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瘋。”聽到奧古斯都沒頭沒尾的一聲提問，斯台特曼顯然是愣了一下，似乎在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有精神問題：闌
    “羅密醫生還給我開了份證明。”
    可能這並不是他第一次被問到類似的問題了。
    “羅密·哈德裏是專為艾貢·斯台特曼博士從塔桑尼斯聘請的精神病專家，現代精神醫學的權威。”
    斯基格爾研究站的斯巴克斯中校隨即向奧古斯都解釋說：“診斷結果表明，斯台特曼博士精神狀況並沒有任何的問題”
    “他隻是攝入了過多的地嗪。”斯台特曼剛才介紹過的帝國武器專家雷格爾歎了口氣：“這種危險的氣體能夠擴張人類的思維延展性，更進一步地提升感知。對於從事科研的科學家來說，地嗪的幫助很大。”
    “可副作用也很明顯，嚴重時會造成幻覺，致人精神失控甚至是瘋癲。拜舍爾人就是這樣的一個例子。”
    “對，就像是毒蘑孤。”斯台特曼忽然插了一句，這話立即把雷格爾給噎住了。闌
    “你必須減少對地嗪的攝入量。”奧古斯都凝視著斯台特曼那雙無法對焦的眼睛：“艾貢·斯台特曼博士，失去一位像你這樣驚才豔豔的科學家對泰倫帝國將是無可挽回的巨大損失。”
    地嗪在泰倫帝國中是絕對的違禁品。奧古斯都之所以允許斯台特曼這樣的頂尖科學家攝入微量的地嗪以提高研究速度，也是為了在末日即將來臨前爭取寶貴的時間。
    地嗪的副作用並不僅限於此，服用的劑量越多，與虛空的聯係也就更深。在當下，這意味著更接近虛空現在的掌控者，黑暗之神埃蒙，他充盈整個虛空的無邊怒火才是致人瘋狂的原因。
    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
    那些帝國的薩爾那加學者在決心接觸禁忌的學識之前，也必要要做好被瘋狂吞噬的準備。
    因此，他們也必須被置於斯基格爾研究站這樣守備森嚴的地方進行嚴密監控。
    “啊！是，是的陛下。”一瞬間，斯台特曼漲紅了臉，為奧古斯都的誇讚之詞而麵紅耳赤。闌
    另一邊，正跟著奧古斯都的澤拉圖也隻是沉默地打量著這個年紀輕輕就已經躋身泰倫帝國最頂尖科學家行列的年輕人類。
    不論學者還是戰士，都值得黑暗聖堂武士們的尊敬。
    澤拉圖相信，艾貢·斯台特曼看似怯懦卻也有著一顆勇敢而堅強的心。
    “帶我們進去看看你們最近搗鼓出來的新東西吧。”奧古斯都揮了揮手。
    “聽說是一種新的技術，利用靈能矩陣直接折躍部隊？”阿克圖爾斯親王雙手背負在身後，語出驚人：
    “那是星靈的東西。對這項技術的前景，我們很看好。”
    如果可以的話，帝國就能在敵人的臉上折躍泰凱斯了。闌
    “是的，我們隻是借來用用。”雷格爾在皇帝的麵前一點兒也不顯得拘謹，也不至於像那些急於表現的家夥那樣賣弄自己。
    在泰倫帝國中，莫比斯科技就是黑科技的代名詞。
    “你們已經研發出了折躍技術？”澤拉圖聽到這裏，即使以他的沉穩鎮定也難免感到驚訝。
    這不亞於部落階段的原始人用手搓出了氫彈。
    星靈的折躍門能夠將數光年外的星靈本土部隊直接傳送至戰場上，其所花費的時間卻隻需要幾秒鍾。在人類看來，這就是神乎其技。
    折躍科技本身就是星靈對薩爾那加傳送門實施逆向工程研究的結果，可時至今日他們自己也沒能理解這項技術背後真正的原理。
    也就是說，範本其實也放在人類麵前，他們也可以通過自己的逆向工程研究出類似的東西。闌
    可是，迄今為止，泰倫帝國也分析不出星靈傳送門的原理，更不用說其原型薩爾那加傳送門了。
    抄都抄不明白。
    “以帝國目前的科技水平，想要獨立研發折躍科技無異於癡人說夢，近乎於瘋狂。”雷格爾很坦誠地說：“我們可以直接傳送士兵，但還得用你們的水晶塔和靈能矩陣。”
    雷格爾的話說的不是很明白，有所隱瞞。可按他的意思，人類已經搗鼓出了類似於星靈傳送門的東西，隻是能源不大跟得上，所以隻能繼續用凱達林水晶和靈能矩陣。
