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前傳:世界之外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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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瑟翁尼ad1950年,隨著某東方大國的崛起,早年在海外留學的青年理論物理學家鄭洛澤與懷孕的妻子放棄國外優厚的生活條件,毅然回到祖國。
到了故鄉東海之濱的大都市,國家也很快給鄭洛澤夫婦安排了工作,他們都入職了當地最大的學府,擔任了教授工作。
當年,鄭洛澤的長子鄭毅出生。
ad1952年,次子鄭凱也出生在這個教授之家。
鄭凱的幼年,由於父母工作體麵,國家也特別照顧,生活過的比普通家庭優越一些。
幼年的鄭凱被母親嚴加管教,上麵又有一個出色的哥哥做榜樣,為人善良,品性端正。
ad1956年,鄭凱才四歲,哥哥鄭毅也剛上小學,母親在一場物理實驗中發生了意外,離開了人世。
為了照顧年幼的鄭毅與鄭凱,父親在組織的安排下很快再婚,ad1957年,後母也有了自己親生的孩子。
在接下來的幾年,國家開發重大科研項目,把鄭洛澤從學院調往西部,搞封閉式研究。
一出差就是好幾個月,甚至一整年都會沒有消息。
家裏就是鄭凱的後媽帶著幾個孩子,當然會有所偏心,這也是人之常情,但總的來說都算過的下去。
這段時間鄭毅與鄭凱沒被嚴厲管教,哥哥鄭毅的自控能力很強,學習依舊很好,而入學後的鄭凱成績就一落千丈了。
鄭毅在小學畢業後,考入了市重點初中,前途一片光明。但兩年之後,鄭凱小學畢業,卻考進了一個很差的初中,眼看將來也不會有太大的出息。
ad1964年國家重大項目完成,ad1965年鄭洛澤回到學院繼續他的教授工作。
由於鄭洛澤對國家做出過貢獻,也為家裏孩子爭取到了一個未來可以進入重點軍工企業的分配名額。
可這唯一的名額,也在本來相對和睦的家庭裏,扔下了紛爭的蘋果。
鄭洛澤作為一個慈父,覺得阿大有出息,可以自己考大學謀出路,這個名額就留給阿二鄭凱。
阿大鄭毅對這個決定很是讚成,卻在後母心裏埋下了一個雷,後母自然是想把名額留給親生的小三。
她甚至有種為了這個家操持了多年後,到頭來人家還把她娘倆當外人的感覺,但她表麵上沒反對,隻是選擇默默的隱忍。
ad1966年,一場新生政權必然會經過的紅色運動,席卷了整個東國大地,高考也停了下來。
阿大鄭毅的晉升之路被斷了,父親鄭洛澤想讓鄭毅把名額用掉,提早參加工作,但阿大堅持把名額留給阿二鄭凱,自己則想繼續通過自學來完成高中學業。
就這樣到了ad1968年,形勢丕變。由於大量知識青年通路被堵,國家號召上山下鄉。
當街道動員到家裏時,鄭洛澤正在單位裏上學習班,後母就直接替阿大鄭毅與阿二鄭凱都報名了,於是兩個孩子同時去東北插隊落戶了。
當父親回到家,得知這個情況後,一時也無話可說,此時鄭洛澤自己的壓力已經非常大了,也無力去為子女改變既成事實。
鄭凱非常不滿,認為他們兄弟倆起碼有一個可以留在城裏,把父親爭取來的名額給用了。
阿大雖然也不滿,他很想能留下阿二,但此時名單已經送了上去,木已成舟,隻能寬慰鄭凱:
“算了,兄弟倆一起去也算有個相互照應。”
於是兩人離家,去了冰天雪地的東北,進入了農場,開始了全新的人生。
鄭毅和鄭凱對生活的態度完全不同,阿二鄭凱覺得這輩子完了,隻能在這裏聊此餘生。
而阿大鄭毅則在每天繁重的農活過後,繼續挑燈夜讀,自習學業。
東國的形勢如東北的天氣一樣,一年比一年冷。社會在破舊立新的過程中,必然會出現反智主義的浪潮,很快席卷了整個學術界。
搞了一輩子理論物理的鄭洛澤不知變通,被學院樹立了典型,當成反動學術核心來批鬥。
消息傳到了東北後,阿大和阿二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當時流行著一種說法: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
他們兩個就成為了小混蛋被欺負,阿大鄭毅作為哥哥常常擋在阿二鄭凱的前麵,承受了更大的痛苦。
直到有一天,天寒地凍也把大糞池子給凍住了,他們連隊要負責用炸藥把池子炸開。
指導員帶著大家埋好炸藥,拉好引線躲在掩體後麵點燃,可炸藥許久沒有爆炸。
一直等到大家都冷的不行,指導員決定派個人過去看看是不是引線斷了。
這時最先想到的人選就是那兩個小混蛋,於是指導員點了平時幹活偷懶的阿二鄭凱:
“你!上去看看!”
誰都知道,這是很危險的活,阿二也有些猶豫,但也不敢違抗指導員的命令,準備爬出掩體。
結果阿大鄭毅拉住了阿二,自己一個翻身出了掩體,去查看情況了。
可能是因為阿大靠近時,使得雪地震動,很巧不巧的使本來短成兩截的引線又連貫起來,最後那一小段很快就燒完了,阿大鄭毅更本沒有時間反應,一聲巨響就在他身前炸開……
鄭凱流著淚,很艱難的把哥哥鄭毅收斂齊了,在那艱苦的條件下,也隻能草草火化後埋葬。
農場經過層層上報,鄭毅最終被追認為烈士,在任何年代這都算是殊榮了。
因為鄭毅的烈士身份,從此以後也沒人再把鄭凱當成小混蛋了,他的日子也好過了很多。但鄭凱寧可被人當成混蛋,也不想失去哥哥。
哥哥鄭毅是替自己死的,這給鄭凱增加了巨大的心理壓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活下去。
可能阿大鄭毅的死訊,成為壓在身上最致命的稻草,一直以來非常堅強的鄭洛澤,最後還是倒下了。
鄭凱得到的消息,隻是幾個字電報:
“父病危,速歸!”
拍這份電報的是父親單位裏的同事,而不是後媽。
因為後媽早就和這位反動學術領袖劃清了界限。更過份的是,她還和迫害鄭洛澤的單位領導好上了,連她與鄭洛澤的孩子也改了別人姓。
當鄭凱收到電報之後,連奔帶跑,甚至還掛了幾次火車,終於趕回了故鄉,見到了父親。
鄭洛澤剛渡過了一次危險期,目前處於穩定階段。
父親見到鄭凱來了還特意緊了緊袖子,試圖遮掩一下手臂上那條如蜈蚣般的傷疤,可是不合身的病號服袖子還是太短,想藏也沒藏住。
隻好尷尬的對著鄭凱笑了笑,還在為曾經的施暴者辯解:
“沒事,那些孩子太小了,出手有點不知輕重,等他們大了就懂事了。”
鄭凱的眼睛瞬間濕潤了:
“爸,都這時候了,你還在為那些壞人說話!”
鄭洛澤摸了摸鄭凱的頭:
“這就是我讓你張叔叔把你叫回來的原因。阿二啊,我很擔心,當我們都離開你後,你會對這個世界產生怨恨。”
鄭凱突然吼了起來:
“不應該怨麽?我們家都這樣了,不該怨麽?”
鄭洛澤搖了搖頭:“如果我告訴你,我和你媽媽當初回國時,就料到會有今天,你信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