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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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自怨自艾的話落到謝湘水二人耳中,這兩個原想跟著謝老夫人學各種規矩的心頓時動搖了。

    難道她們是庶出,就活該為嫡出鋪路,為家族付出一切?

    謝老夫人才歎息了一陣,一抬眼便見兩個庶女神色有異,便趕忙說:

    “你們若是信我,便好好跟著我學規矩。雖然你們嫁到世家大族做妾能給我們謝家帶來好處,可能你們嫁給有希望中舉的青年才子為妻,一樣能給我們謝家帶來好處。隻是…”

    謝老夫人又歎了口氣。

    謝湘水和謝湘絮明白她的意思,世家大族或官宦之家的公子哥兒縱使有可能娶一個商戶女,也絕不會娶一個商戶人家的庶女,而且還是落魄商戶人家的庶女。

    而她們本也沒有嫁入世家豪門的心,謝家貧了一年了。

    在南邊掙紮了大半年沒有氣色,謝湘靈和謝湘玉這兩個嫡女還能繼續養尊處優,可她們就不一樣了。

    來伯府之前,她們兩個的姨娘被賣了。她們兩個就像丫鬟一樣伺候著謝家人,她們的纖纖玉手已經粗糙生繭,即便在忠意伯府裏用潤膚膏仔細護手,辛苦勞作留下的痕跡也沒有除去的意思。

    這也讓她們早在心裏告訴自己。

    嫁入小門小戶又怎麽樣?能比兩個人伺候一大家子人的日子更難過嗎?

    謝湘水兩人想著,向謝老夫人扣首,哭道:“求祖母教我們,我們情願嫁給貧寒書生。”

    謝老夫人眸光一閃,心中歎道:嫁給什麽人,那裏輪得到你我做主。

    一切要看你們的父兄結識了什麽人,要看他們那裏用得到你們。

    謝老夫人心中暗歎,臉上卻帶上了慈愛的笑容,說:“這不是難事。”

    言罷,謝老夫人又說:“但你們還有一條出路。”

    “祖母…”

    謝老夫人便歎道:“隻是這條出路和做夢沒什麽區別。杜家大房的嫡長子杜徽進士出身,如今身為五品知州,不在京都。次子杜鳴去年中舉,年紀卻和長硯一般大。你們姑母的有一位獨子,名為杜策,雖說如今還是秀才,卻也有中舉的機會,又背靠忠意伯府,日後前途也不可限量。還有三房的杜昧和杜玨……”

    謝老夫人還沒說完,就聽見謝湘水堅定的說:

    “祖母不必再說,我姐妹二人自知卑賤,絕無攀附之心。還請祖母放心的教導我們……”

    謝湘水後麵說的話謝老夫人沒有用心聽了。

    什麽絕無攀附之心,你們就不能動搖動搖,使手段攀附一下?你們兩個是庶出,能盤上忠意伯府這可大樹,以後還有什麽可愁的。

    但謝湘水和謝湘絮卻不是傻子。

    她們早在來伯府的第二日便裝作好奇的樣子,打聽過忠意伯府裏妾室的地位。

    大房的大夫人和忠意伯伉儷情深,大夫人放任仆婢磋磨妾室庶出,忠意伯明知道,卻從不管。

    使忠意伯府大房明明有三個女孩,卻隻有杜凝雲能過舒坦日子。

    二房則更厲害。

    二房的妾室在兩年前被二夫人賣的賣,送到莊子的送到莊子。二房妾室所出的庶字庶女加一起足有八個,卻都被送到了莊子上,也不知過的是什麽日子。

    至於三房,謝湘水兩人繃著小臉,使勁的在心裏搖搖頭。

    三房就在旁邊住著。

    三房的姨娘女兒都和她們一般大,但三夫人脾氣上來,照舊命人抽妾室耳光,半點臉麵都不給她們。

    故而,她們隻十分認真的說:“祖母盡管教我們,我們若有半點攀附之心,管叫我們不得好死。”

    卻不知她們這話讓謝老夫人心理無語極了。

    但謝湘水二人咬定了牙願意好好學,並且不肯攀附。

    想起桀驁不馴根本不肯和她學的謝湘玉,謝老夫人隻好點頭答應下來,說:

    “你們便安心和我學吧。”

    錦璋閣外落下一場瀝瀝淅淅的秋雨,絲絲縷縷的寒意隨風越過窗台,讓窗邊桌前立著的待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衣袖,向杜凝雲說:

    “姑娘,你冷不冷?我去拿一件披風來。”

    待墨說著便搓著胳膊去了,想來會在拿披風的同時,為自己也添一件衣裳。

    卻不想沒走兩步,就聽杜凝雲說:“你們兩個換衣裳去,我不冷。”

    杜凝雲說罷,便繼續低頭瞞著在紙上寫寫畫畫。

    桌上早已積了一堆的圖畫,每一張都是巴掌大的紙,畫著簡單的圖,底下寫著簡單的一個字。

    待墨和弄墨去換衣裳,蕙兒便擠到桌邊,拿起桌上的圖觀看。

    隻畫了幾筆,卻能讓人輕易認出這是豬的圖,下麵寫了一個豬字。

    栩栩如生的貓圖下方是一個貓字。

    除此之外還有鼠、牛、虎、兔等等的各類動物。

    蕙兒看來看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嘟囔道:“姑娘,你畫這些幹什麽?哄小孩兒玩嗎?”

    杜凝雲專心畫圖,不理她。

    蕙兒好奇,便想拿著紙片去找待墨,問待墨這是做什麽的。卻還沒拿走,就聽杜凝雲冷冷的說:

    “放下。”

    蕙兒聽見杜凝雲冰冷的兩個字,有些委屈的抿抿嘴,將紙放回原地,不敢再動,卻還是不依不饒的問道:“姑娘,你天天畫這些做什麽?你…”

    “出去。”

    “姑…”

    “出去。”杜凝雲將這短短的兩個字重申了一遍。

    “我不會再傳消息了姑娘。”蕙兒委屈了,拉住杜凝雲的胳膊搖了搖,聲音帶了哭腔。

    杜凝雲畫了一半的雞上瞬間多了一條顫抖的墨痕,讓杜凝雲心中湧上一股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