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秦元病重

    “你敢！”

    秦玖怒目而道。

    魏天明冷笑一聲，從身側人手中抽出一把長刀，豎直朝下，對準秦元的心髒，隻要他的手稍稍往下一點，這把刀就可以刺穿秦元的胸膛，從而徹底結束秦元的生命。

    他側目望著秦玖，說道：“你看我敢不敢，我數三聲，你若是不回來，這刀，我可真的會插進去。”

    秦玖最後還是敗下陣來，有些無助的說：“別傷害”

    她緩步走過去，麵上已然有些崩潰了。

    徐衡卻在這時攔住了她，麵色嚴肅的說道：“殿下命令，讓我護送你出去。”

    秦玖仰著頭，瞪著眼睛氣憤的道：“沒看見我哥哥已經是生死一線了嗎？你腦袋是木魚嗎？”

    她沒有再理會，徑直走了過去，最後站在魏天明身側。

    魏天明見著眼前的人兒，一切好像是在做夢，下意識的伸出手掌，僵硬在半空中，想要上前，卻是有些害怕。

    “你”

    話語還沒說完，秦玖便是仰頭，冷冷說道：“我來了，放了我哥哥。”

    魏天明伸出手，眼睛死死盯著秦玖冰若寒霜的麵容，咽了口唾沫，說道：“牽著我的手，我們一起回去。”

    “放了我哥哥。”秦玖並未有任何動作，隻是冰冷的說道。

    小臉上凝聚滿寒氣。

    包括於啟在內的一眾人皆是鼻息凝神，沒人說話，甚至連氣息都收斂了許多。

    吳起輕聲道：“王妃”

    “你閉嘴。”秦玖說，而後看向魏天明道：“放了我哥哥，我就跟你回去。”

    “放了你哥哥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魏天明道。

    “什麽條件？”秦玖有些詫異。

    很顯然，此時的秦玖並未料到魏天明會在這個時候提出條件，畢竟對於魏天明來說，當務之急則是先將人帶回去再說。

    “條件我還沒有想好，將來等我想好後再說，我現在就要你的承諾。”魏天明盯著秦玖的臉蛋說道。

    秦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了。

    刀，離開了秦元的胸膛，不過魏天明也沒有放棄補刀的機會，猛地用力，一腳將秦元提出幾米遠，使得本就隻剩下一口氣的秦元更加虛弱了。

    而後將秦玖拉住懷中，不管不顧的抱著進入房間。

    吳起朝著於啟點了點頭，說道：“這裏就交給你了，軍中還有要務處理，我先走了，無比要親眼見著這些人離開雍城。”

    這是一份責任，同樣也是一份信任，於啟拱手道：“將軍放心，屬下一定完成。”

    吳起滿意的笑了，於啟辦事，他還是放心的很，算是他在魏武卒之中培養的心腹，要不然，也不會下放權力給後者，很多時候，他不在時，於啟都可以自主行事，這人有勇有謀，魏武卒上下，有口皆碑。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他將保護魏王魏天明的安危的重任交給了於啟，要知道，自古以來，保護君王的皆是心腹中的心腹，也就是自己人。

    於啟指派了一隊人馬，約莫三十人，時刻盯著徐衡一行人。

    秦元重傷了，徐衡也沒有心思待下去，好在之前魏天明下令進城的那一千人馬並未行動，要不然，他們今天就不是這個傷亡了。

    徐衡扛著秦元離開了。

    這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子，自然是不知曉病重的人要小心翼翼的背著，結果倒是到了巨鹿郡時，徐衡背後滿是鮮血，都是秦元吐得。

    隨之而來的太醫見著，很不將徐衡罵死，但是見著五大三粗的模樣，最後還是咽了口唾沫自己吞進去了。

    他開始給秦元治傷，但是傷情太重了，太醫也是束手無策。

    許奕趕來時，見著的就是已經被太醫說出必死無疑時的秦元，許奕不願意相信這些，撲在病榻上，強忍著淚水，秦元的麵色已經蒼白如紙了甚至連臉上的薄薄的血管都清晰可見。

    一同而來的還有管家許立人。

    相比之下，許立人倒是要冷靜得多，他一邊以秦太子元的身份向朝廷上書，請求朝廷派遣太醫來，同時向朝廷說明情況，以穩住慌亂人心。

    另一邊，他下達命令，令巨鹿郡從此刻開始戒嚴，在大軍未到來之前，由太子親兵接管城防，巨鹿郡的一切要務都由許立人決定。

    這項命令，無疑是架空了巨鹿郡郡守聞榮的職務，當聞榮後知後覺這一切之後，想要麵見許立人時，已經晚了，許立人已經下令，不見任何人。

    許立人是太子府的管家，雖說是下人，但是與太子情誼極深，更何況，早就之前，秦元在去雍城之事，就已經下令，如果他出事，無法主持大局，許立人可代替他行駛一切權利。

    毫不誇張的說，這可是天大的恩澤。

    許立人極為老道，安排起事情來也是頭頭有道，年輕時曾在軍中曆練多年，因此對於排兵布陣也是有一定研究，於是在三天後，秦軍到來之際，便設下了重重守衛，借助地形，排兵布陣，看上去倒是像那麽一回事，至於能不能抵禦魏國大軍，誰都沒有把握。

