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令，這是什麽？”

    沈鬱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問道。

    坐在一旁轉圈圈的角木蛟百無聊賴道“演武令，朝廷派發的官方認證令牌，你也可以理解成這是封地憑證，拿著這塊演武令，你可以在朝廷劃分的封地內自立為王，噢，這樣說不對，應該是成為當地的掌權者，封地內的衙門以及官府勢力，都任你差遣。”

    “當然，你也可以拿著它，向朝廷提出一個不大不小的願望。”

    沈鬱微微一愣，這待遇，一方諸侯？

    但也正是這豐厚的待遇，讓沈鬱心中更加沒有了幫忙的想法，能成為一方諸侯的報酬，這個事情的難度可想而知。

    似乎也是看出了沈鬱的拒絕之意，亢沒有意外，隻是意味深長道“先別忙著拒絕，你難道不想知道三川花的線索麽？”

    此話一出，沈鬱眼神微眯了起來。

    三川花，那正是鎖身歸元秘方最稀缺的一門藥材。

    “身化鴻鯨，氣吞納海，這是最正宗的長生流派特征，而距我們青羅司了解，長生流集大成的鎖身歸元秘方，已經沒有了所謂的秘藥，你想修成長生流，三川花這味主藥是必不可少的。”

    “而朝廷秘庫中，正巧有三川花這味主藥。”

    一旁聽著的角木蛟不禁暗自撇嘴，隊長老毛病又犯了，又裝起來了。

    說得神神秘秘，但原因其實十分簡單，他們之所以知道沈鬱需要三川花，完全就是青羅司知道了白梔前往過日升樓，發布尋找三川花的線索。

    聞言，沈鬱沉默了。

    片刻後，才是語氣低沉道“這演武令，可以換出三川花？”

    “完全可以。”

    “為什麽選擇我？你們應該清楚，我隻是一個通竅武師，若以你們青羅司的能耐也完不成的事情，我去了也是白去。”

    沈鬱臉色一正，沉聲道。

    “我等分身乏術，隻能側重於更優先級的事件。”亢嘴角勾起，“通竅武師可做不到廢掉我一條手臂，而且你修煉的純陽功法，正是對付這類鬼患的最佳手段。”

    “鬼患？是詭異作祟？”

    沈鬱心中一動，若是詭異事件，那他倒是多了幾分興趣。

    亢緩緩點頭，“沒錯，而且是波及一縣的乙級鬼患，不然鎮守揚州縣的官府，也不會直接越過姑蘇知府，上報青羅司。”

    “不過你也無需擔心，能波及一縣的乙級鬼患，根本不是一兩人就能解決的，為了此次行動，揚州縣夥同周邊的官府勢力以及江湖門派共計派遣了超過二十名先天武師鎮壓鬼患，你隻是代青羅司前去的武者而已。”

    “乙級鬼患……”

    沈鬱不由想起建安縣的巨大鬼神，以及洞悉人心的陰鬼，當初若不是仙門弟子以及他及時趕到，吞噬了林府之後的陰鬼，怕是無人能擋。

    照這種情況衍變下去，怕是也會變成所謂的乙級鬼患。

    而從亢的語氣中也可以得知，這個揚州縣爆發的鬼患，恐怕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時候，更甚者，已經爆發了。

    此時前往，必然伴隨著高風險，雖然亢沒有明講出來，但他十分明白這個道理。

    高福利，背後必然隱藏著更高的風險。

    不過和變強的誘惑相比，區區風險又算得了什麽。

    隻要拿到三川花，他就能修煉鎖身歸元秘方，這個集大成的長生流最後一道秘術，是長生流派的核心，尤其是像他這種身兼數門圓滿橫練武學的存在，簡直就是鎖身歸元秘方的最佳人選。

    就連化勁境界的白梔，動用歸元狀態後都能達到氣血武師的強度，那他，又能強到什麽地步呢？

    “我答應了。”

    沈鬱不再猶豫，一口答應了下來。

    “明智的選擇。”亢沒有意外，將演武令遞了過去，“完成任務後，你就可以拿著它到青羅司提一個要求，同時，它也是你此次行動的憑證，你隻需要配合當地的官府清剿鬼患即可。”

    沈鬱仔細地聽著，能波及一縣的鬼患，再怎麽認真也不為過。

    “記住了，乙級鬼患雖然單體實力不強，但甚在波及範圍廣，你們不可能保護得了每一個地方，也沒有必要強行逞能，讓自己陷入危險境地。”

    說到這，亢的語氣也嚴肅了起來。

    “解決鬼患爆發的源頭遠比拯救普通民眾的優先級高，一但事不可為，哪怕犧牲部分民眾，也要優先剿滅鬼患。”

    “哪怕有大量傷亡，隻要剿滅了源頭，代價都是可以接受的。”

    很合理，也很殘酷的勸告。

    沈鬱如此想著。

    因為這一點，他已經在建安縣感受過了。

    隻不過相比於仙門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一個的原則，朝廷勢力至少還在一定程度上保護了這些普通人的安全。

    而且不剿滅源頭，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縣城接連淪陷。

    “我明白了。”

    沈鬱麵不改色，接過了亢遞來的演武令。

    “很好。”亢十分滿意地點點頭，“事態緊急，你必須在三天之內趕到揚州縣，並了解清楚情況，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就先離開了。”

    “等等，我有一個疑問。”

    沈鬱打量著角禦器控物的詭異能力，有些好奇道“青羅司裏邊，都是仙師？”

    “為什麽這樣問？”

    沈鬱一指撐著臉就要睡著的角，“憑空禦器，超高速再生，你們這不是武學秘籍所能達到的程度吧？”

    禦器控物，那是武學秘籍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而超高速再生雖然有功法特性可以達到，但按照他的估計，他的再生特性想達到超高速再生的程度，至少也需要十級以上。

    而十級的再生特性，需要多少層的秘籍層次才能做到？

    除非這個亢也有跟他一樣的麵板屬性，否則這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亢深深地看了沈鬱一眼，語氣變得低沉且沙啞，“我們不是正統的武者，但也不是那群高高在上的仙人，而是走在死亡路上的異類，非人，非鬼，非仙的怪物，我們的力量，是加速死亡的禁忌。”

    隨著亢的開口，一種怪異的感覺從他心底湧起，那一瞬間，他似乎透過亢的麵具，看到了他的臉。

    那不是正常的人臉，而是由無數微小的蠕蟲堆積而成的……遍布整張左臉的腐爛。

    那一瞬間的變化，令沈鬱都不禁悚然起來，腦袋似乎也跟著刺痛了一下，再回過神來，兩人不知道為何已經消失不見。

    外界。

    角忍不住道“亢，他的天賦很高，隻是一點誘語，就起了這麽大的反應，一但開始學習修仙法門，被大道同化的概率太大了，一但沉迷，很容易就喪失理智，失去最基本的邏輯能力，這將又是一個天災級的涅槃者。”

    “修煉純陽武學火煉金身，又姓沈，此事還是上報給朱雀大人親自定奪吧……”

    亢搖了搖頭，原以為隻是一次順路的抓捕行動，沒想到竟遇到了修煉火煉金身秘籍的人，抱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他才將此次的演武令交給了沈鬱。

    但天賦太高這一點，確實是需要層層上報上去。

    仙門看重天賦，但朝廷，卻反感天賦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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