這還是完全沒有任何資源傾斜的情況下。

    他身上所發生的這一幕，愣是讓某位暗中觀察的探查者都為之驚訝了那麽一小會。

    “師傅師傅，你對他做了什麽，怎麽前後變化這麽大。”

    混沌衝著一口不知何時被其尋找到的小金鍾念叨著。

    “他的積累已經足夠了，隻是心態上的問題讓他下意識的不懂得去開發，而是把其轉化成無用的底蘊，就這樣一直積存到了現在。”

    金鍾內傳出了高文的聲音。

    混沌聞言微微一愣，隨即點頭道：“是啊，我記得這小子的不死神藥可是沒少吃，各種藥王也是一把一把的被其扔進肚子.....呃，師傅，你看我是不是也有這種潛力，我被困在聖人王境界也好久了，要不你也幫我激發一下？”

    小金鍾內高文的聲音沉默了。

    講真，他似乎也被混沌這不靠譜的腦回路給驚到了，他活了這麽多年，還第一次見識到有人自己給自己找刺激，想要發瘋的。

    “.....是我沒有這份潛力麽？”見高文久久不曾給出回答，混沌小聲的都囔了一句。

    回答他的，是高文冷漠的聲音。

    “辦完事就趕緊滾來中土。”

    話音落下，小金鍾直接一頭撞向混沌的額頭，出現在了混沌的苦海之中。

    混沌：“......”

    學著高文聳了聳肩，混沌攤開手，對著遠處風雪中孤獨前行的葉凡露出一抹憐憫之色。

    “真是夠慘的，也不知道你身上有著什麽，居然讓這麽多人一起聯起手來算計你，特別是你還傻乎乎的，居然這麽好騙....”

    話音剛落，混沌就感覺自己腦子一痛，那感覺，就像是有人在他腦子裏敲鍾。

    呃，或許不是感覺......

    “師傅！！！”

    “閉嘴，現在的北鬥很危險，不是你一個連準帝都不是的小東西能夠摻和的，趕緊辦完我交給你的任務，離開這裏。”

    混沌：“......”

    有心罵髒話。

    可對麵是他師傅。

    還有。

    什麽時候北鬥居然這麽危險，連他這種巔峰聖人王都必須遠離了？

    ......

    ......

    北鬥是真的危險。

    自天地靈機開始噴湧開始，來自外星的聖人開始成千上萬的降臨這顆古星，似乎是但凡有那麽點修為的家夥，都知道了這一次的成仙路將以這裏為始，從而洶湧向這周邊等待。

    而根據陰神的統計，這些日子來，平均每過一個月，都會有兩到三名聖者在北鬥星域周邊死亡。

    或是戰死，或是中計，或是無故消失。

    此時此刻的北鬥，似乎已經化作了一張可吞噬聖者的血盆大口，亦如一顆吞噬星海修士的恐怖禁地。

    曾經被人當做戲言一般的聖主不如狗，聖人滿地走，大聖才能抖一抖的時代，似乎已經真的來臨了。

    當然，從整個星海來講，以上的話純粹是在放屁。

    北鬥這裏的聖者密度高了，其他地方自然就會產生大片大片的無聖人存在的真空區域，而這種轉移所誕生出的所謂盛世，也注定無法長久。

    可誰又在乎呢！

    海量的聖者雲集，讓北鬥星上的至尊們開始暴躁，一種名為‘進食’的欲望在不斷的折磨著他們，可是他們之中卻沒有人選擇在此時動手，而是頗有默契的選擇去忍耐。

    一切以打通成仙路為優先！

    這裏積存的聖者越多，在成仙路上他們的力量就越強，若是有的選擇，他們亦是不會在成仙路開啟前就對這些聖人動手，甚至還會暫時的對這些聖者提供一些庇護，免於他們被外來北鬥的至尊所吞噬。

