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煙花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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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鬧,她父親便指責她不懂事,有了好婚事還挑三揀四。

    時不時還拿杜凝雲做例子,說忠意伯讓杜凝雲嫁給戚藺,杜凝雲都乖乖的在家待嫁雲雲。

    這些話傳到杜凝雲和忠意伯的耳朵裏,杜凝雲愣了愣,便把這事拋之腦後。

    忠意伯就不一樣了。

    一臉委屈的忠意伯巴巴的跑到大夫人那裏,將謝父的話和大夫人說了一遍。說杜凝雲的婚事其實是杜凝雲自己招的,她自己弄出來的桃花債,能怪誰?

    結果可想而知,大夫人麻利的把忠意伯推出房門,隻是在忠意伯委屈打算走的時候又把人揪了回來。

    隻是謝父不知道。

    在秋梅齋按釘子的人不止忠意伯府的人,還有重陽伯府裏的戚藺。

    謝父的話對杜凝雲父女二人來說是有些膈應,可對戚藺來說可就膈應極了。

    因為謝父言外之意分明再說:

    我可不是賣女兒,忠意伯的女兒也嫁了一個比她大好幾歲的老男人,而且是出了名的又凶又醜的老男人。

    戚·老男人·藺打開密信看了幾眼後,渾身殺氣騰騰,但心底卻多了幾分失落。

    忠意伯把雲兒嫁給他,何止是謝父覺得忠意伯是賣女兒。

    嗬,雲兒開始時那樣怕他,也是因此吧。

    一向挺得很直的背癱了下來,戚藺仰頭癱倒在椅上,心中很不是滋味。

    幾縷頑皮的陽光散落在桌上,午時的陽光微微發黃,散落在桌麵上,桌麵上就多了一塊塊明亮的光斑。

    桌子的主人卻沒有觀賞陽光的閑情逸趣,閉上眼睛沉默了片刻,便將桌上的密信對折兩次,撕成均勻的碎片撒入地上的紙簍。

    但扔進去後他又嫌這些碎紙屑礙眼,大白天的點了燈,將這些紙片一一焚盡了,才自己收拾了桌麵,起身離去。

    隻是不巧。

    還沒離開院子,便見小廝引著空雲大師和一個年歲不大的瘦弱男子過來。

    戚藺知道,空雲大師若引人來見自己,必定是給自己舉薦人才。

    但眼前這男子兩頰犯青、嘴唇發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再加上他麻杆一樣的的身材。

    戚藺看了一眼,便說:“若他是想投軍,隻怕沒什麽出路。”

    空雲大師笑著說:“他於國有大才,倒不是投軍,而是、而是…”

    空雲大師說著說著,就忘了男子的和他說過的話,因為那些陌生的詞匯他真的沒記住,隻好再看向男子。

    這男子見了戚藺心裏也有點發怵。

    但想起那日在寺中見過的美貌女子,想到自己來到秦天多日,除了被和尚救了一條命,卻什麽事都沒做成。

    男子鼓起勇氣,似模似樣的像戚藺拱拱手,說:“在下趙文勳。”

    戚藺又看了他兩眼,略略的一想,便說:“廣寧侯庶子的外室所出的病小子。”

    空雲大師和趙文勳都愣了愣,沒想到戚藺會聽見名字就知道是什麽人,一時都有些尷尬。

    戚藺也眼神微變。

    方才那封密信的內容實在紮心,竟亂了他的心境。

    好在趙文勳不在乎這些,他更想早日出人頭地,在這個三妻四妾合法的地界,坐擁無數美人。

    趙文勳趕忙說:“我是什麽人不重要。但是戚將軍,給我時間和金錢,我能造出簡單的手榴彈!”

    “手榴彈?”戚藺眉頭輕皺,這個詞匯在杜凝雲的話本提綱上出現過,同時出現的還有火車大炮原子彈,燒雞燒鴨燒子鵝。

    雖然不知這些東西和前者有什麽聯係,但戚藺想驗證一下,便沉思了片刻,緩緩的問道:“火車會做嗎?”

    “哈?”趙文勳懵了。

    這個古人,問他了啥?

    戚藺還以為他沒聽懂,便接著試探的問道:“大炮呢?”

    趙文勳後退了一步,兩個眼睛瞪得像銅鈴。

    而戚藺還在說:“原子彈呢?”

    雲兒寫,過生日隻有煙花不夠勁兒,若這人能造出原子彈,他也帶雲兒去近距離觀看原子彈的點燃瞬間。

    隻是眼前的趙文勳一臉傻樣,瞪著眼睛就是不開口。

    而看樣子,這個趙文勳是知道這些東西的,隻是震驚於他也知道。

    戚藺想著,眼神頓時冷了下來,冷冷的說:“說!”

    趙文勳嚇得腿一抖,下意識就說:“你怎麽知道火車大炮?你也是穿…”

    轟轟轟!

    三道驚雷瞬息而至,結結實實的劈在趙文勳的跟前的地上,但驚雷過後,天空仍然晴朗一片,地上也不見半點雷劈過的痕跡。

    隻有趙文勳癱倒在地上,煞白著臉,哆哆嗦嗦的說:“媽啊!我的媽啊!”

    向世人證明,這裏剛才有雷劈過。

    戚藺和空雲大師也被這突然劈下來的雷嚇了一跳。

    但他們兩個隻是被晃了眼,被巨響震了震。唯有趙文勳是真的眼前出現一道霹靂,落在他腳邊差點劈死他。

    趙文勳在地上絮叨了幾句,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戚藺和空雲大師見他昏了,一個兩個都站在一旁,看著他倒在地上。

    最後是戚藺先打破了平靜,說:“若這人能做出他口中那些東西,想來雲兒用得著他。大師,我把他送忠意伯府,您沒意見吧。”

    空雲大師聞言定定的看了戚藺許久,才說:“你確定你要送個男人給她?”

    “不可?”戚藺肅穆的臉上瞧不出喜怒。

    空雲大師又是一頓,好一會兒才接著說:“我覺得你得防著點。”

    “防什麽?”戚藺神情肅穆依舊。

    空雲大師有些尷尬,雖然他年紀大了,已經看淡了太多事。

    但要他告訴一個小輩,要他提防他未過門的妻子給他戴綠帽。

    這可怎麽開口。

    空雲大師不想說謊,隻好閉上嘴巴,一言不發。

    戚藺仍在紮心中,本想直接命人把趙文勳拖走了事,卻忽然想到空雲大師是和尚,和他說一下輕易不能說出口的話,他不會亂說。

    戚藺沉思了片刻,忽然問道:“大師,我老嗎?”

    空雲大師摸胡子的手一頓,沉默了片刻,才說:“你似乎還沒有舉行冠禮。”

    “已過了近一年。”戚藺聲音仍舊沉穩。

    空雲大師又想了想,卻沒接著開口。

    他已年近五十,這一時半會還真不知道這些小年輕為什麽會覺得二十歲的年紀會老。

    而戚藺眼中帶著幾分悵然,接著說:“雲兒過了今歲的生辰才十六歲,論起來,我足比她大了五歲。”

    空雲大師越發的不想開口。

    而戚藺卻接著說:“對她來說,我是不是老了些,她會不會因此不喜我。”

    空雲大師沉默的微笑,仿佛在修煉閉口禪。