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誰和誰兩情相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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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用我再說?

    杜凝霞在心中緩緩咀嚼著這幾個字,一抹苦澀在心間蔓延開來。

    原來杜凝雲是因此事才徹底與她決裂了嗎?

    可那時候的她,除了選擇毀掉杜凝雲,她還能怎麽樣?

    她能選擇的路太少,她費盡心思不擇手段的往上爬有什麽錯?不過是她身為落魄二房女,無人給她撐腰罷了。

    若她能有杜凝雲的好身份,她也能做一個天真爛漫的嬌小姐。她也是被逼無奈!

    杜凝霞想著,眼淚再次流了出來,嗡動著嘴唇,哀聲的說道:“雲兒,我也不想的,何況…”

    “何況我也沒中計,是不是?”杜凝雲一手托著下巴,眼神卻沒落在杜凝霞的身上,而是百無聊賴的看向窗外的幾株開的正好的藍花楹。

    杜凝霞見狀,忍不住咬了咬下唇。可她不覺得自己有錯,不僅不覺得自己有錯,還覺得自己之前的做法是理所應當。

    “雲兒,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沒得選。”杜凝霞哭著說道。

    杜凝雲兩眼望天。

    沒得選。

    為善或是為惡,說到底還是自己選的,再多的理由,再被逼無奈的選擇,也都是自己選的。

    “杜凝霞,你沒得選,便想把我踩下去,我欠你了?我合該做你的墊腳石?你口口聲聲說自己知道錯了,想和我和好如初。可你始終把我當做可以利用的工具,那裏來的臉麵要我對你付諸真情。”

    “雲兒,我沒有。”杜凝霞矢口否認。

    可杜凝雲卻不想再聽她多說,幹脆的向待墨說道:

    “送杜二姑娘回吧。”

    待墨和弄墨便更幹脆的擠開了蕙兒,推著杜凝霞的輪椅,硬是把杜凝霞推回了廂房,杜凝霞喊叫,她們還很不地道的關上了門,揚聲說道:

    “杜二姑娘有閑心還是想想見了平郡王說什麽吧,何必來尋我家姑娘,我家姑娘還想清閑清閑。”

    杜凝霞又一次被人強行關在屋子裏,坐在輪椅上一時氣的渾身發抖。可她卻沒有出聲反諷回去,而是坐在裏麵,無聲流淚。

    若能不作惡便能得到一切,她怎會不擇手段。

    她不是天生的惡人,她是不得已。

    若她是杜凝雲,她也能是笑容又乖又軟人人都愛的懵懂少女。可她是杜凝霞,父親荒唐好色失了官位,母親身有瘋病生怕人知道杜凝霞。

    她除了不擇手段,她還能怎麽樣?她隻是想給自己搏得一個燦爛的將來!她還能怎麽樣!

    杜凝霞完全把這一切歸咎於自己命運多舛。

    卻忘了當初的杜凝雲會把她隨口的一句話視做真理。忘了那時的她缺東西了,杜凝雲就是她的百寶箱;忘了那時她受欺負了,杜凝雲就是她手裏的槍。

    忘了如今厭煩她的杜凝雲,被她親手推遠。

    杜凝霞隻管恨命運不公,恨上蒼厚愛杜凝雲,給她優渥高貴的出身,視她如珍如寶的父母。

    卻不想她如今失去的,有一部分是她親手推遠。

    “蕙兒!”杜凝霞厲聲喊道,站在門外沒敢進來的蕙兒身體一抖,卻還是顫抖著手將門推開,輕聲細語的說:

    “姑娘。”

    杜凝霞何很想抓起手邊的東西砸在她的臉上,但她手邊沒有能夠得著的東西,杜凝雲不遠不近的望著這裏,也讓她不好翻臉,隻好溫聲說:

    “推我進去。”

    蕙兒趕忙上前推起輪椅,將杜凝霞推到裏麵。

    和杜凝雲那放著各種小玩意兒,擺滿各種珍貴器物的廂房不同。

    這邊的廂房雖然看起來和杜凝雲那邊相差無幾,但實際上卻相差甚遠。就好比桌上插著幾株月季的藍柚瓶,細一看就能看出兩邊擺設的優劣。

    更別提什麽供人玩逗人開心點小玩意兒。

    杜凝霞卻不在意,隻命蕙兒伸出手來,自己拿起簪子就往蕙兒的手臂上戳,一邊戳一邊罵道:

    “你就看著她們推我,杜凝雲看我笑話,你也一起看嗎?你就看著她們強行把我推回來!我讓你看!”

    蕙兒的胳膊被戳的鮮血淋漓,哭著掙開杜凝霞捉住她胳膊的手,跑了出去。

    杜凝霞行動不便,見狀恨恨的喊道:“你跑!你跑了就不必回來了!大家誰都別礙著誰的眼,回去我就讓人牙子來把你領出去。”

    聞言,才跑到門前的蕙兒哭著停下腳步,又轉了回去。

    簪子尖形同粗針,大力猛紮之下,蕙兒的胳膊很快便不能看了。杜凝霞下了真力氣,待她出夠了心中的氣,回轉過來時。

    隻見蕙兒蹲在地上哭的滿臉淚痕,一隻袖子被血液浸染,瞧著十分淒慘。

    杜凝霞趕忙也哽塞道:“蕙兒,我的好蕙兒,我從未想過我這病會越來越嚴重。蕙兒,你一直跟著我的,你知道,我隻是失控了,我也不想打你的。”

    蕙兒聞言,捂著痛極了的手臂哇的一聲痛哭出來。

    因為她心裏清楚的很,杜凝霞根本就不是控製不住了才打她。

    拿她泄憤就是拿她泄憤,可笑自己主子還以為會有人相信這麽蹩腳的理由。

    蕙兒想著,哭的越發厲害。

    難怪自家主子說什麽大小姐都不肯相信。

    原來傷害人的人,她的語句是如此的空乏,她的舉止是這樣的可笑又可氣。

    可笑自家姑娘還自認演技絕佳,自以為能將所有人都騙過。

    “好蕙兒,不哭了,是我錯了,我再不會有下次了。”

    可這已經是杜凝霞第三次說沒有下次。

    蕙兒如何肯再相信,隻是杜凝霞是主,她是奴,便是不信,也要裝信罷了。

    次日。

    重陽伯府的壽宴第一日開始。

    今日來的都是皇親、駙馬、王公、諸王、郡主、王妃、公主、國君、太君、夫人等;身份無不尊貴

    隻是人群中多了兩一看便能輕易看見的人:

    秦鉞和戚藺。

    這兩個一個是容貌太過俊美,身姿也挺拔,站在人群中不開口就十分顯眼。

    另一個顯眼則是他四周根本就無人敢坐,讓他一個人木頭似的傲然而立。

    壽宴進行的很緩慢,一項項繁瑣的儀式,有人渾渾噩噩的看著,既不祝福也不祝福。

    戚藺在人群中仔細看了一眼,沒有看見杜凝雲的身影,便匆忙下了席。聽到四周如釋重負的呼氣聲,戚藺還忍不住一陣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