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犬山賀:想找死別帶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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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環顧四周,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源稚生身上。

    “稚生啊,之後的事情可能就要拜托你了,我老了,蛇岐八家的複興終究還是要靠你們年輕人。”

    “可是……老爹,您還很年輕……還可以……”源稚生愣住了,怎麽突然好端端的又提到讓位的事情了?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這個老人,對於這個在二十年前帶領著蛇岐八家站穩腳步的老人,他們心中的充滿了敬重,無論他做出什麽決定,他們都不會反對,但為何會突然……

    “蛇岐八家此刻正麵臨最艱難的時刻,我們必須有所決斷,但後果未免有些太重了。”老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看上去他也知道如果他提出的計劃失敗,蛇岐八家將迎來怎麽樣的報複。

    “這世間些血是不得不流的,但作為大家長,我不能因為自己的決意讓整個家族萬劫不複。我知道前途艱險,已有身隕之誌,此番計劃所有後果由我一人承擔!都是我這個愚鈍的老人想出的餿主意罷了,與家族無關。”政宗先生微笑著,“我已經太老了,也該活過了,如果能用我的鮮血換來家族美好的未來,我無怨無悔。”

    說罷,老人起身,一瞬間仿佛又蒼老了幾分,他深深地朝著蛇岐八家的其他家主們鞠躬,又朝著到場的所有人鞠躬。

    “隻是今後就要勞煩各位了,稚生很優秀,我想不會有人反對。但他在管理家族方麵還是需要諸位指導,拜托了。”

    滿堂寂靜,沒有人在發出抗議的聲音,連家主們都陷入了沉默,蛇岐八家究竟是怎麽了?據日本被逼迫到了如此地步,麵對猛鬼眾和卡塞爾學院的雙重進攻,他們這麽多人居然毫無辦法,最後需要一個老人來做出犧牲?

    一股無名之火點燃了每一個人的胸膛,他們意識到自己似乎太安逸了,窗外的風聲呼嘯,櫻花紛飛,這看似美好盛景,可他們卻忘了,這樣的盛景是如何換來的。那是無數先輩們揮灑熱血換來的。

    當年被昂熱打壓之後,是眼前這個老人,帶著他們重拾蛇岐八家的尊嚴,如今麵對同樣的困境,他們依舊無所作為,到最後還要依靠他。

    這樣真的好嗎?不好,無所作為是罪。

    死寂持續了將近五分鍾,忽然,風魔家家主起身離座,走到橘政宗身後跪坐。

    “我也老了,新的時代就留給年輕人吧……”風魔小太郎似乎下定了決心,沉聲說道,“如此重則由大家長一人抗下,想必本部那些家夥也不會輕易相信吧?若大家長決意如此,我便以命奉陪。”

    其他家主麵麵相覷,他們都有些掙紮和猶豫。

    和風魔家不同,風魔家是古老的忍者世家,他們隨時都做好了為家族赴湯蹈火的準備,但其他家族身後都牽扯到整個日本分部的命脈,無論是金融還是其他產業,如果蛇岐八家全部不複存在,整個日本會天下大亂,另一場腥風血雨掀起,或許比現在還要艱難。

    “各位心中不必愧疚。”政宗先生微笑著注視著諸位家主,最後將目光移到風魔小太郎身上,“風魔家主也不必如此,你們的家族還需要你們,而我隻是孤家寡人罷了,以最少的血換來家族的興盛,不正是我們這些老家夥存在的意義嗎?現在還不到諸位獻身的時刻,不過我想真到了那一刻,在場的諸位沒有人會退縮,對吧?”

    “唉……我明白了。”風魔小太郎長歎,“既然是大家長的決定。請大家長放心,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刻,即使折斷風魔家所有的劍,也會阻止家族的衰亡。”

    他起身離去,離去的背影看上去有些消瘦,猶如風中隨時會熄滅的殘燭,但是沒有人會覺得他說的話是開玩笑的。他是個忍者,日本最後的忍者,執行和效忠是身為忍者的準則,大家長讓他現在不能死,那麽他就不會去送死。

    但是在大家長走後,這個老人必定會如他所言,履行自己的職責。

    會議至此,所有人心中都已經明白了大家長的決定無法更改,這個年邁的老人,將要再一次肩負起家族的命運,而他們隻被允許在櫻花下目送老人離去的身影。

    同時他們也意識到了,麵對的敵人究竟有多麽強大,強大到他們根本不敢嚐試,隻能被迫再次忍受屈辱,將老人送上戰場,將未來寄托給年輕人。

    “真是悲哀啊……”

    犬山家主歎息著起身,朝著端坐於屏風前的大家長深深鞠躬,然後轉身離去。

    其實他不太明白,為何大家長要選擇這樣的道路,這分明是一條有死無生的路。

    曾經直麵過軒浩的他,無比深刻的意識到這一點,但也正是因為他和軒浩接觸過,所以他知道這不是唯一的道路。

    和平共處,其實並非不可能。

    祈求和平是屈辱嗎?或許在在場的其他人眼裏都是這樣的。

    當然,他也確實承認自己的自私與無能,可是他輸不起。

    犬山家一路都是從屈辱中走來的。幾十年前他的姐姐為了他甘願為娼,是昂熱將他們的尊嚴撿回來的,需要別人的施舍才能站起來,確實很屈辱啊。可是犬山賀別無選擇,他清楚自己的弱小,也墜入過最黑暗的深淵,他比在場所有人都明白如今的一切來得多麽困難。

    而現在,他身後身後還是那些需要他守護的弱者。所以他退縮了。

    他口中的悲哀說的是自己,也是在座的所有人。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所有的掙紮看上去都是滑稽和悲哀的。

    他也曾竭盡全力想要拔出畢生的一劍算清一切,可是最後的現實是他連劍都沒能拔出來。

    他朝著那個男人拔劍了,可那個男人讓他繼續活著,甚至後來還救了他一命,這像是一種施舍。

    可從中他也意識到了,也許這個男人根本沒有將他們這些弱者當做對手。愚鈍之人隻顧著拚命反抗,這叫自取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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