    說到底，不論能源還是科技的基礎框架，人類和星靈所走的路都差得很遠。
    可單單是這樣，這也已經相當的不可思議，難以想象泰倫帝國在科技研發上投入了怎樣的支持。
    人類的折躍技術現在一定還非常的不成熟，但假以時日，他們未嚐不能有所突破。闌
    “這已經足夠讓我驚訝了。”澤拉圖實話實說：“我們原來以為，至少這個時代，你們人類想要掌握這一項技術還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真了不起。”
    澤拉圖並不覺得是人類偷竊了星靈的科技，反而心生讚歎。
    在黑暗末日即將到來之時，泰倫帝國作為反抗黑暗者埃蒙的堅定力量，星靈還有什麽好吝嗇的。
    至少，心懷寬廣的澤拉圖並不在乎。而奧古斯都直接領澤拉圖進來看，就說明他也不認為自己會心生嫌隙。
    “有時候，不嚐試一下又怎麽能知道自己有多了不起。”斯台特曼嘿嘿的笑了兩聲，紅光滿麵，覺得自己臉上倍兒有光。
    斯台特曼也參與對星靈傳送門的逆向工程研究，而且幾乎是不眠不休，累了就給自己獎勵一針地嗪，直到眼冒綠光地倒下才肯去休息。闌
    他沒什麽小心思，人又軸，這麽拚命隻因為奧古斯都說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帝國為了人類。在心裏麵，斯台特曼一直都想要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能得到您的讚譽讓我倍感榮幸。”雷格爾躬身說。
    說著的時候，他們已經通過升降梯進入了斯基格爾研究站的內部。
    斯基格爾研究站的內部設計稱得上驚豔，乃至於就連澤拉圖都眼前一亮。白色的牆壁、地板與天花板在暖橙色的燈光下顯得既整潔又漂亮，精密實驗設備也陳列在拚圖般秩序井然的幾何形櫃台上。
    研究站的內部設計顯然融入了一定的薩爾那加藝術風格，並非簡單的堆砌物，牆壁、樓板、坡道和圓頂渾然天成般的連接為一個藝術品般的整體，仿佛是由一根刻刀在一塊巨石中一筆筆凋刻而成。支撐龐然巨物般的建築主體必然需要堅固的高層鋼架和混凝土支撐，但斯基格爾研究站中看起來完全都沒有用到這些傳統材料。
    極度的協調，沒有任何冗餘的空間，也再也塞不進任何的其他東西。不論是在藝術還是科技層麵上，斯基格爾研究站都突破了現有的界限，達到了極致。
    這讓奧古斯都不禁懷疑，對比毀滅世界這件事情，納魯德可能還是更適合於搞藝術。闌
    正如一艘無與倫比的巨型太空飛船一樣，斯基格爾研究站也被無數道封閉的過道、走廊和格柵分割成無數個細小的空間。如果一個人想要光憑走路探索完研究站的每一處角落，那麽可能就是花上幾年的時間也不夠。
    研究站裏充斥著細小的嗡嗡聲，但一點也不顯得吵鬧與雜亂無序。在途徑一座被標記為高度危險的封閉艙室時，就是以奧古斯都對靈能微薄的感知能力也能感受到上百隻混合體所釋放出的惡意。
    在這裏，斯基格爾研究站的帝國科學家們將根據這些混合體的來源和基因組進行分門別類的建檔，以確定它們主要的分布區域。
    以此可以發現，作為基因工程的扭曲產物，混合體也正在如同異蟲那樣不斷進化，新的、更加強大的混合體品種也正在取代一開始出現的那些。
    最終，奧古斯都所乘的垂直電梯來到了一座嵌滿灰色金屬鑲板的大型實驗室中，冰藍色的燈光顯得略微陰暗和森冷。這裏到處都是控製台、閃爍的藍色全息影像熒屏和身著白色製服的帝國研究人員，大量的人造光源自鑄在合金牆壁中的斜窗中傾瀉而下。
    在這之中，一座被金屬支架牢牢鎖定的巨型水晶塔立即吸引了來訪者們的目光。
    這座水晶塔可能足有一百英尺高，其精心凋刻的虛空水晶導體正散發著綠瑩瑩的閃光。隨著虛空水晶所釋放的光芒和冰寒冷氣，一股靈氛圓環正如波紋般向著周圍擴散，點點纖微光塵如沙漏中沙粒般落在地板上，一眨眼間消失不見。闌