    豺狼正在保護兔子，這真的是很有趣的一幕。

    然而更加有趣的是。

    就在豺狼保護兔子的同時，兔子群內，卻開始有內部不協調的聲音不斷出現，一些強大的聖者開始以各種理由去掠奪弱小者的一切，隻希望在成仙路開啟前能夠為自身做好更多的準備。

    是的。

    隨著北鬥聚集的聖者越來越多，已經開始有大聖級別的強者聯手做局，收割那些抵達北鬥周邊的聖人了。

    天空中開始不斷有一道又一道的空間裂縫出現，其內透露出的祥和仙氣亦是讓人心生向往，懷疑裂縫的對岸是否就是傳說中的仙界，

    一些凡間難得一見的，類似仙氣的氣息不斷自裏麵散出，引誘著許多經不住誘惑的聖者踏入進去。

    對麵就是仙界麽？

    至少有機會吧？

    然而，看到這一幕的混沌卻隻覺得內心發寒，一陣陣的陰冷之感直衝他的腦海。

    他不知道真正的仙界是什麽樣子的，可混沌聽高文說過，想要抵達仙界，就必須要穿過無邊無際的混沌海，而但凡真正的成仙路開啟，其內湧現出的東西一定不會是這些所謂的仙氣，而是海量的混沌氣！

    至於眼前這些.....

    “真是瘋了，這些人居然這般的作死，真的當他們坑害了聖人後，就能安穩的享受勝利果實不成？”

    與一處約定好的山峰之上，混沌憤慨的出聲抱怨。

    其身後，一道裂縫悄無聲息的打開。

    一隻表皮幹枯，卻蘊含著無盡力道的手自裂縫中探出，隨即，是另一隻手，和其身後的大半個身軀。

    “混沌體？”

    來人外貌如同一道被雞皮包裹著的骨頭架子，且滿頭白發形如一位老叟，在看到混沌的身影後，發出了明顯意外的詢問。

    混沌豁然回過頭，隨即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差點沒被眼前出現這人的身份給嚇得掉頭就跑。

    ‘居然是一位至尊....好端端的，師傅怎麽會和這些家夥扯上關係，還讓我過來和對方聯係！’

    “嗬嗬，膽子看起來不大，我想起來了，你應該就是那個搖光聖地的實驗結果吧，還不錯，這麽多年下來，居然還真讓他們給成功了。”

    似是對混沌流露出的恐懼很是滿意，雞皮老叟繼而發出夜梟一般的笑聲，隨即又看著混沌那駭然的雙眼怪笑道：

    “放心，雖然混沌體很稀有，可到了我們這個級別，卻也不會再去窺視你了，更別說這次你是代替那個小鬼來的，我仙陵還不會在這個時候和其翻臉。”

    仙陵？

    仙陵！

    混沌麵上的表情已經恢複，甚至還下意識的偽裝成搖光聖子，流露出一模虛偽的假笑，可從其緊繃的身體狀態來看，其似乎並非其表現出來的這般澹然。

    “仙陵的前輩您好，我代表我師傅來此，完成與您等之間的約定。”

    “你師傅是高文？”

    “正是。”

    “那好吧，你跟過來，我帶你去取你師傅要的那件東西。”

    說話間，雞皮老叟又衝混沌露出一個滲人的怪笑，隨即向其招了招手，轉過身鑽回了之前她的那道空間裂縫。

    混沌：“......”

    ‘師傅，師傅，她讓我跟進去，我要不要進去啊？’

    混沌的苦海之中，那不斷被混沌氣流磨礪的金鍾內，高文的一道意誌似是被自家這個蠢貨徒弟給折磨的不想說話。

    可過了半晌，還是病懨懨的答複了一聲。

    “進去幹嘛，對麵就是仙陵，你是替你師父我做交易的，而不是給人家當點心。”

    ‘可她剛剛不是說....’

    “別告訴我你真信了。”

    混沌：“......”

    見其不再出聲，其苦海內繼續傳出高文平澹的聲音：“這些老東西眼下最渴望的是成仙路，可排在第二位的就是你這種可以讓他們重活出一世、且必然能夠成帝的軀殼，為的是這一世不能成仙後，直接就奪舍了你。

    嗯，你若是不怕死，可以跟進去試試，看我說的是否為真。”

    ‘我.....’