    期間，王詡去了。

    許立人見著王詡，有些激動，“王老先生，殿下”

    王詡點頭，往裏走，“我知道，先去看看殿下。”

    入了裏屋，病榻上，秦元的麵色還是那般蒼白，斑駁光影投射而下，顯得些許病態。

    王詡略懂醫術，上前搭脈，片刻後，麵色差到了極致，他輕聲歎氣道：“宮中太醫到了沒？”

    許立人在一旁關切道：“到了，已經給殿下看了，都說”

    似乎是有些難以啟齒。

    王詡看向他，道：“說。”

    許立人苦笑一聲，“他們說，如果三天內殿下醒不來，即便是大羅天仙降世，也是束手無策。”

    “也就是說，一切都要靠殿下了？”王詡說道。

    許立人麵色苦澀，點頭道：“他們還說，希望極為渺茫，關鍵是要靠意識，就看殿下想要活下來的意識有多麽強烈了。”

    很多時候，事在人為。

    王詡來不及悲傷，當即起身，“你身邊有多少可靠的人？”

    許立人不知王詡這番話是何意，不過既然王詡說了，他自然老實說道：“殿下有一對親兵，知根知底，且從小便是我親自訓練的，自然是忠誠的很。”

    王詡點頭道：“那好，你現在拿著殿下的令牌，去郢都，找楚瑩兒公主。”

    “有用嗎？”許立人狐疑道。

    王詡麵色平靜道：“如果你想看著殿下等死，那大可不必去。”

    許立人一聽就急了，當即便是表態說道：“那我即刻就去。”

    說道這裏，他倒是有些為難了，“太醫說殿下活不過三天，去郢都的話，一去一來都得十天半月，而且還有幾天，那魏國便要進攻巨鹿郡了，到時候可怎麽辦？”

    王詡思慮片刻，道：“你相信我嗎？”

    許立人疑惑：“這與相信不相信有何關係？”

    “我保證，在你回來之前，殿下會等著你，魏國那邊，有老朽在，我可以擔保，十天半月還是抵擋的住。”

    這倒不是說的大話。

    這巨鹿郡雖然地勢不行，可他手中有十萬大軍，整整受到精良訓練的十萬大軍。

    因為處於秦國存亡的關頭，所以秦王給的十萬大軍，可是秦國最後的底氣。

    可以說，有王詡在，這十萬大軍就是如虎添翼，在他手中，這十萬大軍可以發揮的作用不低於三十萬大軍，而且還有那虎賁軍在，抵抗十天半月，那還不存在問題。

    此時也容不得許立人去過多思考，隻好匆匆答應，旋即吩咐幾句後，便帶著許奕一同去了。

    許立人離開後，臥房便安靜下來，不知是王詡老邁，拄著拐杖站了一會兒功夫，身子骨就受不了，直發軟，於是尋來一個矮墩，在病榻旁坐下。

    見著蒼白麵色的秦元，王詡微不可察的歎息一聲，說道:“如今你想活下來，唯有靠你的意誌了，殿下，我長你兩輩，喚你一聲元兒，也不為不妥。”

    他說著，輕輕拍了拍秦元的手掌，繼續道:“生老病死乃世間常事，我本不該逆天而為，你的生命，早就前幾月雍城時就已經是消耗殆盡，多餘這麽多歲月，隻能說是上天恩賜。”

    “然則，你仍是改變不了上天的意思，閻王要你三更死，我留你到了五更。”

    他平靜的眼眸中罕見的流露出些許不甘的火焰。

    他站起身，眺望著遠方，這錦繡河山，踉蹌走至窗邊，輕輕吸了一口氣，滿滿芬芳。

    然後扭頭，望著病榻上的秦元道：“逆天改命，自古便是話本寫爛的情節，你我都是普通人，沒有那般轟轟烈烈。”

    “後世所說，沒有你秦元，還會出現一個李元，張元來完成這萬世統一，來結束近千年的紛爭戰火，使免遭生靈塗炭。”

    說到這裏，向來平和的王詡卻是眼眶通紅，哽咽道：“可是，他們說錯了，若是沒有你秦元，兩千年後，這個古老的民族仍是分崩離析，沒有形成強大的大一統帝國，中原文明也在各大諸侯國年年征戰中逐漸消融，一個有著五千年燦爛文化的古老民族也逐漸消失於曆史長河。”

    王詡臉上扯出一抹凶狠，他此時的聲音都變得凝重許多，盯著病榻上秦元蒼白麵色的臉，他咽了咽唾沫，一字一頓，緩緩說道:“我，王詡，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