    “這是薩爾那加水晶塔。”雷格爾介紹說：“這些水晶塔都來自於斯基格爾研究站下的薩爾那加神廟，就跟薩爾那加世界艦上裏發現的那些一樣。
    “薩爾那加水晶塔是無價之寶，它們數量稀少，無比珍貴。”澤拉圖也抬頭看著這根龐大的水晶塔，這些神秘的古代遺物比所有已知的文明都要古老，哪怕歲月流逝，依舊留存至今。
    薩爾那加水晶塔看上去很像星靈黑暗聖堂武士們所使用的黑暗水晶塔，實際上那是它們所使用的能源都是虛空能量。隻不過，不論從建造材料和藝術風格上都能夠看得出差別。
    值得一提的是，澤拉圖隨即在斯基格爾研究站裏感應到了許多星靈的靈能反應。看來這裏竟然也有艾爾星靈，而且還不少。
    怪不得人類的進展有這麽快，原來這是塔薩達爾默許的，他甚至派遣了一大批星靈科學家來幫助奧古斯都研究與對付混合體。
    這些相位技師花費了數百年乃至更久精煉自己的技藝，人類隻要能從他們的身上學到一星半點兒的學識也受益無窮。
    “這項技術真的能折躍我們的部隊？”奧古斯都從薩爾那加水晶塔上收回視線：闌
    “有風險嗎？”
    “安全性很高。”雷格爾說：“哪怕折躍進程被強行中斷，未完成折躍的士兵也會被暫時的留在靈能矩陣中。”
    這安全性甚至比塔達林的折躍門還要高了，因為雖然塔達林折躍門的折躍距離要高出他們的表親一大截，但代價卻是有一定的幾率將傳送者撕碎。
    當然，這在塔達林高階領主看來根本不值一提，不過是淘汰他麾下的一批弱者而言。連折躍都撐不過去，踏上戰場也不過是丟人現眼。
    “事不宜遲，現在就開始測試吧，我們在斯基格爾待不了太久的時間。”阿克圖爾斯說：
    “雷格爾，準備好了就告訴我們。”
    他們此刻隻是在斯基格爾研究站等待莫比斯軍團各艦隊陸續抵達，等集結完畢就要前往西格瑪星區的阿崔艾斯行星尋找澤拉圖口中的末日預言。闌
    “我可以保證，絕對萬無一失。”斯台特曼又忍不住誇誇其談起來。
    “噢？”阿克圖爾斯的笑容中透著冰冷，眼神像是鷹一樣銳利：
    “你該怎麽保證？但你不用擔心，斯台特曼博士，帝國隻會懲罰失敗者。”
    “呃呃”斯台特曼吃了一驚，才想起來苛刻嚴厲的阿克圖爾斯親王遠不如皇帝好說話。
    “我剛才正說什麽來著的？”斯台特曼額頭上直冒虛汗：“我知道了。”
    “我正在說話！”
    “嗬”闌
    “他的記憶力可能也出了一些問題。”斯巴克斯中校。
    “我見過。”雷諾吐槽說：“是老年癡呆。”
    這時，雷格爾跟幾名研究人員確認了一會兒，就走到主控製麵板前進行親自操作。他的那對白色的機械義肢內藏玄機，能夠充當接口與計算機進行連接，以此破解係統。
    “開始折躍。”
    隨著所有的研究人員都從薩爾那加水晶塔的周圍撤離，折躍開始了：
    在一道道閃耀的光束中，一整支莫比斯軍團戰鬥小隊出現在了水晶塔的環形靈氛之下，其中包括身著黑紅色動力裝甲的莫比斯陸戰隊員、劫掠者、惡蝠機甲——甚至是一架雷神！
    “我得說”雷諾臉色古怪，想不到自己也有擁抱戰鬥的榮耀的一天：闌
    “這看起來有點邪門，這太古怪了。”
    “出乎意料。”阿克圖爾斯也說：“什麽時候能投入實戰。”
    “這在於我們能改造多少水晶塔並把他們投送至戰場——不止是薩爾那加水晶塔，星靈的我們也能用。”雷格爾說：“況且星靈帝國財大氣粗，他們幾乎從不會回收並修複損壞的水晶塔。”
    “目前來說，現在隻能由莫比斯軍團的少數戰列巡航艦裝備。”
    “你對星靈帝國的記憶還停留在很久以前，雷格爾先生。”澤拉圖指出現在星靈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哪怕隻是少數精英部隊裝備，往往也能收獲奇效。”阿克圖爾斯聽到雷格爾的話也隻是有些失望。
    從運輸艦到地表，即使是空投艙也有好幾分鍾，而隻有水晶塔，折躍一支精英部隊卻隻要幾秒鍾。闌
    折躍科技，讓你以更快的速度集結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