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烈日照耀在大地上，康熙坐在涼亭內看著折子，佟九兒陪著阿豐阿在涼亭靠右側的位置喂魚，她瞧著曹寅和李煦在不遠處的鵝暖石地上跪。
    “阿諢，你真的讓曹大人和李大人跪著？他們可是你在南邊得力幹將。”佟九兒提醒康熙要小心，防止南邊的官員們會狗急跳牆。
    畢竟，南邊官員們得到的孝敬很多，誰都不希望放棄這些好處的。
    “九兒，你收拾一下行囊咱們私下出門一趟。”康熙從她身後攔腰抱著她，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咱們帶著皇額娘、額娘和阿豐阿一起出門。”
    佟九兒在他懷中轉了一個方向，趴在他的胸前：“阿諢，總算能私下出去玩，你抵達後，總忙著見朝臣們，根本沒時間來看我呢。”
    話畢，她的耳邊回蕩他低沉的笑聲，伸手捏了捏她的小手。
    “有三日時間陪著你一同去玩。”康熙做出承諾道。
    曹寅聽見康熙的笑聲，暗驚佟九兒的受寵程度，在前朝的臣子麵前，康熙極少會領女眷出麵的。
    “佟貴主兒很受寵，那兩位答應的位置可不妙了。”李煦低聲詢問曹寅，“咱們提前送入宮內的女眷都廢了，給赫舍裏氏不少的孝敬都未成事兒。”
    曹寅和李煦二人被召進行宮內，二人沒倒出觀賞的心情，強塞了一個荷包給李德全，未得到有用消息。
    “等會回萬歲爺的話要小心，佟貴主兒有陪嫁的店鋪在南邊做生意，據說生意是極好的。”曹寅在禦駕抵達前得到消息，與噶布喇通信，發信得到有用的消息很少。
    李煦心裏七上八下的，他沒把九兒放在眼中，想著兩位答應在路上應該麵聖了，見到兩個答應後，通過夫人才得知真相，再想和佟九兒搞好關係，卻錯失良機了。
    佟九兒把阿豐阿交給大嬤嬤，拿著魚食丟在水中，康熙則在一旁批閱折子。
    “阿豐阿，來阿瑪這裏描紅。”康熙衝阿豐阿招招手。“李德全，讓曹寅進來。”
    佟九兒剛想起身的，被康熙給阻止了，指了指不遠處的椅子，又遞給她三個折子。
    “好好看看，明日出門是有用的。”康熙趕緊交代九兒，那幾張折子都涉及了後宮的。
    皇後即便在京城未過來，她的爪牙也一直在他們身側，禦駕中有不少的眼線。
    曹寅低垂著頭隨著李德全進了涼亭，跪在入口的地方請安，康熙沒直接叫起，他隻得挺直後背跪著。
    涼亭內立馬安靜下來，一時間隻有翻折子的聲音，康熙偶爾指點阿豐阿錯誤的地方。
    曹寅豎著耳朵聽著，康熙對阿豐阿的每句話，暗驚康熙與阿豐阿像平常父子一樣，與別的阿哥處境相差很多。
    “曹寅，鹽商罷市到底怎麽回事兒。”康熙聽曹嬤嬤最後求情，準備給曹寅最後一次機會。
    如果曹寅不說實情，康熙在離開兩淮時，就會直接處置了曹家。
    曹璽和曹寅父子二人一直得到順治和康熙的信任，坐穩了江南的首把交椅。
    “回萬歲爺，奴才......不知詳情，全部都有鹽道衙門的府尹做的。”曹寅跪在地上說道。
    管理鹽商們的府尹隸屬赫舍裏氏門下的，康熙得知消息後，眉頭緊鎖著。
    “噶布喇給你的消息，還是宮內....”康熙緊盯著曹寅問道，他不錯過曹寅沒個眼神。
    曹寅此刻心裏亂糟糟的，他曉得康熙是懷疑皇後。
    “萬歲爺，奴才隻收道口訓，不清楚是誰吩咐的。”曹寅沉默的考慮良久，最終實話實說，“每次都是遣了奴才來，奴才不知對方的底細。”
    康熙揮揮手：“和李煦一同回去寫請罪折子，朕明日要看到這份折子。”
    鳳衛那邊隱約有消息傳來，皇後私下派人回了赫舍裏氏，把最後的決定送到南邊。
    “奴才遵旨。”曹寅跪在地上謝恩。
    二人趕忙起身告辭，轉身立馬就離開行宮。
    “這會可怎麽辦？萬歲爺大概不會饒了咱們，家裏的孩子要平安的疏散出去。”李煦趕緊說道，考慮該把兒子送去什麽地方。
    曹寅和李煦坐著曹家的馬車回府，回了書房落座，李煦眉頭緊鎖。
    京城內的回信還未送來，曹寅和李煦二人有些束縛手腳，不知是否繼續下去。
    “皇後那邊未給消息，沒瞧見行宮很是安靜。”李煦右手食指和拇指對搓鼻煙，“貴主兒隻要在一天，估計送宮內的秀女都無法出頭，沒瞧見隻有四阿哥在萬歲爺麵前嗎？”
    曹寅歎氣：“噶布喇夫妻到來，噶布喇夫人和我夫人見了幾次，說是要送一些吃食進行宮。”
    噶布喇夫人在宮內買通嬤嬤，往承乾宮那邊送了不少的加料的東西，大嬤嬤已經收拾了不少出去，因一直沒能拿到證據，隻能是佟九兒自己的猜測。
    “又要送加料的東西？”李煦趕忙拒絕，“這些加料的東西不能是咱們送進行宮，萬歲爺那邊緊盯咱們不放，稍有偏差，覆巢之下無完卵？”
    “盡量安排年幼的孩子離開，族譜上最好寫上早夭，”曹寅右手食指敲擊著桌麵，苦澀的叮囑李煦，“族內有一點消息泄露出去，萬歲爺絕對會出手的，萬歲爺是不會留下後患了。”
    “我怕處理不好。”李煦看向曹寅，“嬤嬤再萬歲爺的麵前鋪路了，最小的孩子也被接走，應該不會有這樣的問題。”
    話畢，曹寅叮囑李煦一些必要的要點，讓他趕緊把此事兒處理，盡早把孩子送出去，別讓後院女眷們再起波瀾。
    “曹大人，您說萬歲爺離開南邊後就要發難？”李煦看向曹寅，內心希望曹寅把時間算錯了。“咱們請罪折子態度良好，萬歲爺估計能放了咱們一馬。”
    鹽商罷市虧損的賦稅已經填補上，在萬歲爺的麵前應該是將功補過。
    “那些鹽商別求道萬歲爺和貴主兒的麵前，否則，咱們應該逃不過去了，兩手準備就好。”曹寅安撫李煦道。“府邸的東西留下一份送去別院，給孩子們挑選好教導的人，最少能讓他們保命，也可以平安的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