    混沌被高文的話給噎了一下，隨即又有心埋怨高文，心說明知這些至尊這麽危險，幹嘛又要把他這個肉包子徒弟扔到這種地方來。

    高文沒心情跟他解釋。

    因為隻要混沌不自己蠢到跟進仙陵之內，在其餘地方高文還是能夠護得住他的。

    空間裂縫沒有關閉。

    過了一會兒後，這位自仙陵中走出的仙老，也是拖著一顆看起來古裏古怪的神源自其中返回，且在這期間還衝混沌露出了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怪笑。

    如墳種一般的神源被其扔向混沌。

    “呐，你師父要的東西，還有，替我轉告他，不要忘記了我們之間的承諾。”

    “前輩放心，您的話，我一定會轉告給師傅的。”

    “桀桀桀桀，好吧，老叟既信你這一次，快滾蛋吧，不然老叟就要忍不住吞了你了。”

    說話間，老家夥還伸出她那如蛇一般分叉的舌頭，滿是貪婪的舔了舔。

    混沌：“......”

    ‘師傅，她會不會趁我轉身的時候偷襲我？’

    “......”

    似乎是被混沌的這個問題給氣到了，懷疑這貨究竟是不是由搖光的底子弄出來的，過了半晌，在心底念叨了不知多少句‘這是自家徒弟，蠢點就蠢點吧’之類的話語，高文的那一縷意誌才忍不住歎氣道：

    “她要對你做什麽，並不需要偷襲，快點把東西帶回來，我有用。”

    說我這句話，那口金鍾既飛出混沌的眉心，且與半空中撕裂出一道空間裂縫。

    混沌：“？？？”

    我去，你老既然還有力氣這麽幹，為毛要我來跑上這一趟？

    有些無語，可背對著仙老那無比貪婪的目光，其還是乖乖的鑽進了空間裂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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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說，自家師傅究竟讓他來取什麽東西？

    ......

    ......

    三天後，中土。

    高文所在的洞天內，似是察覺到什麽的高文眉頭一挑，放開了對外壓製著的陣法。

    一道外形其他的神源被攝取入內，隨即陣法合攏。

    而在這處洞天的身處。

    高文卻是正坐在一口玄黑色大鼎前，麵無表情的碎掉剛剛到手的神源，且把其內蘊含的事物給扔進了黑鼎內。

    ‘咕嚕。’

    東西入內後，發出一聲吞咽一般的聲音，聽得高文眼皮直跳，就很想直接給它來上一巴掌。

    偏偏這黑鼎還極為調皮，不好好煉丹不說，還有心思調戲高文。

    “小高子，這份生之根的味道不錯，還有麽，我還想吃。”

    “......”

    煎熬！！！

    要不這一爐的丹就不練了，反正自己也不需要丹藥續命，不如直接把這口破鼎的鼎靈給弄死可好？

    被龍紋黑金鼎給氣的不想說話，偏偏高文還得硬著頭皮的繼續為其供應火候。

    就很煩！

    “別廢話了，這一爐我練的是什麽你也清楚，若是能夠成功，其所帶來的好處你亦知曉，期間卻是萬萬不能出了差錯，不然下一爐的丹藥不知還要收集多久！”

    本想咬牙切齒，可最終的語氣卻是無奈。

    沒辦法。

    他的時間也不多了，若是不能趁著這次成仙路開啟前練出這一爐神丹，以後就算再練出來也沒什麽意義了。

    “九轉金丹啊.....雖然估計隻能丹成七轉，可用來給至尊們延續上幾十年的巔峰帝命，還是可以做到的。”

    “......”

    高文懷疑這貨是在諷刺他的煉丹技術。

    在古天庭的那位天帝手裏，一次丹成就能九轉延壽八千年，可到了他這裏.....大概能剩下八十年的功效？

    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